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对面房间里加了料的香薰,姜洛洛的房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睡得正熟的时候,姜洛洛感觉到似乎有人搂住了自己,那是熟悉的温度和香气,连把他搂进怀里的姿势都格外契合。 对方似乎在亲他,从额头到鼻尖,从嘴巴到颈侧。 对方的动作格外小心翼翼,可他越是这样,姜洛洛就觉得被亲的地方越痒。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总是黑暗的半年里,黏糊糊的调子甜到不行,小声小声的喊着, “老公……” 对方低低地“嗯”了一声,修长的手臂将他抱得更紧, “老公来了。” 姜洛洛又清醒了一点儿,他被男人的大手按着脑袋,按到了对方怀里。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雪松气息,男人的下巴习惯性地垫在他的脑袋上,一遍一遍地亲吻着他的发丝。 他有点反应过来了,很快伸出手去摸对方,纤细的手指从男人脸颊上拂过,描摹着他的轮廓,软软的调子带着明晃晃的委屈, “老公,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没有,不会。” 男人紧紧抱着他,似乎要把他勒进骨血里去,声音沉的吓人, “老公永远都不会不要我的宝贝老婆。” 上衣被撩了起来,男人灼热的手掌印在少年腰肢处,随着指尖的游移,燃起一连串蔓延的火。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少年小口小口的喘着气,漂亮的眉眼染上粉色,尾音颤巍巍的,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为什么要自己出国?” 连质问的声音都带着软媚的钩子,呼吸越来越热。 在那个荒唐的半年里,他被男人一次一次的欢爱驯化,他们彼此之间太熟悉了。 即使对方什么都不说,只是用手指蹭过他的腰窝和脊背,他便一双腿都软了。 恨不能缠在男人腰上。 抵死缠绵,耳鬓厮磨。 可对方比他更急,两个人的衣服还算整齐,仅仅是贴在一起,他就感觉到了比以往更要恐怖的老公。 一定会坏的。 他忍不住往后退缩,却又被男人掐着腰按在了床上,对方亲着他的脸颊,问他, “为什么要躲?老婆喜欢上别人了?” 寂静的房间里传来衣服被撕裂的声音,男人抵住了他,声音危险, “那这里呢?被别人进去了?” 脸颊绯红的少年小声否认,“没有。” 他说着话,又忍不住想起来封承霄的好,于是下意识的替别人辩驳, “他对我很好,他不会这样对我。” “那是因为他在装好人,如果你也在他面前这样,他连半分钟都忍不了就会把你按在床上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醋劲儿,不遗余力的抹黑对方, “不过封承霄伤了两条腿,不知道第三条腿还好不好用,就算能用,估计也撑不了几分钟。” “所以老婆不要和他在一起,和我在一起就好了,我依旧会像以前一样对老婆好。” 男人又开始亲他,只是这一次,永远在热情回应着他的少年却迟钝到几乎没有反应,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寒洲停下了动作,以为是吓到了对方。 格外平静的几秒钟过后,他听到那个软乎乎的声音响起,带着迟疑, “可是老公,我不想过以前那种生活了。” 他慢吞吞的讲着,声音温软, “我有很多朋友,我喜欢在食堂里排队买菠萝咕咾肉,我想在阳光下面玩耍,我喜欢看着烟花和相声过新年,我也想自由自在的滑雪……” “我……我不想回去了……” “刚进医院的时候,他们让我吃药,说我有病,我觉得他们都在撒谎,都在骗我。” “我怎么会有病呢?我和老公在一起,明明生活得那么快乐,老公对我最好了。” “可是……” 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是还没有完全想明白,又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黑暗中那双漂亮的眼睛闪过迷茫和纠结, “可是这段时间,我常常在想,我可能真的生病了。” “你真的对我好吗老公?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讲着话,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几乎要让人听不清楚, “我养了一盆粉色山茶花,还涂了好看的石膏娃娃。我很喜欢他们,每天都会拉开窗帘让他们晒太阳。天放晴的时候,金色的阳光照在山茶花的花瓣上,会呈现漂亮的金粉色。它每一片花瓣都舒展着,拥抱着每一缕阳光。” “可是老公,你的喜欢为什么就见不到阳光?你为什么就把我藏起来了?” 他很轻很轻的问着,声音里没有责怪,可声音里的迷茫和犹豫已经越来越少,像是在刚刚讲话的时候,他的思路就已经开始慢慢捋顺了。 傅寒洲却心如刀绞,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老公,如果你的喜欢是永远把我藏在地下室里,永远让我见不到太阳,那你就不要喜欢我了。” 他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男人的脸庞,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湿润了他的指尖,可是他却像没有察觉,轻轻的用指尖勾勒着男人的脸颊。 明明是依依不舍的动作,明明是最温柔的语气。 可说出来的话却格外决绝,一字一句,像是带着刀刺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往男人心口里最柔软的地方戳, “我也很喜欢你,可是那种喜欢,却让我没有自己了。” “所以……对不起老公。” 他伸出手臂,最后一次主动抱住了男人,把软软的脸颊贴近了对方怀里。 一边大颗大颗地往下流着眼泪,一边轻轻地讲着, “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老公。” “请你忘了我。”
