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是哪种可能,还得他们自己去验证。 季照彤道:“我从师父口中所知道的,是这个秘密是关乎整个世界的。” 易淮稍扬眉。 看向了后续的壁画。 季照彤道:“后面的那些就是些武功,据说是那一位师父传授给清竹公子的,清竹公子将其记载了下来,可没有人能够看懂。” 她直白地说:“燕庄主你们若是有兴趣,也可以看。” 燕奕歌瞥她一眼:“这是你们清竹阁的秘籍。” 季照彤扯了一下嘴角,似是讥讽:“没人能学会的秘籍。” 易淮看她这反应,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客气:“那我看看……上面那些也都是吗?” “嗯。” 季照彤说:“据说可能还记载了清竹公子的生平,但这个文字…我查阅过所有古籍,都没有找到相应的,也解不出来。” 易淮若有所思地又看了一眼。 他脸上神情如何,季照彤不知道,但她能够看见另一个易淮露出了一样的神色。 所以这回季照彤问了:“燕庄主,是怎么了吗?” “没事。” 他心说,只是想到了蓬莱。
第131章 既然清竹阁阁主不介意他们看清竹阁的秘籍,那易淮也就不客气了。 不过因为离开还需要季照彤开门,这儿毕竟是清竹阁禁地,易淮也是外人,就像季照彤不能把钥匙给他一样,开门的机关和信物也不能交到易淮手上,所以季照彤也在里头等着。 她找了个角落,拿着手里的素节剑,立着墙根站着,静静等待着。 因为这里面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季照彤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放在了两个易淮身上。 雅菊阁的事,第一时间就有雅菊阁的长老用机关兽传书,不过五日便到了她手里。 说得十分详细,包括方前的运作,但并不是一份“状告书”,只是单纯地消息互通。 别的阁怎么想,季照彤不知道,反正她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的。 就好像听到的消息和剑阁无关一样。 事实上,季照彤是对“剑阁”归属感最少的一位阁主了,她没有太多的那种“大家同为剑阁中人,哪怕分散各阁,也是一体的”观念。 甚至……其实她的师父会选中她做继承人,作为下一任阁主,就是因为这一点。 她的师父在晚年见到易淮,并且将雅菊阁和易淮的仇怨看了个全,又看到了其他阁的态度,就从中意识到剑阁实在是太过高傲了。 他不说想要改变整个剑阁,只是从小在清竹阁长大,他不想清竹阁落得个凄凉的下场,所以他选中了季照彤。 少年时的季照彤,总是有几分格格不入。 他问过她为什么不和大家一块儿练剑,季照彤就说:“他们总是非要什么都一样,进度要一样,吃饭要一块儿,弄得好像自己一个人就什么都做不了了似的,我不喜欢这样。” 她不喜欢从众。 于是季照彤的师父,便从季照彤身上意识到,剑阁一直在“从众”。 从过去的影子,被框在里面无法跳出来。 诚然,季照彤是守规矩的。 她规规矩矩穿着清竹阁的弟子服,从不在上头做花样,师父让她练多久基础功,她就练多少年,从不枯燥也从不会跟师父提一句自己已经练得很熟了,什么时候可以学点别的。 可她又是没那么把规矩当回事的。 清竹阁是清修,甚至是苦修,放饭时素多荤少,代代相传的理念也是要戒口舌之欲,但季照彤却常出去偷买肉还有零嘴吃。 师父抓到过好几次,她也认错,但下次还犯。 师父为她为何就是戒不掉。 季照彤就说:“因为徒儿是人,不是只吃香火的神。” ……季照彤只会遵守她觉得可以遵守的规则。 选中季照彤时,她师父不是没有担心过会不会太冒险,可他想,既然是想打破这份守旧,那就是一场冒险。 季照彤听她师父临行前的最后一句教诲就是:“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做季照彤,而不是清竹阁阁主。 . 易淮和自己琢磨了半天,也没太看懂壁画,说实话是真的很抽象,每幅画代表人的画法还不太一样,所以他只能先记住,包括那些蚯蚓般的文字。 长得一样的肯定是有的,长得相似的也有,而且易淮觉得是有什么辨认规律的,不是什么乱涂乱画,多半真的是文字,只是他们不认识而已。 好在他过目不忘,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就被燕奕歌搂着腰落在了地面上。 季照彤微微回神:“两位看完了?” 易淮嗯了声:“没解出来。” 季照彤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也不多问别的,只开了门,同时用内力灭了蜡烛。 她回身灭蜡烛时,易淮多看了眼那十几个烛台。 不是错觉。 这些蜡烛是真的没有烧短。 燕奕歌也是在心里道:“这长度绝对没有变。” 易淮勾了下唇:“这就很有意思了。” 他偏偏头,回忆了一下:“我记得我们原本那个世界就有关于烧不尽的蜡烛的故事。” 燕奕歌嗯了声:“人鱼烛。” 这个世界既然有蓬莱仙山,说不定还真的有“人鱼烛”。 不过不一定真是人鱼做的,有可能是别的什么特殊的材质。 季照彤先付了报酬,还与两个易淮简单说了一下如今剑阁五阁的情形,以及因为隐世不出至今未曾上江湖榜的剑阁阁主——易淮内测版时试图挑战过他,得到的回复是阁主正在闭关,请他之后再来。 