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的瞧着,我们李府的百年基业,落到这么个外姓人手里?” 其实这也是李二爷如今担忧的事,妻子的话可谓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李二爷咬了咬牙:“那必然不能够。” 然而李二爷并没有贸然行事,他虽然不太聪明,但是也没蠢到眼盲心瞎的地步。 大哥偏袒宴安偏袒的如此明显,他不至于一点都察觉不到。 虽然他一直也不理解,他才是和大哥血脉相融的兄弟,那宴安只是个外姓人不说,还只是个区区的肮脏乞丐。 反正现在大哥也病成这样了,李二爷心一横,干脆叫上了李三爷。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们不止带上了妻子,连报社的记者都请了几个,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人赶去李府。 誓要将宴安这个厚脸皮的丧门星外姓人给赶出去。 请记者是为了利用舆论压力,记者收了钱,本来以为只是一次普通的任务,到时候拍几张照片,写篇报道就是。 然而一听说被打上门的对象是宴安,他们就不收钱了。 当记者的,谁不知道关于宴安这个人的传言啊,那几天宴安躺医院里,好多人想混进去,拍张宴安的照片。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刊登了宴安照片的报纸肯定会大卖特卖。 然而别说病房了,连医院都进的无比艰难。 霍将军的兵守在医院里,差点连路过的苍蝇都恨不得逮下来审问一番。 所以李二老爷他们以为记者是站在他们这边的,然而实际上记者是将李二他们当成了敲门砖。 当然,李二爷他们并不清楚。 他们只觉得人多力量大,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了大哥府上。 宴安这段时间确实也不停的招待了好些人,也没有戴藩篱,而这些人基本都很有礼貌,人也并不多,基本都是来表达了下对于李老爷的慰问。 而李二这么大一堆人过来,还带了好些脖上挂着相机的记者,一看那眼神,就知道是来者不善。 门房急急忙忙跑去通报了,宴安让下人别去惊扰李老爷,他去迎接。 下人面色红红的应了。 宴安要往前厅去,春杏知道这样的事以后说不定还会有,没了李绍之,宴安不可能再像以前一般,被藏的好好的。 然而听见有记者,她心一突,替宴安将藩篱戴上了。 宴安默许了春杏的行为。 李二爷他们才等几分钟,就开始不耐烦的找茬了。 “怎么个事,我说现在的小辈架子也是真的大,长辈过来,没在门口迎接也就算了,还让我们好等。”像是显光说不够,他还将茶盏重重的磕在了桌上,茶水都溢了出来。 李府的下人听着李二爷的抱怨,纷纷将头低下,藏住自己脸上的不满之色。 李三爷自然不会让气氛冷场,不阴不阳的接话:“瞧瞧二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把人家当晚辈,人家可不一定会这么觉得。你见哪家的晚辈,一年多都没来见过长辈,问过一声好。” 李二夫人像是恍然大悟般开口:“三弟说的对啊,确实一年多都未曾见过侄媳妇,可见侄媳妇确实不把我们当晚辈,虽说我们只是旁姓,倒也不必将我们看的如此轻。” “旁系又如何,嫡系又如何!” 李二爷愤怒的拍向桌子。 “大哥既然病着,那我今天就来替他清理门户。” 宴安和春杏他们刚一入门,就听见清理门户这几个字。 宴安的直觉告诉他,这几个字是在说他。 宴安还没说话,春杏先重重的哼上了一声。 春杏,仇视一切对她家少奶奶甩眼色的人。 看见李二爷和李三爷一行人,宴安并不意外,毕竟原剧情里也有差不多的这么一出。 当时原主带着银元,孤身一人进到土匪窝里去去解救李绍之,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可以说大寨主还挺欣赏原主,敢一个人深入虎穴的来救人,然而就在两人要离开时,外面突然来报,有兵打上来了。 是霍等闲在剿匪。 两方交战,原主就是那被殃及的池鱼。 而这么一耽搁,李二爷他们就认定很有可能是原主带着钱跑了,毕竟那么大一笔钱,抑或是原主确实去了,但是山匪不肯放人,直接撕票,这也是常有的事。 只能说是绍之运道不好,这么多人,偏偏叫他给遇上了。 他们倒不是逼宫,是来劝李老爷放弃李绍之的,谁都知道山匪都是穷凶极恶的人,这样的人不像他们做生意的,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约好什么时候交货,就什么时候交货。 出尔反尔,再正常不过了。 是,他们李府是有钱,但现在绍之那里,和无底洞有什么区别。 这次是十万银元,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那群山匪知道了他们有钱,只会一次比一次的狮子大开口。 他们也知道,让一个当爹的,放弃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一定很痛苦。 但是,总不可能因为一个绍之,他们这些人就不用活了吧? 他们这一大家子,没了钱又该怎么办! 绍之一个人,换这么多人,怎么算也不是亏本买卖啊! 