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开那个房间时郁柠两手空空。他害怕自己乱花钱,手机里银行app软件上都设置了复杂的确认流程,避免手机的直接转账,而且大部分的钱……他都买理财了,根本也转不了。现在,郁柠身上只有几千块钱的利息。 好穷哦,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不过刚才他实在被丢脸的情绪冲昏了头,又怕纠结太久宴溪睡醒,还是匆匆忙忙地先离开了。 不过…… 写的那封信,倒也不是借口,或者说,那封信几乎全部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唯一没有明确说出来的,只有一点。 除了想知道自己一个人能活成什么样子,除了想要先搞清楚“自己到底从哪里来”这些奇怪的事情,郁柠也需要时间仔细考虑他对宴溪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那一点好感是真的发自内心,还是因为在“炮灰替身”这个角色里待了太久入戏太深。 ……其实这件事的答案他心里是清楚的,郁柠摇摇头,在心里苦笑,他大概只是想趁这个机会让两个人都好好冷静一下,再仔细考虑一番这段感情是否是两人真正想要的。 不过,离开宴溪、开始自己独自生活的第一步,郁柠就又遇到奇怪的麻烦事了。 他一直在低头思考自己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就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坐着有个颓废邋遢的中年男人,一双绿豆大小的老鼠眼死盯着他看,视线几乎黏在他的背上。 早上车辆稀少,人也没有几个。那个中年男人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从地上起身,摇摇晃晃走到郁柠身后。 发觉身后那人的影子在地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之后,郁柠觉得不对劲。 他手心直冒汗,心想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倒霉吧,然后拔腿就跑。 只是还是慢了一步。 一块光滑的绸布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口鼻,奇怪的甜味混合着刺激性的诡异味道从鼻腔直直钻入。 郁柠奋力挣扎着,根本不敢呼吸,可还是无法完全隔绝那诡异的味道。 前后不过两三秒的时间,郁柠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郁柠在一个昏暗的工厂。 他头脑发昏,全身没有一丝力气。 大概是看他实在手无缚鸡之力,绑他来这里的人既没有堵住他的嘴巴也没有把他五花大绑,只简单把他的双手束在背后,用绳子松松绑了一个结就算完事。 这是什么情况……郁柠茫然地四处看看。 他的嗓子哑得不行,想出个声音都火辣辣的疼。 这间工厂应该已经被弃用很久了,地板上一层灰尘,远处的灯管摇摇欲坠,空气混浊呛得不行,四处都弥漫着破败不堪的气息。 郁柠用一团浆糊的大脑勉强分析出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这是被绑架了吧…… 可是绑架他有什么用呢……郁柠想不明白,他没有钱、没有权,什么都没有,又能用他换取什么呢…… 先前吸入的大概是麻醉剂,郁柠用指甲抠了抠掌心,根本没有半点知觉。 他又试着挪挪地方,也完全没有半点力气,只发出了不大不小的摩擦声。 “哟,醒了啊。” 听到郁柠这边的动静后,有个半佝偻着后背的中年男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男人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郁柠看不清他的长相,却能从他周身笼罩的诡异气息判断出这人的危险程度。 郁柠害怕得往后躲去,只是腿蹬不动,手也动不了,徒劳无功。 那人猥琐地笑笑,搓了搓手,说:“躲啊,跑啊,这地方一眼能看全所有角落,你能躲到哪儿去?” 郁柠心里害怕极了,脸上还在勉力维持着镇定。 他问:“你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我没有钱……” 他费力地说:“你都看到了吧,我身上只有这几千块钱,你想要就拿去吧……放了我行不行,放了我吧……” 男人走到郁柠面前蹲下,仔细打量着郁柠的脸,啧啧笑道:“还真是长了一副俊俏模样,难怪能把宴溪迷住。” 宴溪?郁柠心里警铃大作,怎么还和宴溪有关系? 他有点慌了。 郁柠自己没钱没身份,绑了他什么都换不来。可一旦扯上宴溪,这事情就不好说了…… 宴溪有钱,手里有地,公司有股票,还有数不清的人脉,任何一样都可能成为被要挟的筹码。为了拿到这些筹码,绑匪一定什么都做得出来…… 一团乱麻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郁柠脑筋转得飞快,有些人为了钱真的是可以连命都不要的,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要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哟,这大眼睛转得呀——”男人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伸手摸着郁柠的脸蛋,“想什么呢?告诉哥哥。是不是想着怎么逃出去啊?” 郁柠闭着眼睛躲开。皮肤仍然没有完全恢复知觉,他根本感受不到男人的触碰,可还是恶心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男人的手指像毒蛇一样冰冷,还未消散的麻醉药意又让他一阵阵地作呕。 “甭想了啊!”男人又一次开口,“不会让你逃跑的,还等着用你把宴溪引过来呢。” 