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天道之物,灵脉与雷劫的力量似乎也有着某种联系。 秋似弈顿时不慌了,只待扇子飞回手中,便又掷了出去。这一次,众人牢牢把握时机,在扇子穿过雷劫的刹那,顺利闭合了阵法。 失去了贯通天地之力,那可怕雷劫渐渐散去。 秋辞落早就痛晕了过去,他让别人替自己抗雷劫,自然不能算渡劫成功,此刻丹田内一阵疼痛,像是破了洞的水桶。 秋似弈还在看着渐渐消失的雷劫。 他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里,雷劫贯穿天地威势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下一回渡劫,他必要试一试。 毕竟威力越大,淬炼身体的程度也就越强。 折扇飞回他的手中。 秋似弈徐徐落下,重新落在了“将”位之上。 空荡的棋盘只有他一人,先前惊雷落下时,站在棋盘上的修士皆在萧而行的保护下散去。 此刻,看着孤身站在棋盘上的江近月,萧而行默默攥紧了手。 明明只差一点,就可以完成这惊心动魄的表演了。 其他人的眼中亦是露出惋惜之色。 玉海凑到玉流光身边,低声询问能否重新开始比赛。 玉流光点点头,朝江近月走去。 “今日比试突发变故,这一局棋无法下完……” “谁说这局棋无法下完?”秋似弈道。 他的声音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朝他看去。 只见秋似弈重新朝天穹飞去,站在了自己方才斩雷劫之地。 像是跳出棋盘外,与天地对弈。 此刻,雷劫散尽,万丈云霞染透浓厚的黑云,在秋似弈的身后蔓延开来。他乌黑的长发随风而舞,雪白单薄的衣袖一掀,露出了一截苍白脆弱的手腕。 然后,他忽然仰起头,握着折扇朝天穹一指,笑道:“将军。”
第52章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却让人心脏狂跳,头皮发麻。 刚才他们有多遗憾这场表演被打断,此刻就有多震撼。 修炼争得是天机一线。他们与别人抢资源、夺秘宝,就跟这棋盘上互相厮杀的棋子一样。 可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修士死在雷劫之中。还有许多人,则是被心魔折磨,一身修为付诸东流。 棋盘之上,任你修为滔天,下一秒都有可能一败涂地。 没有永远的胜者。 只有跳出棋盘之外,方能一窥修炼的本真! 是与天相争。 众人愣愣看向江近月,像是要将这一幕烙印在心底深处。 “第一美人……不用比了,这就是第一美人!”有人率先回神,喃喃出声。 听到他的话,无数人下意识地附和起来。 这种美已经超脱了容颜,让人情不自禁地被牵制住心神,再也看不见别人。 当他站在天穹之上时,无人能看清他的容貌,只能听见那道冷冽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无尽风雪之中。 能听见,却又捉不住,让人无端地沉迷。 想要——听他用这蛊惑人心的声音,念出三千大道中的真谛。也想看他再舞一次,只是这一回不该沾染地上的尘埃,而是要站在雪山之巅,于黑白不明的破晓之时,与疾风共舞。 “江近月,似乎是个散修。” 不知是谁又说了一句,众人立即从纷乱思绪中回神,眼中露出志在必得之色。 这样一个人物,就算穷尽手段,也要将其拉拢进入自己这一方的势力中。 “如此美人流落在外,终日为了修炼资源而操心,实在可惜。我乾坤宗打算邀请请他进入宗门……” “乾坤宗?上一回仙门大比,你们宗门直接排到了十名开外,如何养得起第一美人!如此美人,当入我天水派才是。我天水派人人善音律,乃是风雅之地,他一定会喜欢。” “呵。”听到这话,风燃忍不住冷笑一声。 上一回天水派横插一脚抢夺灵脉,两个宗门早就结下了梁子。 “天水派的算盘未免打得太响了,什么风雅之地……难道听听乐音就能凭空长几年的修为吗?” 见有人当面驳了宗门面子,天水派修士立即就要发难。可看清说话之人是风燃时,只得强行咽下这一口气。 山河宗,已经稳坐了三十年仙门之首,若是他们要抢江近月,只怕旁人都没有胜算了。 除非,江近月自己不愿意加入山河宗。 便是山河宗实力再强,也绝不能强迫第一美人入自己的宗门。 其他宗门显然也是这样想的,有人出声问道:“山河宗想用什么来邀请江近月?” “灵脉。”风燃淡淡说道:“若是江近月入我宗门,可以和清月一样,直接住到小灵脉的附近。”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盘算拿出什么邀请江近月的宗门,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灵脉,是宗门之基,也是宗门凝聚弟子最重要的东西。 平日里,基本完成了无数次宗门任务,或是对宗门有突出贡献之人,才能近距离接触灵脉修炼一段时日。 风燃居然说,要让江近月住在灵脉旁边,这还怎么比得过! 别说江近月,连他们听了都心动。 白清月此刻面色煞白。 方才看到江近月朝天“将军”的一幕,他就知道,这第一必是江近月的了。 阻止他扬名,也是绝不可能的。 白清月努力说服自己,人外有人,不是江近月也会有别人,万不可因为嫉妒而动摇道心。 只要他不去看,不去听……好好把握住倾慕自己的人,一样可以活得逍遥自在。 