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仙尊和景公子怎么没去江家?江家已经派遣船只迎接各位来客,二位是被落下了吗?” “江大公子这番说辞,是对我师尊有什么意见吗!”景松愠怒,“我和师尊出来游湖,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 “景公子误会了,”江森笑意不减,“西湖城水深危险,二位单独出来游湖,应该多加小心注意不要溺水才是,晚辈这是关心玉仙尊。” “用不着你的关心!”这人态度相当让人讨厌,景松只觉心里不舒服,对他也没什么和善脾气,“我的师尊我自己会照顾好,不劳江大公子挂念!” 挨了景松的冷脸,江森转头朝玉沉璧抱怨:“玉仙尊,您这小徒弟的脾气有点冲,晚辈似乎并未招惹到景公子吧?” 玉沉璧淡漠开口:“江大公子,你打扰到我们二人游船了,景松不喜你也是情有可原。” “……”江森一怔,没想到玉沉璧会这么说,比景松还不给面子。 “今日是江家主的寿辰,江大公子单独跑出来不太合适吧?”有玉沉璧给他撑腰,景松更是硬气,阴阳怪气怼了回去,“还是快些回去吧,身为江家的公子,江大公子勿要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惹得江家主不快。” “景公子说的是。”江森有些窘迫,一抹阴沉之色瞬间闪过,很快又恢复谦逊: “晚辈本想向玉仙尊请教一番,今日确实有些不合时宜,待来日有时间再去拜访您,晚辈先告辞了。” 玉沉璧颔首,“不送。” 小船驶远了竹筏,景松愤愤啐了一声,“江家怎么生了个这样的公子?这江大公子真没礼貌!” 玉沉璧道:“不必管他,勿要打扰你的兴致。” 景松朝玉沉璧扬起一笑,“时间还早,我带师尊再去别处逛逛吧?” 竹篙撑着竹筏越滑越远,穿过桥洞进入市集。 西湖的梅子正是成熟的时候,景松靠岸买了一筐,挑拣出几颗黄澄澄的,细心在衣摆上擦干净再递给玉沉璧。 玉沉璧接过,不解问道:“买这么多做什么?” “拿回去给师尊晒梅子饼。”景松笑意盈盈,“殷师兄担心弟子会亏待师尊,弟子定要证明给殷师兄看。” 玉沉璧忍不住道:“殷柳没有恶意,你跟他闹什么别扭?” “师尊!”景松的笑脸瞬间收起,甚至有些恼火,“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您能不能别提殷师兄扫兴了?!” “不提了。”玉沉璧十分顺着他,“你还想去哪里?” 景松忽然牵上玉沉璧的手,眼眸晶亮似是装着万千星河,眉眼温柔缱绻似水,只倒映着玉沉璧一个人,带着极大的满足感。 狼崽子缓声开口:“只要能跟师尊待在一起,弟子去哪里也行。” 被他这般热切的目光盯着,玉沉璧有些不自在,慌乱移开眼轻斥:“在外边别拉拉扯扯的。” 有宽大的衣袖遮挡,二人又离得很近,外人看不出什么端倪,能听得见玉沉璧呼吸轻缓,景松不可遏的感觉心跳越来越快。 “景松!”煞风景的声音突然传来。 转头就看见殷柳和云柏撑着竹篙来了,景松暗骂一声晦气,面上不动声色,“两位师兄怎么来了?” 云柏不悦:“师尊转眼就没了,我们当然担心,问过岸边的船贩才知道,原来又是景师弟把师尊拐走了!” “师尊很乐意跟我走!云师兄你可别污蔑我!” 云柏控制着竹筏停在景松面前,殷柳急切跨过竹筏来拉玉沉璧:“师尊,跟我们走吧。” “想得美。”景松撑着竹篙就走,殷柳险些摔进水里。 云柏扶稳殷柳,把手里的竹篙塞给他,而后纵身越向景松竹筏,小巧的竹筏上又添了一个人,竹筏剧烈晃了晃。 景松气怒,把玉沉璧拉过来,“云柏,你干什么!” “把师尊还回来!” “你休想!” 竹筏上的空间很小,两个人打起来了。 两个人的动作很大,竹筏晃动剧烈几欲散架,漫上许多水浸湿了鞋袜,两个人都不消停愈演愈烈。 趁着景松分身无力,殷柳偷走玉沉璧。 把玉沉璧带到另一只竹筏上,殷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玉沉璧怒了,飞身越上一边的河岸。 一道灵流使出,直接打翻了两只竹筏,三人同时落水沦为落汤鸡,玉沉璧冷漠看着浮出水面的他们,“都冷静了吗!还打不打了?” 三人浑身湿透,水淋淋的爬上岸,同时躬身拜了一礼,“师尊息怒。” “为师最后警告你们一次,再敢在为师面前胡闹,休怪为师收拾你们!” 游湖的旅程被迫结束,玉沉璧也去了江家。 “见过玉仙尊。” 一位公子上前朝他拜礼,看衣着也是江家的公子,与江森年纪相仿,容貌也与江森有七八分相似,但眼前这人明显比江森多了几分随和。 玉沉璧不认得他,“你是?” 殷柳给玉沉璧介绍,“这是江家二公子江林,也是江家少主。”
