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的,一向不喜欢别人靠他太近,更别说和人睡一起了。这么一个人,居然主动提出和人睡一屋。 就算是为了任务,也从没见过他这样。 他忽略掉心底怪异的感觉,用一种没想到你小子是这样的人的眼神看向兰鹤。 兰鹤顶着一张冰清玉洁的脸问:“为什么不行?我和他都是男的,两个男的睡一起,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吗?”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李正当兵时,训练完了,大家都累成一条狗,人挨着人,倒地就睡,但是他想到那个人换成宴安,其他人挨着他睡,他心里的火就上来了。 李正黑着一张俊脸:“反正就是不行。” 宴重山赶紧打圆场:“确实也不是大事,不过也得问问安安的意见。” 李正这才想起,说:“没错,得问问安安。”他有心想刺两句兰鹤,例如你想和安安睡,安安不一定乐意和你睡之类的,看见旁边一脸为难的宴重山,又把话咽了下去,说:“但是安安不舒服还在休息,照我看还是别吵他,直接搬床得了。” 正在这时,宴安从房间里出来了。 他醒来之后就感觉迷迷糊糊的,好像不太记得睡着之前发生了什么,听见堂屋里有声音,想出来问问。 结果就发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他,尤其是李正,一双眼睛沉沉的,像是和人在吵架,里面还燃着愤怒的小火苗。 他有些愣住,不由得紧张询问:“怎、怎怎怎么了?” 他一紧张,就忘记说话要慢,结巴的毛病就显了出来。 路飞宇愣了一下,之前宴安和他们没说几个字,说话又说的慢,他以为是个人习惯,没想到是因为结巴。 兰鹤倒是面色如常的对宴安说:“之前你中暑不太舒服,就回房间休息睡了一觉,现在感觉怎么样?” 兰鹤这么一说,宴安好像想起来了,他确实是因为中暑所以回房间休息了。 他微微笑了一下,一字一字道:“好、多、了。” 宴重山几句话和宴安说明了情况,宴安倒是觉得无所谓,而且宴重山都累大半天了,待会又要把烂了的床弄出去又要抬床的,能节省功夫还是节省吧。 他点头慢吞吞道:“可、以。” 李正一张脸更黑了,但是宴安都主动点了头,他确实没理由阻止,实际上,他刚刚的阻止也是有些莫名其妙。 得到宴安的同意后,兰鹤淡淡的看了李正一眼。 既然是要和宴安住一个屋,那另一个房间也不需要收拾了,路飞宇和兰鹤各自把行李往房间搬。 李正心烦,和宴重山说他回田里拉稻子去了。 宴重山招呼了两句,让李正晚上过来吃饭,就去帮路飞宇收拾东西了。 宴安房间有一个大衣柜和大床,衣柜是双开门,上面还有木匠刻出来的喜字。 他的衣服不多,只占了小小的一个角。 他把衣柜打开,指了指上面空着的地方:“放、这。” 兰鹤点头,从行李箱把衣服拿了出来,宴安一看,衣服的料子全是丝绸的,他看了看自己破旧的衣柜,突然觉得好像配不上了呢。 兰鹤的行李箱挺大,东西也确实多,宴安开始还神色如常,后面看着看着就开始迷惑了,这东西也太多了一点,怎么能装下这么多的,到后面,兰鹤居然从行李箱抽出了一把剑! 宴安:“???” 看见宴安好像是有些惊恐的表情,兰鹤把剑递了过来:“玩具剑,没有开刃。” 宴安看兰鹤把剑从剑鞘里拔出来时,印在脸上的森然冷光可不像是没开刃的剑! 他心里想什么,全表现在脸上了。 一股檀香靠近,兰鹤面无表情表情的捉住往后缩的宴安的手,宴安惊恐道:“别别别…” …嗯? 被强行捉住划过剑身的手,安然无恙。 兰鹤说:“看吧,没骗你。” 李正一肚子火的推着推车往家里运着稻子,他本来是看剩的稻子没多少了,才顶着烈日一口气给割完,原本打算回家休息会,等日头不那么大了,就把稻子运回去,结果莫名其妙的来了两个人。 他越想越火,一张脸又黑又沉。 回到家,李义举着作业本:“哥,我作业写完了!” 李正一言不发的把稻谷从推车上卸下来,李义看见自家哥哥难看的脸色,以为是天气太热了导致心情不好,毫无防备心的问:“哥哥,那个巧克力,我能吃吗?” 想到巧克力是谁给的,李正心情更不好了。 但是弟弟乖乖把作业写完了,他咬着牙压下心底的怒火:“去吃。在我房间桌子上。” 李义欢呼着奔向了李正的房间。 李正在心底草了一声。 092 乡村爱情:人人都爱小结巴3 田里还有稻谷没割完, 日头最大的时候也过去了,宴重山交代了宴安几句,就又匆匆的往田里赶。 宴安乖乖的嗯了一声。 宴重山走后, 路飞宇盯着宴安问:“你们这有风景特别好的地方吗?” 宴安猜兰鹤他们应该是要去画画写生,但他也不清楚他们风景好的地方是怎么一个好法, 宴安摇了摇头。 路飞宇也不失望。 他又看向房间里雕花的镂空木窗,问:“你们这房子, 得有几十年了吧?” “是。” 路飞宇东问西问的, 给宴安问的都有点烦了,他受结巴的影响,不太乐意说话。 就向418抱怨:【这人话好多。】 418像是卡了一下,才回复:【摸摸头哦。】说话的声音还夹杂着莫名的电流,听起来嘈杂又刺耳,宴安皱了皱眉, 418的声音又传来:【安宝,我芯片需要升个级。所以这段时间都没办法陪着你了。】 宴安有些失落, 他也就和418能流利说话了。 路飞宇还在那问, 已经问到他多少岁, 爱吃啥,为啥他长这么白,是不是因为他爸妈也白? 