第563章 被真少爷病态圈禁的豪门假少爷 59 寂静的房间中,傅寒洲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这一刻,他明明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可无边无际的恐惧依旧将他包围。 他如坠冰窟,战战兢兢。 低沉的声线都有些不稳,他像是没有听懂一般重复地问, “老婆,你说什么?” 对方细软的指尖揪着他的衣服,依旧用那种熟悉的软糯调子,说着最绝情的话。 他说,要自己忘了他。 这一次,他真的不要自己了。 一颗心像是被狠狠揪住,连呼吸都开始困难,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他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声线,他再次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可是依旧阻挡不住内心那种惶恐的感觉。 似乎下一秒,他怀里的人就会化作一阵风离他而去了。 他听到自己一遍一遍的认着错。 他听到自己一遍一遍的保证着什么。 他感觉到有什么滚热的东西从眼眶溢出,沿着脸颊下滑。 然而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无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会小声小声的,用那种软软的调子拒绝, “请您忘了我。” - 傅寒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床上的人哭过一场之后,被他用手掌轻轻拍着,慢慢睡着了。 他就那样站在无边黑暗里,像是以前的每一天一样,低头看着那个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他一遍一遍的描摹着对方的眉眼,一遍一遍的去吻对方的嘴巴。 他听见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声音,闪着寒光的碎片将他的五脏六腑扎得鲜血淋漓。 浑浑噩噩中,只有一个念头越发清晰—— 他会嫁给别人,他再也不需要自己了。 傅寒洲打开房门的时候,迎面伸过来一只手臂,骨节分明的指节攥着他的领口,手臂青筋突起,带着凛冽杀意。 傅寒洲没有防备,被他拉的一个趔趄。 他抬起眼睛,赤红的眼睛对上了暴怒的封承霄,对方像一头被闯入领地的狮子,压低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怒, “傅寒洲,你他妈能不能要点脸?” 或许是顾及着房间里的人,封承霄声音格外低,又冷又低的调子仿佛淬着霜雪,桃花眼眯了眯,漫天的霜雪便化成冰刃朝他捅来。 傅寒洲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别的反应。 他就像这魂丢了一般,眼底带着脆弱的仓皇。 他被封承霄拽着往外走,一路拽到了阳台边。 窗户大开,外面的风雪扑了进来,封承霄的拳头也随之砸了过来。 傅寒洲躲都没有躲。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好像所有的痛觉神经都麻痹了,只有一双凤眼瞳仁赤红,像是从地狱的岩浆中打捞出来的。 “装你妈呢傅寒洲!洛洛都不在这里,你摆出这副脸给谁看!” 封承霄拽着他的领子嘶吼。 听到了某个名字,他的眼皮终于抬了抬。 眼底不加掩饰的茫然迎着漫天风雪,就这样看了过来。 封承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傅寒洲,在他印象中,这位流落到贫民窟的傅大少永远冷着一张冰块脸,又装又拽,活像是其他人欠他多少钱。 可是这一刻,他就这样抬着眼睛看过来,眼神放空并没有看向自己,水光在眼眶里打转。 封承霄定定的看了他好几眼,突然勾了勾薄唇, “傅寒洲,你被甩了。” 笃定的语气带着嘲讽,封承霄格外幸灾乐祸, “是你自己进去表白被甩了,还是你那个傻 逼身份进去表白被甩了?” 耳边传来风雪的呼啸,傅寒洲半个字也没说,可封承霄就这样弯了弯眼睛,深情格外愉悦, “瞧你这副样子,应该是以那个人的身份吧。” “啧,我老婆不要你了。” “真可怜……” 他嘴上说着真可怜,脸上却全是幸灾乐祸的表情,没有收敛半点力气的拳头,直直的朝着对方的肋骨砸了过去。 骨骼碰撞的响声传来,傅寒洲脸色更白了白,封承霄咬牙切齿, “等着遭报应吧傅寒洲,他不会再喜欢你!” 大片大片棉絮状的雪花飞了进来,纷纷扬扬的砸在了凤眸半垂的男人脸上。 另一道脚步声渐行渐远,傅寒洲却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像是所有的魂魄都被尽数抽离。 飞雪染白了他的发丝睫毛,那张冷白的脸庞倒映着满天飞舞的雪花,献出冰雕玉琢一般的冷漠和疏离。 只是下一秒, 就有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滚了下去。 湮灭在漫天风雪里。 心痛如绞,难以呼吸。 - 当天夜里,封承霄进主卧看了看。 床榻上的人睡得很乖,大概是屋里的暖气开得太足,那张白白软软的小脸粉扑扑的,睡得格外甜。 他像是没有被任何人打扰,红润的唇瓣里溢出甜甜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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