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睡会儿,等结束了再喊我。】 明明在意识空间根本不会困倦,但小巴鼠看着已经枕着胳膊睡着的秦意离——只能习惯地心疼自己。 而把秦意离的罪错说的七七八八的大臣,在蔺子晔不耐的神情里意犹未尽地住了嘴。 蔺子晔高深莫测地道:“如此说来,孤把他留在身边,岂不是与狼为伴?” 尝到甜头的大臣腆着脸道:“整个南境都在陛下您的掌握之中,就算秦意离心有不甘,又能怎么样?更何况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被折辱,比杀了他都还要痛苦。” 蔺子晔顺着青年头发的动作微顿,他的眸光第一次落在大臣身上:“你叫什么?” “微臣蔡乐康。” …… 秦意离被系统喊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偌大的宫殿连一盏灯都没,轻薄的纱帐被风吹的飞舞起来,在寂寥的环境里格外的诡谲。 这时,微亮的火光由远及近。 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像是踩在经年失修的木板上,刺耳得让人难以忍受。 床榻上的青年面色煞白,身体都发出轻微的颤抖,紧抓着手中的被褥,死死的咬住牙关,即使见了血,也没松开。 好在这种折磨没有持续多久,提着灯的顺德公公把灯盏照在自己的脸上:“陛下,是老奴。” 被汗水晕染了睫羽,秦意离有些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啊……是你啊……” 他摸着脖颈处的纱布,嗓音哑得出奇:“为什么我还活着?” 顺德心疼得看着这位瘦削青年:“是北渊帝让太医给您包扎的。” “其他人呢?” 知道他在问谁,顺德声音里不免带上怒意:“那些人根本不值得陛下您担忧,他们现在都好好的待在各自的府邸。” 即使相隔两国,蔺子晔嗜杀的名声也传进了南境,秦意离一直担心的便是国破那天他会屠杀了朝臣。 长时间的担忧卸下,肩膀都松懈下来:“那我的处决是什么?” 那些话在喉间滚动,即使是见惯了后宫风卷云涌的顺德都难以言明:“有人谏言要废、废黜陛下您的身份,让您成为北渊帝的……” 早有预料的秦意离很平静:“北渊帝的什么?” “——后宫里的公子。” 顺德说的很轻,可寝殿很寂静,血色瞬间从他的脸上褪去,他的唇都在哆嗦…… 当年的五皇子是何等的芝兰玉树,现在一国之帝却沦落成男宠的地步,任谁看了都不免唏嘘。 “殿下?”顺德忍不住道:“要不把那些事都告诉北渊帝吧?当年您也不是要背叛——” “住口!”刚还虚弱的秦意离厉声呵斥:“我说过那些事谁都不准再提!你、咳咳咳……” 激动让他的眼尾靡糜艳丽,端得霁月风华。 “出去!孤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被一连串打击到的秦意离用上了不该现在的他再用的自称。 “……是。” 在顺德离开后,他慢慢地蜷缩在被褥中,随即传出了压抑的声音。 似泣,似痛,似绝望……
第3章 双帝(3) 系统小巴鼠看得不忍心:【宿主,就算完不成任务也没事。】 想想它被冻结的积分小巴鼠还是心抽疼,可怎么说它也和秦意离合作了这么多年,总不能看着他被人欺负成这样还要他继续做任务吧。 它可不是会压榨宿主的坏系统。 “噗——” 刚刚它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礼貌的笑声? 就在小巴鼠怀疑的时候,秦意离慵懒随意的声音响起:【难怪这些年过去你还是最底层的系统,没有眼力劲就算了,连脑子都不太行,不然你别叫小巴鼠,直接改名叫小蠢货吧。】 小巴鼠茫然了?!! 小巴鼠震惊了?!! 小巴鼠它恍然大悟了!! 它又双叒被秦意离的演技给骗了!! 不等它委屈巴巴,秦意离就很敷衍地转移了话题:【小蠢货,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脑子不太好的小巴鼠当即就忘了愤怒:【赌什么?】 【就赌半个时辰内蔺子晔一定会出现。】 【男主他现在正在收拢南境的军队,还要应对政乱带来的后果,他今晚绝对没时间过来。】小巴鼠一本正经的分析。 【那你就说赌不赌吧?】 【不……】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秦意离就诱惑性地道:【只要你赢了,之后的任务我保证乖乖的。】 要是刚绑定秦意离的那会儿,小巴鼠肯定立马答应了,但经过时间摧残洗礼的它很警惕地问:【那我输了呢?】 【就把你小金库的东西分我一半使用权。】 小金库里的东西是这些年它做任务攒下来的,这不是要它的系统命嘛! 【想想你的积分。】 【想想你的晋升梦。】 【再想想那些被冻结的积分。】 摇摆不定的小巴鼠很快就被秦意离忽悠的洗了脑:【我赢了你真的会好好做任务吗?】 【当然,我是骗系统的人呢?】秦意离一脸的正气凛然。 他是说了会乖乖听话,但—— 可没说会好好做任务呢。 丝毫不知被文字游戏玩弄的系统很欢快的答应了:【好吧,那我赌!】 …… 床榻上的人缓缓地赤着脚下来,每外走一步,额上都冒出细密的汗珠,他仍是倔强地往殿外走。 往日只消片刻的路程,如今走了半柱香。 南境的帝王所居之处是皇宫最高之地,从这里能俯瞰所有的景致。 