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稚秋拽住梁雁的衣领,在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吻:“那可真是太可怜了,我不会死的,那些大奸大恶之人都还活着,老天怎么忍心让我这么好的人死呢,老天会眷顾我的。” 梁雁俯下身回吻他,这是这一世颜稚秋第一次感觉到这样干柴烈火的氛围,心中渴望身体也便有了反应,颜稚秋微喘:“阿雁,我们成亲以后,还没有过……” 梁雁心疼他:“刚刚结束奔波,你身体受不住的。” “我可以的。”颜稚秋小声道。 梁雁不动。 颜稚秋扯了扯他的胳膊:“可以的,要。” 梁雁拗不过他:“我先抱你去沐浴。” 嘴上说这要这个要那个,颜稚秋实际上是真的累了,他坐在浴桶中靠在梁雁的怀里,热水漫过肩膀,梁雁替他按摩无知觉的一双病腿,一股松弛的劲儿从下方蔓延而上。 颜稚秋觉得舒服,眼皮开始发沉,他靠着梁雁昏昏沉沉的,就这样了他还记得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描述给梁雁听,梁雁知道他是担心自己,边替他擦拭身子边安慰他宽心。 末了,颜稚秋被梁雁裹在毛毯里面,嘴里嘟嘟哝哝地补充:“阿雁,他们要干什么我都知道,你不要怕,我造了个好东西,肯定帮你打赢他们。” “好。”梁雁答道。 颜稚秋睡着了,梁雁只觉得他刚才那番话是梦中的昵语。 夜半时刻,梁雁悄悄离开了徐府,城外临时驻扎的大营处赵凌等人已经在等候他了。 “将军。”赵凌向他汇报,“兄弟几个在江南四处打听了几天,江南可真是不少三皇子的势力呐,离我们这里不到三里地,还有一处军营,带队的是孙世聪那孙子。” 梁雁微蹙眉头:“在这里扎营,他们恐怕是盯上徐家的两座金矿了。” 徐家能在短短几年里迅速发展起来,不仅因为徐家老太爷精通商贾之道,更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徐家挖出来了两座金矿,多少人垂涎着这两座大肥肉呢。 “找机会探探那帮人的实力,吴术的老婆孩子找到了吗?”梁雁问。 影五回答:“没有查到音讯。” 梁雁:“接着找。” 影七:“将军,太子殿下殿下来信,皇城司的禁军指挥使被三皇子以渎职的罪名拉下马了,现在禁军已经不在殿下的掌控之中,请将军务必尽快找到三皇子与神社勾连的罪证。” 梁雁:“回信让殿下放心,还有,给中州指挥使路大人写信,让他随时做好准备,支援皇城。”
第三十六章 上街 因为赶路后过分的疲累,颜稚秋这一觉睡得很沉,在暖呼呼的被窝中里面一觉睡到了自然醒。他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梁雁不在房间里,梁迅羽趴在一旁的圆桌上自觉地抄着颜稚秋写给他的《三字经》。 “阿羽。”颜稚秋叫道。 “哎,秋哥,等一下,还有三个字就要写好了。”听到颜稚秋叫他的声音,梁迅羽加紧手上抄写的速度,速度快了好不容易写起来像那么个样子的字又一下子歪歪扭扭地倒下来了。 他有些懊恼地用握着笔的那只手挠了挠头,他自己都没有发现毛笔尖尖上的墨汁在不经意间沾上了他的脸颊,梁迅羽跟自己较劲,又努力写了几个,他心里想着颜稚秋,分着心那字自然也挺不起来。 梁迅羽泄气般叹了口气:“哎,秋哥,你等一下,我给你穿衣服。”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胡乱把桌上的宣纸团起来想要扔掉。 