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是心疼孩子,只是……”秦松月这一生一共有三个孩子,周天熙兄妹,以及正堂里的小女儿,“有天,他们也是你的骨肉,我怕出意外。” “有我在能出什么意外,别废话了,马上去准备,我要亲自开坛做法!” 修有天已经没了耐心,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眼看再等两年就能成功拿下周家,最多五年就能吞了时家,到时候不管是商场还是玄学盟里都将不再有人能与他抗衡。 可变故来得太快,不过短短两个月一切都失控了,他不得不提前行动。 再说周天熙兄妹,他们是在等上游艇是得到的联系。 当时周天熙还不想配合,直接就被打晕在船舱,之后他们弃船离开。 只是他们去的是附近的一座大岛,在岛上就上了飞机,直飞苏城。 同行的人跟他们的解释是,谭在山在监狱里被周家害死了,他们两个身份暴露,所以亲妈秦松月让人第一时间来接他们去安全的地方。 在飞机上,疑心颇重的周天幼还跟秦松月通了视频。 周天熙则全程脸色苍白,根本不想接接受这样的安排,他不想离开周家,可如今事情暴露,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暂时跟着走。 直到飞机在苏城降落时,周天幼意识到了问题。 “不是要带我们去安全的地方吗?为什么回苏城!?” 151 姐姐带你走 她起身质问同行的黑衣人,对方没有再多解释,两个人一前一后,把他们打晕了。 等她醒来时,人已经被绑在了车上,头上戴了黑布罩,除了一点光线可以确定外面是白天,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周天幼心里慌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秦松月根本不是要救他们,而是把他们卖给了周家。 不然无法解释现在的情形。 “喂!你们是谁,要带我们去哪里?” 身边周天熙也醒了,挣扎的大吼,“你们这是绑架,是犯法的!” 周天幼自己没动,只装作还没醒来。 果然,前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就是周天熙更加剧烈的挣扎。 空气里有一股让人几乎要窒息的刺激味道,闻着就让人头晕。 在这股味道里,周天熙很快又没了动静。 这一下,周天熙更加不敢动弹。 等到那人离开之后,她才睁着眼睛,看着黑布外微弱的光亮。 怎么办? 果然,她手机被收走了。 虽然看不见,可从车辆发出的噪声和感觉,能发现他们行驶的十分快,而且几乎听不到有其他车辆的声音。 跳车是不可能的了,就算能拉开车门,哪怕是有打开车窗的机会,也无法求救。 她心里害怕极了,只恨自己轻信了那个女人。 更恨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希望周家看在二十年感情的份上,能够不要做得太绝。 可她注定是要失望的了。 那些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在车速降下来时,突然又给他们用了一次药。 这次周天幼也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睁开眼,是被身边的喊声吵醒的。 视野开市有些模糊,但很快便恢复了,可她更绝望的是,她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了交叉的木头桩子上。 虽然不至于拉扯出一个大字形,却也是无力挣脱的‘X’。 周天熙也是一样,两人距离不过一米。 “你终于醒了,快想办法,我们被绑架了。” 周天熙焦急地喊,像是不怕绑匪听见他声音似的。 可尽管他说话声音不小,却也没有人来。 周天幼没理他,先是打量了四周。 这是一间十几平米的房子,六面都是石头垒砌,他们面对的正前方是一个不过一米高的神龛。 四周是像十多燃烧得长短不一的白色蜡烛,有小臂粗细。 借着蜡烛足够的光,却看不到那神龛里供奉的是什么,只有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娃娃。 周天幼突然想起江丽莲以前跟她说过,贵妇圈子里有人些人为了保佑家族财运,或是希望老公不出轨,会供奉一种由死去婴孩做成的娃娃。 且不过那种娃娃来路是不是正经,单是这件事就有够吓人的。 她不近视,微眯眼睛想要看清楚里面是不是个婴孩,可看到的只有模糊轮廓,其余的黢黑一片。 “难道周家是靠这种东西保持运势的?” 她第一反应就是周家运势昌盛必定是有秘法,可从来没听家里人说起过。 而且像周家爷爷那样的性格,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会是谁?难道不是周家?” 周天幼低声呢喃,随即便放弃了这个问题,她努力活动四肢,想要挣脱,可根本没有用。 “你说什么呢?” 室内极安静,周天熙听到她提到周家,又见她挣扎,顿时恼火,“你管是谁动的手,我们在不跑,你看这里,是不是想要拿我们献祭的邪恶术法?” 献祭?! 周天幼猛然抬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邪恶术法啊!”周天熙见她反应这么大,“不会来真的吧?” “你说献祭!”周天幼突然像是疯了似的挣扎起来,“原来根本不是周家,他们是想要我们的命!” “他们是谁?为什么会是周家,不对,为什么不是周家,也不对,这跟周家有什么关系?” 