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就你这丹药特别,得在热地才能保存? 沈持峦推门进来发现少年趴在桌上,整个人都陷入手臂中,弯起的后背上露出明显突出的脊背。 太瘦了…… 连胤修耳朵微动,觉察来人后趴在桌上面色如常,缓缓收紧手中拿到的物件。 “把头抬起来。”沈持峦拿着药在他凳旁坐下。 少年听话乖乖的抬起头,他拿出药蘸在手指上,动作轻缓的在他伤处擦拭。 偏偏沈持峦莫名的就觉得心疼,许是因为他跟孩子的经历差不离,从小没感受到过亲情。 在他还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死去,自那之后便跟着大伯生活在一起。 大伯接着领养名义把留下来的家产吞并,开始还好对他也算大方,大伯母也还会表面上关心一两句,直到后来染上了赌瘾把钱赌了个精光。 经济一落千丈后又开始酗酒,好好一个家被他打的妻离子散。 他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又熬到毕业,他以为他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他终于从黑暗中踏了出来。 直到碰见了秦湖岳……
第4章 不时,他脸上的手指停止了动作。 充满暖意的指腹离开了脸颊,连胤修出奇的发现,他这个师尊竟是在愣神。 这世间还有能让他在短短一天内愣神两次的事吗? 说起来他可是整个修真界的天之骄子,修仙之路也被他师父铺的前途坦荡,有什么事能难的到他。 确实是有,还已经碰上了。 沈持峦大咸鱼忍不住叹息,说好了在这书中咸鱼躺平,结果还来不逢时,碰见个跟秦湖岳一毛一样的人! 可恨!实在是可恨! 不超过他狠狠打脸,难以解气! 对上连胤修深不见底的墨色瞳孔,他下意识的有点慌乱,一时间手上加重了力道。 指腹借着捣碎的药润摁在伤口处,连胤修的眉头稍稍皱起又迅速扶平,快到要不是沈持峦整个注意力都在他眼上,这小动作还发现不了。 嘶…… 这都不叫出来,还挺有骨气。 沈持峦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像他这个年纪,自己伤成这样这时候还指不定躲在某个地方哭呢。 偏偏沈持峦就是爱犯贱,他越是不哭,就越想把他弄哭。 脸上的力道明显加重,有一下没一下的,一下是无意,两下三下那便是有意为之。 连胤修吃痛的紧咬牙关,愣是不吭一声。 视线侧过沈持峦,落在不远处的床榻之上,他心中冷笑,若不是他功力没恢复过来,岂还会被那个小东西欺负到头上。 若不是魔界出了叛徒,他又怎会在杀了沈持峦之后的那一年腹背受敌。 又怎么会死无全尸。 许是天道看到了他的努力,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让他重新回到了在沈持峦身边的时候。 天道这是在告诉他,要他早些下手杀了沈持峦。 看来向来被奉为天道之子的临昱仙尊,也不过如此。 脸上突如其来的痛意无法招架,连胤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温怒的眸子对上施暴人满眼的笑意,登时起了杀意,不过很快被他很好的掩盖下去。 “师尊,您是生气了吗?”猪头少年抬起水汪汪的眸子。 看的沈持峦瞬间招架不住,暗道:好似恶霸卖萌,这种可爱的表情果然还是不适合反派。 他本想说没生气,但转头想到那剩下的几个徒弟,多少得给点下马威好好长长记性,否则怕是过几天搞不好又打起来。 “你是大师兄,比他们都早入门,宗门规矩你也知道,同门打架斗殴是大忌。”他肃着一张脸说道。 片刻等不来连胤修的反应,他狐疑是不是自己太严肃吓到他了,又补上一句,“他们若是欺负你,你便来找我。” 连胤修突然发觉他好像看不透这个师尊了,他说的这些,是上一世从未听到过的,也很难想象,这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左右知道他会忙到不见身影,权当他这些话都是哄骗人的,他轻声应道: “嗯。”有你这句话在,日后留个全尸也不是不行。 他的回应声很小,小到沈持峦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 不过被同门欺负成这样,让他杯酒释前嫌变成好朋友好像确实不好,还是一步步来稳妥些。 掰上正途的前提是什么,那就是这个大家庭的环境,他就不信兄友弟恭的再加上他这个慈祥的师尊,还能再出问题! 沈持峦面带微笑的,将两瓶丹药推到他眼前,特意给他一一解说。 “这个化伤强身健体,这个可以助你早日筑基。” “……” 见自己的小徒弟缄默不语,沈持峦以为他这是不习惯,又起身从一抽屉中拿了几道符给他。 