颜稚秋道:“别扔,一会儿我给你瞧瞧。” “写得不好。”梁迅羽小声地说,手上动作还是乖乖地把卷起来收到一边放好。 颜稚秋看他的模样,白净的脸上沾着这一块那一块浓浓淡淡的墨色,一双手指尖也是沾满墨迹,这么大一个壮硕的少年弄得小花猫一样,颜稚秋噗嗤一下笑出声:“不忙收拾我,你先去洗个手,洗个脸,都是墨。” “哦哦,好。”梁迅羽拿本来给颜稚秋准备洗脸现在已经冷掉的水洗了洗手,屁颠屁颠地跑到门口叫,“小九姐姐,夫人醒啦,要重新准备一些热水。” “好。”影九站在颜稚秋屋子外面瞧着屋外的另一个人,满口答应下来。 趁着影九去打热水的空挡,梁迅羽给颜稚秋倒了杯热水漱口,小公子轻嘬了一口随后吐在梁迅羽端着的水盆里面,梁迅羽给他擦了擦嘴,颜稚秋问:“梁雁去哪里了?” 梁迅羽摇摇头,他一大早就认真地开始练字读书,没看见他们家将军。 吱嘎—— 木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响,影九端着一个水盆从屋外走进来。 颜稚秋又问:“小九,梁雁在哪里?” 影九把盆递给梁迅羽:“将军和徐家二爷一早就出去了,二爷说带将军去看徐家郊外的金矿。” “这样啊。”梁迅羽把毛巾浸入热水中,拧干,颜稚秋接过毛巾敷了敷脸。 四下观察了一下,影九在颜稚秋的床边蹲下,凑近颜稚秋低声地说道:“小夫人,外面有人一大早就等着了。” “是谁?”颜稚秋问。 影九回答:“徐家那个大小姐啊。” 梁迅羽扶着颜稚秋的腰把人挪到床边,帮颜稚秋换上裤子,颜稚秋道:“长姐一大早找我,有事?” “不知道。”影九耸了耸肩,然后挪位置,给梁迅羽腾出地方给颜稚秋换上衣,她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说道,“小夫人,我和你说,你可千万要小心那个徐湘灵嗷。” 颜稚秋抬手穿过一个衣袖:“此话何讲?” 影九摇头晃脑道:“都说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那徐湘灵长得就是一副惯会算计人的模样。” “这样啊。”颜稚秋若有所思道。 梁迅羽手脚聪明,很快就把颜稚秋收拾妥当,两人推颜稚秋出门便看到徐湘灵穿着昨日迎接他们时的那件橙红色斗篷,一双芊芊素手从厚实的斗篷中伸出持着花浇正在给院子中的花圃浇水。 花圃中盛开着橘黄色的花朵,颜稚秋叫不上它的名字,咕噜咕噜轮椅木轮碾过地面发出的声音引得徐湘灵扭头侧目,她微微一笑道:“秋哥儿醒啦?” 颜稚秋同她问好:“大姐姐好,姐姐种的这是什么花呀。” “长寿花。别的花的花季大多数是在温暖的春季,但是长寿花不一样,她偏要在冬季开,多好的寓意啊。”解释完放下手中的花浇,徐湘灵吩咐道,“去将小厨房备好的吃食热一热端上来。” 徐家老太太宠爱这个远道而来的外孙,一大早不允许别人去打扰颜稚秋懒睡就罢了,担心外孙起来肚子饿,一大早就命人在小厨房备好早膳,鸡汁粥、河鲜粥、羊肉羹、羊肉包子、酥油饼、红豆糕,一大桌子应有尽有。 徐湘灵和颜稚秋面对面坐着,颜稚秋虽然睡得舒服,但起来却没有什么胃口,他拿筷子夹了一块红豆糕小口小口地咬着吃,徐湘灵陪着他端着茶慢慢地品。 颜稚秋道:“这一大桌子吃食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大姐姐一起用一点吧。” 徐湘灵摇摇头:“秋哥儿吃就好了,我清晨已经在祖母房里用过了。” 颜稚秋不明所以,放下筷子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大姐姐守了我一早上,是有什么事情吗?” 