第81章 西湖江家:寿宴上的一场闹剧(8.7第一更) 玉沉璧几人落了座。 “师尊,”景松好奇问出声:“世家宗主之位的继承,不是一向立得都是长子吗?怎么江家却是二公子被尊为少主?” 玉沉璧平淡道:“我多年未出修真界,对各家族的秘辛不甚了解,你问我不管用,不如去问你殷师兄。” “哦。”景松才不愿去招殷柳的晦气,只能就此作罢。 “江家的两位公子对外宣称是双生子,其实并非不是双生子。” 殷柳出声帮玉沉璧解答,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这位江二公子才是江家主和江夫人所出,那位江大公子是江家主喝醉了酒,和花楼的歌姬一夜风流所生。 据说江夫人生产江二公子那日,那歌姬带着刚出生的江大公子前来认亲,江夫人情绪激动难产血崩,是那歌姬以命换命,才把江夫人救回来。作为交换,要求江家主认下江大公子,两个孩子本来只相差几个时辰,这才有了江家双生子的说法。” 景松听着恍然大悟,“原江大公子血脉不纯,怪不得看着与二公子差这么多。” 殷柳惊讶,“师尊,你们已经见过江大公子了?” “是。”说起那个就来气,景松忍不住跟殷柳诉苦,“殷师兄你是不知道,那江大公子差点打翻我和师尊的船!若是师尊落水受了凉,也不知道他们江家能不能赔得起!” 殷柳摇头叹息,“江家上下都不喜江大公子,明里暗里骂他血脉下贱,江家主也几乎没管过江大公子,只专心培养下一任继承人江二公子。” 景松道:“那江大公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时辰到了,寿宴开始。 江家主与江夫人已经在主位落座。 “父亲,”江森站出来,向江家主奉上贺礼,“孩儿知道前些日子父亲一直病着,特地寻来了千年灵芝等上好的滋补良药,为父亲制成了这颗百转回春丹,恭祝父亲身体康健。” 江森捧出一方锦盒,其中是一颗黑漆漆的药丸,江家主身边的侍从将锦盒接过去,正欲送向江家主的桌上,那侍从不知道被什么绊倒突然摔了一跤,百转回春丹滚落到地上,沾上了灰尘。 江森的脸色当场就阴了。 “大公子恕罪,”那侍从立刻就跪下,不停地朝江森磕头,“今日这地面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滑,在下没站稳才会摔倒的,摔坏在下没什么关系,只是可惜了您的一片心意……” 江家主出声呵斥:“毛手毛脚的废物,还不快滚出去!” “父亲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这么把他打发了?” 江森目光森寒,远远看向主位上的人,“孩儿不眠不休辗转多地,才制得这一颗百转回春丹,对您的孝心天地可鉴,如今却被一个下人毁了,父亲就不说些什么安慰孩儿几句吗?” 江家主不咸不淡道:“你有心了。” “能得父亲如此夸赞,孩儿真是无比荣幸。” 江森咧嘴一笑,这笑意中不达眼底,带着明晃晃的讽刺之意,让人不免感觉心寒。 然后又听江森道:“既然这不长眼的奴才毁坏的是孩儿的一番苦心,不如父亲就将他交给孩儿处置吧?” 江家主面露愠色,“你想做什么?” 江森不在意的笑道:“左右不过一个家仆而已,父亲您应该不会舍不得吧?” 江家主摆摆手,不耐烦道:“你想要就给你吧,有什么舍不得的,你退下吧。” “多谢父亲。”江森忽然拔剑出鞘,当场把那家仆抹了脖子,那家仆瞪大了眼鲜血飞溅,在不可置信中没了声息。 殿中来客哗然一片。 景松心里猛地一颤,侧头靠近玉沉璧,低声道:“师尊,弟子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玉沉璧安抚握住了景松的手,轻声道:“别怕,有为师在。” 江家主当即拍案而起,怒喝:“孽障,你这是做什么!” 江森神色放松,拎起衣摆擦拭着剑刃上的血迹,“孩儿不过处置一个下人而已,还是一个犯了错的下人,他这是罪有应得,父亲您这么紧张做什么?” 江家主厉声训斥:“他不过是摔了你的贺礼而已,你却直接要了他的性命,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不只是一份简单的贺礼,是孩儿采药时多次险些丧命,”江森不认同反问道:“父亲难道觉得一个下人的命,比孩儿能活着回来还重要吗?” 江家主愠怒,却也是无话可说,良久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退下吧,你今日吓到人了。” “是。”江森拱手拜了一礼,转头看向江林的方向,“不知二弟为父亲准备了什么贺礼?父亲如此器重二弟,甚至还把少主之位传给二弟,二弟不能没有表示吧?” “我的贺礼不如大哥的贵重。” 江林走出来,为江家主献上一对金黄的玲珑玦,“孩儿将此玉泡在草药中熬煮了三天三夜,才从原来的白玉变成了如今的黄玉,将其摆放在卧房中后静心安神的功效,愿父亲日后能睡眠安稳无所烦忧。” 江森冷笑一声,嘲讽道:“这么寒碜的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林儿有心了。” 江家主露出和悦之色,赶忙让家仆将那对玲珑玦拿过来,接过来后爱不释手,摆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为父前几日正好睡眠不佳,林儿这对玲珑玦送的真是及时。” 如此差别对待,让在场不少宾客为江大公子感到唏嘘。 “听说江大公子不招江家主待见,看来是真的啊!” “一个野种而已,江家能给他口饭吃就不错了!” “只是可惜那颗百转回春丹,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灵丹妙药。” 听着周围窃窃私语的议论声,无数道目光或是讥讽或是怜悯,都聚集在江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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