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蹦跶的遂渊察觉到不对劲,两步并做三步奔向西门彭魄,锋利的剑刃在鳞片上划出火星,巨大的冲击力将一人一兽推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状况始料未及,沈持峦收回灵剑,倪了一眼地上的妖兽。 “蠢货。” 他的声音太过冰冷无情,根本不是它的主人。 这一幕,更像是在幻境时打的它半死的人,遂渊瞬的认了出来。 虽然起初是被他打的屈服生出追随之意,但是在慢慢的相处中它被主人的性格所吸引。 它不是受虐狂! 它分的清谁才是自己的主人! “你是谁!你把吾主人弄到哪儿了!” “本尊名讳沈持峦,你的废物主人,已经死了。”沈持峦头也不回的顺着道路往下走去,他现在只关心他的神识,其余与他无关。 他用神识探查很快锁定了魔尊的位置。 昏暗无光的牢笼之中。 里面那人一头墨发垂在身上手脚皆被铁链锁着,仿佛察觉到来人,缓缓睁开猩红的眸子看过去。 是个新面孔。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记得本尊。”他声音嘶哑,像是在生锈的铁片上划动一般。 沈持峦皱眉,“声音真难听。” 那人一噎,发出暴怒的声音,比先前还要更加难听,“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本尊杀了你!” “闭嘴,本尊有个交易做不做。” “不做,滚开!” “玄月鬼丝。” “不给,没有,本尊不知道!” “你若是将玄月鬼丝给本尊,本尊便帮你出来。” “不稀罕!” 魔尊脱口而出,看着闻言转身就走毫不犹豫的人,急忙将他叫住,“给给给,我给!”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见着个人,还说要带他走,这种好事过了这村可多少年就没这店了。 有人帮他出来,好过等到这封印削弱自己冲出去。 沈持峦退了回来,一剑砍向铁门上的咒锁,那咒锁好像恢复了生命力似的,轰的剑身震了震也未伤分毫。 对他存有希翼的魔尊探了探头,瞬间凉了一半,“你这也不行啊。” “是吗?”沈持峦眸子寒凉,对他的质疑抱有斩杀的态度,再度握紧手中的灵剑。 眼看着就要再砍上去,色舍急道:“主人,主人我打不开,我真的打不开——” “嗡”一声剑刃颤响牢笼。 剑刃卷出了个边,牢笼上的咒锁也只是出现裂缝。 他眸光闪了闪,没想到这锁会这般结实,不管如何结实他想要的目的,想尽办法也要达到。 沈持峦握着剑柄的指尖发白,将所剩不多的灵气分放到灵剑中,接着便向锁咒再度砍去。 “铛铛铛” 剑刃与咒锁一次又一次的击打,震耳欲聋之声响彻。 就连被锁着的魔尊看的都震惊了双眼,不是,现在修真界的年轻人这么敢做敢拼吗? 这是哪个门派的,也太疯了吧。 他暗暗道日后出了封印,一定要远离这个门派。 很快在几声不同音调的声响了之后,那咒锁应声从半截处断裂开。 这锁乃是玄铁打造,上面刻的花纹是用来间接压制他的,与锁着他手脚的正是完整的一套。 魔尊默默的咽了咽口水,看着闪身到他身旁的人,眼瞧着他是一句话也不说,举着那掀了刃的灵剑朝他手腕上又要砍。 他是要出来,不是非要断手断脚的出来。 “等等!”他叫住欲动手的人,些许生硬的说道:“你能保证不伤到本尊?” “不能。” 沈持峦显有生气的迹象,不耐烦的再次挥起剑,这魔尊还真是话多,比异魂还要烦人。 这么多年被封的早已没了先前弑杀血性,魔尊看着愈近的卷刃长剑,心下多少带着慌乱。 其实他也不是很着急出去,再等个百年就差不多能冲破封印了。 “算了算了,本尊不出去了——” 锁链应声而断,不过不是从手腕处的铁环上,而是有段距离的铁链上。 “梆梆梆” 又是几声,他低头看向已经断裂的锁链,无一不在告诉他,他已经恢复自由了。 他再也不用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了。 还没来得及开心,那把破了玄铁的剑就抵在了他脖子上,翻卷的剑片点点戳在肉上扎的生疼。 “你想反悔?” 冽人的气势顺间压了下来,对上他要吃人的眸子,魔尊不争气的虚了下来。 这还当什么修士,来一起当魔尊啊。
第36章 “不想不想。” 魔尊话音还未落下,就只觉得肩上一痛,眨眼间眼下是绿林湖流已离牢笼千里之远。 西门彭魄和遂渊姗姗来迟,到时发现牢笼已然被打开,抑制的锁链也断裂开来。 地上徒留着一把破损不堪的长剑。 西门彭魄一颗心瞬间掉了下来,整个人宛如大难临头似的跌坐下来。 彻底完了。 魔尊已经出来了。 看守了雪灵谷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让他给跑了。 此事是他的过错理应承担罪责,魔尊万万不能出来,为祸人间苍生他就是千古罪人。 这叫他如何对得起前任掌门!如何对得起他的牺牲! 他要上报,对,上报。 魔尊才出了封印定逃离不远,若是通知上去,应该很快就能将他抓回来。 西门彭魄这般想着,轻抖着手从怀中掏出一道符,在他要捏破之际遂渊一爪拍了下来。 这张符他在那个变态手上见过,是传音符。 若是让他跟上头说了,他主人可就彻底完了,他相信他主人不会有事的! 一定不会的。 