郁柠知道,如果真的要和面前这人硬碰硬,自己是绝对没有半分赢面的。他偷偷呼了口气,让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暂时安静下来,努力冷静地分析着现在得局面。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只有尽量拖延些时间,等宴溪来救自己了。 想到这里,郁柠的心里居然有了点笑意。 半小时前还在说,自己出现之后总是给宴溪添麻烦,这下好了,宴溪也给自己添了个要命的大麻烦。 郁柠露出的这点笑意被男人捕捉到,他不可思议地说:“你还笑?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 “呵——”郁柠低着头,笑容更大了些,他说话的语气依然虚弱,“本来还很害怕,但听说你抓我来是为了威胁宴溪,我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你抓错人啦,他根本不在乎我,你拿我做要挟,什么都得不到。” 郁柠说着,抬头扫了一眼那个中年男人。 他这番话说得冷静,心里可实在怕得要死。想抬头观察一下这人的表情好判断一会儿还能胡诌些什么内容,余光却扫到了窗帘飘起的诡异角度。 有人从窗台跳进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走向逐渐魔幻起来()
第46章 英雄又救美-一更“宴溪……”郁柠哭到几乎无法呼吸,“你受伤了……” 郁柠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不敢一直盯着窗边看,害怕引起绑匪的注意,于是尽量镇定地移开视线重新低下头,只用余光悄悄注意着远处的情形。 是宴溪吗,是宴溪来救他了吗…… 郁柠心里乱糟糟的,刚刚还在撒娇一般地抱怨这次是宴溪给自己找了麻烦,现在这人就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郁柠心里五味杂陈,酸甜苦涩样样都有,眼圈悄悄红了一圈。 这点眼泪理所当然地被当作是害怕的表现。那个中年男人嗤笑一声,说:“哭了?这才刚哪到哪啊,别哭,以后有的是你哭的时候。” 他粗鲁地扒着郁柠的肩膀,几乎将他整个人掼到地面上,郁柠吃痛地惊呼一声—— 窗帘后面悄悄闪过了一个人影。 那人动作很轻,从窗子跳进来时几乎没有发出声音,要不是窗帘飞起诡异的角度,连面对着窗子的郁柠都发现不了。 不过来人在听到郁柠的呼痛声后动作幅度明显大了不少,鞋底与洋灰地面摩擦时蹭出了一点轻微的响声。 “谁?” 那绑匪十分敏锐,这样一点极轻微的响声都能激起他的警觉。他检查了一遍郁柠手腕上的绳子后,摸出别在腰间的匕首抄在手中,谨慎地向窗边走去。 郁柠的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他仍然没有看清来者的脸,却能从刚刚那人的情绪波动中感知到他的身份。 他是宴溪,那一定是宴溪。 郁柠跌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眼前视线一片模糊。再一眨眨眼睛,一大颗眼泪滚到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他不敢出声,担心自己一旦出声就会被视为转移绑匪注意力的举动,反而暴露出窗边真的有人的事情。 他看着那中年绑匪手里锋利的匕首,心生绝望。 “喵——” 一声不大不小的猫叫声从角落传出,郁柠抬头一看—— 一只瘦骨嶙峋的小黑猫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溜烟越过半开的车间大门,跑走了。 猫咪走路的声音明明很轻,肉垫踩在地上的声音却因为这过于空旷的仓库而被无限放大。 “嘁,原来是猫,吓老子一跳!” 男人拍了拍手,朝小黑猫离开的方向追了几步。他故意发出重重的脚步声,把那只小猫吓得落荒而逃才哈哈大笑着回到郁柠身边。 郁柠高高举起的心这才算稳稳落了地。 手被反绑在身后用不上力,他只能借助肩膀的力量从地上坐起来。这么折腾一通,他的鼻子、额头和脸颊都流下不少汗水,挺干净的小脸又是泥土又是汗水,看上去非常狼狈。 他的视线从绑匪的脸上缓慢移到门口,装作寻找刚刚那只小猫的踪影。 他看得很克制,眼神掠过远处那人熟悉的鞋面时也没有再多半秒停留。 “一只小猫都把你吓成这样,看来你把我绑来,也没有多少准备和信心啊。”郁柠眨眨眼睛,无辜地看着那名中年绑匪。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跳声大到他几乎听不到自己说出来的话。 “你跟我逞这些口舌之快有什么用?”绑匪不屑道,“不如想想怎么赶紧让宴溪过来把你赎走。你这细皮嫩肉的,万一死了老子可不给你收尸。” 郁柠终于缓慢地从地上坐起,重新靠回刚刚的墙边。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一只眼睛,露在外面的左眼依然明亮。他看着那名绑匪,声音虚弱但依然有力:“你绑我没有用的,宴溪不会来救我——你见过哪个大佬愿意为金丝雀做到这种程度?” 郁柠扯出一个笑脸,说得像真事一样,“他养我是为了取乐,你该不会以为他真的多在乎我吧?” 那绑匪看起来是犹豫了一瞬,可他也并不傻,思考几秒钟之后恶狠狠地说:“你少糊弄我!你们昨天在酒店待了一晚上,你说他在意不在意你?!” 郁柠虽然平时智商不太够用,关键时候脑筋转得还是快。他挤出一个有点凄凉的笑,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放着好好的大别墅不住,他为什么要在酒店跟我上床?从这个地点就能看出他没那么在意我,不是吗?” 不知道是这番话的语气过于委屈,还是郁柠的表情看上去实在楚楚可怜,总之这番胡言乱语不着边际的话,还真的唬住了面前的绑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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