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等风的脚步一顿,恭敬的站在原地。 而云景并没有看到,他刚走了几步,手臂被人一扯,然后回头一看,谢归寒就站在自己身后。 他什么时候来的? 云景愣住:“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归寒没答,只冷冷道:“等风,等海,去把挑事的人赶出去。” “是。” 那两桌客人都是江湖人,会些拳脚功夫,又喝了酒,不仅不肯乖乖走人,还想借此打一架,只是他们拳头刚一挥出去,就见这两位其貌不扬的小厮手一扬,挡住了他们招数。 然后反手就把他们给撂倒在地。 “……” 酒坊管事眸光一闪,很是诧异。闹事的两桌客人也震惊了,这墨花城竟如此藏龙卧虎,连两个小厮也会武功? 太大意了! 云景在楼下,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只顾看着眼前的谢归寒,抿了抿唇,“……这里吵,出去聊吧。” 谢归寒定定的看着他,两天未见,甚是思念。 云景收回目光,率先朝着门外走去。 城门口的附近大多都是些小店,因此,两人便干脆朝着护城河走去,一路都没什么行人,倒也方便聊天。 云景与他并肩一起走,率先打破沉默:“商铺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为何不告诉我?” 谢归寒淡淡道:“小事一桩。” “可……” 谢归寒负手,言语间俱是冷淡:“到最后妥协的,不会是我。” 云景睫毛一颤,心情变得很复杂,他停在原地问道:“刚刚我碰到赫连鸣了,他好像也很确信,你一定会去南庭州的,这是为何?” 谢归寒回头看他:“我说过,商人重利,仅此而已。” 云景知道他不会骗自己,闻言,心里也信了十成十。 他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片刻后,他掀起眼皮,睁着一双漂亮黝黑的杏眼,定定地看着谢归寒:“我已经问了你,那你呢,你就没什么事想问我的吗?” 谢归寒心知肚明他说的是什么,可脸色一冷,明显不想提起:“不想。” 云景抿了抿唇,片刻后,才闷闷不乐道:“我听他们说,你刚刚去寺庙了,你去寺庙做什么?” “闲来无事去上柱香而已。” 云景生气了,连名带姓的喊他名字:“谢归寒。” 谢归寒面无表情,片刻后,才叹道:“想在离开之前去上柱香,求一支签。” “上签还是?……” 谢归寒伸出手,他掌心里还攥着一支竹制的签牌,云景好奇地接过来,然后看写在签牌上的签诗: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云景想了想,道:“这是上签吧。” 闻言,谢归寒的语气又冷了三分:“下下签。” 云景手里一紧,紧紧的攥着签诗,“你求的是什么?” “你说呢。” 云景松开掌心,再次低头看着手里的签诗,半响后,才喃喃道:“我这段时间总是反复做着一个梦,梦里只有一个孤零零的院子,院内只有一颗梨树。而每当梦醒,枕边全是泪水。” “我思来想去很久了,总觉得这个梦境很古怪,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谢归寒一把握着云景的手腕,深邃的眼眸,满是冷意:“别再想这个梦。” 云景不知道他反应竟这么大,一时愣住了,“为何?” 谢归寒走近他,狭长的眼睛微垂,嗓音清冽冷漠:“我说不许便是不许。” 云景难得不再迟钝,他放轻了语气,问道:“你……是不是害怕?” “是。” 谢归寒确实害怕,他怕自己护不了云景,更怕两年之后会发生跟上一世同样的事。 仅此而已。
第094章 初来乍到 寒意渐退,屋檐上的冬雪,在温暖耀眼的阳关下,逐渐化成水,顺着屋檐滑落在地,汇聚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谢老夫人拄着拐杖,走到屋檐下,看了半天的庭院,然后才问道:“他们走了?” 一旁的老嬷嬷笑着道:“老夫人您糊涂了吗,大少爷他们都走了快小半个月了,要是一路没怎么耽搁,这两天应该也到南庭州了。” 谢老夫人叹口气,道:“真是老了,记性都不好了。” 老嬷嬷笑笑没搭话。 谢老夫人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回身,朝里屋走去,边走边轻声道:“你可知道,这世间最苦的是什么?” 老嬷嬷跟上去,想了想,才道:“良药苦口?” “是情。” 谢老夫人叹口气,道:“可怜我孙儿,为了情这一字,还不知道要苦多久呢。” 老嬷嬷明知故问:“您是说……沉霖大少爷?” 谢老夫人冷哼一声,道:“那姓云的,就是个多事精,尽会给我孙儿添麻烦。” 老嬷嬷还想再问,但谢老夫人已经懒得再说,她躺在藤摇椅上,抱着手炉,没一会就睡过去了。 老嬷嬷拿来一个薄被,给谢老夫人盖上,这才悄声出去。 屋门轻合上,屋内屋外便成了两个天地。 南庭州的城门口—— 南庭州依山傍水,一年四季温暖如春,这个时节的时候,别的城市还在等待雪融,而南庭州就已经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百花竞相开放。 而城郊附近,更是多了不少专程出来踏青的朱门绣户。 