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最近怎么了,是被自己带歪了吗?怎么一上来就要抱。 云越搀着他到榻边,又拿来软垫让他靠着, “行了,你去准备热水罢。”萧暥摆摆手。 真糟心,他现在不想面对云越疑虑重重的眼神,就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云越哦了声,勤快地就要出去, “等……等等,……剑留下。”萧暥道, 云越乖乖取下佩剑交给他,尽心尽力去做事了。 不过云越不愧是贴心小秘书,水温适中,木桶周围还支起了帷幔,防止热气外散。 氤氲的白汽里,萧暥觉得整个人渐渐舒缓过来了。沐浴露已经没心情做了,想着随便泡泡澡算了。 云越很自然地就要上来给他宽衣。 喂喂,这又是做什么? 萧暥赶紧道:“别,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 云越微微一愣,已经抬起的手停在空中,然后皱了皱眉,目光复杂地看向他脖颈上的红痕。 萧暥瞬时又被雷到了! 这……怎么搞得他好像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啊! 见云越的脸色渐渐开始发白,眼神中又浮现阴鸷。 算了,老脸不要就不要,都是男人,爱看不看的! 他心一横,展开手臂:“行了,你来吧。” 云越立即上前,悉心周到地替他拾掇起来。 看到他除了背上被撞得青青紫紫,再没有其他可疑的痕迹后,云越的脸色才松缓下来。 萧暥心里苦啊。 他才是主公对吧? 为什么他这个主公要在属下面前……自证清白? 这是什么神剧情? 但是如果他今天拒绝云越的要求的话,那么今后云越每天看他的眼神,大概就会像看着……一个受吧。 萧暥扶额。作为主公的威望呢? 如果他还存在威望的话…… 算了,事情搞清楚了就好。省得那孩子瞎想。 其实林子里真的什么也没发生啊。 那蛮人估计是恨自己恨透了,咬一口出出气罢了。所以也没往死里咬。 可为什么他明明是救人,还这么招人恨呢?原主果然是宇宙无敌的招黑体质啊! 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儿,萧暥浑身的筋骨终于舒缓下来。 云越站在后面,轻手轻脚地替他散开发髻,然后取来梳子,细心地梳理起他一头顺滑的长发。 真像个小媳妇,萧暥心里又开始不着调地想。 他打算在温水里眯一会儿,朦朦胧胧中就觉得肩膀上传来一阵酥麻酸爽的感觉。 云越好像开始替他按起了肩。从脖颈到双肩再到浸泡在温水中的肩胛。手指力度适中,按得他浑身骨头都松泛起来。 萧暥舒服地眯起眼睛,没想到还有这福利啊! 算了,这孩子虽然脑子里的想法奇怪了点,但毕竟多才多艺啊! 他被按得浑身舒爽了,就又开始老不正经地瞎想起来:云越为啥不是个妹子呢,不然他就娶了啊,真是贤惠!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问:云越啊,你们云家的孩子都是这风格吗?你……就没有什么姐姐妹妹? 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帐外有卫兵报告道:“主公,陛下来了。” 萧暥:…… 这皇帝是不是跟他有仇啊,可真是会挑时候!能不能让人好好泡个澡了? 等等……还确实跟他有仇的。 杀妻之仇…… 萧暥没脾气了:“请陛下帐外稍等。” 云越细眉皱了皱,立即勤快地拿来了棉巾帮他擦拭,低声说了句:“魏家的人真是事多。” 萧暥耳朵贼尖的啊,什么?魏家的人?还有哪个魏家的人?魏……西陵? 不可能,这座冰山只要确定他没死,怎么会主动来看他? 那么就只有小魏瑄了? “晋王也来过?”他立即问。 云越正专注地给他系衣带,心不在焉说:“嗯,早来过,我跟他说你睡了,让他回去。” 萧暥:…… 麻烦你找借口也走点心好不好?这个时辰?太阳都没落山,睡了?嗯?你当你主公我是猪吃了就睡啊! 萧暥穿好衣裳,头发简单地在脑后扎了根发带,就走出帐外。 只见桓帝脸色煞白地等在那里,秦羽站在他身边,眉头紧皱,面色凝重。 怎么回事啊? 他还没来得及问,桓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阿季不见了!”
