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更头疼了,马在古代是战略物资,在某些特定时期甚至是不能交易的。就算你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良马。何况他还没钱。 回营的路上,萧暥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两个字‘搞钱’。 总不能盘剥百姓罢,所以还是要找豪门大族开刀,但是这些家族根深蒂固,真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也不会任人宰割。 等等,眼下不是有个机会吗? 现在正是天子御赐晚宴啊? 他是不是可以去……找找投资? *** *** 山间已是晚霞满天,宴会开始了。 猎宫早年就毁于战火,而大帐里也容不下那么多人,所以宴会就是在露天围了帐幔和屏风,再升起火,有点像现代的西式露天晚会。 桓帝坐在中帐,他满面红光,与诸侯大臣们相谈甚欢。魏瑄拿了第六名,桓帝就像个孩子考了高分的家长,倍有面子。 魏瑄静静陪坐一边,一言不发,偶尔点头表示附和,其实。他根本没在听桓帝说话。 他一直在人群里搜寻,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人。 自从狼群脱险回来以后,不知为什么,只要没看到萧暥,他心里就空落落的。他宁可在那双夭矫逼人的眼睛注视下紧张地透不过气来。 这时桓帝缓缓道:“晋王啊……” 魏瑄听出他语气不对,赶紧应声。 桓帝瞥眼:“康远候在跟你说话。” 魏瑄这才发现他面前坐着个衣着富贵的小老头,一圆张脸坑坑洼洼,下巴上几根歪扭的胡须,看起来就像用华丽的锦缎包着的一颗土豆。 那土豆侯爷应该已经说了很多话,巴巴地等着他回答。 他赶紧起身回礼。 康远候尴尬地笑了笑,识趣地告辞了。 土豆侯爷走了之后,桓帝沉下脸,“阿季,你过来一下。” 说罢他背着手绕过屏风,向树林的方向走去。 离开大营不远就是一片丛林,营地的火光照到这里已经很微弱了。 站在树丛的阴影间,桓帝的目光幽森森地问:“阿季啊,你是被迷了心窍吗?” 魏瑄脸色一白,知道接下肯定没什么好话。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桓帝靠近,伸出一只干枯冰凉的手搭在他后劲,瓮声道:“那天,在山洞里,萧暥发病了对吗?” 魏瑄感到他的嘴唇在自己耳边蠕动,一阵反胃,咬着牙“嗯”了声。 桓帝的手抚着他的脖颈,低哑道:“既然你手中有刀,为什么不割断他的喉咙?” 魏瑄浑身一震,“我……我没杀过人” “这不是理由!”桓帝恨恨道。 “他来救我,我反杀他,我不能恩将仇报。” 桓帝干笑一声:“果然,你是舍不得杀他罢……” 魏瑄怵染一惊,只觉得一股热浪冲上脑门,低声道:“不,不是的!” “那为什么不杀?”桓帝逼问道。 “我……我如果杀了他,那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自己也没法活着出来。” 桓帝嘲笑:“所以,你怕死?” 魏瑄咬着唇,赶紧点头。 “没出息!” 桓帝扬起了眉:“为了大雍的五百年基业,朕都可以去死!任何人都可以牺牲!甚至嘉宁!你连你姐姐都比不上!” 魏瑄震惊:“皇姐……也要牺牲?” 桓帝敷衍道:“对,只要能为大雍皇室带来军队和支援,就算让她嫁给蛮人都可以。” “皇姐……嫁给蛮人?”魏瑄愕然。 桓帝:“乌赫今天跟朕说,阿迦罗喜欢嘉宁,朕已经告诉她了,并晓知以大义,嘉宁答应跟阿迦罗见一面。”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树丛里一阵悉索的响动。 桓帝瞥了一眼,忽然间脸色骤变,惊慌失措地跌倒在地:“护驾!护驾!有野、野兽!护驾!” 魏瑄和几个御林卫同时拔出刀。 只见一从错落的灌木阴影下,一头耕牛大的黑狼无声地站在那里。 那黑毛狼王的两眼之间有一簇白毛,像结着一个印记。 它无声看了魏瑄一眼,转身走了。 *** *** 萧暥回到营帐里,云越立马迎了上来。目光将他浑身扫描了一遍,确定没有多出什么可疑痕迹。 萧暥被他看得不自在,问:“什么急事?” “哦,刚才接到大梁来报,上元灯会的筹办出了点问题,几家商户因争夺好位子,打了起来。” 萧暥这才想起来,再过两个月就是上元节了。 上元灯会为期三天,到时候京城有大型的花灯游街,三天里夜市通宵达旦,这里面的赚头就不用说了吧,各路商家都抢破了头。 在书中,这次争斗闹得不小,原主嫌麻烦,简单粗暴地把当年的上元灯会停了。 但他现在可不想停办啊,既然这是个赚钱的机会,他当然不放过了!他现在穷得都想去卖血了,这样好的赚钱机会是绝不放过啊。 简单说,他打算从中分一杯羹。 于是他道,“这件事先压下,等过两天我回京后再处理。” 云越应了声,然后就让人把晚餐拿进来。趁着他吃饭的时候,又尽心尽力为他揉肩捏背。 萧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好了,云越啊,你也累了,早点回帐休息罢。” 当然,心比针细的云小公子才没那么好打发,直到侍候他和衣睡下,云越才悄悄熄灯出去。 云越一走,萧暥立即从榻上起来,在黑暗中一通翻找,把桓帝赐给他那件大红锦袍找了出来。 