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雪大,别宴安去了,人没找到,反而他再次受凉生病。 李老爷让李夫人和宴安两个人一同在府里等着。 宴安一直呆坐在凳子上,李夫人则在屋里心急如焚的打着转。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课自然也是讲不下去了,沈经同看着宴安的状态,很不放心。 然而他只能离开。 沈经同回到家里,他也立马带上了人手去到李绍之滑下的山坡开始寻人。 春杏给宴安倒了茶水,宴安也不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却依旧没有消息传回,春杏安慰宴安:“没有消息也是一种好消息,少奶奶,您吃点东西吧。” 宴安没有胃口。 李夫人在一旁神思恍惚的瞧着。 眼看着天已擦黑,晚上找人肯定是难度加大,宴安突然出声。 他喊:“春杏。” 春杏红着眼眶哎了一声。 宴安说:“春杏,我也要去,我要去找他。” 春杏想开口劝,然而她看见宴安平静的目光时,话音梗在了喉里。 宴安不管春杏想说什么,开始为自己添衣服,春杏沉默着为宴安拿出鹿皮的靴子,厚厚的披风。 宴安一一穿戴好,又将披风的帽子戴上。 他一张脸都裹在毛茸茸里。 李夫人嗓音嘶哑的说:“一路小心。” 宴安点了点头。 春杏他们几人一同护着宴安上了路。 李绍之今天是出城去谈一笔很重要的生意,本来双方约好在下午两点见面,然而都两点半了,李绍之还迟迟未曾露面。 谈生意的老板和李绍之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他了解李绍之是个守时的人。 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耽搁了时间。 就这样,又一直等到了三点。 老板心一突,想着雪天路滑,是不是有可能出了什么意外。 便让手下人顺着从南城来的路往回走,结果就看见在半山坡翻了的小汽车。 然而车门大开,里面并没有人。 但是李绍之出事的事情是基本可以肯定了的。 于是差人送信到了李府。 李老爷带了人,沈经同也带了人,他们在山坡附近寻了个遍,也没寻到李绍之的身影。 不止李绍之,司机也没能找到。 但是没找到尸体,很大可能就代表着人还活着。 也许是李绍之清醒了过来,两人去到附近的人家求助了。 沈经同看着天色马上就要全黑,见李老爷身上胡须上皆染了雪花,令人瞧了心酸无比。 他劝李老爷先回府,雪夜寒凉,他身体遭不住,他会带着人在这附近不停找的。 然而李老爷不肯。 手电筒一个接着一个的被打亮。 不远处出现几个身影。 手下人的电筒光照亮过去。 李老爷一惊,大步走了过去,沈经同也跟了上去。 “安安,你怎么来了?”还不等宴安说话,李老爷怒视着春杏几人:“你们就是怎么看着少奶奶的?” 宴安说:“爹,别怪春杏他们,是我自己执意要来。” 李老爷从收到李绍之出事的消息,就带着人赶了过来,一刻也不曾停歇的搜索。 一颗心像在热油里烹着。 他本来年纪就上来了,说完几句话就累的不行的喘着粗气。 沈经同连忙扶住了李老爷。 宴安说:“爹,你先回去吧,我去找绍之。” 李老爷怎么可能放心? 宴安便劝李老爷先休息会,李老爷确实也快撑不住了,他坐进车里。 看着宴安和沈经同两人并排走着,往小汽车翻滚的地方而去。 沈经同安慰道:“车门看上去是从里面打开的,所以应该是绍之他们在车翻了之后,打开车门出来的。他也许是去找人求助了,但是估计受了伤,所以没办法传消息回来。” 黑暗中,手电筒的光照耀着前方。 沈经同看不清宴安的脸,自然也看不见宴安现在是个什么神情。 他只能隐隐看见宴安的轮廓。 宴安轻声道:“谢谢你,先生。”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雪也是越来越大。 找人工作变得无比困难,然而李绍之有可能现在是已经找到了能求助的人,躺在人家屋里,也有可能是在去找人的路上,晕了过去。 而多耽搁一分钟,李绍之的处境也可能多危险一分。 宴安不肯离开。 甚至他不肯再呆在路边,看着手下人去找人,他也拿了个手电筒,加入了找人的队伍。 风雪寒夜中,李老爷咳嗽了起来。 宴安直接让人把李老爷送了回去,李老爷刚要说不,张口便又是一阵咳嗽。 沈经同向李老爷保证:“李伯父,您先回吧,我在这、陪着…宴安。我会看好他的。” 这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家。 所以李绍之很有可能是晕在了半路。 众人此起彼伏的喊着少爷,宴安也在喊着绍之。 山披上的马路却突然响起一阵鸣笛的声音,伴随着亮光的出现,一个身高腿长的人影出现在视野里,寒风刮起了他的披风。 ——是霍等闲。 霍等闲今天并没有在南城,他回到家时就已经是晚上八点,工种.号梦白推.文台.从下车到进门,这短短的路程里,他的睫毛上就已经沾染了层细细的雪花。 霍等闲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看见桌上的请柬,问娄副官:“贺礼备好了吗?” 