眼见西门彭魄想要抢夺回去,遂渊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爪下撕裂开。 “不可,你知道跟上面说意味着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意味着魔尊的重回人间,意味着他的失败,意味着他根本不配活着! 遂渊只觉得头上掉下了水点,滴落在地上打湿了尘埃,怎么会有水。 它狐疑的看向西门彭魄,他的泪水从苍老褶皱的脸上划下,眼中满是一种叫做悔恨的情愫。 遂渊的情绪似被他感染,黯然神伤之时它瞥见地上破损的灵剑,那一刻它想明白了。 或许它这么做却是不好。 但为了主人,它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它走向灵剑将它叼在嘴中,然而剑灵的气息浮若游丝若不是含在嘴中,连这么一点都感受不到。 “臭剑,主人去哪儿了。” “嗡——” 回答它的是轻微的震动,它已经连神识传音都无力使用。 遂渊说不上来心头是什么感觉,很胀很闷,怎么突然间所有都变了。 它的主人消失不见,就连先前还与自己打架的色舍,也成了这副样子。 “你有没有办法看吾主人去了哪儿。”遂渊走向落魄失魂的西门彭魄,大是担忧因为整个兽也急迫了许多。 是谁,是谁在说话。 西门彭魄失魂的抬头扫过四周,没有人,很快确定在地上的妖兽。 遇见这种妖兽本应是激动内心也毫无波澜,反而很平淡,或许就如死前那般什么大事在眼前,也算不上大事了。 他如是这般想着。 “你主人我如何找得到。”他淡淡道,他只是一个普通不过的修士,如何有这般能力。 西门彭魄说罢叹出一口气,僵硬的从地上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到铁链处。 遂渊看的也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它在谪昇呆了不过几天,将那些人看的透透的,光是在嘴上说着大义凛然为了苍生。 实际上每天不务正事,如今这般太平盛世哪里需要他们来拯救。 这人真是蠢的要命,被洗脑成这样还在想是自己的问题。 “你这般颓废有什么用,要吾说你绝对是被针对了,雪灵谷这般艰苦且还是看守妖兽的地方,就你一个人看守。” “暂且不说魔尊有没有跑,若是妖兽们齐齐发起攻击,你一个人如何看得住。” “你真当他们是信任你?还是想办法让你自生自灭。” 它这些话倒是十分有理,说的西门彭魄那颗忠于谪昇的心歪了些。 是啊,他知道了那事,崔岩之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他。 还以为有了把柄就可以安稳的活下来,所以哪怕是这种苦地方,他也愿意来。 是他想的太简单了,倒不如一只妖兽看得明白。 若是妖兽暴动,哪怕是他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起疑心。 若是他运气好一直相安无事,便只能一辈子在这里直到死去。 崔岩之,你真是好狠的一个人。 西门彭魄看着地上碎裂的传音符只觉得是个笑话,他攥紧手中的铁链,沉熄片刻他道: “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遂渊眸子闪起光亮。 “你这是要本尊自己去找?”沈持峦平淡冷寒的声线陡然高了些。 “不然?你也知道,本尊被封了这么多年,身上怎么有这东西。” 魔尊闭着眼,靠在树边将话说的无比自然和应该,这种疯子就不该有交易,更不该走的太近。 他砍铁链时手中的那把品质不凡剑,可是认得的,圣品说不上,天品还是有的。 光是那剑身上的巨蟒蕴藏着不少灵气,这物已经孕出了剑灵。 寻常修士若是寻得此等剑,定会宝贝的不得了,尤其还是孕出了剑灵,这种无市无价的东西。 怎么会和他这种疯子一样,毫不吝惜一剑又一剑的砍在玄铁上。 谁人不知道玄铁,是这世间最难弄断的铁,他这般阶位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最主为要的是,那把灵剑直接被他从天品砍成了废品不说,最后还直接丢在哪儿。 用完就抛啊,从这儿就能看出来,若是他轻易的把玄月鬼丝给他,说不定下场就会跟那把剑一样。 况且玄月鬼丝这种东西生长在魔界,通常只是低阶魔修修炼才会用到的。 他一个修士要这东西做什么。 难不成这也是反了? 啧啧啧,这修真界真是比以前有意思多了。 “出尔反尔,你可知欺骗本尊的下场。”沈持峦罕见的笑起来。 精致俊冷的脸上忽的绽放出笑意,魔尊一时间看的有些出神。 直到他出现在自己身边,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竟然看一个男人看得出了神,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注意到两人现在的姿势,正想准备说些什么,一双冰凉的细手抚上他颈间。 猛的收紧,颈骨被挤压的无法呼吸,脸上也变得通红不堪,他垂在身侧的手暗中运起魔气一掌拍在他胸膛。 这足足的一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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