周天熙压根就没怀疑是周家,“你觉得爷爷和爸爸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吗?他们就算知道真相,最多是把我们赶出去吧” 先不说周家老爷子和父亲,他相信,只要有大哥周杰出在,周家的人就不可能太为难他们。 起码不会这么没底线。 “丧心病狂?”墙壁上拱形的铁门打开,刺耳的金属摩擦音里,走进来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男人,“周家怎么就不可能丧心病狂了?你们又知道什么是丧心病狂吗?” “修有天……?”周天幼瞬间小脸苍白,绝望地看着进了的人,“你想做什么?” 一身灰色简朴棉布衣裳的修有天进来,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我想做什么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囡囡,这就让大哥哥大姐姐给你治病好不好?” 周天幼顺着他招呼的方向看去,烛光背后,房间的角落里还站了个小女孩。 那女孩如同被注入了铁水一般,站得笔直,整个人几乎与墙壁平行。 她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这边,没有任何情绪,空洞得仿佛木雕的娃娃。 修有天的话音刚落,那木雕娃娃般的孩子张口,露出黢黑的牙齿和舌头,“好呀,爸爸!” 声音却是十分诡异的欢快童声,仿佛公园里得正高兴的孩子一般,是与外表完全割裂的感觉。 周天熙大长一声‘鬼啊’,直接吓晕了过去。 周天幼也想晕倒,可她心理抗压能力一向比周天熙强很多,何况她也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 “为什么?”她不甘心,即便是被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吓得发抖,她也要问,“为什么我们都还没换到时奈他们的命格,你就要用我们的命?” 修有天有些意外地看向她,笑容同样是跟场景割裂的和煦,“谭师弟夸你聪明,看来他没夸错。 “想来你已经猜到你们两个不过是我救我女儿的工具,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两个孩子了。 “要怪只能怪你们父亲无能,没能让你们顺利换得那样好的命格,不然,或许还能留下命。” 周天幼嘴唇哆嗦,恐惧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你是说,我亲爸一开始就是想要我们两个给你女儿做嫁衣裳?” 修有天颇为怜惜地劝慰,“不要伤心嘛,孩子,你们命格本来就普通,能享受二十年的荣华富贵,已经赚了,何必再纠结死去的人有何想法呢?” “他真的知道,”周天幼忍不住了,身体跟着颤抖,“最后一个问题,秦松月真的是我们的亲妈?她把我们两个命卖给你了” 除了金钱和利益,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值得一个亲妈放弃自己的孩子。 “这倒不是,月儿也是没办法,你们做孩子的要体谅一个母亲的心,”修有天叹了口气,似乎十分为难,“你们是她的孩子,我的囡囡何尝不是?何况我与你们母亲早早便相爱,只有囡囡才是爱情的结晶。 “抱歉了啊小姑娘,你不要怪月月,当年她嫁给谭师弟,也是为了我们长远的计划。原本一切顺利的话,周家也将有你们一份荣华,如今……你就怨恨吧,有怨恨生命力反而强盛些,入药的效果也好。” 周天幼绝望了,可她还是死死咬着嘴唇,口里很快满是血腥味儿。 极度的恐惧中,她反而笑了起来,哭笑合在一起,将室内的诡怖气氛更添一层恶意。 “修有天,”周天幼直呼其名,声音低得如同午夜女鬼,“那你知不知道,谭在山并不是我们的亲生父亲!” “哦?”修有天虽然意外,却似乎并不太在意,“小孩子到了绝境开始撒谎了?” “我没撒谎!”周天幼突然大吼,似乎就要这般歇斯底里,才能让她有勇气:“我一早就趁他不注意偷了他的头发做了亲自鉴定,不止一回!” “你以为我那么轻易就相信一个贫贱的家庭医生吗?何况他还是让我妈出轨的贱男人!” “我十三岁就用他的头发检测了一次,后来发现他勾引我妈,我又做了一次。不管是我的,还是周天熙,都不是他的孩子。 “他一个傍富婆的猥琐男,根本不配做我们的父亲。我不过是利用他得到周家,谁知他这么没用,蠢货,贱男人,该死的穷鬼!” 周天幼歇斯底里地喊,声音在室内激起阵阵回音。 修有天笑容渐渐消失,看着周天幼,直到对方平息了疯狂,才冷淡开口,“不是又如何,我们修行中人,一向看的是生辰八字,只要你们生辰八字能做‘桥梁’,一样够用。” “呵呵呵,”周天幼抬头,盯着几排蜡烛后的男人,“如何?我们不是谭在山的孩子,但一定是秦松月的,你说是吧? “从来都是父亲会错,可亲妈不会错,你说秦松月跟你一早相爱,甚至为了你们伟大的计划不惜给别的男人生孩子,她到底有几个男人啊? “如果只有你们两个,那你跟我们又是什么关系?你……问过她了吗?” 不知道血缘关系能不能动摇修有天,可对方既然能为那个木偶般的女儿不惜拿他们献祭。 如果——哪怕希望渺茫——如果他们也是他的亲生孩子呢? 如果……秦松月那个女人真的只跟过谭在山和修有天的话。 如果……他们真的如修有天说的那般相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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