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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你们少爷呢之前去过一个十分发达的国家。这个国家太过进化，精神就不是很正常。恰好少爷身上有一种神秘的能量，能有效缓解他们的精神病。他们将之命名为舒元素，正在研究。少爷也因此卷入几个国家的纷争。”联合会骨干双手合十。“这些，都是炸鸡之神托梦告诉我们的。” * 老年舒在沿海走了一圈，觉得总是搬家有点麻烦。哪怕他的行李少之又少。 爱干净是咸鱼舒为数不多的优点。每天他都要花不少的时间打扫卫生。然后难免就想到，自己万一倒在大街上，还得劳烦清洁工收拾。 毕竟他也不知道，那个星际世界到底给他续了多少命。 这么一盘算，老年舒就想起他和他哥小时候待过的福利院。 那个福利院当时很破烂。他哥狠狠发过誓，说以后发达了，一定要把福利院铲平。但是等他哥真的飞黄腾达，竟也没去铲平，反而投资了一大笔钱，然后派了专业护理人士入驻，被传为一大美事。 舒还傻傻问哥，不是很讨厌那个地方吗？他哥久违地拍拍他的肩膀，笑而不语。 可见，有钱人的想法是很难捉摸的。 舒听说那个福利院现在被打造得很豪华，还增设了养老院。 养老院可是咸鱼舒梦寐以求的躺平好地方。每天吃了睡，睡了起来看热闹，绝对是他的理想生活。他老早就盼着住进去了，但是他哥不让。 老年舒打电话过去问，居然床位很紧张。于是他订了一周后的床位。 凭借老年证，全程免票的舒已经背下了全国的汽运时刻表。他又晃悠悠北上，逐渐到丘陵地带。天气变化很快，一天有好几场晴雨，让人没脾气。儿时熟悉的风景从车窗一格一格出现，舒觉得，这也像小时候看过那些没头没尾的电影。 男女主角的对话对他来说太高深。那些电影的结尾他总是睡过去，现在也差不多。 路过小学的时候正是晴天，舒下了车。小学现在也修得很气派。舒想一定是他哥太有名了，让人慕名而来。至于当年学了什么，他根本记不得。 和他八百个心眼儿的老哥不一样，舒这人从小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每天上学就等着放学，放学草草糊弄完作业就出去溜达。他常去小镇那个电玩厅。他们兄弟俩没钱，舒就眼巴巴地趴在门口看别人玩。游戏厅老板被看得受不了，让他去试一把。舒也不敢。他知道自己菜，只是爱看免费热闹。 他哥早早就脱离了低级趣味，也不喜欢打游戏。说起来很奇怪，他哥从来不管他的学习成绩，但反感他去游戏厅，经常板着脸把他拖回来。 舒出了车站，拐过几条街，走到电玩厅门口。电玩厅正在拆迁，老旧的设备和卡带随意堆在门口。其实电玩这个行当早就不流行了，但是在小地方，流行的涨潮和退潮都比外面慢一点。 舒走累了，缓缓弯腰，翻看纸箱里那些游戏卡，忽然有一张有些眼熟，那盒子已经褪色，上面依稀写着xx英雄。 这个游戏刚出来时还很难，每次有人打出高分就会赢得喝彩。舒也特别爱看，天天放学就跑去计分。他有数字记忆的天赋，天生一个活榜单。谁打出高分都要告诉他，问自己排第几。 这件事不知怎么被他哥知道了。他哥没什么表情拎着他去了游戏厅。当时舒心虚又诧异，他记得他哥并不喜欢玩游戏，以为自己要挨训。 那时囊中羞涩，他哥和老板简单打声招呼，只买了三枚游戏币，并且扬言说一定要做到第一个通关，要舒看好了。 小小的舒当时心里捏了把汗。他哥学得很快，扔了第一枚和第二枚，很快游戏厅里的人都围过来看。 后来他哥真地非常惊险地通关了，厅里爆发出一阵喝彩。舒得意极了，呱唧呱唧在人群里鼓掌。他哥赢得荣誉之后反而很淡然，挥挥手，越过惊羡的众人拉着弟弟的手走了。 舒一路蹦蹦跳跳，抱着他哥的胳膊夸了半天，用上了所有学过的小学词汇。舒的夸奖一定很粗糙，但他哥特别受用，骄傲得像一只开屏的孔雀；还不忘记跟他说，你想看通关，哥做给你看，记住最高分是你哥。以后不许待那么久。 舒当然听他哥的。他哥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没有什么他哥做不到的事。他从那个游戏学到“英雄”两个字。 午后阳光灿烂，亮处清晰，暗处深刻，每一个事物都能印进记忆里。 老年舒找到店主，买下了那张游戏的招贴海报，然后额外要了3个游戏币，一起放进信封里。 舒这才发现这是他最后一个信封。他的视力已经看不清纸面的字，也不打算再写。海报花花绿绿，举远一些，才看清上面xx英雄的标题，不禁笑了笑。 * 自从半月前收到来自一个小镇的邮件，宅邸再也没有更新的消息。 算上邮寄时间，过去信寄来的频率最长没有超过十天。宅里那位贵人每日守着那些寄来的零碎，关起门一遍一遍数着，彻夜点着灯。 “知道了。”长发贵人看着一路北上的邮戳，心中升起预感。“我知道他要去哪里。” ---- 周末加更~