给宴安问的头昏脑胀的。 他干脆开口:“停!” 路飞宇听话的停住了。 宴安松了口气, 慢吞吞说:“我、出、门、摘、菜。” 他一张小脸认真又严肃, 两只眼睛黑白分明,干净无比的将他盯着,像是即将要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路飞宇呆呆的:“哦。” 草….真他娘的… 宴安身上还穿着睡觉时候穿的衣服, 短衣短裤的, 他回到房间, 兰鹤曲起一条腿半躺在在床边看书,握书的手指莹白修长,显得书页好像都泛着黄。 菜地里的菜叶和菜腾上面会有细小的绒毛,这样光着手脚进去肯定会被扎。 他从衣柜里翻出长衣长裤,兰鹤从他去到衣柜就放下书,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宴安转身就看见兰鹤正平静无波的盯着他。 宴安心底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兰鹤说:“要换衣服?” 宴安点头。 兰鹤从床上下来,穿鞋去了屋外。 宴安三俩下换好衣服,然后去厨房拿了装菜的篮子提在手上,兰鹤和陆飞宇也要出门。 陆飞宇:“我们想去你们这的后山看看。” 宴安点点头,又想起现在天这么热,去山里太深的话,可能会遇上蛇,就开口提醒:“有、蛇。小、心。” 陆飞宇无所谓的笑了一声,“遇到蛇更好,打回来吃肉,给你这小身板长长肉。” 宴安看了眼陆飞宇精壮的手臂,又说:“有、毒。” 其实后山里的蛇大多数是无毒蛇,但确实也有毒蛇,村子里每年都会有人去后山打蛇,大家家里都不太富裕,打到蛇也算是额外加餐了,但也有人拿到镇里去卖。 前一年村头的王大柱就去后山抓蛇,不小心被咬了一口,那蛇剧毒,当场就开始流黑血,送到镇子上的医院腿也没保住。 就这样被锯掉了一截。 有这么个教训在,村里人消停了好一阵都没再进后山。 陆飞宇点头,说:“我知道了。” 但看那表情,明显还是不太放在心上。 后山和宴安要去的方向不一样,几人在门口处就分了开来。 宴安先摘了茄子,黄瓜,篮子被占了大半空间,最后才到了豆角地。 豆角的藤蔓顺着插在地里的长杆蜿蜒着纠缠生长,宴安拨开叶子开始一根一根的摘了往篮子里放。 他对没做过的事一向都是新奇又好玩。 在又一次拨开叶子时,突然觉得右边头发好像有些重,宴安毫无防备的伸手摸了上去。 一个软软的东西被抓了下来,宴安就看见手掌心一只又绿又胖的条状物体。 毫不夸张,宴安在看清手上这是条虫时,心脏都吓得漏了一拍! 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大力的甩着手掌,虫子被甩下去之后,手上还残留着被爬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 宴安有些慌乱的提起地上的篮子就往外走,这破地,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走的有些急,没注意脚下有块石头,他一个踉跄,往前栽了下去。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拦腰而过,把他捞了起来,宴安转头,看见一张精致的熟悉脸蛋。 他惊讶的睁大眼睛。 兰鹤不是和路飞宇去后山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兰鹤松开手,宴安稳稳站住。 宴安刚刚在地里钻来钻去,肩膀上沾了一片菜叶。 兰鹤无比自然的伸手帮他拿了下来。 宴安这才想起还没有道谢,心有余悸的说了声谢谢,兰鹤唇角微微勾起,看上去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 兰鹤:“我帮你提。” 说着就伸手要拿菜篮,兰鹤是客人,宴安拒绝了。 “不、用。” 兰鹤闻言也不再坚持,悠悠的跟着宴安。 一路上兰鹤都没再主动开口说话,宴安就更不会了。 他跨入家门之后,就看见兰鹤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有些奇怪,慢吞吞问道:“不、进、来、么?” 夕阳的照射下,兰鹤左耳的绿色耳坠仿佛正在发光,他略歪了歪头:“你是在邀请我进来吗?” 宴安:“……” 宴安有些无语,不是都已经交了钱吗?怎么还能问出这样奇怪的问题? 他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兰鹤朝宴安伸出手:“那你拉我进来。” 宴安皱了皱眉,觉得兰鹤今天真的是奇奇怪怪的,是不是受到什么打击了,他一边疑惑一边伸出了手。 在握上那只骨节修长的手时,夕阳的余晖好像一下子就被吞噬,黑暗突如其来,一片黑暗中,那只手紧紧的将他抓住,宴安打了个哆嗦,兰鹤的手,太冰了。 再一眨眼,夕阳正好好的挂在天上,发挥着余热,兰鹤已经到了他身边,无比自然的拿过他手上的菜篮,说:“走,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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