贺臻轻轻抬起颤抖的手,示意他别哭。 喻沉摇摇头,眼泪还是掉了出来。 他的老大这么坚强,看病打针从不吭声,一定遭受了莫大的委屈才会这么难过。 “老大,你千万别这么对自己。” “那么冷的天,我心疼你…” 喻沉越说越哽咽,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贺臻难过,他也跟着伤心。 贺臻唇色苍白,深色的眸底带着无尽的逃避。 “你快跟我说说,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喻沉帮贺臻捂完手,又开始帮他整理衣服。 贺臻喉咙发干,吸了口气,将今天听到的事,全部讲给喻沉听。 在听的过程中,喻沉眉心渐渐拧紧,拼命在心头回忆秦璟谦的名字。 他知道,有人会用贺臻妈妈的名头捣鬼。但并不知道具体是谁,只知道跟贺臻的两位叔叔有关。 秦璟谦是贺臻的舅舅啊。 怎么会跟贺臻的两个叔叔一伙儿呢? 喻沉紧紧握住贺臻的手,微微湿润的眼眸格外坚定:“老大,你相信我吗?” 贺臻脸色很苍白,轻轻点头。 “喻沉沉。” “你是我世界上,唯一相信的人。” 喻沉蹙额:“老大,把舅舅约出来,我要会一会他。” “我觉得,他目的不纯!” 喻沉说这句话时并没有证据,有些担心贺臻因为太过担心妈妈的事而不相信他。 他最初跟贺臻交朋友的目的很简单。 就是希望得到贺臻的信任,带他避开那些不怀好意的暗算。 他要贺臻平安快乐地长大。 “老大,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喻沉嗫糯着,着急地思考该怎么让贺臻相信。 贺臻清冷的眸子忽然平静。 “相信你,喻沉沉。” “我对这件事,也有疑惑。” 喻沉浮起惊讶的笑意,牵起贺臻的手:“我们一起调查这件事,谁欺负你,我不会让他好过!” 贺臻握着喻沉的掌心,指节微微泛白。 “好。” … 与此同时,秦璟谦靠在酒店的沙发上,眼底是海市最繁华的夜景。 手机短信里,他正在编辑着消息。 [我已按照你说的做了,后续我会持续跟进。今天贺臻的反应很大,应该相信了我说的话,对你们家老头恨之入骨。] [赌场那边,记得你的承诺。] 作者有话说: 这件事收个尾,就要长大开窍啦!
第39章 ◎计划娶你◎ 深夜,接连被李焕催促的贺臻和喻沉,终于回到家,被好一阵唠叨。 “你们今天怎么回事?” 先是贺臻一直没回来,然后喻沉晚饭都没吃就跑了,怎么都联系不上。 “你要再不接电话,我就报警了。”李焕表情凝肃,语气难得严厉,“就算你们是中学生了,离开家里也必须说一声。” “知道啦,爸爸。”喻沉挡在贺臻前面,承担所有责怪。 身后的贺臻戴着帽子,始终垂着脸,让人看不见表情。 “我们错了,您别生气。”喻沉上前插科打诨地卖萌,“让我的老爸着急了,是我的错,您明天找个时间揍我。” 李焕又气又笑,看了眼时间:“快零点了,你们赶紧去洗个澡睡觉。” “好嘞,老爸晚安。”喻沉牵着贺臻的手匆匆上楼。李焕留在客厅里,一直目送着他们。他发现,今天的贺臻似乎心情不太好。估计喻沉大晚上跑出去,也跟这件事有关。 青春期的孩子心事多,李焕能理解。 但俩孩子迟迟不回家,真的把他吓坏了。 … 卧室里,喻沉站在贺臻面前,像照顾小朋友的家长,蹲下帮贺臻解开羽绒服的拉锁。 贺臻情绪已经趋于稳定,垂眸道:“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咱们是好哥们。”喻沉朝贺臻做了一个wink ,“今天轮到我照顾老大。” “好哥们?”贺臻神色一顿,喉咙微微发干,“你不是想当我的童养媳吗?” 喻沉忍不住笑了,顺着贺臻说道:“行行行,就当你的童养媳。” 贺臻站在原地,任喻沉帮他整理外套,也不说话,就杵在那里,等喻沉回来。 “老大,去洗澡吗?” 喻沉比画着搓澡的动作:“需要我给你搓背吗?” 贺臻声音很轻:“喻沉沉。” 喻沉歪头:“在呐!” 贺臻清明的眼神格外认真:“你真的想,跟我结婚吗?” “如果你愿意,我当然想了。”喻沉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贴心地帮贺臻找出干净内裤,“那老大你先去洗,我再洗。” “嗯。”贺臻早就浑身冷透。如果不赶紧洗个热水澡,生病是跑不了的。 贺臻走进浴室后,喻沉在卧室里忙碌。往常加湿器和熏香都由贺臻负责打开,他犯懒时恨不得连头发都让贺臻吹。 今天,他也破天荒勤快一次。在贺臻从浴室出来后,已经准备好一切,被窝都用暖宝宝捂得热热的。 折腾好久,两人才洗完澡躺在床上。 本来他们打算在外头住一宿,但贺臻没拿身份证没办法办理入住,李焕又急得差点报警,最终他们选择乘车回家。 屋里的灯熄灭。 贺臻牵着喻沉的手,耳膜尽是心脏焦虑的跳动声。 曾经无数次噩梦让他反复回忆那场车祸。 他妈妈当年的死状很惨,为了保护年幼的他,他甚至不被允许见妈妈最后一面。 而且,他妈妈死前患有严重的抑郁症。 他一直以为是家族遗传,但如果他爸爸真的偷情,妈妈的抑郁症一定跟他爸有关系。 “喻沉沉,你为什么觉得舅舅有问题。” 喻沉:“嗯…我的直觉。老大你呢?肯定也没全信。” 贺臻刚刚冷静下来后,重新分析了这些事。 “我舅舅很久没见我,却在经过击剑馆时一眼认出了我。当然,也可能是从外公外婆那里看到了我的近照。但如果真的是从外婆那里看到的照片,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和外公外婆联系的是否密切呢?” 贺臻仔细回忆:“所以,他应该与外公外婆很久没见面了。” “对!”喻沉趁机吹枕头风,“他好多年没跟你见面,有没有问你最近跟谁住在一起?有没有关心你的学习情况?” 贺臻摇头:“没。” 喻沉:“突然跟你说这么多大人之间的事,真的很奇怪。” 贺臻:“英国那边现在应该是下午四点,我已经给护工阿姨发了信息,等两位老人方便通话,我向他们求证。” 喻沉其实有个疑问。 倘若秦璟谦真是坏人,究竟是受两位叔叔的指使,还是背后操控者另有其人? “你准备怎么问外公外婆呀。”喻沉裹紧被子,脑袋搭在贺臻肩头,“跟他们提起那些伤心事,会不会刺激到他们?” 贺臻:“所以我打算先避开我妈妈的话题,专门问问舅舅。” 喻沉表示赞同:“可以。” 窗外的月色已经下沉。 今天湿度高,阴湿寒冷的天气让喻沉胸腔前的刀口隐隐作痛。 这是做手术的老毛病,估计得跟一辈子。 喻沉怕贺臻担心,没敢吱声。自己在被窝里揉了揉,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喻沉沉。”贺臻声音很轻,随着屋内淡淡的栀子花香气,逐渐弥散。 “嗯?”喻沉困了,迷迷糊糊应道。 “我妈妈有抑郁症,外公也有。”贺臻声线轻颤,坦白着一件他不愿意面对的事。 “我好像也有一点问题。” 这件事,大概是在五年级时被贺臻发现的。 有一天他学习外文期刊,无意中看到乔治医生的专访介绍,才知道他竟然是哈佛医学院的教授,主攻儿童心理疾病治疗。 结合三年级那场大病,贺臻悄悄潜入家里的文件库,在保险箱内找到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病历。 保险箱的密码他起初并不知道,借着玩捉迷藏的名义,追着李焕进来过几次,慢慢也就记全了。 这件事,他一直没跟喻沉说。 他担心喻沉去网上搜索相关信息,轻信别人的夸张言论,从而远离他。 “你才没有问题。”喻沉张着哈欠,翻身滚进贺臻的怀里,“老大,你不要胡思乱想。这样更容易心情变差,乖乖睡觉好吗?” 贺臻思绪仍然紧张,问出自己最在意的问题:“喻沉沉,如果我有问题,你会不会离开我。” 喻沉阖着眼,细细软软的声音带着困意:“不会的,我发誓。只要有我在,我会保证你每天都开开心心,吃嘛嘛香。” 贺臻仍然不确定:“那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当然啊,我可是你的童养媳。”喻沉小脸蹭着贺臻的颈窝,尽量寻找热源,“老大,我们睡觉。” “嗯。”贺臻苍白的脸恢复一些血色,紧张的心弦逐渐放松。 他确实想和喻沉当一辈子的好兄弟。 但喻沉想娶他或者嫁给他,他没有意见。 反正今后无论怎样,两人都不会分开。 … 第二天晚上八点,贺臻收到远在英国外婆的连线。外婆的病情相比于外公症状要轻,腿脚比较严重,说话虽然慢一些,但能说清楚。 贺臻先是问候了两位老人家的身体,随后问道:“外婆,璟谦舅舅最近有联系您吗?” 外婆点头:“有的。璟谦不久前,特意过来看我们。我们经营的农场出现一些问题,是他帮我们解决的。” 喻沉也在旁边听着,皱了皱眉。 这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这样。”贺臻陷入较长时间的沉默,“那您有没有把我的照片给舅舅看?” “你的照片?”外婆咳嗽两声,认真回忆:“璟谦没看,但他问了问你的近况。” 贺臻与喻沉对视一眼,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回应外婆。 继续问的话,势必会问到他妈妈的事。 “外婆…”贺臻鼓起勇气,深深呼了一口气,“我想向您问问我爸的事。” 提起贺景樾,外婆情绪明显涌上一丝厌恶,带着病气的双眸泛着恨意。 “你爸那个混账!” 外婆剧烈地咳嗽:“他不配当爸爸,更不配当丈夫!” “外婆,您别激动。”贺臻望向喻沉,希望喻沉能帮他出个主意。 “奶奶好!”喻沉突然出镜,漂亮白皙的小脸凑到镜头里,乖巧地跟老人家打招呼:“我是贺臻的好朋友,您的身体有没有好点呀?” 外婆看到镜头里突然出现一个漂亮的男孩儿,仔细回忆:“哦,你好。你是沉沉吧?” 外婆虽然跟贺臻通话的频率不高,但这么多年,也是知道有一个叫喻沉的小孩儿陪在贺臻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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