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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忧忧挥退了那些手下。舒只来得及给橘毛比了个“你真厉害，我成功了”的大拇指。 灯光渐渐变得昏暗，酒杯的冰块融化，窗外云月让夜晚变得朦胧。座钟的指针滴答作响。 不知何时，舒发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独自饮酒的哥哥。 他皱了下眉。不知道哥哥什么时候开始喝这种烈酒。 “那个……” “我说，” 他们同时开口，最后男孩选择了沉默。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么。”这句话包裹了酒气，变得不像一个问句，而像是埋怨。 “我……”男孩犹豫了一下，伸腿走了几步，像是在丈量地砖。“其实……” 他的心缓慢跳着。有一瞬间，他觉得哥哥或许已经认出了自己，或许坦白一切也不错。如果哥哥知道自己一直在隐瞒，恐怕也会很生气吧。 “其实，我……”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人类……我一定要你后悔。】 【……我从很多个世界召唤了舒，骗取他们的信任，然后收集他们的心脏。】 【当然，你让我觉得特别有趣。所以我对你格外开恩。你可以选择一种中意的死法。】 一些记忆混在一起冲入脑海。男孩忽然觉得一阵晕眩。不同世界的哥哥面庞逐渐重叠。 “怎么了？” ……原来是这样。那个魔王就是凭借他们兄弟的血缘关系，来定位他的。这类似一种契约魔法。一旦他向哥哥承认，那个魔王将找到他，并杀死他们！ 舒踉跄着捂住嘴，后退了一步。就像即将靠岸抛锚的船，忽然掉头而去。 “不舒服么。”皮椅发出轻响。长发男子或许在看他，但舒不敢回看。 “没、没什么。” “好吧，既然你不会说，就由我来问。”酒杯落在桌面，反射着晶莹锐利的光芒。“我问你，舒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他眼神躲闪。“也许吧。” “如果舒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这个……”空气似乎变得黏着干燥。男孩艰难地咽下唾液。“可能他……失去了一些记忆。” “我问你，他是不能，还是不想？” 男孩抿了抿唇，被这个问题绊住。他从没有深思过。“他……不能来见你。因为有人在追杀他。非常危险……” 然后是一段烦躁的沉默。 “算了，就这样吧。”男子双手交叉，长发飘拂。“我不想知道了。” 舒看着那人拒绝的姿态，忽然也有些冒火。什么嘛，把他当空气视而不见是这个人，大动干戈查他行踪也是这个人。把他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 “喂，耍人很好玩吗？”舒一生气就胆肥，双手叉腰。“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凭你的财力，能力和地位，这世上什么东西得不到？为什么不能好好过日子，非要折腾个没完！” 听到他的控诉，那人竟有一些自嘲的笑意，看着酒杯的倒影。 “什么东西……得不到？”长发男子突然起身，走到男孩面前，隔着猩红的酒液打量他。“这世上有些东西，就是很难很难的。你不知道。” “真的？”男孩皱眉。他觉得自己正在接近任务的核心。“连你都这么难？我不相信。你肯定骗我。” 男子轻笑，手几乎要碰到男孩的发顶，但很快收回。“很难啊。一不小心，就会跑掉，跑得无影无踪……”他仰头饮了一口，眼神氤氲。“但要是握得太紧，就会碎掉。我没有办法用力……但也没办法放手。” “这么麻烦啊，一定要这样吗？””舒挠了挠耳后。“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毕竟是自己的老哥，有困难还是要帮忙的。 “算了。”男子弯腰，直视他。“我问你，你想要过什么生活？” “我没有你这么复杂。”男孩挺胸作表率。“我只想过平静的，普通的生活。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得不到，也就算了。”他短促笑了笑。“有一点遗憾，也没关系。” 那道视线直直地指向他，“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男子自言自语，怅然起身。“所以我又能做什么呢。你出现的时机也很糟糕，糟糕透了……” 莫名地，舒觉得老哥有一点受伤，他就有点心软，急忙追上去。“喂，为什么这样说，你看我至少活着……活着逃出来，多不容易啊！” “我不管。”忧忧竟然也有了脾气。“你不知道十多年的等待，会让人变成什么。希望越久，绝望就越深。最后只能靠着愤恨来淡化那种痛苦。现在我暂且可以做你的监护人。那么十年后呢？十年后你就要长大了，我……” 倒是忧不介意他们看起来是像兄弟还是父子。但是对十年后的少年可未必。那时垂垂老矣的他，将没有任何理由阻止这少年过上自己的生活。如果注定如此，他们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靠近，免得重蹈覆辙。忧已经深深尝过那种分离的滋味。 不论何时，忧都不希望弟弟真正成年成家，更不要说离开。为了不让弟弟发觉地拖延，他用尽了手段。有时候忧在想，舒会突然消失是不是对他那个卑劣愿望的惩罚。 舒努力跟上老哥的思维。