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形慌乱了一下,喃喃道:“怎么没晕。” 话音刚落他便先行弯身下来捂住了时叶声的唇瓣,另一只手掐住了对方的脖颈,用力收紧了手指,强行剥夺了时叶声的呼吸。 时叶声痛苦地张着唇瓣,颈上的力道太强,他几乎呢个听到自己骨骼被掐响的声音,若那人再用力些,便会将他的脖颈掐断。 肺部空气迅速流失,时叶声甚至没办法发出声音来,只能徒劳的张着口,身体下意识挣扎抽搐着。 他头脑一片空白,眼前发黑,隐约听见那人用着陌生的声音不知道算哄慰还是威胁一般低声道:“漂亮宝贝,你听话点。” 顿了顿,他又道:“算了,你还是晕一下。” 那人便举起了手中的短刀,在时叶声惊恐的视线下,直直刺入了他的肩头。 作者有话说: 楚城寒——嘴比金坚的钢铁直男 还有一章哦_(:зゝ∠)_
第25章 抱着的是谁 剧痛瞬间从肩头处蔓延而开,向着四肢百骸涌去。 时叶声眼前骤然发黑,连意识都散去一瞬,脖颈被紧紧掐住,只能张着口无力地发出些许痛苦的气声。 伤口在心脏上方些许,避开了致命处,但瞬间便血流不止。 氧气和血液迅速流失着,时叶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发明显起来,一声接着一声撞击着胸腔和耳膜。 他怔然望着天顶繁华精致的装饰,看着它们旋转模糊,而后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深冬夜间多雪,宫女怕夜间有人行走被断裂的桃枝绊倒,思来想去还是走到院中将桃枝拾起。 等将树枝放到角落时,宫女忽然瞧见甘露殿的某扇窗户正敞开着,寒风裹着雪花从缝隙处卷进去,殿中一片寂静,烛光尽灭。 宫女犹豫了一下,担心时叶声夜间着凉,最终怪罪下人失职,恐怕是要掉脑袋的。 她拢着衣袖上了台阶,抬手将窗棂放下,却隐约瞧见殿中一片狼藉。 宫女愣了愣,借着夜色向里望去,只瞧见蜿蜒满地的血迹和空荡的床榻,床幔在风中飘摇着,彰显着殿中的阴暗寂静。 半晌,这座沉默的宫殿中响起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 * 时叶声穿到大燕之后还未曾坐过马车,以前被同桌科普过马车的颠簸,但没想到会有那么颠。 上下的波动令他的肩头后背不停地撞击着马车里坚硬的木板,被绳子捆缚的双手背在身后,勒得手腕皮肤凹陷发红,甚至有些破皮,绳子绕过唇齿深深勒进去,让他没办法说话。 又一次撞击到马车的墙壁时,闷痛让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车厢里一片黑暗,没有窗户,车厢大门紧闭着。 时叶声闭了闭眼,这才感觉到肩头被刺伤的地方正泛着密密麻麻的痛意,双手被缚之后难以行动,他艰难挪到箱体边,这才接着木墙支起身来。 然后“砰”地一声,脑袋撞到了车厢顶部。 这辆马车的箱体好像很低。 时叶声头顶跟着肩膀一起痛了一会儿,跪在地上缓了很久,之后才挑了个还算舒服的动作坐下,倚靠着车厢不再动作了。 似乎是起身的动作有些大,车厢门外忽然传来锁链响动的声音,紧接着便被人从外面打开。 狂风裹着雪花呼啸着钻进来,瞬时便穿透了衣衫攀附在皮肤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被人绑出宫时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里衣,根本经不住风雪肆虐。 时叶声往角落里缩了缩,忽然被人拽住了脚腕。 那人用力将他从角落扯到身前来,失去依靠的身体猛然摔倒在车厢地面上,后背撞得一阵生疼。 时叶声口中溢出一声呻/吟,这才借着夜色看清了面前人的装束。 并非中原人的服饰,更像是那夜楚城寒穿着来吓唬自己的,莫非是突厥来的刺客? 时叶声警惕地望着面前人脸上的马赛克,之后又转开视线去瞧对方头上的帽子和发髻,忽然想起昏迷前似乎听到这个男人说过话。 那时候太过慌乱,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这人口音有些奇怪,应当就是外族人。 那人已经倾身过来,带着粗粝茧子的手掐住了时叶声的面颊,两人面容凑近了些许,似乎在打量时叶声的脸色。 半晌他才将人松开,操着一口奇怪的口音道:“这么快就精神了。” “还以为你们大燕的皇室都是些瘦犬白条鸡。” 时叶声闭着眼不看他,心想:你才是细狗。 这外族男人见时叶声不搭理他,倒是不知道什么叫挫败,反而追着说:“不过你们那个摄政王,倒是一条汉子,可惜他去京城那么久,居然没把大燕的皇帝打下来,真是稀奇。” 顿了顿,他后知后觉道:“哦,你就是大燕的皇帝。” 时叶声不知道这人究竟在说什么屁话,这人中原话说得磕磕绊绊,但到底还是知道些,看来是有认真学习过的。 外族的普通百姓一般很少有人会去主动学习中原的语言,这人恐怕是皇室的宗族。 果然下一秒,便听男人接着说:“你长得很漂亮,反正当皇帝也当不好,不如嫁进突厥做二王妃。” 时叶声:“......” 谢谢,有点扎心了。 