况且,就算大哥没了绍之,但是他们都有孩子,他们的孩子会在绍之没了后将大哥当亲生父亲一样对待的。 李老爷简直快被这两个弟弟的话气死。 他捂着胸口,气的头晕目眩,眼见着就要倒下。 而主角,总是会在这种时候出现,所以作为主角的李绍之,在他爹快被两个弟弟气死时,及时的赶了回来。 一场闹剧收场。 而现在,宴安得替李绍之守住。 他不缓不慢的坐到主位,才开口问道:“二叔三叔今天这么大个阵仗,是有什么事吗?” 李二爷也笑了。 “倒是难得,还能听见侄媳妇你叫一声叔叔。” “今日二叔前来倒也不是为着什么事,只是想来问上一句,你可是真的要嫁给绍之?” 宴安道:“这是自然。” “哪怕绍之现在已经不在人世?” 春杏闻言怒视李二,然而一个丫鬟的怒气,李二爷并不在乎。 宴安戴着藩篱,众人都难以瞧见这位李府少奶奶听见这话,此刻是个什么神情。 还未过门,夫君就已出事。 只是他说话的语调听上去还算沉稳。 他说:“我相信绍之并没有出事。” 李二爷嗤笑:“好听话谁不会说。” 李二爷眯了眯眼:“我就直说了吧,自从你嫁进我们李家来,我们李家简直是多灾多难,做生意的,都讲究个风水。” “在我看来,你和那丧门星也没啥区别了。” 春杏听的气死了,忍不住就要说话。 然而,宴安轻轻摇了摇头。 春杏憋着一口气。 别说春杏了,其他人皆是憋的慌,反而是被说难听话的本人宴安,看上去并不在意的模样。 李二爷接着说:“我今天来呢,是来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李家的。” “我们李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也别说我们仗着人多势众,是来欺负你的,据我所知,安之不是给了你一大笔产业,你可以选几样带走。” “你原本就只是个乞丐,现在也可以说的上是一飞冲天了吧,做人,还是知足的好。” 李二爷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 众人都安静的听着,他一口气说完,灌了半杯茶水。 宴安点了点头,问:“说完了吗?” “那我的答复是,春杏——” “送客。” 宴安转身就要离开。 李二爷一行的人终于有了动作,先宴安一步走在他前面,拦住了去路。 宴安听他们说话听的头疼,懒得和他们多说,说这么多,也无非就是为了一个钱字。 春杏直接动手将拦着他们的人一推,这人未设防,加之春杏力气本就大的异于常人,居然在这一推之下,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李三爷睁大眼,怒骂:“粗鲁!” 宴安叹了口气,他觉得无论是李二爷,还是李三爷,都太傻了,以为带着些人,说些难听话,就能逼得他离开吗? 李二爷和李三爷都没什么经商的天赋,游手好闲的玩,李老爷养着他们,但是每月里给的钱都很有限。 估计是不满已久。 现在眼见着李老爷病了,李绍之也出事,就跑上门来,想把宴安也给赶走,这样,他们就能过上想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的日子。 然而这手段也太过儿戏。 跟玩似的。 宴安叹了口气:“我和绍之的婚事,是爹首肯的,二位叔叔不满意,说实在的,也影响不到什么,至于你们说的我是丧门星,所以希望我自请出门,我可以说,请你们放心,我是不会离开的。” “今天众人的来意我也已经清楚,我的回复也已经给过,如果你们再执意闹事,别怪我报警了。” 李二爷他们懵了。 他们倒也没觉得今天这一次就能把人赶走,只是说先闹闹,给他添些堵,宴安如果有自知之明,识趣离开那便算了,如果他还是要厚着脸皮,那别怪他们再使出其他手段! 李三爷很快回神:“这是李家家务事,哪有你这样开口就要报警的?” 宴安心平气和的说:“据我所致,八百年前爹就和你们分了家,要硬说是家务事,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总归可以先试试报警有没有用。” “毕竟,报警又不花钱。” 众人:“……” 李二爷张了张嘴。 他们今天确实是来闹事的,但是要他们现在承认然后道歉那也是不可能的,他们拉不下这张脸! 宴安见他们都不说话了,再次道:“春杏,送客——” 春杏哎了一声,喜气洋洋的准备赶人。 而一直沉默的李二夫人却突然问道:“既然侄媳妇和绍之的婚礼照常举行,绍之现下没有消息,大哥也在病榻之上,那今后的生意谁出面去谈?” 宴安道:“我。” “你?”李二夫人笑了。 她脚步袅袅的靠近宴安,春杏警觉的拦在宴安跟前。 李二夫人说:“见个家里人,你都一副藏头露尾的样子,难道出去谈生意,你就敢以真面目示人了?” 刚刚被春杏一下推倒在地上的人悄悄地靠近了宴安。 在没被注意之时,他伸手,快速的掀掉了宴安的藩篱。 在藩篱被掀掉的那一刻,看戏多时的一个记者下意识的立马举起相机开始拍照。 李二夫人的笑僵在了脸上。 她在看见宴安的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事情应该会和她的想象,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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