两匹枣红色的骏马在草地上肆意狂奔一段路之后,其中一人扯着缰绳,等骏马的速度慢下来之后,这才扬声道:“陆兄,听闻,你那个姓谢的表弟,这两天就要到南庭州了?” 另一人骑马追上来,此人生的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可言语间却满是轻蔑:“我陆氏一族,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经跟谢氏一家断绝来往,他算是什么表弟。”“陆兄此言差矣,陆氏与谢氏虽然二十多年不曾往来,可血缘是斩不断的,你不设一场接风宴,好好招待他们?” “呵,庄大少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肯定是想到了什么鬼主意,意捣乱吧。” 姓庄的男子一挑眉,眉眼间满是桀骜张扬,“那又如何?哼,南庭州是本公子的地界,本公子想整谁,那是他的荣幸。” 说罢,姓庄的男子扬起手里的马鞭,说了一声“驾!”,然后朝着前方,奔驰而去。 另一名男子落后了一些,暗骂一句,然后才跃马扬鞭追赶上去。 申时—— 在城门关闭之前,几辆马车悠哉悠哉地出现在南庭州的城门口。 初安趴在车窗上,大大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惊奇。 “爹爹,花花!” 初安回过头,一边欣喜地指着车窗外的那片绿地上的各色不同的野花,一边回头对云景道。 云景手里拿着书卷,斜靠着车厢,闻言,他微微抬眸,道:“嗯,好看吗?” 初安用力地点点头,脆生生道:“好看。” 云景伸手打开一旁的暗柜,从里面拿出一包糕点,打开,道:“初安想吃吗?” 初安屁颠屁颠的走过来,“想的想的。” 云景慢条斯理道:“那这个叫什么?” 初安歪了歪脑袋,认真的看着糕点,道:“糕糕。” “不是,是梨花糕。” 初安学得很快:“梨花糕糕,安安吃,喜欢。” 云景脸上浮现笑意,他把糕点拿起了一块,递给初安,然后叮嘱道:“慢着点吃。” 初安捧着梨花糕,低着头,小口小口的啃着。 坐在一旁的谢归寒抬眸,随后,又垂眸静坐。 云景把手里的书卷放下,他打开车窗,看向南庭州内的景象,入目之处尽是陌生繁华,片刻后,他把车窗给合上,道:“还有多久才到新的府宅?” 谢归寒淡淡道:“差不多了,天黑前能赶到。” 新的宅子是在城东,刚刚进城的城门口在城北,相差也不甚远,如果没出什么意外,天黑之前肯定能赶到。 云景想起什么,道:“我记得你说过,陆家也在城东吧?” “嗯,怎么?” “谢家与陆氏一族不是早就形同水火了吗,现在两家宅子离得这般近,陆氏一族会不会……故意找麻烦?” 云景不知道陆氏一族的为人,但单单看陆氏一族仅凭谢离渊丧妻后第二年就续弦一事,就狠下心,与谢家断了往来不说,这二十多年来都没联系过谢归寒这事来看,陆氏一族肯定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 谢归寒眼眸漆黑如墨,冷漠而淡然,仿佛世事都不曾放在眼里:“放心吧。” 云景微微叹气,他揪着衣摆,喃喃轻语道:“怎么能放心呢……” 谢归寒听力很好,他听到了云景说的这句话,却一言不发。 当天边还剩下一道余霞的时候,谢归寒他们的马车总算是停在一所宅子的门前,这宅子的门匾上刻着谢宅二字,而门前还有两尊威风凛凛的石狮。 这宅子也还算气派。 谢归寒率先走下马车,将初安也给抱下来,然后回身,正要去牵云景,想扶着他下马车。 云景却轻轻推开他,神情不解:“我自个走就好了,你扶着我做什么?” “……” 若是说谢归寒痴情胜海,那云景可真算得上呆到不解风情了。 谢归寒单手抱着初安,交代道:“张九,你盯着他们,把马车里的行李都搬进去。” 管事张九道:“是。” 说罢,谢归寒看向云景,“先进去吧。” 云景初到新地,对四周都很是好奇,他摇摇头道:“在马车里待了一天,有些憋得慌,我在这里看着他们搬东西,你先进去吧。” 谢归寒嗯了一声,他抱着小家伙,大踏步的朝着宅子里走进去。 等海连忙跟上去。 不多时,下人们已经把马车里的东西都陆续搬进了宅子里,张九走过来,道:“景少爷,东西都搬进去了,要不您也一起进屋吧,不然大少爷该着急了。” 云景嗯了一声,正要进门,却见不远处有三个人朝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一位中年妇女,灵位两名是年轻的婢女。 中年妇女的面貌普通,但左下巴有颗黑痣,而眼睛细小,言辞间满是傲慢蔑视,显得很是刻薄,“你们谢宅的主子在哪里?” 张九警惕道:“你们是何人?” 中年妇女冷哼一声,轻蔑道:“我是城东陆氏一族的主母派来传话的,我姓吴,你们叫我吴婶即可。” 陆氏一族? 云景失声一笑,颇有些无奈,他刚刚还在担忧,陆氏一族会不会来找他们的麻烦,结果一下马车,陆家的人还真的就来了。 吴婶环顾四周,眼神嫌弃:“我们主母说了,陆氏一族与你们谢氏一族有二十多年未曾联系了,可到底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她说,往后你们要是在南庭州有什么难事,大可到咱们陆府帮忙。”
135 首页 上一页 54 55 56 57 58 5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