看来老哥就是做他监护人有瘾，当年第一次办下户口本的时候，那一大本只有他们俩的名字，老哥高兴得翻来覆去看，好像去的不是派出所而是彩票中奖。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靠近。 “长大有什么关系。”男孩歪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如此冷漠强硬的老哥如此感伤。“人人都会长大。哦，这次我会试着好好学习。您不要担心。等我长大，就会好好照顾你的。”男孩跟过去，拽了拽那人的衣袖。 ……分离，或许就没有那么痛苦。 “你……你根本不明白。” ---- ——— 圣餐忧：等十二年怎么了？我都一百二十年了！ 魔王忧（be版）：（幽幽）我活一千多年了…… 时间恶魔忧：…… 作者：算了算了，人家空巢老忧能忍啊
第50章 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应该给老哥做好榜样 舒不是个记仇的人，天大的事情睡一觉，第二天再说。 第二天多半也就不记得了。 虽然醒过来仍然是8岁的短小身体。他换个角度想了想，四舍五入也是一种重生。只不过自己的心理年龄加上各个宇宙的时间流差，他肯定比现在的老哥还要年长。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老哥偶尔有些离谱的行为，他应该多多包容。老哥是做大事的人，心态波动大，偶尔发发疯都是正常的，不奇怪不奇怪。 但是炸鸡事大，于是他又敲了一份观察记录，给联盟的情报系统送过去。 他的同盟就没有这么镇定，一大早过来打探。 “嘿，昨晚我不在，听说老大调拨了大半精锐去堵一个重要据点，禁用重炮都上了。”橘毛捶胸顿足。“这么大的场面，肯定派发了新武器！我居然不在场，好可惜好可惜。” “……”舒心虚地拽了拽书包，不知道该怎么说是他临时起意吃炸鸡误入重生者集会，然后手机没信号失联。仔细想想，这些细节对正义联盟也不是很…… 啊不，是非常重要！男孩的眼睛一亮。炸鸡人权联合会全部是重生的bug人，带有上一个世界线的记忆，只要好好沟通，一定……一定可以阻止炸鸡店倒闭！ 只要炸鸡爱好者和正义联盟联合起来，一定比他这条咸鱼自由发挥管用，未来有救啦！ 想到这里，舒觉得心中大石落地，闲适美好的生活更近了一步。他立刻抖擞精神，把炸鸡联合会的事情挑了重点告诉橘毛。 “什么？人权联合会？没听说过。”橘毛编了一条短信发给联盟。“哦，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伙儿人，但是他们发过来的都是炸鸡折扣券，被联盟的绿色系统判断为辣鸡推广邮件，现在过期清除了。” “……”优惠券都不要？正义联盟能不能做一些有用的事情啊！舒内心充满谴责。有工夫关注一些真正国计民生的大事不好吗！盯着他老哥这样的阔佬有什么意思。 “我也觉得。他们就没做过什么有用的事！我的大炮草案早就提交了，现在还是图纸！”橘毛似乎读懂他的表情，表示强烈赞同。 “……”男孩的疑惑更加深。说起来，橘毛这个军火狂又是怎么和联盟扯上关系的呢？ “哦，我啊。”橘毛满不在乎。“不是有一句话么，‘正义掌握在核弹手里’，我觉得很好！很适合我！” * 男孩舒揉揉眼睛，心情复杂地走向早餐厅。维护（垃圾食品）和平这个任务和这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书包一样，又回到他肩上。 不过这个烦恼在他踏入阳光和煦的早餐厅时被抛到脑后。“啊，好香啊。”他深深吸气，看向白色大理石的餐桌。今天的早餐摆盘并不如平时那么艺术，不过丰盛且热气腾腾，看上去都是他爱吃的。他前脚走入，侍应生立刻端来一个盘子，这是一个正常情况下绝不会在这个昂贵庄园出现的东西。 “哇，是煎饼！” 看到煎饼皮上点缀的葱花黑芝麻，男孩舒整个人立刻快乐起来。 他立刻走向座位。侍应生无声拉开座椅。他左右看了看，并没坐下。 “那个，老……老爷呢？”桌子上只有他一套餐具。舒有点担心。倒也不是担心老哥故意冷落他。 和那些世界大格局相比，老哥没有好好吃早饭更让舒担心。毕竟世界未来他一条咸鱼也管不了。 “少爷，您不用担心。”随侍的管家走过来，弯腰解释。“老爷早上有事出门，饭已经吃过。一会儿我们会开车送您上学，请您慢慢享用。” “哦。”舒这才乖乖爬上座椅。 他刚爬上椅子，早餐厅另一侧的门被推开，以忧忧为首的几人踏入。 管家推了推眼镜。这片公馆有几处餐厅。这个早餐厅并不在已经用餐完毕的忧总出门的必经之路上。经历了昨天空前紧张和大张旗鼓的搜寻，有些事即使忧没有直接表态，也很明显。 作为管家，他并不关心组织的内斗，只服侍这一家人。只要老爷乐意，那么谁就是少爷。何况老爷最近精神确实比之前浑浑噩噩要好上不少。 男孩并没有想这么多。倒是这顿例外的早餐让他意识到，或许可以通过潜移默化的形式给老哥输送一些正能量，领悟到平民食品的优点。 可是老哥从小性格就别扭不坦率，还非常在意塑形，最近看起来还有加重的趋势，指望老哥自己感悟是很难的。碳水化合物对稳定情绪可太重要了。舒觉得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应该给老哥做一个好榜样！ 于是男孩果断放下餐具，跳下儿童椅，摇摇摆摆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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