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成,佩芝哭天撼地地控诉自己被颜稚秋玷污再没有脸面活在这世上了。 郑雨霏也开始添油加醋:“母后,母妃,长公主殿下,佩芝照顾儿臣多年,来年便要出府去嫁作人妇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她日后当如何自处,请母后一定要为她做主啊。” 徐皇后看向颜稚秋,颜稚秋摇摇头。 淑皇贵妃看出徐皇后是站在颜稚秋这边的,于是将矛头调转朝慧敏长公主阴阳怪气说道:“颜小公子竟是这样的人啊,如此这般品行竟也能入长公主的眼?” 慧敏长公主先是向颜稚秋温和一笑,后直截了当朝淑皇贵妃翻了个白眼:“一个婢女说白就白说黑就是黑,淑妃什么时候这般糊涂了,还有,怎么叫能入我的眼,婚是陛下都称好的,淑妃姐姐这样讲话是说陛下也识人不清嘛。” 淑皇贵妃被堵的哑口无言,徐皇后叹气摇头:“先传太医来给她看看,要死也不要死在本宫这里,再传在祥瑞亭外当值的侍从来,本宫到要问个明白。” 郑雨霏垂眸给了佩芝一个眼神,佩芝心凉了半截,阿鸢压着她撞柱是行不通的,她狠狠心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一把插进自己的脖颈当中。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阿鸢一身,阿鸢立马去捂住她的脖子试图给她止血,发簪贯穿脖颈血也源源不断地从阿鸢的指缝中流出,佩芝的身子抽搐了几下最终还是咽了气。 这下好了,死无对证,颜稚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徐皇后命人拿白布把尸体裹了放到殿外去,淑皇贵妃与郑雨霏两人一唱一和不依不饶地要请慎刑司的人来审颜稚秋,几人争执不断之时殿外传来通传的声音。 “陛下驾到。”
第十一章 小国师 “皇后!皇后!天大的一个好消息,我要你说一件天大的好事……”人未至那中气十足的嗓音便已经从殿外传进来了,武帝摆着手兴冲冲地大步走进大殿,高兴的情绪溢于言表。 武帝是个精壮的中年人,戎马半生练就了一身霸王之气,此时远远看过去却没有半点帝王的架子。武帝身后乌泱泱地跟着一群侍从,皇帝走的极快侍从们只得小跑跟上,颜稚秋缩在温暖的毛毯中看着人群中倒是有一人不急不慢端着姿态徐步走着。那人模样还有些眼熟,颜稚秋定定打量,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祥瑞亭中出手替他解围的灰发男子。 武帝甫一进殿瞧见这一屋子人立马收敛住兴奋的神色,右手握拳在嘴边咳了两声,重新端起帝王的架子:“这么热闹,都聚在皇后宫里是做什么呀?。” 众人纷纷下座跪拜行礼,榕姨刚想扶颜稚秋下来武帝挥挥手:“得得得,都免礼吧,那个腿不好的,坐回去。” 在场几人:“谢陛下。” 武帝上座翊坤宫中服侍的婢女上茶上茶点,徐皇后摆手示意其他侍从抓紧把白布包裹的尸体送出殿外,武帝捡了一颗金丝枣放进嘴里:“这是怎么个事?” 徐皇后:“来人,给国师赐座。” 国师,颜稚秋就见灰发男子向徐皇后微微躬身行礼然后入座。传说这位小国师出身昆仑仙门,年纪轻轻便深谙玄门道法,武帝与西羌蛮族交战十万大军被困于沼泽多亏了他的指点才得以大胜归朝,颜稚秋前世没有机会见到这位众人口中神乎其神的小国师。 此人身上携带着的浓厚神话色彩激起颜稚秋的兴趣,他借着余光去瞥小国师,除了一头异于常人的灰色长发小国师还有一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睛,不知道为什么颜稚秋觉得这双眼睛能看透世间一切的因果。 