他这是去拉投资,一身黑衣跟要催命似的,不妥。咬咬牙,把那骚包锦袍穿上了。 既然是拉投资,必然是要讨好金主的,至少要陪金主喝个酒聊个天。为了自己在下属面前岌岌可危的威望,他不想带云越。 萧暥到的时候,宴会气氛正好,空中有美酒和烤肉的味道。 他看到主座上没见到桓帝,魏瑄也不在,正纳闷着,忽然觉得背后一冷,简直像后心中了一箭。 他猛一回头,就见主座不远处,阿迦罗坐在席间,一张英俊的脸神采夺目,眼中更是精光熠熠,目光炽热地如同燎原之火。 萧暥心里猛一摔,糟糕!他这身衣服场合不对啊! 这件桓帝精心订制的绛红色鸾凤锦袍,衬得他脸容霞明玉映,色若桃嫣,璨然如神。 怎么看都像一身嫁衣啊! 萧暥被看得简直无处遁形,正好嘉宁公主带着面纱走来,他立即问,“公主,北狄人怎么来了?” 嘉宁公主挽起他的手臂,就拉着他往主座走去,“那位是阿迦罗世子,皇兄邀请他来的。说……让我见见。” 什么?萧暥听出这话中有情况啊。 他瞥了一眼阿迦罗。阿迦罗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兹啦拉的火苗,变得有点赤红。 不妙,他赶紧回头,就听嘉宁公主含蓄道:“兄长让我问问将军的意思。” “哦。问什么?” “我想嫁给阿迦罗。” 什么?! 萧暥斩钉截铁:“不行!” 嘉宁公主急了:“为什么!我喜欢他!” 萧暥叹气:“他很粗野。” 动不动就要压,还咬人那种。 嘉宁公主看向阿迦罗轮廓刚毅的脸:“那才是真汉子!比京中那些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不知道要强多少!” 萧暥心情复杂。 嘉宁公主抓着他的手,难得地柔声细语道:“将军一直对我好,我一直都将你当做兄长,你以前说过,只要我高兴的事,我都能去做,现在,我要嫁给他,我想和他在草原上纵马驰骋,这是我能想到的最高兴的事,你答应我好吗。” 萧暥胸中憋着一口血:小嘉宁啊,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是弯的啊!
第32章 结盟 萧暥觉得他就像古代干涉自由恋爱的恶家长。 “公主,终身大事不能一时冲动。” --虞兮正里! 嘉宁挽着他的手臂,抬头坚定望着他,“我没冲动,围猎那天,他冒充阿季的亲卫,我就看到他了,没有人比他更有英雄气概!” 什么?那个时候?妹妹你当时不是嫌他臭不要脸盯着你看吗? “后来的野猎里,只有他猎到了狼。” 只有他?不是吧,小魏瑄也猎到了,只不过做成了料理被他吃到肚子里了。魏西陵就更不用说了,他那不叫打猎,他是搞屠宰来的……这方圆百里的狼都要被他杀成濒危物种了。 嘉宁公主揽着他的手,目光楚楚道,“萧将军,我不想再回那座沉闷的都城了,我想去草原,你成全我好不好?” 萧暥现在后悔以前没看过一篇情感鸡汤文,这会儿他该怎么劝啊? 他试图和她讲道理,蛮人都是游牧部落,原始落后茹毛饮血,生活习惯也不好,一年都不定洗一次澡,满头脏辫子,说不定还有胡臭……嘉宁你受得了吗? 他这话还没出口,就感到侧旁有一道刺骨的目光射来。萧暥眼皮跳了跳,眼梢暗暗一挑,就见阿迦罗正沉眉看着他。 他这一身朝云霞蔚般的红袍被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尽收眼底,将那瞳孔都映成了赤红色,充满了危险意味。 这眼底的醋意都要溢出来了,萧暥嘶了口凉气,赶紧退了步。 嘉宁公主也察觉到了,矜持地松开萧暥的手,道,“皇兄说,我嫁给阿迦罗,就可以保北狄和中原几十年的太平,消弭战火,休止兵戈。” 不,阿迦罗照样会来攻打中原。 萧暥知道这事儿说不清楚,再说下去,不知道阿迦罗会脑补什么剧情。 于是他冷着脸,不容置喙:“我说过不许,就是不许。” 然后一偏头,对身后几个亲卫锐士道:“护送公主回帐。” “我不回去!”嘉宁的手按在剑上,剑微微出鞘。 萧暥头都大了,嘉宁公主以往对原主也是这样吗? 嘉宁公主眼中含着失望,倔强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走到走到阿迦罗面前,大大方方地说:“世子,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就现在,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这剧情转换得太快,阿迦罗刚才还在脑补他们是不是在互诉衷肠,现在显然愣了一下,随即狐疑地看向萧暥。 嘉宁公主以为他是忌惮萧暥的威权,便道,“萧将军同意了。” 阿迦罗于是站起身,彬彬有礼地对公主道,“遵命。”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萧暥招了招手,一名亲卫上前,“主公。” “去,盯着他们。” 他现在对阿迦罗一点把握都没有,这货在书中是直得天地可鉴,他还喜欢嘉宁公主。 萧暥心里很不厚道地想……阿迦罗该不会是个男女不计,通吃的主? 鉴于阿迦罗有暴力前科,为了嘉宁的安全,还是让几个虎贲锐士暗中跟着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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