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九:“京都传来消息,三皇子伪造陛下旨意,代替太子殿下行监国之职,还将陛下和皇后娘娘软禁在冷宫,并禁足了宫中其他娘娘和小皇子、小公主。” 梁雁:“太子殿下可有消息?” 影九回答他:“影五带着东宫的几个亲卫昨天已经启程沿着江南城外的小路一路北上去找了,现在还没有消息,太子与太子妃二位殿下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 “让影七也带上一队人马去找,我们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出发去西北。”梁雁吩咐。 “是。”影九往门口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将军,你那个手臂有没有问题,要不要再找师兄来帮你看看啊?” 梁雁摇摇头表示不需要。 “再找叶无恙来看看吧。”颜稚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浅浅地打了个哈欠。 影九最后听从了颜稚秋的吩咐。 叶无恙昨夜去徐湘灵书房里面取了徐家老太太这一年的用药药方存档,挑灯研究了一个晚上,终于参透了其中毒药的所以然,太晚他怕打扰徐湘灵没有去找她,待天一亮,叶无恙九匆匆抱着一摞纸敲开了徐湘灵卧房的门。 很巧,徐湘灵洗漱完毕正在用早膳。 “先生还没有吃饭吧,坐下一起用一些吧。”徐湘灵邀请道。 叶无恙觉得有一些冒犯,但是自己实在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徐湘灵讲,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湘灵:“芙蝶,为先生添一副碗筷。” 叶无恙把手里抱着的东西摊到桌子上,他已经用红色颜料标注出其中问题,他向徐湘灵解释:“大小姐,老太太身上的毒,乃是药性相冲导致,神社开的药没有问题,江南其他大夫开的药也没有问题,但是这两者一起用,问题可就大了。先前没有看出来,是因为郭夫人没有将全部的药方给我,现在一切都明了了。” 徐湘灵动筷子的手停了下来。 郭氏没有把药方全部给叶无恙看,为什么? 一颗怀疑的种子埋进徐湘灵的心中,慢慢生根发芽,药性相冲,徐湘灵又想到小半年前,正是郭氏提议,老太太的身体久不见好,要不要同时用两副药的。 想到这,徐湘灵没什么胃口继续吃早饭了,待叶无恙用的差不多,她就起身去了郭氏房中。郭氏起的没有徐湘灵那么早,此时还在梳洗。 “都退下吧。”徐湘灵屏退了郭氏房间里的侍女。 郭氏不解地看她:“怎么了,灵儿。” “母亲,祖母中毒的事情你知晓吗?”徐湘灵直奔主题。 郭氏:“我也是近几日才知晓的。” 徐湘灵:“那您为什么要把祖母的药方藏起来不让叶先生查看?” “藏?”郭氏避开徐湘灵的目光,“也许是我让下人去取的时候,那些个粗心的奴婢不小心给落下了了吧。” “母亲!”徐湘灵提高了音调,“是你给祖母下的毒对不对?”
第八十一章 断裂的线 郭氏房里的侍女被徐湘灵驱赶了出去,已经步入中年的郭夫人很久没有拿起梳子对着镜子自己梳头了,听到女儿质问自己的话,郭氏愣了愣,握着梳子梳头的手停在半空中。她想辩解两句,但是话到嘴边却迟迟未能说出口,最后郭氏将手中的玉梳放回梳妆台上,索性直接和徐湘灵摊牌。 “便是我做的,我只恨没有早一点动手,送她下黄泉。” 徐湘灵握紧了拳头有一些气息不稳,她的心被郭氏这句话狠狠地给刺痛了,她嘴唇忍不住向下撇,低下目光,问郭氏:“母亲,祖母这些年待我们母女俩个,不好吗?” “好?”郭氏看向徐湘灵,反问她道,“你爹爹死的早,大房没有男丁之后,她就再不肯将家中一点话语权交给我们了,这叫待我们好?” 徐湘灵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和母亲红过脸,她道:“父亲过世以后,祖母一直带我在身边,家中、商会,哪里不把我当作祖母未来的继承人,徐家以后的掌门人,这还不叫待我们好?” 郭氏冷哼一声:“湘灵,这点蝇头小利就将你骗住了吗,你怎么不瞧瞧二房都得到了什么。你二伯手里握着的是金矿,徐家最宝贵的金矿,还有徐江冉,为了他能考取功名,老太太早几年就派人去京都开始打点了,就连苏氏,同样是儿媳,老太太就愿意把江南那么多绣房交给她打理。徐思柔样样比不上你,老太太都一心给她寻一门好亲事,而不是让她抛头露面,整天混迹在男人堆里面。” 此刻,徐湘灵终于看穿了自己母亲的真实想法,郭氏希望的从来都是自己能嫁一户显赫门第,能为大房添个男丁,以此震慑住二房。 徐湘灵有回想起老太太一直对自己的教导,女子不必靠着男人存活,我们湘灵最聪明了,未来肯定能接上祖母的班。 “母亲。”徐湘灵开了口,她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不是我想要的,祖母从小教我的,是如何在大宅院里面有安身立命的本事,而不是妇道人家勾心斗角的心机,事实证明,祖母是对的。” 郭氏腾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徐湘灵,我是你的母亲,生你的人,我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好。” “包括下毒?害人?”徐湘灵擦了擦眼角将落未落的眼泪。 郭氏被怼的哑口无言。 