第80章 他对大嫂的兴趣不减当年 舒运气很好。大约照片上头发雪白，顺利排到了养老院的名额。 入住之后，咸鱼舒快活了几天，合理合法地坐上轮椅，然后感觉现在的老年人和他想象得不太一样，各个精神奕奕，早睡早起，天天遛狗划船爬山，衬得他这个半年前才8岁的80岁老人货真价实，驾轻就熟。 偶尔也有人和他一起晒太阳聊天，问以前他是做什么的。舒想了想，说不太出，只能假装没听见。变老的好处就是没有什么是一定的。舒现在的生活非常规律，就是吃和睡，然后看养老院里的老头老太吵架。人老了以后脾气死犟，不认识的还客气些，越熟越吵个没完。下午最热的时候过了，舒就去霸占花园里一处秋千，消磨到傍晚；半梦半醒地听见海浪，醒过来才发现是风声。 食堂有一面很大的电视，播放新闻和各种节目。前阵子好像有个海港在闭港维修，航线都停了。舒听着那地方有点耳熟，也懒得去想。 还有一次他睡久了，急着回去赶晚饭，一恍惚就走回了幼年的宿舍。等他听到里面传来孩童的声音，才抬头看看。 当年的福利院已经改成儿童保育院，设施精良，全国都数得上，很多地方自然大修过。唯独那个宿舍楼的外面还维持着过去的风格。舒的视力已经不行了，却在门口呆了好久。后来听护士说，这是金主爸爸的要求。 他以为他哥睚眦必报，是很讨厌这地方的，看来也没有那么讨厌。就像游戏厅扔下三个硬币的窘迫一天，等到长大成人，回想起来却是最亮的光彩。 老年舒没来得及回去，就被孩子们围住。据说今天故事书讲完了，他们看见门口坐着一个头发全白的安详老人，就央求他讲故事。 舒也不好拒绝这么多涌动的小脑袋。他实在不会编话，就讲自己穿越的那些世界。讲只会算术的人在异世界成为大魔法师，讲魔王恐怖的黑城堡，讲一年六个季节轮换交错，一天升起两个太阳和三个月亮…… “这个故事的主角27岁，那一天他在单位吃过午饭，打了一个盹……就去了另一个世界。” 孩子们从没听过这样的故事，非常爱听，于是每天下午午休都钻过花园来找他讲故事。故事太离奇他也懒得修饰，反正那些孩子听得认真。不过孩子们经常问一些问题，舒也答不上来。 “老爷爷，这些故事……都是真的吗？” 微风吹拂。舒仿佛又听见那种海浪声。他不会说谎，闭了闭眼。 然后一个女孩怯生生地问，“那个，故事里的主角去了那么多地方，他最后去了哪里？他回去了吗？” 讲故事的老人缓缓睁开眼，他脸上的皱纹都生得很平和。眼神不太能聚焦，缓缓落在不远处的宿舍楼上。仍然有孩子们的身影在门前跑动。 “算是……回去了吧。” * 这天起来，舒感觉养老院的气氛不大一样。 他是院里最省事那种客户，爱干净，脾气好，要求很少，生活很规律，就是偶尔偷吃甜味的药丸。虽然记性已经不好了，总讲一些怪人怪事，但大体还能自理。 这天他吃完饭，护工特别殷勤地推着他，说天气好，要不要多走几圈转转。 院子本来就修得漂亮，今天姹紫嫣红，还能听见喷泉的水声。护工一边推着他一边解释，说今天金主爸爸兴致好，来视察。金主爸爸是个难得一见的名人，大家都很想见见。 舒这么一听，就有点后悔没早申报配个老花镜，现在热闹也看不清。 等组织那一伙批发的黑西装列队出现，舒才意识到这个金主爸爸是谁。 不过舒不觉得自己有意隐藏身份。他到处走动都很光明正大，实在是为了办理老年公交证，白嫖点票钱，照片和本人对不上才混了一个身份。能写字的时候，明信片也没少寄。听说老哥要来，他觉得自己表现良好，也没当回事。 这半年的经历，加上身体急剧老化，舒的想法也有所变化。除了那次他短暂地返回没有记忆，其他和魔王忧有关的记忆基本都恢复了。现在他大限将至，也不那么害怕魔王忧；毕竟物种不同，想法不同很正常。他反而时常想起魔王忧装嫩那会儿赖床挑食的日子。 他还翻了从浴室掏出来的日记，可惜写得潦草，只记录了他刚被找回来那段时间，他哥如惊弓之鸟看着他怕他弄丢。后面关键的几页被水泡过，完全看不清。 这种时候看不清，差不多就是一辈子不用看清。 “听说，他们正在找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呢。”难得见到这个场面，护工也十分兴奋，打听了很多八卦。“好像是很重要的人！我从来没见过这场面！” 忧忧这会儿带着字迹识别专家，正在核查近两个月小镇所有访客的出入登记。可惜舒在这里不仅不是访客，而是养老院的正经客户。 “这样啊。”披着毯子的老年舒难得有了精神。这场面大很正常。他哥的八卦送到嘴边了还能不吃？看来老哥要找的对象确实是年轻人。而且跟他们算是老乡呢！真有缘分。 舒有点后悔，平时犯懒没有多和年轻人社交，这下没法帮老哥助攻。“那，找到了吗？”老年舒对大嫂的兴趣不减当年，临到头还能看看老哥的归宿，也是很幸运。 护工也很想看看大人物的样子，推着老年舒去凑热闹。组织的阵仗很长，舒根据经验，还指点了下护工队形排列的规律，如何抄近道。 等他们绕过去，却发现来看热闹的人太多，已经挤得满满当当。护工推着舒的轮椅转了好几圈，还是找不到好位置。舒善解人意点了点头，护工放下他，往人群里又钻了几道。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一点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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