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秦家的人,这辈子就断了。 … 这两天为了演戏,贺老特意暂停了两个孩子的寒假课程,静等元凶落网。 突然有了大把潇洒的时间,喻沉小日子过得悠闲惬意,天天奴役贺臻帮他捏肩捶背剥坚果。 按照往常,贺臻虽说也会惯着喻沉的臭毛病,但多少会给喻沉点颜色瞧瞧,嘴上绝不闲着。 可最近两天喻沉发现,他的老大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对他不仅温柔体贴,还从不抱怨。简直就是模范老大。 喻沉为了挑战贺臻的底线,甚至过分地将臭脚搭在贺臻的小腹上,厚着脸皮让他帮忙揉捏。 贺臻有严重的洁癖,这次不但没有揍喻沉,反而放下手中的书,认真帮喻沉按摩起来。 喻沉露出茫然的表情,赶紧凑过去严肃地问:“老大,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贺臻:“嗯?夺舍?” 喻沉身子僵了僵,捧着贺臻的脸反复确认:“老大,我这么欠,你居然不抽我?” 贺臻表情微微复杂:“喻沉沉。我之前对你很差吗?” “没有啊,对我超级好。”喻沉托着白嫩的小脸,眼睛弯弯的:“但你偶尔会说我两句,让我别那么过分。” 贺臻意味深长地盯着他,抬手捏了捏喻沉的脸蛋儿:“我以后,不说你了。” “啊?别啊?”喻沉扯着贺臻的胳膊,脑袋撒娇得搭在贺臻的颈窝,“你要连说都不说我了,我肯定会特别过分,养成无法无天的性格。” 贺臻眉心微动:“所以?” 喻沉严肃地板起脸:“你偶尔揍我吧,我允许你揍我。” 贺臻抬起胳膊,顺势将喻沉揽在怀里。 短短两年,那肉乎乎的手感再也不见。贺臻搂着那纤瘦的身躯,总是莫名觉得喻沉受了委屈才变得这么瘦。 这种感情让他想对喻沉更好。 既然两人关系都定了,他总该让喻沉感受到他的心意。 只要以后喻沉不太过分,他都会纵容。 “小臻!”李焕敲了两声门,匆匆走进来,“贺楠过来探望老爷子了。” 贺臻隐隐按捺着神色的激动,与喻沉相视一笑。 “鱼上钩了。” … 贺老的卧室里,贺楠正在帮老人家捶腿。 贺楠青春期蹿的个子不多,已经初三身高却不及贺臻。 “爷爷,我听爸爸说您身体不舒服,赶紧过来瞧瞧您。”贺楠强行扯出一抹笑容,眼底的惊慌和紧张却早已被贺老尽收眼底。 贺老疲惫地阖上眼。 其实,当贺楠出现时,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这件事,跟贺景泰脱不开关系。 “嗯,你比你爸爸有孝心。”贺老抬头示意李焕,“让厨房给楠楠做些他爱吃的菜。” 李焕颔首:“好。” 贺楠帮贺老捶完腿,轻轻起身,紧张的视线不断地在房间里移动,直到看见贺老的水杯。 “爷爷,您想喝水吗?”贺楠心跳如鼓,强装镇定地笑了笑,“我给您倒杯温水。” 贺老看着他:“嗯。” 得到贺老的允许,贺楠如释重负,飞快走向水杯,背对着两人开始检查。尽管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抑制不住地发抖,但他还是按照他们的计划,一步一步实施。 如果计划成功,将来他就是贺峰集团的继承人。周围的朋友再也不敢笑话他,在他耳边说贺臻将来是他的上司。 他在心底给自己鼓着劲儿,悄悄将贺景泰发给他的杯子照片打开,确认对比。 果然,这就是贺臻下毒的杯子。 贺景泰一共准备了两个计划。 假设他没有找到投毒的杯子,就找个由头请医生给贺老看病,查出贺臻投毒的真相。如果他找到,那就更容易了,直接喝一口,假装身体不舒服。等他晚上回家,贺景泰再借机发作,带着他登门当面戳破贺臻的阴谋。 当听说贺楠要以身试毒后,他的母亲跟贺景泰吵了一架。最后是他自己决定要试一试。他爸总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他们一家的前程,他一定要证明自己一次。 望着贺楠略显僵硬的背影,李焕默默与贺老对视。 “爷爷,我先帮您试一下水温。” 贺楠将半杯水一饮而尽。 “欸?您的杯子底下好像有白色粉末。” 贺楠无辜地笑了笑:“是不是您吃的药啊?”他暗自嘲笑贺臻,投毒前居然不把粉末混匀,这下事情更好办了。 “估计是吧。”贺老脸色发青,仿佛被一股寒气笼罩。贺景泰这个畜生,为了夺取家产,居然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 贺楠重新帮贺老倒了杯水:“爷爷,您多喝水,冬天天气比较干燥。” 贺老被气得耳鸣如雷。 喝完水后,他虚弱地朝贺楠摆摆手:“楠楠,我不太舒服,你先去吧。中午吃饭,你们再叫我。” 贺楠迟疑,手指堵了一下鼻子:“那我就不打扰您了,改天再吃饭吧。”他总觉得爷爷身上有种老人味儿,能尽量不跟爷爷近距离接触就尽量不跟。” 贺老眼神一震,彻底蒙上一层失望:“嗯。” 贺楠走后,李焕将水杯收好,问:“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办?” 贺老苍老的面色满是心痛:“等着收网吧。” 李焕默默叹息,端着杯子离开。 