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挺好奇,若是他这马车没有来,沈持峦会选择上哪辆? 养蕴和是他的亲儿子,他什么个性什么脾气都清楚,与他恰恰相反的陈弦贺年少便懂事,勤俭节约从来不会去要求什么。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看到他就没有来的心酸。 “弦贺十三岁就来了养府,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灰头土脸的,整个人倒是胖胖的,没饿着自己,挺聪明的。” “来了之后就找他那个姨母,就是蕴和的二娘,一问这才知道他爹妈不幸遇了人祸,也不知是谁说他妹妹嫁的好,连带着他们家都过的富裕,这一富裕便在村子里传开。” “没过多久,在某个夜晚被强盗抢了家还不算,连他的父母都没放过,万幸的是那晚他尿急小解出了房门,这才活了下来。” 娄怜云诉说着这些就像是将压在心下,多年的苦闷说出来。 沈持峦心下了然,这是想让他替他来做选择,只是让他不解的还有那个陈灵。 这两日他在醉舞楼听了不少饭后闲谈,其中就有娄怜云,都说他和养傲懿夫妻两人感情很合,那才是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后来不知怎的,养傲懿带回来个女人,没多久就娶进了家门当二房。 当时有不少人对一双人的爱情期望破灭。 魔族很少去追求这些□□上的专一,所以三妻四妾很常见,甚至还有一些没有道德的魔修私生活很乱。 正不巧,这个陈灵是魔修。 通常没有修炼的普通魔人只是体质好些,而魔修长期以某种形态修炼,与正常魔人走路时不一,常喜前脚掌着地后以筋带回,走路太过轻盈没有一点声响,就连走过的泥土都不会留下脚印。 而现在的问题是,她是魔修,却没有一点魔气。 “陈灵……” “她是魔修,不过那时我身子不好,后来又中了些毒本就命不久矣,是她寻得秘法用了全身的修为,才保住了我的命。” “后来我才知道,她豁出去救我,全都是因为傲懿的一句话。” “他说,如果你能救好她,我便娶你为妻。” “是娶进家门,我和陈灵哪天也是针锋相对,现在他撒手人寰,却剩下我和她两个曾经为仇的人。” “现如今我们两人也握手言和,争斗的却成了我们两个的孩子。” “命运,可真会捉弄人。” 马车中安静的只剩下车轱辘的转动声,陈年旧事的挖起在此刻却有些格外沉闷。 娄怜云擦去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泪水,她还是她,养府的主母,是这个家的掌舵人。 “你还相信命?我倒是觉得这种虚无缥缈,眼看不见手摸不着的东西是个祸害。” “就好比鸡蛋的外壳,你将它打破就会发现里面蕴藏着一个全新的生机。” “你若是真的信命,你与养蕴和便不会走到现在,这便是天塌后崭新的生活。水来降挡兵来土掩这种小道理你不应该不懂,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他们两个的必死一人?还是陈灵的背后之刀?”沈持峦如炮火进攻的话猛烈落下。 副作用是灼烧,疼痛,却很管用。 任何事情,在迷茫之际都需要一个局外人。 他说完后便出了马车,坐在前头吹着微风好不快活。 当然如果没有两边夹击的马车他会更快活,很快那两人发现他坐在前头,也跟着换了地方。 “沈寺,今晚将会是难忘的一夜吗?”陈弦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被风吹散的些许朦胧。 会是吗? 他也不知道。 沈持峦仰头望着天空繁星,总觉得平淡的有些可怕,说是平静更像是暴风雨夜前的征兆。 陈弦贺这么问,肯定是下了什么套,今天晚上一定会出事儿。 养蕴和耳朵尖的厉害,听着他说的话当场就不乐意,冲着他嚷嚷道: “啧,陈弦贺你肚子里揣着什么坏呢,小心你爷爷我不仅把你踹的更惨,你那小情郎也更惨。”
第61章 经两人掐完车速明显快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还慢悠悠的行驶,很快便到了魔宫城门下。 城墙高大犹如绝世之隔,让人无法窥探到里面,只有城门被打开的十分展。 来往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泱泱人群足以证明这场宴会的重要性。 过往都是一家子人,上有花甲之年,下有襁褓婴孩,若说这是一场宴会,不如说是一场足以威胁到所有人的筹码。 见沈持峦下车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他是被这么多的人吓到,养蕴和退上两步停在他身旁,罕见的耐下心解释道: “这场宴会是一年一度举办的和宴,说是因臣子同朝不易避免不合的和宴。” 跟随的主子不同,所站之位亦不同,这场和宴就是无稽之谈。 似是知道他所想愿为他解惑,养蕴和薄唇轻启,忽的想起什么,要说出口的话转而就被心中疑惑代替。 “你向陈弦贺许了什么,能让他带你来魔都见魔尊。”至于为了什么见魔尊,他不在乎。 “这么想知道,不如来问我。”一直寡言的陈弦贺说道。 沈持峦心平气和的夹在中间,他身旁左右就是这俩人,打听对方兄弟两个是一点不避讳。 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方面,从小一起长大的俩人还是有共同点的,难的是两人之间太过勾心,他不想掺和进去。 