娄副官说:“备好了。” 知夏却慌慌张张的过了来:“哥!李绍之他!他出事了!” 霍等闲坐直了身体。 “你说什么?” 霍等闲也带着他手下的兵一起过了来。 宴安并不知道霍等闲也来了,他已经带着人往外边走了好些距离。 他让阿康、阿建几人分别带了人手在不同的方向寻找,本来他和春杏两人带着人一起找就行,然而沈经同说他已经承诺了李老爷要看好他。 春杏自然也是觉得跟着宴安的人越多越好。 春杏扶着宴安,一路上都很小心翼翼。 路面上滑得很。 宴安的手已经冷的跟个冰块一般了,鼻子也冻的通红。 眼见着雪越发的大,沈经同说:“别找了,先回吧。” 春杏也说:“少奶奶您回吧,我在这找。” 宴安抿了抿唇,看向漆黑一片的前方。 春杏拉宴安,被宴安手上的温度惊着了:“少奶奶,您看您都冻成什么样子了?您回吧,二少爷肯定不愿意您这样受苦。” 宴安没说话。 春杏直接对沈经同说:“沈少爷,麻烦你先直接送我们少奶奶回去吧。” “少奶奶,您想想,如果您再在这耽搁下去,明天是不是肯定会生病,您现在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接着找啊!” 宴安这才迟疑的点了点头。 沈经同领着宴安往回走。 宴安一路上都很沉默,沈经同也不说话。 在找人的路上,宴安的话也很少,周围人都在喊李绍之,希望得到回应,宴安也喊,他的声音并不大,然而夹在一众声音里,沈经同总是能准确无误地认出来。 并在每次听见时,心都止不住的一阵颤抖。 他余光再次看向宴安。 他还是想说些话的,但是要说些什么呢?他并不知道。 然而就在这时,旁边的身体,却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 沈经同一惊,连忙想要伸手将人抱住。 然而脚下一滑,他刚拉住人,自己便也控制不住的往地上倒去。 最后关头里,他干脆以自己的身体当肉垫,让宴安倒在他身上。 他后脑重重的磕在地上。 身后的人和他们隔着些距离,所以在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没能上前,等沈经同抱着人倒在地上了,才纷纷加快脚步往两人的方向赶去。 沈经同嘶了一声。 宴安软趴趴的倒在他身上,他心怦怦直跳,然后洒在他脸上炙热的呼吸预示着事情的不简单。 他伸手摸上宴安的额头。 一片滚烫。 下人们将两人扶起,沈经同将宴安搂抱在怀里,宴安没了意识,嘴里喃喃着冷。 沈经同让下人扶着宴安,他将宴安背在身上,大步往停车的方向赶去。 却迎面撞上了霍等闲。 手电筒扫过背着人的沈经同,沈经同眯了眯眼。 霍等闲问:“这是怎么了?” 宴安被送回李府,李府又是好一阵的兵荒马乱,江逸仙又匆匆的赶了过来。 宴安脸蛋烧的滚烫,连脖子都呈显了嫣红之色。 身边惯常伺候的人全然不在,宴安烧的迷迷糊糊,需要旁人灌药。 给宴安喂药的丫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手抖,勺子还没喂到唇边,药就已经抖落了大半,这样可怎么行? 沈经同因为重重的磕了那一下,也去看医生拿药了,他拿过药后赶到宴安这里。 就看见昏迷的宴安躺在霍等闲怀里,他捏着宴安的脸,迫使怀里的人将唇张开。 江逸仙坐在床边,稳稳地一勺一勺的喂着药汁。 下意识的,他皱了皱眉。 这次的药煎的急,不像往日里江逸仙开的药来的好喝,反而是苦的惊人。 哪怕宴安是在昏迷中,药被喂进去,又被他吐出来,还尤嫌不够,伸着舌头往外顶。 江逸仙干脆直接喂一勺子药就让霍等闲将宴安头仰起,这样就不再那么容易把药吐出来。 宴安是哭着被喂完了药的。 他睫毛湿漉漉的,头埋进霍等闲怀里,躲避着可能的下一轮喂药。 药终于喂完,沈经同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霍等闲的军装都没有脱,制服上的纽扣硌到了宴安的脸蛋,他不舒服了。 生气的咬了上去。 纽扣被含进了嘴里。 霍等闲一动不动的任他咬。 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发出声音。 宴安咬了会,觉得应该已经将他的凶狠展示的足够了,这扣子应该怕了他了,不敢再硌他。 于是将口张开,把纽扣吐了出来。 铜色的纽扣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波粼粼的水光。 宴安又躺了上去,然后再一次被硌了。 他生气的睁开了眼睛。 霍等闲带着人离开了,接着去找李绍之。 李老爷感激的不行,然而男人面色淡淡道:“这只是一件小事,不用挂在心上。” 沈经同也回了府,不知道是不是磕了那一下的原因,他脑袋晕的厉害。 江逸仙反而留在了李府,他要关注着宴安的病情变化,宴安这烧来的急,夜里很有可能反复。 宴安醒来时看见屋里的人也是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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