贺老自嘲地望着天花板,冰凉的手脚仿佛被冰雪覆盖一样寒冷。 当天晚上,他的卧室门口突然露出两颗脑袋。 他睡不着,整个下午一直在想事情,状态非常差。 “你们俩怎么来了?” 贺老朝他们招手:“进来。” 喻沉笑得明媚,抱着一本杂志,拉着贺臻来到贺老的一左一右。 贺老见两个孩子都穿着睡衣,不免好奇:“你们这是?” 喻沉举起杂志:“爷爷,我爸爸说您睡不着,想事情容易伤神,正在给您煮安神的药。我跟老大没什么事,想过来给您讲故事。” “讲故事?”贺老微肿的眼睛闪过一丝笑,“这是把我当小朋友了?” 喻沉一本正经道:“老小孩儿老小孩儿,您没听过吗?” 贺老哑然失笑:“行,既然你们愿意,就讲吧。” 喻沉招呼着贺臻帮贺老掖紧被角,各自伏在床头两侧,开始讲起他们刚刚搜到的温馨治愈故事。 这个主意是喻沉出的,他给贺老讲故事的时候,贺臻就在旁边默默地给贺老按摩放松。 这些故事温馨搞笑,贺老从没听过如此滑稽的剧情,忍不住乐了起来。 “小臻啊,你的按摩手法越来越厉害了。” 贺老感到前所未有地放松,白天的糟心事暂时抛之脑后。 喻沉争宠:“爷爷,我的故事读的不好吗?” 贺老哑笑:“也好,也好。” 喻沉朝贺臻挑了挑眉,用哄小孩儿的语气道:“您先睡觉,睡着了我们俩就钻进您的被窝,陪您一起睡。” 贺老眉眼轻扬:“你们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儿就好。” 喻沉伏在贺老身边,蹭了蹭:“不嫌弃。” 就这样,卧室内喻沉的讲读声越来越小。 李焕进来时吓了一跳,端着安神汤的他才发现贺老已经睡着了。 “老大可辛苦了,整整按摩两个小时。”走廊里,喻沉心疼地握着贺臻的手,朝李焕道:“爷爷已经被我们哄好了,您放心吧。” 李焕失笑:“你们也辛苦了,赶紧去休息吧。” 喻沉颤着清润的小奶音:“ok。” 一旁的贺臻忍俊不禁:“喻沉沉,你说你什么时候变声呢?” 喻沉瞪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贺臻任凭自己的双手被喻沉揉捏,目光凝视眼前人:“谢谢你。” 喻沉:“切,别岔开话题。” … 第二天一早,喻沉在睡梦中被贺臻喊醒。 “喻沉沉,好戏来了。” 喻沉当即一个鲤鱼打挺,披上外套跟贺臻冲向客厅。 客厅里,与贺老四年未见的贺景泰气得直打哆嗦,满眼都是不平。 “爸!昨天小楠回家一直嚷嚷头晕。我带他去医院将全身都检查一遍,您猜我查到了什么?” 贺老冷冷睨他:“查到了什么?” 贺景泰将药物检验单交给贺老:“这种特殊的止血化学物质。服用过量,会导致血液变黏稠,引发中风。” “是吗?”贺老怪异一笑,“楠楠怎么会误食这种东西?” 贺景泰惺惺作态:“爸,昨天楠楠胃口不好,一整天只喝了一杯水。他说他在您卧室的水杯里发现了白色粉末。我突然想到您最近身体也不太好…” 贺老挑眉:“所以?” 贺景泰:“我怀疑有人给您下毒。于是就去查了查。” “怎么查?”贺老讽刺,“论下毒,谁有你专业?” 贺景泰脸色瞬间难堪,强撑笑脸:“爸,过去的事我已经知道错了。这次,能算我将功赎罪吗?” “怎么赎?”贺老问。 贺景泰注意到,贺臻正与喻沉扒着二楼围栏,静静地看着他们。 “早些天,就有人跟我说,云蔷的堂哥秦璟谦回国了。这个秦璟谦是个流连声色场地的人,可能是他喝醉了,曾经竟然当众大放厥词,说咱们贺家欠他们秦家的,要向咱们贺家报仇。” 贺老不动声色地盯着贺景泰。 贺景乘见贺老有些相信,继续说道:“我派人跟了秦璟谦几天,除了发现他与小臻见面后,并没有收获。直到昨天楠楠突然生病,我连夜彻查,发现秦璟谦多次购买违禁药物。而这种药品,就是楠楠昨天误食的!” 贺老笑了笑:“接着说。” 贺景泰目光落在贺臻身上:“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我想查一下您的水杯。” “拿给他。”贺老一声令下,李焕将水杯递给贺景泰。 贺老轻抬下巴:“昨天楠楠用的,就是这个。” 贺景泰紧紧皱眉:“我现在就派他们去查。” “贺楠昨天吃了点饼干末而已,不必赖在我们身上吧?”贺臻突然开口,走下楼梯,将秦璟谦交给他的药罐拿出来,“你找的是这个吗?” 贺景泰喉咙一紧:“你——” “我没服用,你是不是很失望。”贺老拄了拄拐杖,李焕将一份文件递给贺景泰。 “你很聪明,但也不聪明,甚至是愚蠢。”贺老神色已经没有失望,只觉得可笑,“为了我这一条命,花了17.5亿,值吗?” “什么?”贺景泰眼神迅速闪烁,内心的恐惧彻底藏不住。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虎毒不食子,你为了权利,孩子跟父亲都不放过,已经不配为人。”贺老手指敲了敲轮椅,示意李焕送他上楼,“我这次不想惩罚你,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亲情连接,以后互相当陌生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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