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秉笑容更显嘲讽:“得了,少攀什么亲戚。既然这钱已经送到了,往后,陆谢两家,还是像往年一样,互不相识,各不相干。” 云景淡定自若:“随你咯。” 陆秉:“……” 陆秉就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人,他黑了脸,不悦道:“我听闻你跟谢归寒刚刚去了南亭庄氏,你们去南亭庄氏是不是见了庄主?聊了什么?” 云景微微一笑:“赏梨花啊。” 陆秉怎么可能信,他不客气道:“少废话,我想知道你们跟庄主都聊了什么,庄衡呢,他说了什么?”云景摊了摊手,不紧不慢道:“我忘了,你想知道就去问他们好了。” “云景!按辈分而言,我也是你表哥,你如此敷衍,就不担心我写一封书信到墨花城的谢府去告知!?”三言两语过后,陆秉差点被气到吐血,语气都变得气急败坏的。 云景道:“我并没有敷衍。” “不过,我觉得你们陆家人都很奇怪,明明一开始是你们不愿意承认谢陆两家是亲戚,为什么却又总是要在我们面前自称是长辈?” 陆秉瞬间哑口无言:“……你懂什么,与你无关。” 说罢,他便气恼的站起来,准备离开。 云景淡淡道:“就这么走了吗,你不打算道歉吗。” 陆秉倏地回头,面无表情道:“你什么意思?” “吴婶大闹秋凉阁一事,你不打算为此道歉?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陆秉指了指刚刚被等风捡起来摆在桌子上的金元宝,一脸倨傲。 云景不以为动:“既然不打算道歉,就把你的元宝拿回去,让你父亲带着一枚铜板过来。” “……!!!” 陆秉咬牙切齿:“你以为你算是什么?” 闻言,云景也不生气,也不回答,直接起身离开。 陆秉叫住他,环顾一圈后,这才恨恨道:“对不起。” “此事便算是了了,但没有下一回。”说罢,云景转身离开,朝着三楼走去。 等风紧随其后。 陆秉神情莫测,片刻后,他一把拿起还摆在桌子上的金元宝,然后离开。
第103章 他哭不出来 秋凉阁的作坊—— 老刘一手拿着冰镇葡萄,一手拎着葵扇,悠哉悠哉地转了一圈之后,才准备离开。 有个上了年纪的老裁缝拿着一个针包走过来,看到老刘了,笑呵呵地招呼一声,道:“小刘,东家呢?怎么没来啊。” “望景楼今天开张,东家过去看着呢。老师傅,我这里有葡萄,要不吃一点?” 老裁缝摇摇头:“对了,什么时候招新的裁缝?这眼看这就要入夏了,夏天的订单多,工作忙,要是没有新裁缝……” “别担心,东家已经说了,他们都在路上了,再过两天就到了。”老刘又笑呵呵的吃了两颗葡萄,又摇了摇葵扇,很是开心。 老裁缝好奇问:“家里有什么喜事?怎么这么高兴?” 老刘笑道:“新找到一个年轻画师,这画师设计了两条样式很别致的裙子,但有些细节还需要再改改,但是东家说,等新裁缝到了再开工,这样的话,各位老师傅们也不用这么累。” “新样式?”老裁缝眼睛一亮:“有图吗,给我瞧瞧。” 老刘摊了摊手,一手拿着葡萄,一手拿着葵扇,满脸无辜道:“新样式的图纸在东家那里,我哪有。” 老裁缝哪能不知道他,无奈的笑着指了指他,“你这个老狐狸,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招。”说着就先去忙了,也不生气。 老刘把剩下的几颗葡萄一股脑都吃了,咂咂嘴,慢悠悠的扇着葵扇朝作坊外面走,刚走了两步,他眼角余光扫到墙外一个角落里,立即呵斥道:“是谁!谁躲在那里!” 墙外的角落里躲着一个人,正探头探脑的朝墙内看,闻言也被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就连忙跳下砖头就往回跑。 老刘虽然胖了些,可抓起贼来也是灵活的很,只见他拎起衣摆,铆足了劲的朝前跑,跑了十来步,他大喝一声:“原来是你!吴婶!是不是庄衡派你来的?!” 吴婶一僵,随即,她尴尬的转过身,“你……谁说的!我,我是陆府的下人,关人家少庄主什么事?” 老刘累的气喘吁吁的:“谁不知道陆秉跟庄衡是朋友,再说,陆家名下也没有布庄,更没有裁缝铺,要不是为了庄家,那你为什么大老远从陆府跑到这里来?” 吴婶先是心虚,随即又强行狡辩道:“我就是偶然路过而已,你休想诬陷我!得了,我不就是看了几眼嘛,也不碍你们什么事,瞎叫唤什么!我回去了,还得给主母准备下午茶呢。” 老刘眯着眼,眼里满是怀疑。 这婆子满嘴瞎话,之前还如此嚣张的跑到他们秋凉阁放肆,像这种人,老天爷怎么就不早点收了去? 留在这世间真是碍眼。 吴婶正低头匆匆离开,但是没注意前面有块石头,一脚踩上去,立即崴了脚。 她”扑腾”一声摔在地上,瞬间就懵了。 等回过神之后,吴婶一边“诶哟”“诶哟”的叫疼,一边挣扎着站起来,然后骂骂咧咧的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老刘一脸震惊:“……” 自己这张嘴,难道是开过光了? 过了一会,老刘思来想去,都觉得吴婶会出现在作坊这里并非是偶然,他担心会有什么阴谋,于是去了一趟望景楼,打算跟那两位说一说,结果没想到扑了一个空。 “景少爷不在?那谢大少爷呢?” 望景楼的管事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你是问谢楼主吧,他跟景少爷一起离开了。” 老刘闻言,只好先回去了。