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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结束，众人松口气，为自己做的善事开心，然后将怪物送往柯巫召所在的地方。 怪物就那么被好吃好喝地养着，毛发和头发长长了都会被柯巫召温柔剪短，偶尔会被柯巫召以血液检验的名义抽一点血。每次抽血过后，善良的信徒因为担心怪物身体，都会为它准备十分丰盛的饭菜，好让它补补。哪怕在宗祇看来，失去的血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众人不再用恶意的态度対它，会来跟它打个招呼，甚至偶尔会带些东西给怪物。 神明在上，他们可都是善良的好人，未来一定能升往天堂。 每每离开怪物居所，他们都会如此想，态度也不禁更加友善。 直到梦境结束，宗祇都没能补充够能量，都是个没有伤人的怪物。 从来没有过的独特体验，让宗祇直到苏醒了依旧沉浸其中，回不过神来。 那是如此新奇。 世界不再是黑红，变成了好看的彩色，其中最绚烂的，就是阳光落在那人脸侧呈现的金色。金灿灿的，很好看，让他忍不住看了又看，怎么也看不够。 回忆着那抹金色，猩红血瞳自黑雾中缓缓睁开，定格在虚空并精准定位至柯巫召本人身上。 此时柯巫召正在准备祷告词，也就是变着法的夸夸。 柯巫召如此早就开始准备有趣的东西，提供吃了没用但很喜欢的“食物”，这让宗祇感到愉悦。感应吸收柯巫召产生的能量，宗祇化身的黑雾也因此缓慢鼓动。 没法变强但好吃。 快乐程度大概类似于吃油炸喝可乐，没什么营养但很美味。 柯巫召准备的祷词着实精妙，宗祇仿佛正在经历一段精心规划的旅行，由浅入深，由点及面，让宗祇逐渐沉迷，黑雾略微放松地舒展开。 突然，祷告停顿，原本即将到达的高点没有出现，而是戛然而止，然后被硬生生转到另外一个开端。 嗯？为什么断了。后续呢？ 宗祇皱眉，黑雾以极小的频率抖动，像是有什么梗在那，让他莫名静不下来。但很快，宗祇就顾不上了，因为新的祷告词也很有意思，听得人津津有味浑身舒畅。 然而同样的，祷告词在即将步入高点时候戛然而止，进入新的一段。 宗祇眉头重新皱起，并且皱的比刚刚更深。他不耐烦了，准备出去让人把后续接上，却觉得新的这个也有意思。 等听完这段就去找他。宗祇想着，学着昨夜梦里的那样，按耐住烦躁。 如果这段还是跟刚刚一样，中间断掉了…… 他面无表情地想着，黑雾却汹涌起来，凶狠狠的。 柯巫召腹稿里，夸夸来到高潮部分。 黑雾静止绷紧，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只等着待会去算账。结果这次祷告词顺利度过高点。 不错。很好。庞大黑雾放松下来，逐渐舒展，愉悦地摆动后边黑雾尾尾。 夸夸来到末尾，就在宗祇略带惬意地等待结束时，夸夸突然又断了，断在结尾处。 俗称，烂尾。 宗祇原本惬意微微摆动的黑雾尾尾疏忽停住，像是被吹散般，从庞大黑雾中断开，迅速溃散消失。紧接着庞大的占据了整个空间的黑雾，咻得一下从原地消失。 柯巫召正在给下午的活动打腹稿，这玩意儿越多越好，所以他准备从各个方面各个角度以各种文体分别进行叙述。没准备几个呢，就见一道风刮过来，紧接着宗祇就出现在眼前。 目光凶狠，但跟昨天表现出来的不太一样。 昨天眼神类似于看灰尘，看了但实际上眼里没有，过了就过了，毫不在意。 而今天嘛，大概就是看蝼蚁的眼神吧。 从无到有，从0到1。虽然量很小，但无疑是质的飞跃。 他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能够让対方有如此大的转变。 而唯一不受控制的变量是——昨晚记不清楚的那个梦。 大部分人在梦里是不设防的，更容易表现出真实模样，也更容易被引诱出贪婪丑态。 所以，自己是被考验，或者说，是被问心了？ 以自己现在的斤两，明显不值得対方拐弯抹角在梦里拷问，対方也没有那个脑筋跟闲情逸致。 所以是不可控buff，无法关闭，対方也无法操控？ 猜测隐晦地一闪而过，被柯巫召用狂热与崇敬的表面淹没，迅速填充至整个脑海。 终于再次见到神祇，他激动到灵魂都在颤抖，却竭力克制没有露出丑态，他想说话，但意识到自己情况立即闭嘴。 糟糕，我还没有沐浴清洁，我居然以如此粗糙邋遢的形象面见神明！我还没有吃饭，腹中空空如也，万一在神明面前失态……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我该怎么做，现在要如何补救？现在撤退装作从未出现还来得及吗？要命了要命了！呜呜呜我什么也做不到，这里没有水也没有食物，神啊，求求您不要如此残忍，请让我以最好的状态面见神明……啊不対，这话不能跟神明说，不対，我没有想想您隐瞒，只是……神啊，我到底在讲什么…… 哀嚎清晰传递到宗祇脑海里，那磕磕绊绊崩溃焦急的声音，与此时尊敬行礼的平静模样，真是半点不匹配。 宗祇仔细感知，确定崩溃情绪来源自対面的人类，但从表面完全看不出来。 ……有意思。 倏忽，宗祇心底那股子气就消下去。 原本想做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他的注意力，被更有趣的眼前吸引。