许是感应到他人注视的目光,琥珀色的眼球转动与颜稚秋来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对视,小国师颔首致意,颜稚秋心虚躲开目光。 颜稚秋偷瞧小国师的功夫里,淑皇贵妃吊着嗓子给皇帝把她们刚才的话术又添油加醋地重新讲述了一遍,这一伙人本意就是要把这件事闹大败坏颜稚秋的名声,先前皇后与慧敏长公主偏袒着他,如今皇帝来了可不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武帝听着皱了眉:“真有这样的事?” 淑皇贵妃:“若非被羞辱,这活生生的一个人怎得就在这大殿中自寻了死路呢,花一样的年纪,可惜了。” 武帝一手撑头,手掌挡住脸在底下用眼神瞄徐皇后,徐皇后一脸无语,再瞄慧敏长公主,慧敏长公主也同样一脸无语。武帝小叹一口气:“颜稚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咳咳咳。”颜稚秋轻咳两声以手掩唇,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得今后透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除那自尽的宫女外还有何人能证明草民欲意行不轨之事。” 武帝点点头:“传在场的其他人来。” “陛下,不必传唤他人了。”一直坐着看这一出闹剧的小国师终于发话了,“臣当时在场。” 武帝:“嗯?国师怎会?” 小国师:“颜小公子身子孱弱,皇后娘娘命臣为小公子祈福,臣需要一缕小公子的头发便想着前往翊坤宫中讨要。正巧路过祥瑞亭,见小公子被以衣衫不整的宫女纠缠,小公子身有残疾挣扎不得,是臣出手相助帮小公子在那宫女手下逃脱。” “竟是如此!”慧敏长公主愤愤地握拳锤在自己的大腿上,“我道稚秋如此规矩的孩子怎么做出这般事,原是那女子自己想要攀附权贵,被人拆穿便反咬吾儿一口。真是用心险恶,死不足惜。” 淑皇贵妃讲不出话来,郑雨霏汗如雨下:“佩芝一向洁身自好,断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呀。” 武帝因为见过小国师的本事向来尊敬他,听到这样的言论有些动怒:“什么意思,国师乃仙人下凡,岂能说谎?” “不不,儿臣不是这个意思。”郑雨霏只得喃喃辩解,谁曾想她越描越黑,“就算是颜公子对佩芝无意,大婚前夕私会外男,此事也足以证明他品行不端,实在配不上那长公主府的世子。” “够了!”此时说话的是慧敏长公主,长公主以善良和气闻名鲜少见她如此般动怒,“三皇子侧妃今日便偏是要给这颜小公子扣上一顶品行恶劣的帽子,搅黄了我们两家的亲事才肯罢手。” 郑雨霏慌忙跪下磕头:“不敢。” 慧敏长公主冷笑:“不敢,我看你敢的很,你当我不知你今日所作所为是为何,你那同母的胞弟前几日欺负稚秋不成反被教训,你这是来给他鸣不平来了啊。都给我听清楚,稚秋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孩子,品行如何轮不着你们这些外人评说,聘书已下他便是我长公主府的新妇,谁再多言是非,便是同本宫过不去。”说罢,慧敏长公主将手边的小茶几敲得梆梆响。 徐皇后也是对后宫中这种腌臜的手段多有不满:“本宫记得前些日子让三皇子侧妃好生在府中抄写经文,今儿个怎么没有传召便私自进了宫啊。” 郑雨霏低垂着头不敢讲话,淑皇贵妃见形势不对开口:“回皇后的话,是臣妾念着这雨霏肚子里的皇嗣今儿传她来的。” 