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华大校长的邀请他来华大教书,周明庭拒绝了。 他双腿残疾,行动不便,上下楼都是麻烦。 过了半个月,华大校长又来。 “我们将凝思楼一层改造,作为美术室,学生们统一在凝思楼上美术课,这样您就不必担心上下楼梯的问题了。” 周明庭为对方诚心所感,最终答应了在华大讲授美术鉴赏课。 事情定下后,他刻意瞒着,家里除了哑叔,谁都不知道。 等两个大的去学校了,他才跟长辈们说了。 周望生默不作声,隔天就给儿子送了个大礼——一辆红旗小汽车。目的很明确,每天接送,他必须回家。 原本打主意要住到沈棠和宋禹衡院子里的周明庭,只能屈从于老父亲的安排。 他们父子的过招,沈棠和宋禹衡目前还不知。 两点军训汇演暨新生入学典礼准时开始。 大操场除了学生,还有报社的记者。 因为没有统一的训练服,方阵看着并不太美观。但学生们士气高昂,脚步声整齐,口号响彻云霄。 表演方队最后上场,分别演示了格斗术,打靶和实用战术。 记者跟着跑了半个操场,拍了十几张照片,无一例外,沈棠都是其中最亮眼的一个。 汇演结束,吴队长带队离开后,便是入学典礼。 沈棠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 他刚站稳,台下的掌声夹杂着欢呼和口哨就响了起来。 学生时代作为代表发言无数次,沈棠对此得心应手。 他着急着结束典礼,整个发言内容还不到三分钟,却频频引得掌声。 结束后,他顺势就坐在了队伍的后面,跟宋禹衡并排。 “哥,我好像看到小叔了。”方阵经过观礼台,宋禹衡只是无意瞥到,隐约觉得有些像。 沈棠指了下周明庭坐的方向。 “是小叔。”他来华大任教的事情肯定早就确定了,一直憋着没说,就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吓。 宋禹衡坏心眼的说:“等会儿结束,我们就当不知道,直接回去。”叫小叔扑个空。 没达到目的,周明庭肯定要郁闷好一阵子。 沈棠只笑,没说应不应,只在教务主任宣布解散后,给袁宏轩说了声,跟宋禹衡直接往车棚走。 周明庭坐在台上,等学生都走完了,也没等来他们。 他肯定,沈棠一定是看见了他。所以,他们是故意先走了。 哑叔过来时,就见他一个人。不是说,会带着阿衡和沈棠一起回去? “两个臭小子。有本事,明天也别回来。” 这边沈棠和宋禹衡已经回了小院。 “我先去洗澡。”沈棠今天又是格斗,又是打靶,身上不知沾了多少土。 他脱下训练服放到洗衣机里,大后天上课还要还给学校。 沈棠进去洗澡,宋禹衡给洗衣机里面加了水,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也塞了进去。 没有迟疑,他推开浴室的门,钻了进去。 热气氤氲,多了个人影,看不清楚面容。沈棠伸手把他拉到跟前。 语气里带着笑,“小衡,这么着急呀!” “嗯,急。”宋禹衡按着他后颈往下,凑上去吻他。 沈棠揽着他的腰,防止摔倒。 “别急,慢慢来,一晚上呢。” 沈棠言出必行。 半夜宋禹衡实在扛不住,往床头缩:“哥,我真的饿。” 沈棠随意套了衣服,去厨房做饭。 等面条端过来时,宋禹衡已经睡着了。 沈棠又费了些功夫让他清醒。 面条泡的有些软,宋禹衡磨磨蹭蹭的吃。沈棠也不催他,就含着笑,好整以暇的等着。 面条总会吃完,而夜,还长的很。 空山公馆,周明庭从早上,等到午饭后,他都准备跟楚居衍喝下午茶了,沈棠和宋禹衡才终于出现在门口。 “哟,这不是咱家少爷和少奶奶么。你们还知道大门往哪儿开呀。” 宋禹衡淡定的接话:“是有些忘了。一个月,连小叔的长相都有些记不得了。昨天在学校瞧见有个像您的老师,本想上去确认,一想您要去华大当老师,不会不跟我们说,肯定是哥看错。” 周明庭说不过他,气呼呼的咬着绿豆糕不吱声了。 “晚上会留家里吃饭吧?”楚居衍笑呵呵的问。 “嗯,我晚上住这,哥回后安巷子。”
第12章 鸡飞狗跳 “这是?” 沈棠在空山公馆吃过晚饭回到后安巷子,刚进门就看到一地的狼藉。 郁时易和六子两个人都挂了彩,站在窗边的袁洪憋红着脸,眼眶也带着点青。 沈棠放下包,捡起倒在沙发上的假花,摆回原来的架子上。 他在沙发坐下,挑了个还算全乎的茶杯,从茶壶里控出一点水给倒上。 “我就去学校一个月,你们是准备把家都砸了?” 三人低着头,神情各异,却没人吱声。 沈棠喝了口凉了的茶,捞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旺财,慢悠悠的开口:“都说说吧,这是怎么了?” 他等了片刻, 还是没人说话。 “看来是不需要我调节了。那你们慢慢聊,我先上去了。” 他抱着旺财起身。 “四哥!”袁洪忙叫住他,“你不能走呀。他们不说,我来说。” 沈棠又坐了回去。 