总不可能全天下的人都喜欢江近月吧,自然也会有人深深的为他而着迷。 可他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绪,转头就听见风燃说,想邀请江近月进入山河宗,还要和他一样住在灵脉附近! 这怎么可以。 若是他日日看到,昔日讨好自己的弟子转而讨好江近月,他会疯掉的。 不甘、嫉妒、还有说不清的恐惧充斥着白清月的心。 白清月的心绪剧烈起伏,整个人摇摇欲坠。 这些年,无数倾慕者用灵药、秘宝替他养身体,早就将他的身体养好了许多。只是他习惯了以病弱之躯示人,便偶尔会故意用灵气刺激心脉,或是吹冷风泡寒泉,去装病。 今日却是不用装,他能感觉自己冷汗如瀑,浑身乏力,俨然是真的病发了。 “清月!你怎么了!” 听到风燃紧张万分的声音,白清月再也顾不上掩饰自己的神情,直接侧倒下去,无助地流起眼泪来。 “很难受么?是不是方才阵法破开,雷劫威势太强伤到你了。”风燃扶住白清月,一手按在他的经脉上,毫不犹豫地输出灵气。 方才他看得入神,竟然忘了第一时间用灵气撑起护罩去保护白清月。 一时间,风燃愧疚得难以言表,低低说道:“都是我不好。” 白清月最是善于察言观色,哪能听不出来风燃语气中的愧疚。 刹那间,他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恐惧消散了不少。 方才他被江近月迫人的气势所慑,又听见无数人毫不吝啬言辞地夸赞江近月。 以至于他竟生出一种,自己无法与江近月相比的念头。 可如今细想,世人慕强是本能,但怜弱亦是本能。 否则,当初他就不会在一众美人中摘下“美人榜”榜首。 只要利用好自己病弱的身体和出众的容貌,他未必比不过江近月。 白清月撑起身体,擦去眼泪,心知众人还沉浸在方才江近月与天相争的气势里,哭多了怕是会惹人烦。 他见好就收,看向风燃说道:“我已经没事了。按照规矩,等排名出来后,是要由我上去宣读前三名的,到时候我就直接邀请他吧。” 说完这话,白清月抬眼朝风燃看去,眼神轻颤,像是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委屈。 要与旁人分享灵脉,他怎会不委屈! 谁知风燃激动地说道:“太好了,如此便能抢占先机。清月,你也一定被他的风姿征服了吧,才会这样迫不及待。” 白清月:“……” 许久,他才勉强应道:“嗯。” 他拢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捏住,强迫自己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风燃怜惜他,同时也欣赏江近月。 如今他能做的,就是避开江近月的风头。 只要大病一场,风燃自会有取舍。他再欣赏江近月,也不可能丢下重病的他。 听到白清月的话,众人更是嫉妒起山河宗,居然能同时拥有两个美人榜榜首。到时候两个美人站到一起,还不知会是怎样动人心魄的场面。 可惜了。 在名次颁布以前,他们根本没机会接触到江近月,只能眼睁睁看着山河宗抢走了这个先机! 若是有什么办法,能够先一步接近江近月,即便对手是山河宗,他们也要放手一抢。 虽然,他们宗门没有两条灵脉,但还有其他天材地宝。 最重要的是,山河宗已有白清月,可江近月来了他们宗门就是“唯一”。 棋盘外。 秋似弈刚一离开比试之地,就被苏逆天等人团团围住。 “你、你真的是……你才该叫逆天呢。”苏逆天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江近月布下的棋局,让每个人的光芒都不被掩盖,实在令人惊叹。 而最后的神来之笔,更是如一记重锤,敲在了他的心上。 只怕他永远无法忘记了。 可惜离开大会后,他与江近月就很难有交集。 先前萧而行说过,江近月是继秋似弈之后,最有可能凝聚散修势力的人。 如今对于这一点,苏逆天毫不怀疑。但江近月真的会愿意建一个宗门吗?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苏逆天压了下去。 他下意识就觉得,江近月会。 从这棋局就会看出,江近月不惧世俗规矩,想要弱者也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可一旦建立宗门,要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他那样的身体,光是为了一场表演便已殚精竭虑,若是再为散修建起一股势力,还不知会怎样地劳累。 江近月……本不必做这些的。 他若是加入一个宗门,就可以好好休养身体。 苏逆□□萧而行看去,两人多年好友,自然默契十足。 萧而行瞬间将想要鼓动江近月建宗门的念头压了下去。 不能因为江近月帮了一次排名靠后的修士,就将散修沉重的希望压在他的肩头上。 他和苏逆天,也可以靠自己去建一个宗门不是吗。 “比试继续。”玉海缓缓走过来,看向苏逆天说道:“该轮到你们了。” 听了这话,苏逆天缓缓呼出一口气,压下了复杂的心绪。 站在他身后的修士很是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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