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陈三火等人绝没有本事能做到这个地步,但既然出现了这种局面,对于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 就像之前封琰说的那样,北街里面大部分的房间都用来安置装人的笼子,只有少部分是储存东西的库房。 聂思远翻了几个库房都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听着外面越来越嘈杂的声响,他心里越来越急,胡乱地翻着。 可这里虽然有不少值钱的物件,偏偏就是没有百里河要的机关图。 见鬼,难不成消息是假的? 就在聂思远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长条形的盒子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他眼睛一亮,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发现那果然是个存放画卷的盒子,可打开后里面竟然是空的。 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厮打吼叫声,显然是人群已经快要冲进来了。 聂思远看着眼前空着的盒子,喉咙滑动,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如此轻易地混进来。 有人知道他的目的,并且利用了他的计划,捷足先登,拿走了十鬼献子图! 至于这个人是谁,连猜都不用猜。 肯定是江肆那个小白眼狼!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大的本事! 一股怒火猛地冲向了聂思远心头,让他气得攥紧了拳头,心里暗骂真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好徒弟,让他在前面吹拉弹唱吸引火力,自己却溜到了后面,趁着陈三火他们制造混乱偷走了机关图! 他利用销金楼解决了封琰,又利用自己解决了销金楼,然后从容不迫地打开笼子,让局面更加混乱,顺顺利利地就拿走了东西! 想到自己和封琰这些时日又是乔装易容,又是卖色卖艺的折腾,最后白白便宜了江肆,聂思远险些直接气晕过去。 “公子?” 就在聂思远怒不可遏,被气得两眼发黑的时候,竟然听到了陈三火的声音。 他诧异地转过头,就见陈三火早就换回了官差的衣服,满脸愕然地看着他。 “你怎么还没走?外面的人都要冲进来了!快走啊!” 聂思远被她连拖带拽地拉出了北街,两人身上都满是狼狈,不过陈三火的脸上却带着笑。 “不知道是谁帮了忙,北街关着的人全被放出来了,都嚷着要跟销金楼拼命,外面还有不少人疯了似的要进去找花种,这下可真够乱的了。” 她看着火光中的销金楼,哈哈大笑。 “原本也没想到能真的毁了销金楼,可今日这样一折腾,出了这么多的人命,再加上跑出来的那些人,从今以后谁不知道销金楼在买卖人口,看他们以后怎么开下去!” 聂思远神色稍松,点了点头,心里还在骂着江肆。 那小白眼狼早就跟了沈家,如果说图纸就是沈家交给销金楼的,那他没必要跟在自己身后趁火打劫。 可若不是沈家偷的图,又会是谁?难不成盯上他们的除了沈家还有别人? “对了,有个小公子让我把这件东西给你。” 陈三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卷画,递到聂思远面前:“说来也奇怪,他急匆匆地说了几句话就跑了,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认识你。” 聂思远打开画卷,诧异地发现这竟然正是他苦寻不得的十鬼献子图。 “他可还说了别的?” 看着手里的图,聂思远的目光变得逐渐复杂起来,突然发现他有些猜不透江肆的心思了。 “他还说银月骨是被人控制的,让你千万小心。” 提到银月骨,聂思远的心猛地一沉,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漏算了什么。 如果说银月骨是被销金楼控制的,那现在销金楼被毁,她早就应该现身了,可至今都未出现,那她会在哪里? 到底是哪比销金楼还要重要? 不好,是矿场! 聂思远猛地想到,那是销金楼私藏的金矿,根本没有上报朝廷,可以说这是滔天财富。 为了守住金矿的消息,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所以危险的不是北街,是封琰孤身前往的矿场! “三火,这事闹大之后你的身份很容易暴露,琼州你待不下去了,我之前跟秋滟她们说如果没地方去可以去不夜城,但我低估了金矿的价值,销金楼不会让这个消息传出去的,你们现在很危险,必须立刻动身前往不夜场让百里河保护你们!” 陈三火满脸惊愕,随即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去杨柳巷找阿星,他会帮你们的。” 聂思远将手里的话塞到陈三火手里,使劲地握了握:“一定要好好活着,让百里河教你们本事,告诉他那是他答应我的!” 陈三火点了点头,看着他抢了一匹马,朝着矿场飞奔而去,终于忍不住红着眼睛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嘶喊:“你会来找我们吗?” “一定会的!” 看着眼前消失的身影,陈三火抹了抹眼角,坚定地朝着秋滟等人的方向跑了过去。 与聂思远猜的一样,等他来到矿场的时候,里面的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果然看到了银月骨熟悉的身影。 此时封琰正与她缠斗,嘴角还残留着血迹,显然不是对手。 银月骨的可怕聂思远深有体会,看着封琰也渐落下风,他除了干着急之外竟然想不到任何办法。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到矿场,银月骨的动作一停,随后动了动鼻子,森然麻木的目光突然转向了他。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杀意,熟悉的寒毛倒竖。 聂思远脑海空白了一瞬,毫不犹豫地转身撒腿就跑,身后再次传来了可怕的破风之声,同时还夹杂着封琰的怒吼。 “你来干什么!” “我来救你这个狗东西!” 聂思远一边毫无形象地逃命,一边破口大骂,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崩溃。 操,这银月骨是看上他了吗?怎么还就盯上他一个人了呢?! 他这次过来是不是又成了千里送人头了! 📖 第四卷 :鬼不语情字难拆 📖