第23章 狼群 桓帝面色刷白,六神无主:“阿季从我这里离开后,就找不到人了……他、他、他去了哪里啊?” 秦羽道,“我刚才查问过围场的士兵,据士兵说,晋王半个时辰前骑了一匹枣红马进林子了。” 桓帝大惊,差点没站稳。萧暥眼疾手快一把搀住了他的手臂。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萧暥心中叫苦,这林子里的火势已经随风蔓延开去,这小魏瑄若真去了林子里,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但他去林子里做什么呢?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啊。 “随我上大望楼。”萧暥道。 秦羽在鹿鸣山猎区建了十七座望楼。用松木搭建支架,再铺上木板。 十七座望楼,大部分都分布在山林里,只有最大的一座在营地内。也是最高的一座。 桓帝明显有点恐高,哆哆嗦嗦地由曾贤搀扶着,勉强爬上望楼。 登上了楼,萧暥立即取出了望远镜,观察山林中的情况。 当天刮的是西风,火势向东南方向蔓延过去,但是好在火油已经燃尽,而前一阵子又雨水绵绵,林间土壤潮湿,枝叶里也饱含水分,使得火烧不旺。 他用望远镜在林间搜寻了一会儿,没有看到魏瑄的身影。就问守望楼的士卒,“你们在这里值守,可见过晋王?” “晋王半个时辰前上来过,还跟钱先生起了争执。”一个士兵道。 钱先生?谁呀? “钱熹。”秦羽道。 萧暥顿时想起来了,是那个家伙啊。就是前几天观看围猎时,对自己冷嘲热讽泼脏水的那个三白眼儒生。 可那天他不是帮着魏瑄说话吗?还怀疑自己有意给魏瑄使绊子,怎么又跟他争吵起来了? “他们吵什么?” “好像是野猎晋王收获颇丰,钱先生说晋王作弊了,让他承认,晋王不肯,于是就争吵起来了,钱先生还把什么东西扔到了山坳里,晋王就急匆匆下楼了。” 桓帝大惊:“阿季总不会去丛林里捡那个东西了?他要不要命了啊!” 萧暥叹气,以魏瑄这倔脾气,很有可能。 但这孩子有没有常识?有什么宝贝能比命重要? 桓帝望着丛林那边升起的滚滚浓烟,几乎欲泣,对秦羽道:“大司马,赶紧找人啊!再晚来不及了” 秦羽皱眉:“林子太大,要先确定晋王的方位,才好找人。” “林中不是有很多望楼吗?赶紧派人去查看。” 秦羽道:“林中火起,除了营地里的大望楼,其他的望楼的士卒都撤回了。” “那就再派人去!”桓帝焦躁道,“再多派点人手,统统给我派去林间找人,找不回来阿季就杀头!” 萧暥心道:皇子的命是命,士卒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而且把人往火场里赶根本不是办法,人都是有求生本能的,就算你把他们赶进火场,他们也不会去搜寻,只会找地方避火,逃遁。 桓帝无措抓住萧暥的衣袖,“萧将军,你不是很有办法吗,啊?” 萧暥扭头问士兵:“那个钱熹,将那东西往哪里扔了?” 就算大望楼再高,人的臂力也是有限的,除非那人是掷铁饼奥运冠军。 那士卒指着山间火势最旺的一处道,“那里。” 萧暥倒吸了一口冷气,真是恶意满满啊! 他立即拿出 ‘望远镜’,查看那片散发浓烟的密林。 好在前几天一直秋雨绵绵,林间的树木,地上的土壤都浸透了雨水,火油烧尽后,虽然看起来浓烟滚滚,但火势已经渐渐弱了下去。 他回头对云越道,“备马,我去把他带回来罢。” 秦羽一把拉住他:“让别人去吧。” 萧暥快速道:“林间烟雾弥漫,若非目力极好容易迷路,且地形复杂,硝烟火势未散,马术不济也容易被绊倒。” “那我” 萧暥知道秦羽想说自己去,他果断截住他的话,“大哥陪陛下坐镇中央,才能稳住大局。” 秦羽面色如铁,依旧拦着他。 萧暥道:“大哥,我带一队精兵入林搜索足够了。你还信不过我吗?” 这句话一出口,他心中咯噔一下。 次奥,不能立flag啊!一般电视剧里说这句话的人最后都要挂! 说话间,云越已经全幅披甲准备停当了,带着挑好的精兵十人来到望楼下。 兵不在多而在精。这些人都是来自原主亲自招募训练的锐士,冷静悍勇,死不旋踵,绝不会临阵脱逃。 萧暥接过刚脱下来还没来得及清洗的轻甲,觉得自己着实有点惨。真是才下战场又上火线。 云越细心地为他扣好铠甲。 他本想说点什么,但看到云越脸上纹丝不动的表情,知道不必说了。这孩子是铁了心刀山火海都要跟自己去。 怎么回事,突然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啊! 他这样舍己为人到底是为什么啊! *** *** *** 进入烟雾弥漫的丛林后,萧暥将这十人分为三人一组,相互接应,分散寻找,任何人找到了小皇子就立即放一个信号烟花,其余几人就可以立即靠拢。 他让云越也带队两名士兵云越搜寻另一个方向,云越非常不情愿与他分开行动, “末将的职责就是为了保护主公!” “你的职责是服从我的命令。”萧暥不容置喙。 原主的积威还是摆在那里的,云越不甘心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面如坚冰,只能服从。 萧暥独自带着两名士兵,向密林中探路而行,其实他还有个隐忧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伏击阿迦罗的那几个刺客会不会还在林间游荡。所以在战术上说,三人一组互为犄角,能有个照应。 天色已暗,林间烟雾弥漫,好在萧暥的方向感还是非常准确的,且目力惊人,约莫在林中寻找了几刻钟后,他就在一处发现了小魏瑄的枣红马,那匹马横卧在地,肠肚外露,惨不忍睹。 “什么野兽这么凶狠?”一个士兵道。 “是狼。”萧暥道。 他想起来了,《庄武史录》有记载,在阿迦罗被杀后,北狄人和羽林军起了剧烈冲突,在这次混乱中,少年武帝用剑斩杀了黑狼。 萧暥当时看书的时候想,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斩杀黑狼,吹牛吧? 可现在看起来,真不是何琰杜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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