城东陆家—— 欧阳琳原先是坐在窗前刺绣的,见吴婶一瘸一拐的走回来,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皱眉道:“吴婶,你这是去哪了,怎么受伤了?” 吴婶别扭的行了行礼,然后耷拉着脸,不开心道:“主母,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您别担心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欧阳琳叫住她,继续道:“之,之前,我在秋凉阁拿回来的那几匹雨丝锦跟妆花纱呢,这眼看着夏天就到了,我想亲自绣两套衣裙。” 吴婶阴阳怪气道:“没了。那几匹布都已经送回秋凉阁了,是家主吩咐的,您要是想要新衣服的话,等过两天,婢子专程让裁缝给您做两套不就得了嘛,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欧阳琳一时哑然,片刻后,她才道:“送、送回去了?为什么没有事先跟我说一声?” 吴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越发的理直气壮:“家主吩咐的,婢子一时忘记跟您说一声了。怎么,您生气了?” 欧阳琳眼睛一红,却还是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会跟你计较的……” 她刚说完,就见吴婶敷衍的欠了欠身,道:“婢子这脚疼,得回去涂点药,您要是没事的话,婢子就先回屋去了。” 说完,也不等欧阳琳回答,吴婶就直接走了。 欧阳琳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等吴婶走远之后,她这才魂不守舍的坐下来,喃喃的说完刚刚还没说出口的话:“那你何时让裁缝过来做新衣服啊……” 院门口,有几个丫环在喜笑颜开的打闹,嬉笑的声音若有若无的穿过院墙,飘到院子的角角落落,也传到欧阳琳的耳边。 欧阳琳喜静,想让她们安静些,可踌躇了一下,又叹息着放弃了。 说了她们也不会听,不如不去自寻麻烦。 几天之后—— 南庭州的几家秋凉阁同时推出金丝百蝶裙,烟云散花裙这两条样式截然不同,但各有千秋的新裙子。 仅仅两天,第一批订单就远远朝超过了原先预算的数额。 于是乎,秋凉阁的年轻裁缝们一来,就立即忙得不可开交的。而绣娘们也没闲着,每个人都忙的应接不暇。 而庄家的布庄却门庭罗雀,店伙计们天天苦着脸,唉声叹气地站在门口揽客,可他们店里的衣裙都是老款式了,一点都没有秋凉阁那边的样式好看,所以平素里,都没什么客人。 庄衡得知此事后,黑着脸,“怎么回事?秋凉阁不是都没有年轻裁缝了吗,这些都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去,你去想法子,让他们都离开秋凉阁,为我们布庄工作!本公子就不信了,这世间还能有钱搞不定的事!” 布庄管事叫苦不迭:“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也是按照之前的法子,不仅说要给他们银钱,还说给他们赠一个宅子,可他们压根就不要!所以,小的也实在是没招了。” 庄衡不可置信:“他们都是傻子吗,不要钱也不要宅子?” 布庄管事苦笑着点头:“是啊,没一个人心动的,还真是怪了。” 说到这里,布庄管事又小心翼翼道:“不过,小的已经查到,设计那两条裙子的画师是谁。” “是谁?” 布庄管事微微一笑,笃定道:“陈家村的双生姐妹之一,不过,谁是画师,小的并不知道。” 毕竟双生子长的一模一样,她们若是不肯说谁才是画师,这谁能猜得出来? 庄衡表情若有所思,他把别在腰间的马鞭抽出来,风风火火的走出去:“本公子亲自去一趟陈家村,你在布庄候着,没我的吩咐,不能随意离开。” “是,少庄主。” 待庄衡走远之后,布庄管事才陡然松了一口长长的气,这位南亭小霸王可真是太难伺候了。 三个时辰后—— 初安乖乖的坐在马车里,目光认真的看着云景玩九连环。 云景玩到一半,觉得不好玩了,于是把九连环放在一边,道:“玩一天了,不想玩了。初安要不要吃块梨花糕?” 可一向听话的小乖崽初安却不答应了,他把九连环拿起来,重新塞到云景的手里,认真的道:“爹爹玩,安安看。” 云景先是一愣,又觉得才两岁半的初安怎么会对九连环这个益智玩具这么感兴趣? 他侧过头,问道:“谢归寒,你两岁半的时候喜欢玩九连环吗。” “不记得了。” 谢归寒淡淡道,他把九连环拿过来,道:“或许祖父会记得。” 云景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他这句话里透出来的意思,他随口道:“祖父年纪大了,哪里还会记得,等回墨花城的时候,我去问问父亲吧,父亲应该是记得的。” 谢归寒玩了两下九连环,然后把它递给了一脸期待的初安,冷淡道:“父亲不知道。” 云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无措道:“我……你是不是自小跟着祖父长大的?” “嗯。”提起这些事,谢归寒的话里并没有半点埋怨,他就像是在叙述一件极其普通平常的事情,情绪没有半点波动:“母亲离世没多久,父亲续弦,铺子的事情也多,所以,他素来不怎么理会我,因此,我算是跟着祖父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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