第50章 聂思远几乎是疯狂逃窜, 身后的杀意铺天盖地的袭来,银月冰冷的目光更是犹如实质刺在背上。 封琰冲过来想要拦住她, 可对方就像是没看到他,目标异常明确,只针对聂思远一人。 泛着银光的利爪险险地从聂思肩上擦过,瞬间带出数道狰狞的血痕,封琰跟在后面,又气又急, 一边追一边骂。 “你好端端地待在城里,跑过来碍什么事啊!现在好了,这娘们疯了一样地要杀你,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眼前就是山崖, 聂思远不能继续跑了。 他气得眼前发黑, 脚下一个踉跄,刚要回头骂人,咽喉便传来刺痛, 后背瞬间浮现出一层冷汗。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银月骨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聂修然!!!” 封琰目眦欲裂,丹田中的内力宣泄而出, 身形快如闪电,疯狂地朝着聂思远扑了过去。 在这一刻, 他竟久违地感受到恐惧和害怕, 仿佛刚经历过什么惨痛的教训, 至今还心有余悸。 “躲开!你快躲开啊!!!” 听到凄厉的嘶吼,聂思远茫然地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这会是封琰发出的声音, 然后便看见了一双猩红泣血的眸子。 他想起来自己在几个月前曾经见过这样的眸子, 凄绝美艳, 又带着野兽崩溃时的绝望狰狞。 银月骨的利爪已经袭到了他的胸前,很容易就能穿透本就单薄的身子,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聂思远身边,抓着他的胳膊狠狠一扯。 脱臼的声音从他肩膀处传来,聂思远疼得差点晕过去,可正因为这股凶残强横的蛮力,将他从阎罗殿前直接给薅了回来。 他的身体直接撞在了封琰身上,两个人滚在一起直接朝着山崖下掉了下去,连半点停顿都没有。 聂思远眼前天旋地转,被人死死箍在怀里,连口气都喘不上来,眼睁睁地山崖上的银月骨离他们越来越远。 完了,又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封琰突然拔出刀狠狠地插在了山崖的峭壁之上,两人下坠的速度瞬间缓了一下。 可上面的土太松了,刀很快又滑了出来,两人继续朝下坠落。 “别怕。” 封琰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几分,聂思远听到这声安慰后有些无奈。 他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 说来也奇怪,其实只要这狗崽子在他身边,他就不会慌,只是死到临头了有点后悔没对他稍稍好一点。 “封琰,我......” 砰! 两人的身形骤然停住,封琰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两人下落的身体突然被山崖上横生的树干给拦住。 只是因为冲力太大,封琰又是拦腰撞上去,直接疼得脸色惨白,差点松了手。 “我操......” 俊美的青年此时面容扭曲狰狞,终于疼的骂出了声,却一点一点地收紧手指。 “病秧子,我现在使不上力气了,你自己往上爬。”封琰一口一口地倒吸冷气,声音有些发颤,“你别怕,慢慢爬,我绝不会松手。” 聂思远怔了下,才意识到这声病秧子是在说他,气得脸都鼓起来了,但他也知道情况危险,闷声不吭地往上爬。 封琰始终死死地攥着他的胳膊,指尖都陷入肉里,掐出大片青紫,疼得要命,却又带来了强大的安全感,仿佛只要他还没松手,聂思远就一定不会死。 过了许久聂思远才爬到了树干上,封琰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让你慢点,你还真这么慢,废物。” 他开口就骂,聂思远又急又气,直接上手捏住了他的脸,摸到一手冰凉的冷汗。 “你还好意思骂我?有你这么救人的吗?对方的招式没挡下来,反而带着我一起跳崖,这是救人还是殉情?你怎么不直接挖个坑,咱俩一起躺进去算了!” 封琰瘫倒在树干上,爬都爬不起来,还记得冲他翻了个白眼。 “那你呢?大公子从琼州城里跑过来,就是为了让银月骨追的抱头鼠窜,千里送人头?” 聂思远又羞又恼,忍不住抬脚踹他:“千里扛猪槽,还不都是喂(为)的你!你那么大能耐,怎么打不过她?” 他踹了之后还不解气,聂思远左面胳膊都脱臼了,还用右面的胳膊去薅他衣领。 “说好的罩着我呢?上次被百里河算计就算了,这次又被销金楼算计,人都被敲傻了扔到矿地里,要不是我来捞你,那大坑都要窜出坟头草了!” 封琰抿着唇不吭声,由着他又踹又拧。 “呸,还骂我是废物,你还不是只有脸长得好看!以后当什么教主,我再找个地方把你卖了,没准还能当个花魁,天天就负责咬扇子给爷跳跳舞,那多好!” 两人吹着呼呼的冷风,呛了半天,最后都觉得丢人,最后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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