很快跟着指引到了地方落座,许是有养蕴和的作用,周边的桌凳无人敢座。 随着众人落座,满当的席位中空出个小圈。 陈弦贺轻拿起茶壶给娄怜云杯中沾满茶水,独独到养蕴和时越过,直直落在沈持峦杯中。 也不知等了多久,直至黑暗将席座笼罩也未曾见魔尊出现。 而事实上就算魔尊反将这场宴会遣散,这些人也不敢说一句不,魔尊暴虐弑杀成性谁不想好好活着。 陈弦贺往前探了探身子,在黑暗中露出半个脑袋,他的声音响起。 “你要献何宝物?” 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太好,像是他要下手争抢一样,又补充道:“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有些好奇你口中的宝物是什么。”献宝是个借口,还是有什么真正的目的。 就像他带他来这场宴会,自然也是有目的。 恍惚中想起他在醉舞楼说的那句话,他说他是为了魔尊而来…… 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否下。 “到也没什么稀奇的,一把断了的剑而已。”沈持峦松然说道,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袖中的朱雀,心中警铃早就拉起。 陈弦贺表现与面上不一,心思深他是知道的,权当是利用面上过得去就好,他相信陈弦贺和他的想法无二差别。 否则在醉舞楼的那两日,他怎么会一次也没来找他过。 甚至逛遍整个醉舞楼都没他的影子,只有在今日,他们见得才是第二面。 得到了答案的陈弦贺隐匿回黑暗中。 高座之上空空如也。 猛的一盏宫灯亮起,随着灯光的微亮苍乾缓缓而驰,他今日穿的与平日无不同,样式颜色就连面具也未换一个。 他就那么懒散的靠在椅上,身上散发的威严不敢让人轻易忽视。 “倒是本尊来迟了,相信诸位没意见吧。” 回答他的是无声的寂静。 他可是魔尊,统领整个魔界的主人,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胡说八道,就算有意见也只敢心中排贬。 一场宴会就这么荒诞的开始。 场中琴瑟股股妖娆媚舞翩然,美酒家人相伴,可也正是家人相伴,无一人敢放轻松的吃喝。 生怕惹得魔尊不愉快,这刀就落在家人身上,自己身上。 倒是有一处有些不同。 苍乾攻击性的眸子看向周围被空出座椅的里处,那三个人他知道是谁,只是里边貌似多了个生人。 “那男子是谁?” “属下不知。” 尹琮早就注意到了那生人,眼生,从未在养府见过。 下意识的就以为是养蕴和这臭小子带回来的人,府中除了他整日胡跑,别人也不可能会带人回府,更别说这种重要的场合都带过来。 可又在他和陈弦贺的举动下有些茫然。 沈持峦接过陈弦贺递过来的茶杯,接触到杯边的一瞬意外滑落,大片水渍在他身上绽放。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已经拿好了。” 陈弦贺望着他的眼中满是慌乱,手忙脚乱的去拿袖子为他擦拭,然而衣袖碰上这片水渍就是杯水车薪,根本没法子拯救。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换一身,多余的衣服他是没有,问题是修为它也不是吃干饭的。 烘干分分钟的事。 可若是就这么简单的烘干,他还怎么看陈弦贺接下来的戏。 “有没有备用的衣物,我去换一下。” 正戳他心合他意,陈弦贺抑制住心中狂喜,面露难色,“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吞吞吐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府没二少,有个小姐。”养蕴和看不下去这副模样,冷嘲热讽道。 为了一个男人扮女人就罢了,还进了醉舞楼。 丢人! 对于他话中的针刺,陈弦贺习以为常的忽略掉,继续同沈持峦说道: “衣物的确是有,不过,在我马车中放了很久,你要是不嫌弃我唤人去拿,待你换上。” “多谢。” 若是观察的仔细便会发现,说完后他眸中有什么不一样了,追究到底的话,那不同便是克制,是沼泽中深陷想要将人拉下的疯狂。 整个宴会尽在他的眼下,以至于在沈持峦离场时他还多看了两眼。 沈持峦跟着带路的婢女很快出了别宫,路不长,略有些乱,七拐八拐的越走越快,直到那婢女将他甩掉。 眼前种着不少花草树木,就连残缺的月亮在湖水的映照之下显得别样好看。 婢女不是陈弦贺人,那会是谁的人。 沈持峦思考着这个可能性,最后发现,他也不知道这是谁的人。 养蕴和对这种手段根本不屑用,若是能用钱达成目的,根本不会亲自动手下局。 那会是谁呢。 只是思索之际,湖水中的鱼儿快速的聚集到一起,又迅速散落。 动静很小,但也足够引起他的注意。 “阁下把我引来这里却不现身,是何意。” 声调平稳,没有半点紧张与疑惑,像是早就发现了他似的,暗中跟着他的尹琮怎么也想不通是哪儿暴露了。 他跟踪人的技术很好,好到哪怕是紧跟身后也不会被发现,只两个人除外。 一个是他主子,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个人。 “你是怎么发现的。” 尹琮从后走了出来,看着他的目光略带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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