徐湘灵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在脑海中想过很多遍的答案告诉郭氏:“母亲,您忧思过重,毒害婆母,不能在继续在家里待着了,我已经书信去南阳老家,您回老家待一段时间吧,等您想清楚了,我再派人去接你回来。” 郭氏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会这样对待自己,她怒极反笑:“好啊,徐湘灵,你现在掌家了,要赶我走了,我是你亲生母亲!” 徐湘灵也是一贯强势的态度:“母亲,就是因为你是我的母亲,我才没有让人将你扭送至官府,而是送你回老家反省。如今这件事只有我知晓,待风头过去,您想清楚了,我自然会好生接您回来,若是您不管不顾地要闹,我大可以不顾这骨肉亲情,让二房四院的叔叔们来评评理。” 谈到这里郭氏彻底泄了气,她瘫软似地坐回凳子上,抬头看了一眼徐湘灵,不知道是不是徐湘灵的错觉,她觉得一瞬间,郭氏苍老了很多。 郭氏轻轻地叫唤了一声:“湘灵啊……” 徐湘灵有了一瞬间的心软,不过最终她还是忍了下来,这些年其实郭氏一门心思都扑在如何争家产上了,对她的照顾还不如隔着辈分的老太太,她对郭氏有不忍,有埋怨,独独缺乏对亲情的痛。 走出郭氏卧房的时候,徐湘灵没有回头。 啪嗒—— 一个没注意,徐湘灵一直缠绕在指尖的那串琉璃珠子不知道在哪里被勾住,串联珠子的绳子一下子断裂开来,珠子啪嗒啪嗒地从上面滑落,在地上滚成一片。 一直守在门边的芙蝶连忙蹲下身去帮徐湘灵捡,见徐湘灵神情恹恹,芙蝶赔着笑脸说道:“大小姐每日搓捻它,绳子总归是会磨损的,我一会去寻根牢固一点的,重新给小姐串起来。” 徐湘灵无声地叹了口气:“它还是薛寺初来在甘露寺替我请的呢,回头你去问问他,连同他的那根绳子一块换了吧。” “是。”芙蝶用随身带着的手帕,小心谨慎地把徐湘灵的手串珠子收好。 徐家大宅里面有人欢喜有人忧愁,但要说最忙的那一定叶无恙,刚从徐湘灵房间出来,他就被一直在他房门口蹲守的影九抓了个正着。 “师兄,帮我去看看将军!”影九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叶无恙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没有彻底解毒,梁雁不行了,立马就急了:“怎么回事?” “不不不。”影九连连摆手,“没问题,将军醒了,夫人不放心,让你过去看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叶无恙边说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我去拿两贴膏药,他那个手啊,贴贴膏药才能恢复如初。哎,你们是打起来了吗,迅羽你怎么坐在地上,哎,羡儿怎么在哭?” 叶无恙一阵手忙脚乱,影九听到动静也跟了进去,她就看见小小的屋子里面塞的满满当当的,一边是叶无恙的床,另一边本来空着的地方又加塞了一张小床,就是那张小床边上一片狼藉。 吴羡光着膀子坐在小床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肚子上还缠着纱布,梁迅羽跌倒在床下,看模样是摔懵了。叶无恙先过去把梁迅羽扶起来,然后给吴羡披上外衣。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小朋友几乎是同时开口道的歉。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打架?”叶无恙充当起了调解矛盾的大家长。 梁迅羽先开口解释说:“没有打架,我们没有打架。” “那这是在做什么呀?”叶无恙问。 吴羡的眼泪掉的更凶了,他抽抽搭搭地回答:“是我,是我推了哥哥,我不知道他和我睡在一起,哥哥抱我,我害怕,就把他推下去了,对不起,对不起。” 影九今天才发现,吴羡也是个长相姣好的小美人,美人掉眼泪,影九心疼。可是每当她心疼美人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个人比她先一步安慰美人。 “别哭了,是我的错,我以后抱你的时候,肯定先告诉你,不要哭了。”梁迅羽不知道和谁学的撩“妹”技巧,他凑近吴羡惊人地亲了亲他的脸颊,“亲亲你,不哭了,秋哥说,亲亲就不哭了。” 影九知道了,这是耳濡目染,和梁雁、颜稚秋这夫妻两个学的。 吴羡竟然还该死吃这一套,那软软的脸颊主动凑过去。 就这样小朋友之间的矛盾到此为止。 叶无恙背着药箱跟着影九走,一路上笑呵呵地说:“这两个小孩真有意思。” 有意思,有意思,这俩未来也有成为一对的潜力,影九抽了抽嘴角。 颜稚秋的房间里面,梁雁扶着颜稚秋正在练习走路,他张开两只手臂护住颜稚秋,颜稚秋拄着那根桃木拐杖一步一步地挪,他拍开梁雁的手,用力迈开步子,竟然已经可以像样地走上几步路了。 “颜公子的腿恢复得真好。”叶无恙惊喜地说。 见他来,颜稚秋也很高兴:“多亏叶神医妙手回春,快替梁雁再看看手吧。” 叶无恙早有准备,他让梁雁撩开手臂上的衣服,然后他把膏药贴上去,又取出药箱中一个形似暖手炉的东西。叶无恙打开那东西,在里面放上一个药包,没过多久那东西就冒起白烟,叶无恙把东西贴在梁雁敷膏药的手臂上。 梁雁感觉到手臂上一股热流。 “用药敷一敷,会好得快。”叶无恙解释道。 “将军!”影九又一次冲进房间,这一次她带来了一个非常沉痛的消息,“将军,夫人,薛大人上吊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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