同样,从这里一跃而下,也绝无生还可能。 堪堪用尽力气才到石栏前的秦意离缓了许久才有力气让自己站在上面。 那双被无数人赞叹情深绵绵的眼眸此刻空洞得没有情绪,苍白的唇嗫喏着:“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真是你我最真实的写照。” “不过也好,这样你来生就不会再遇到我了。” “蔺子晔,我不欠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里面的雀跃却是满满的。 秦意离伸开双臂,闭上眼睛,任由着自己朝着漆黑无比的下方坠落。 所有的煎熬都在这一刻画上了休止符。 但—— 黑夜中划过一道暗芒,迅猛的身影快速地闪现,牢牢地禁锢住秦意离的腰,双腿借着墙面缓解着冲劲。 深陷死意的青年轻颤着睫羽,懵然地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 痴痴地看了好一会儿,笑的纯粹灿烂:“原来人死前真的能见到最想见的人啊……” 他伸出手,指腹描绘着蔺子晔的眉眼上的伤痕,精致的面容露出让人心悸的心疼:“是我不好……” “……” 早已习惯了幻想里蔺子晔的沉默,秦意离清亮的眼眸里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别担心,那些伤害你的人我全都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他这邀功一样的口吻让蔺子晔嘲讽启唇:“难道伤害我最深的人不是你吗?” 这样的真实让秦意离有些迷怔,煞有其事的点头:“对,是我,我才是最该付出代价的人。” “你以为死了就能一笔勾销掉加诸在我身上的痛楚?秦意离!” 他的臆想已经到了这地步么? 久违的,秦意离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按理说他应该早就坠地身亡…… 难道…… 意识到眼前是真正的蔺子晔,他挣扎反抗起来:“放开我——” “怎么?刚才说死前最想见到的人是我,这会儿就翻脸无情了?”蔺子晔锢着他腰的手劲很大,放缓的嗓音缱绻多情:“这些年你靠着这模样骗了多少人?” 当年他也是被秦意离这温柔惬意的骗了。 才会冒着危机,不相信被背叛的非要去求个真相。 结果?就是他被废了双腿,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缠绵病榻三年! 而秦意离则是荣登大宝,立后纳妃,将他的存在痕迹全部抹消得一干二净。 “我想这不关北渊帝的事吧?”秦意离努力地让自己维持着冷漠表象。 疼痛让他的头脑愈发的清晰,但却没注意到自己说上一个字都会轻蹙的眉心。 蔺子晔冷笑连连,大掌无情地捏住他的下颌:“不关孤的事?怎么?那老奴没把你现在是男宠的事告诉你?” 本就无血色的面容此刻更是泛着惨白,他的唇轻颤:“你非要这般羞辱我吗?” 亲昵地把头埋在他的颈间,温热的气息随之而来,濡湿的舌尖含住耳垂,蔺子晔低沉的声音听上去情非泛泛:“我的殿下,这才只是开始呢,你就受不住了?” 这是七年前蔺子晔对他的称呼。 当时有多温情,如今就有多彻骨的寒。 心如死灰的青年不再挣扎。 蔺子晔喉间发出愉悦的声音,抱起他朝着灯火通明的方向而去。 惨。 真的好惨啊! 明明彼此都在担心对方,可是现在却成了生死仇敌。 就在小巴鼠咬着手绢心疼的时候,然后秦意离兴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赢了,把你的小小金库对我开放。】 【……】 套路!全是套路! 什么男主惨,宿主惨,最惨的明明是它好嘛!! 它竟然又一次地相信了宿主,他记忆都没有了,又怎么可能会记得之前任务发生的一切。 这根本就是为了骗它的小金库才表演的剧本!
第4章 双帝(4) 宣承殿。 这是秦意离还未登基前的寝宫。 太监宫女都守在两侧,低垂着头,对他们的帝王被一个男人抱进浴堂的行径视若无睹。 世人皆知南境五皇子秦意离骄矜奢靡,吃喝用度都是样样顶好的,寝殿里的用白玉镶嵌的温泉池更是耗费人力每日从山上运输下来的。 京中的贵女们都怀疑他的那身白无瑕肌肤是泡温泉水而来的,还在南境掀起了一阵风波。 但自秦意离登基为帝后,宣承殿的温泉池就这样渐渐被荒置了。 把秦意离放在池边,他的脚也随之落进了里面。 蔺子晔没有注意到在接触温泉水的那一瞬间,青年脸上极尽痛楚的表情。 指腹摩挲着耳垂,直到殷红的都滴血也不罢休:“身为男宠,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秦意离的身体僵住了。 见他迟迟没有回应,蔺子晔恶劣地凑到他耳边低喃:“以为不说话就能躲过?” “我都不知道你是这么单纯的人,以为把人送出宫就安全了?” 那双死寂的瞳眸就像是注入了生命,燃烧着漂亮的火光:“你有恨就冲着我来,不要动她!” 这样的担忧和慌张起伏让蔺子晔七年来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如蛇般黏腻的抚摸落在他的脖颈,眉间是夹杂着霜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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