突厥二王子道:“你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 他话很多,絮絮叨叨的,考虑问题十分长远,已经想好以后从哪个亲戚家抱个孩子来养了,不知道是真的没看到时叶声被束缚的口齿,还是故意如此逗弄他。 时叶声觉得心烦,闭上眼将脑袋转到一边去,不想再听二王子胡说八道。 二王子似乎确实不太聪明,也学不会察言观色,他见时叶声转过脑袋,便也就跟着一起凑过去,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车厢里一阵安静,马车颠得时叶声浑身不舒服,比和楚城寒做/爱之后还不舒服,像是浑身骨头都快要散架了一般。 喉咙先前被掐过,泛着可怖的青紫痕迹,嗓子隐约也是疼痛无比,发不出一点声音。 再加上肩上伤口只是草草包扎过,血水透过纱布渗出,风一过便觉得寒冷刺骨,但也削减了伤口处的痛感。 二王子这才注意到自己没将时叶声口上的绳子取下来,他连忙道歉:“抱歉抱歉,忘了这个。” 绳子在唇角勒了许久,磨损过多之后便有些破皮,时叶声轻轻倒吸了一口气,先是咳了两声,才慢吞吞开口问:“你要带我回突厥?” “本来是想将你就地解决的,”二王子性子直,喜欢实话实说,“但你长得太漂亮了,突厥没有你这么漂亮的男人,我打算把你带回去成亲。” 时叶声张了张口,嗓子疼得厉害,他不太想说话,只觉得二王子的作风好像电视剧里的土匪大当家。 既视感太强,他有点听不下去了。 时叶声偏过身子去靠在车厢上,他能从二王子的话语中得到一个讯息,自己能保下一条命来,多半还是靠着这张脸。 说起来当初在藏书阁的时候,楚城寒似乎在看见他的容貌之后才改变主意的。 男人当真是视觉动物。 时叶声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甚至有点别扭,二王子顶着一脸马赛克去关车门时他才后知后觉想起,他有一次从楚城寒的瞳眸里看清了自己的脸。 他和小皇帝的容貌似乎是一模一样的,那匆匆一眼对视中没来得及再多看一眼,但到底没多大的差别。 所以楚城寒还是喜欢自己的。 时叶声心中松懈下来,抬头望着去而复返的二王子,哑着嗓子轻声道:“我好冷。” 二王子多少还是懂得要怜香惜玉,他将身上的衣袍脱下来递过去,替时叶声披好。 他没给时叶声解开绳子,约莫是怕他会逃走,还算是有些警惕。 时叶声闻到了对方衣物上烟酒的味道,他眉心蹙了蹙,没说什么。 他还是更喜欢楚城寒身上的气息,楚城寒也是武将,上阵杀敌许多年,身上却总有一股清淡的芍药香,能够将血腥气完全掩盖过去。 时叶声身上稍稍回暖,他现在很累很困,身体疲惫不堪,没精力再去搭理身边的二王子了,靠在马车厢上闭了眼。 突厥二王子公然潜入宫中刺杀,又堂而皇之将自己掳走,宫城的守卫未免也太过差劲。 又或者,二王子是被人故意放进去的也说不准。 楚城寒笃定了李尽风投降了突厥,或许并不是针对李尽风,目标是他身后的顶头上司。 而下令派遣李尽风前往边境督察的人是太后。 楚城寒或许是想告诉他,太后已经和突厥联手了。 可是暗示他又有什么用,二王子那句话说得糟心,但也是事实。 他手上没有权利,大燕也不需要他这个皇帝。 时叶声轻轻叹了口气,变故出现的太过突然,他知道系统说的死亡节点已经过去了,但现在剧情应该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偏移。 去到突厥之后又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嫁给二王子做王妃么? 时叶声想到满目人影和马赛克便觉得头晕眼花,果断决定走一步看一步,不想再深思。 他缩了缩肩,正准备放空思维,坐在一旁的二王子却忽然出了手,举起了手中剑柄猛然对着时叶声的后颈敲击而下。 这次他没敲错地方,但痛感依然强烈至极。 时叶声口中闷哼了一声,身体瘫软下去,躺倒在车厢里。 他的意识还未完全消散,迷迷糊糊感到马车剧烈颠簸起来,二王子解开了他腕上的绳索,将他用衣衫裹起来抱在怀里,弯身出了马车。 车外风声呼啸,时叶声垂落在外的苍白手腕碰到纷飞的雪花,寒气顺着指尖攀爬而上,让他在失去意识和保持清醒之间得到了诡异的平衡。 他听见齐整的脚步声与马蹄声透过厚重衣物闷闷传进来。 他愣愣想,居然这么快就到关外了,还是他先前已经昏迷了很久? 熟悉的声音想起时恍若做梦一般,时叶声恍惚了一下,直到听见楚城寒追问二王子道:“什么人?” 二王子也不是完全愚笨,他装傻充愣,用突厥的语言回了句什么。 楚城寒常年住在关外,会一些突厥语,他漠然道:“抱着的是谁?” “寻常百姓我们不杀,鲁卫,给他搜身。” 二王子忽然情绪激动起来,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时叶声什么都听不懂,他的意识正在消散,全靠着一点惨存的意志力,想要让身体清醒过来。 垂落在身侧的手冰冷僵直,麻木得感受不到存在。 时叶声勉力想要动一动手指,想要说话,但身体恍若已经死去一般,完全无法听从头脑的指挥。 楚城寒已经开了口,冷笑道:“你们突厥的医术……哦,你们信巫术,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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