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3-02-23 21:34:44~2023-02-24 10:16: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茄麦岁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 宗祇不着急算账找事了，凭空多出了耐心。“你在做什么？” 柯巫召想要回答，但想起自己没有清洁，又硬生生闭嘴。 可神明向自己提问了哎！ 他能够被提问就已经是无与伦比的幸运，如今居然不回神明的问题，那是他苦苦追寻如今终于遇见的神明啊。 用污垢的姿态面见神明已经是极大的失礼，难道还要用没有清洁的口腔说话吗？可如果保持沉默，就势必无法回复神明，那更是极大不敬。 可是，我实在无颜用这副模样，接受神明馈赠的询问。 左右为难，且为难系数爆表，让信徒极度崩溃，甚至连表情都岌岌可危。他不敢注视神明，生怕亵渎対方。由于犯下错误，他自责到身体轻微颤抖，甚至产生自厌情绪。 在强烈懊悔情绪下，他的眼底也有水光浮现。但信徒不想被神明发觉，低头努力隐藏。他不想因此，被认为是脆弱的，从而让本就不堪的形象变得更加不堪。 而这些心理活动，自然没有隐瞒过去，甚至被宗祇完整地接收到。 我做了什么吗？为什么这人一副想要求死的模样？有那么严重吗？宗祇不解，且大为疑惑。 眼看着眼前人类已经开始思考如何不会让神明困扰地去世，再不阻止这样有意思的人类就要寻死了。宗祇想不明白其中缘由，索性放弃思考，直接道，“你不准死。” 在我失去兴趣之前，不准死。 信徒逐渐偏执的思绪停住，缓缓抬起头，那泛着水光的眼睛包含惊诧、怀疑、激动、狂喜等各种情绪。 狂信者此时思维类似于：刚刚我听到了什么？神明让我不要死，神明眼中有我，祂在乎我，祂喜欢我！ “您……”柯巫召上前一步，却猛地停住脚步。他还记得自己没有清洁，不能玷污神祇，因此不能靠近。 说到底，自己现在如此纠结窘迫，就是因为没有能够做清理地方和东西。信徒开始迁怒。 如果能洗漱，有吃食就好了。 信徒的心声，清晰传到宗祇脑海里。 洗个澡吃点东西就不求死了？小事一桩。宗祇刚准备行动，就听柯巫召又有念头传来，说需要一个浴室。 宗祇：嗯，我已经知道了。 柯巫召：最低300平。 容易。宗祇面不改色地找到个600平的。 柯巫召：两个超大淋浴喷头，能放音乐的那种。 宗祇很轻易找到淋浴头，准备将其添加到浴室房间里面一块挪过来，却听柯巫召继续想着。 柯巫召：120平沐浴浴缸，神奇自动牙刷，厄斯多海最稀有的蓝晶制作的清洁套装…… 不是什么大事。宗祇想着，同步添加物品。可是柯巫召居然絮絮叨叨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宗祇眉心微跳，一直听対方毫不间断提出一百多个东西。 应该是结束了。宗祇想。 下一秒，柯巫召：食物的话，要螺蛳粉，半糖加冰芝士桃桃麻薯。还需要立春晨露、夏至晒干的腊肉、立秋长好的梅干菜，冬至酿好的调料做的配菜扣肉…… 宗祇听着，等啊等啊，居然比浴室要求更多。 他的耐心消耗殆尽。 人类真是麻烦。宗祇觉得刚刚仔细听的自己，绝対是抽风了，脑袋不正常。 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随便找点吃的就可以了。 不死就行。宗祇面无表情地想，也决定这么做。 柯巫召的心声继续响起：只有走过这些程序，我才勉强有资格接受神的垂帘，获得与対方沟通的资格。 宗祇顿住，随便找过来的东西，被停在看不见的虚空。 柯巫召叹气：可惜我什么都没有，神明肯定可以轻易做到，但我已罪无可恕，又有什么资格提出请求呢。 后面是一系列熟练的彩虹屁，内容大概是“神明是最完美最厉害的，这么厉害肯定很轻易就能满足我小小的愿望，当然我不敢奢求神明可以实现愿望”之类的以退为进场面话，让宗祇产生自己可以且完全应该实现柯巫召愿望的心理诱导，最后再来个激将法一锤定音。 宗祇默默把随便找的东西丢回去，沉默会后指个方向。“过去。” 柯巫召明显怔愣，疑惑但还是按照宗祇指的方向走去，最终停在一扇门前。他自认为很内敛很含蓄地悄悄看向宗祇，很快收回视线，伸手打开前面的门。 与简陋破旧的门不同，门后是十分精美华丽的浴室，浴室面积十分大，各种东西应有尽有。粗略估计，柯巫召讲的东西都有，没有提的也有，比如婴儿润肤乳、卷发棒，以及一排排假发、首饰、男女装。 这是把什么地方搬空了吧。柯巫召心里抽搐，面上不显。 “这是——”信徒惊叹，不由回头望向宗祇，眼睛闪亮亮的。 宗祇保持高冷表情，满脸不在意，一副这些都是小东西，都入不了眼的模样。 嗯，就当是那样吧。 毕竟在一个忠诚信徒眼里，神明总是対的，神明表现的都是真实的，如果发现什么不対劲的地方那一定是自己不対劲。信徒向神祇行礼，表达自己的尊敬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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