徐湘灵也是疑惑:“秋哥儿忘记了,昨夜我们在祖母房里说好的,今日一道上街采购过年用的年货呀。” 听徐湘灵这么一提点,颜稚秋的记忆瞬间复苏,真有这么一回事,他给忘记了。 徐家的马车也是富丽堂皇,外头的车罩都是厚厚的羊羔绒制成,保暖非凡,颜稚秋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将剩下的一大桌吃食留给梁迅羽便和徐湘灵一道出了门,马车旁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属下小七见过夫人、大小姐。”影七向颜稚秋和徐湘灵抱拳行礼,“属下是将军府的护卫,将军出门前特地吩咐属下护卫在夫人身边,保护夫人与大小姐的安全。” 有影七护卫颜稚秋心里放松不少,他与徐湘灵同乘一辆马车,徐湘灵盘弄着她手中的手捻珠串,马车内安静地只听得见咯吱咯吱的琉璃珠摩擦发出的响声,行过一段外头终于是传来了叫卖的人声,应该是到街市之上了。 颜稚秋心中有些好奇江南到底有多少徐家的产业,于是先开口打破宁静:“大姐姐,这江南的街市之上有多少店铺是我们自家的呀?” 徐湘灵柔声介绍:“这整条街的地契都是徐家的,一会我们下车去,秋哥儿凡是瞧见金玉牌匾的就是咱们自家的产业,不是金玉牌匾的,那是其他商户租咱家的房子来做生意的。” 真不愧是江南第一富商,颜稚秋心中感慨。 马车停在最繁华的那一段街道前,徐湘灵和颜稚秋只能步行入内,影七跟随着帮颜稚秋推轮椅,徐湘灵只带了贴身婢女芙蝶和一个腿脚快的小厮。 “老太太特地吩咐的,先带秋哥儿去布行裁两身过年穿的衣裳。”徐湘灵照顾颜稚秋,行走得缓慢。 颜稚秋四处张望,热闹的街道上,三步一望便有一间挂着金玉牌匾的店铺,有米粮行、油铺、书局等等等等,颜稚秋一双手都数不尽。徐湘灵带着他们在一家布行面前停下脚步,颜稚秋抬头,金玉牌匾,是自家产业。 布行门口的伙计见到徐湘灵立刻就热情地迎了上去:“大小姐,快请进,快请进。” 店里人来人往,布行老板一张脸上的褶子都小左提团,他特地给颜稚秋他们找了一处单间送上茶水。 “老太太、太太们的新衣裳已经做好了,大小姐可是要来看看成品。”布行老板搓了搓手。 徐湘灵也不和他过度寒暄,她直奔主题道:“太太们的衣裳直接送去徐府给太太们试穿便是了,今日来是另有一件事,这是京都来的秋表少爷,老太太吩咐了过年前要给表少爷做两套好模样的新衣。” “这……”布行老板略显为难,道,“大小姐,再过不足五日就要过年了,眼下手巧的工匠都回去歇着了,实在是……” 芙蝶将一个锦袋打开放在布行老板的面前,颜稚秋侧目隐约看见,那里面是满满一袋子金珠拿,布行老板两眼放光,立马改口,连连答应:“好说,好说,那就让小公子去量身两吧。” 徐湘灵提点道:“我这表弟是京都来的,是见过大世面的大家少爷,你糊弄不了他,我们要妙娘子做衣裳。” 布行老板:“这秒娘子早已回家……” 徐湘灵一个眼神过去,芙蝶见状就要收回那个装满金珠的锦袋。 布行老板谄媚地笑着:“好好好,就妙娘子,就妙娘子。” 布行老板立刻就派店里的伙计去找妙娘子回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女子便跟着伙计来了。颜稚秋瞧那女子,不得不说,徐娘半老,依旧是风韵犹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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