徐皇后:“身怀皇嗣还不知道安分些,三皇子侧妃御下不严,禁足府中无本宫赦免不得出,退下。” 郑雨霏算是灰溜溜地走了,徐皇后的目光落在淑皇贵妃略带尴尬的脸上:“淑妃妹妹今日是要留在翊坤宫中同我们一道用晚膳吗?” 淑皇贵妃自知理亏:“谢皇后娘娘美意,臣妾这便退下了。” 闲杂人等离开翊坤宫中紧张的气氛褪去变得一片祥和,慧敏长公主招手让人把颜稚秋推到身侧,颜稚秋在长辈面前模样温温和和看着乖巧又懂事,方才遭逢诬陷也是不敢多讲一句,慧敏长公主心里软软越发喜欢他:“好孩子受委屈了,日后你跟了梁雁必定不能让你再受委屈。” 徐皇后看着此景一颗悬着的心也放进肚子里了,她瞧着武帝:“陛下有什么好消息要同臣妾分享呐?” 武帝一拍脑袋想起自己是来和徐皇后分享好事的:“国师来来来,把东西拿上来给皇后看。” 颜稚秋看小国师从广袖中掏出一卷竹简,武帝接过竹简展开摊在徐皇后面前:“皇后,皇妹,国师合了两个孩子的八字,你们猜怎么找,国师说啊,他们是前世未能完结的缘分今世来续,命里注定能结为夫妻的。” 前世未能完结的缘分今世来续,颜稚秋心中一阵触动,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那小国师,他莫不是真是神仙下凡,竟然能将前世今生的缘分都算的。颜稚秋自己便是重生来的可不信这些瞎话,他问道:“国师大人既是能算到前世今生,那稚秋想问问我与梁雁的前世结局如何?” 小国师:“前世因,今世果,小公子已亲眼见过,再问怕是要徒增烦恼。” 他,真的知道自己重生的身份,颜稚秋藏在毯子中的手慢慢握拳:“前世未能了结心愿,那今世呢?” 小国师:“事在人为。” 颜稚秋:“请国师明示?” 小国师:“不可多言。” 两个人打哑谜式地交谈着,武帝听不懂第一个发出提问:“讲什么呢这是?” 小国师如实回答:“小公子想问他与梁将军今世姻缘结局如何,恕在下才疏学浅暂时还看不透未来的这份机缘。” 武帝点点头,颜稚秋知小国师不能多说什么也不强求:“多谢国师解惑,头发您还要吗?” 小国师:“已经取过了。” 颜稚秋不再继续言语,小国师取了两张大红喜字花筏来递给徐皇后和慧敏长公主,武帝偏头过去看了一眼:“腊月十六,这日子便是不错,成婚后一家还能团团圆圆过个年,皇妹觉得如何?” 慧敏长公主同徐皇后早商议过了觉得这日子好得很,听武帝这么说都点点头,徐皇后又问颜稚秋:“秋哥儿觉得如何?” 从未见过这么多长辈为自己的事情操劳颜稚秋鼻头酸酸的:“都听姨母的。” 慧敏长公主从刚才开始便握着颜稚秋的手不舍得松开,那原本冰凉的肌肤都被她捂得暖暖的:“皇兄,臣妹替稚秋向你讨个赏,方才稚秋受了委屈若是不给些赏赐岂不寒了他的心。” 武帝爽快答应:“颜稚秋说说你想要什么?” 颜稚秋想了想说道:“稚秋不敢贪心,姨母贵为皇后却亲自将一切替我考虑周全,稚秋母亲早逝,姨母便如同亲母,既我未来在宫中出嫁,可否请陛下与皇后娘娘代行父母之职。” 徐皇后红了眼眶:“好,好,再好不过了。” 傍晚时分,小国师确定了颜稚秋与梁雁小定、大婚的日子后回钦天监准备相关事宜,武帝留在翊坤宫中陪徐皇后用晚膳,颜稚秋送慧敏长公主到宫门口便兀自回偏殿歇息了。 一整天发生太多事情,颜稚秋回想起来只觉得身心俱疲,一想到在祥瑞亭中被那婢女这般对待他全身的肌肤就像被恶心的虫子爬过般难受,这种感觉困扰得颜稚秋吃不下东西,他吩咐榕姨为他准备热水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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