事情说来也不复杂。 袁晓琴的爸爸被查出脑瘤,需要做手术。手术费是很大的一笔钱,袁家把家底都掏干净也只凑了一半。 袁晓琴大学都没法去上,在医院照看父亲——母亲和哥嫂还要工作赚钱。 “袁晓琴来找六子了?”沈棠问。 六子低声说:“不是她。” 是上次跟他们一起看过电影的李梅。袁晓琴家的事,自然瞒不住好朋友李梅。李梅家境一般,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就想起了住在后安巷子的六子。 袁晓琴自认跟他们不熟,没法开口。李梅便应承了这事,私下找来后安巷子。 郁时易见六子这时候还要维护袁晓琴,心里就火大。 “不是她?后安巷子几十户人家,李梅压根就没来过,怎么就那么巧,一找一个准。” 沈棠示意袁洪继续说。 李梅找上门,六子答应帮帮袁晓琴。郁时易不放心六子,他们三个人昨天去医院看了袁晓琴的父亲。询问过医生手术费用和手术风险后,郁时易当即就把六子拉回来了。 郁时易说:“近千的手术费,不到五成的成功几率。摆明了就是坑你的钱。” 六子道:“那是我的钱,我乐意!” 看这个情况,沈棠也知道后面的事情了。 郁时易觉得这大几百借给袁家,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六子却执意要借。两人起了分歧,大打出手。袁洪大概率是拉架的时候被波及了。 “真是好样的。”沈棠笑着说,“之前还没发现,你们这么能造呢。别的另说,这客厅的东西你们先买回来摆上吧。” 郁时易皱眉:“现在去?” 沈棠反问:“不然呢?外面天还亮着,早去早回。” 他拉开门,示意两人迅速。 六子低着头,走过沈棠跟前时,说了句“对不起”。沈棠也不理他,等两人走出去,冷漠的关上门。 转头看袁洪没动,催促:“你也别站着,把这些都收拾收拾。” 他抱着旺财,坐回沙发。 这件事,不好管,也不能不管。 六子对袁晓琴有情,瞎子都看得出来。而郁时易呢? 小衡说,他们回燕北过年的时候,郁时易跟他谈过。 估计,也是认清了自己对六子的不同。 从燕北回来,他也没跟这几人多相处就搬了出去,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但六子是个直男,电线杆般笔直。 那他就不能主动去戳破郁时易的心思,让六子知道。 “四哥,你叫他们一起出去,路上会不会打起来。”袁洪担心。 沈棠无所谓的说道:“打起来你去公安局领人就是。” 袁洪苦着脸,告饶:“四哥,您别这样。我知道错了。” 沈棠笑:“怎么会。你们各个都有理,都没错。” 袁洪抱屈。 六子想管袁家的事,他第一反应就是要告诉四哥。可郁时易说,先不急,再等等。这一等,事情就闹成了这样。 郁时易的嘴,得理不饶人。六子的性子,不撞南墙不回头。 六子拿着钱夹要出门,郁时易上前拉扯。推推搡搡就动起手来。 他们两个,袁洪谁也拉不住。 最后他被误伤,挨了一拳两人才松手。 “当当。” 敲门声响起。 “这么快就回来了?”袁洪小跑着去开门。 外面站着宋禹衡。 “宋大夫,你来了。” 一听是宋禹衡,沈棠就收了方才的架势,将旺财放到旁边,起身去迎。 “这是怎么了?” 宋禹衡进门就瞧见还未清扫完的残渣碎屑。客厅架子上的摆件歪七扭八,好几个位置都空了。茶几上就一个茶杯,孤零零的放着。 跟遭了贼一样。 可哪个不长眼的贼,敢偷到这家。一屋子壮汉,一人一拳都能给打个半死。 “郁时易跟六子打架 。” 宋禹衡挑眉。 郁时易跟六子打架?他爱而不得,疯魔了?!应该还不至于。 沈棠把他安顿在沙发坐下,拿了茶壶去接水。等水烧开的空档,将事情简单说了。 宋禹衡也觉得两人都有些冲动了。 “你的意思呢?” 沈棠既然当了他们的四哥,这些事就绕不开。 “明天先去医院一趟。” 袁晓琴的事,六子显然不会袖手旁观。要帮,还要看怎么帮。 “我跟你一起去。” 沈棠取了新的茶杯,烫洗过后将茶给倒上,晾了会儿才递给宋禹衡。 “不用在家陪爷爷他们?” “没关系。他们也忙,明天也只我在家。” 宋禹衡吃过晚饭,想陪几个长辈坐坐,他们一个两个都回了屋忙工作。要过来沈棠这边,他给周望生说了句,人家头都没抬,就嗯了声。 沈棠就记起小时候的事。 “二哥读高中的时候住校,时常三两周见不到。难得回来一次,头天晚上,妈还亲热的很。一口一个我儿,到隔天中午,称呼就成了卫军。晚上叫他吃饭,半天不应,就开始骂‘狗怂’。” 宋禹衡想到裘翠兰的表情,再配上方言,简直太有喜感了。忍不住就眉开眼笑。 沈棠很温柔的看着他。手边晾着一杯茶,等他杯子空了,就换过去。 袁洪苦哈哈的收拾完客厅,终于能坐下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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