之后…易淮每一次路过都会上一次门,得到的永远是这一句。 他其实也知道对方多半是不想和他交锋,毕竟他那时已经打败了梅兰竹菊四阁,剑阁阁主要是再败在他手里,那剑阁真的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而季照彤,直截了当地跟燕奕歌说了:“…他武功不及你。” 易淮微扬眉,就听季照彤继续道:“去年五阁阁主在剑阁聚首,我们简单切磋了番,我拿五年前的你与他做比,我估计即便是全力以赴,他在你手底下最多也就能走千招。” 更别说那是五年前的燕奕歌。 易淮轻笑,意味不明地跟季照彤说:“季阁主,你这话听着真的很像是在说我可以考虑直接打进去。” 季照彤依旧无比镇定:“如果两位真有这个想法的话,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你们还是会照做的。” 见到易淮的第一面,季照彤就能够感觉到他是个高手。 是自己打不过的高手。 易淮也没否认,推开门回到了烧着地龙的屋内后,伸了个懒腰:“那接下来就想想怎么救季阁主的徒弟出来吧。”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介白衣,没法用身份压人。 这麓磬候既然不畏惧清竹阁阁主,自然就是不屑于江湖人,他就算是天下第一,去了也没用。 这事不是武力能够解决的。 易淮说:“你再与我详细说说这位麓磬候,喜好性格什么的。” 季照彤回忆了一下:“他喜好倒是和寻常权贵没什么区别,无非都是那些宝马字画珠宝,越是能显赫的东西,就越是喜欢。” “至于此人性格…虽然大多声音说他草包废物,只是个脾气有些大的纨绔子弟、没脑子的东西,但我觉得他人是有几分城府的。” 易淮和燕奕歌同时看了她一眼。 总觉得这位姑娘在故意借着机会骂人呢。 季照彤面不改色,好像没有被行一瞬的注目礼似的,只继续道:“当年他父亲参与夺嫡失败后遭遇‘意外’身亡,他却作为庶子活了下来,还被封了侯爵。虽然多数人说他是因为早早站对了队,一直支持着当时胜利的皇子,但谁又知道他父王失败没有他的手笔呢?” 易淮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他在当一个皇子有机会坐上那把龙椅和成为一个赋闲的侯爷中,选择了后者?” 易淮并不觉得这人傻,甚至还饶有兴趣地勾起了唇:“那这确实是个聪明人啊。” 季照彤见燕奕歌似有所悟,动了动唇,在短暂的停顿后,到底还是没急着问他是不是想到了法子,只是继续说:“而且他扣着他,也算是掣肘了我…使得我跑侯府的次数就变多了。” 这乍一听好像没什么,但仔细分析一下,就全是问题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季照彤成了麓磬候侯府的门客,就算不往门客想,也会怀疑季照彤是不是对麓磬候侯府上的什么人动了心思,总归是将其捆绑在了一块儿。 这使得易淮不由想到了夏明停。 说起来,还不知道熟山背后到底是谁。 易淮神思散了片刻,在京中时,虽然的确因为他不常出门,但关于那个睿王……确实没怎么听人提起过啊。 明明应该是惹人注目的,却反而透明了起来。 季照彤:“本来一开始在麓磬这个地方,麓磬候侯府和我们清竹阁有点对半分的意思,麓磬候他也始终没有跟我们表态说我们清竹阁就得服从他,但这么一弄,这微妙的平衡就变了。” 易淮稍稍回神:“我能明白。” 他笑:“所以我才觉得这位也是个聪明人…不过既然是聪明人,我想我就知道要如何解决了。” 季照彤顿了顿,到底还是有点憋不住:“燕公子有何办法?” “可能还是得季阁主你牺牲一点。”易淮慢声:“你说过这位侯爷对那位庶子并不好,其实他也是怕你将你那徒弟培养起来,有朝一日他来报复…只要你们说明断绝血缘关系,并且开导好那孩子,别干出什么灭人全家复仇的事,另外你再给他一些保障,其实最好你们双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易淮漫不经心道:“清竹阁在麓磬的时间比他久远太多,在城内百姓中的地位也不一样,比起那种微妙的平衡,你们两方和平共处,可能更叫他放心。” 季照彤稍怔:“……我不明白。” 易淮笑了声:“因为你在以看待一个权贵的态度看待他,但这位麓磬候,我想他想要的只是富贵平顺一生,对权力反而没有那么执着。” 麓磬并不是个多么富饶的地方,虽然不能说山穷水恶,但也因为地理位置和城中江湖势力的原因,并不适合偷偷发展什么。 这个地方离京城太近,有好有坏。 好处是若是麓磬候自己提出来要在这儿安家,确实会被皇帝怀疑是不是离得太近了,但转念一想,又会放心。 这么近,再加上麓磬的特殊,也是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掀不起什么浪。 哪怕和清竹阁有点什么友好友谊,也没有关系。 因为听风堂能够盯住,因为清竹阁是剑阁,剑阁从不涉党争,如有弟子涉入朝局,也会被革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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