这是宗门中一些没有筑基,或者是下山历练的弟子使用的,遇到危险捏爆符箓,符箓主人便会感知到而后前去救人。 连胤修左手拿丹药右手拿符箓,被推出门时整个人还是发懵的。 他垂眸看向手中的东西,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扯起嘴角忍不住想要发笑,这是想走感情路线么? 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 这么费尽心思的来讨好自己。 察觉到身上凝聚的几道灼热的视线,连胤修抬起头,看向瞬间收回目光躲在墙后的几个小东西。 几人慌乱的躲在墙后,于芷蓉捂着因为偷看差点被发现而疯狂跳动的心脏。 “我们是不是被他发现了?”她恐慌的问道。 此话一出,几人的心瞬间被吊了起来,他们本就有错在先,不该欺负大师兄。 现如今若是偷听被发现,再捅入师尊那里他们就彻底完了。 凌霄义反驳道:“不可能!他经脉断裂无法固灵,就算再怎么努力修炼也不过是徒劳,我们又离他这般远,他如何能发现。”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这是他们亲耳听到的。 “三师兄,你是怎知道他经脉断裂……” “我上次去找方画仙尊时意外听到关于他的事,”在逼问下凌霄义如实说道,面上有些懊恼,自己不该慌不择言说这些。 他的话如同一个大雪球滚进每个人的心里。 经脉断裂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再怎么修炼都是徒劳,意味着他无法进入练气期,也无法在这修真界之中立足。 况且他还是在这最强的修真门派之中,拜入了最富盛名的临昱仙尊手中。 若是被宗门发现便会踢出内门,流落在外门之中做打扫弟子,无法再踏进内门半步! 几人沉默不语,他能被师尊带入这里实属不易。 这些日子里他们也没少欺负他…… 埋头沉思之际,一双破旧的黑色布鞋在众人眼前出现,再往上瞧少年寒意刺骨的眼眸。 几人浑身一怔,连连从地上站了起来,头也不抬恭恭敬敬的叫他。 “大师兄。” 连胤修不用猜就知道他们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知道了他经脉断裂,现如今觉得他可怜罢了。 说来也是气愤。 重生到这身子上的那天,他在后山正被桪妖兽追着打,他不过是拿了它一颗蛋就死命的追。 刚回到身子里时很排斥,一时半刻不太好控制躯体,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 施展功力时他发现少了大半,只剩下四成,而这身子又弱无法承受那么大魔气,所以连这四成他都无法使用。 硬生生的被那妖兽在身上辗轧,取走了蛋。 他的四肢筋骨寸断被辗的已然无法动弹,本应承受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他毫无感知。 神志异常的清醒,他睁着眼看着那些在天空中飞过的鸟兽,亦或是那些落在他的脸上酸臭的口水。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邹方江在后山发现了他,才将他带了回去。 “师弟们和师妹怎么在这儿闲聚,若是找师尊现在可以去了。” 他话音落下,几人便着急忙慌,一刻也不愿意在他身旁多待,飞快的走了出去。 那争先恐后唯恐落下的模样,惹的连胤修想要发笑,他扯了扯嘴角。 他的好师尊还真是眼光好。 回想起上一世,这些人哪个也不是谪昇门的,不是堕入邪修屠杀修士,就是自立门派为一宗之主。 再也不济的,也是个同上古妖兽契盘的单修。 哦,他忘了还有个一心向道的弟子,于芷蓉这女人倒是跟他的好师尊如出一辙。 拯救天下苍生,多是个笑话。 几人在门外推推搡搡,谁都不敢做推门进去第一人。 “花师兄,你去推门可以吗?”于芷蓉声音中带着祈求。 “你怎的不叫封师弟去,不是平日封师弟跟你关系好么。” “师妹,这件事我可能帮不了你。” “小师妹你这么可爱,撒撒娇求求师尊说不定……”花赢落话还未说完,便从门内传出来沈持峦的声音。 “都在外边站着做什么?替为师看门吗?” 几人闻言相互看了几眼,眼中是害怕是不安,还是凌霄义踌躇片刻后才带头推门走了进去。 沈持峦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从桌角拽出来的旧书,听着动静是都进来了。 他抬头就那么瞥了一眼,只觉得有点懵逼,他这几个小徒弟低着头站在他面前,还有两个腿肚子开始打颤。 刚才不是还在他门口聊的起劲么,怎么这会儿叫进来了一个也不说话。 他这还什么话都没说,有必要个个都哭丧着脸吗? 等等,怎么还少了个人? 除去刚刚来过的老大,这儿就剩下四个徒弟了,上午的时候人还挺齐全的,这会儿还搞退出了一个? 沈持峦百思不得其解,“他人呢?” 花赢落愣了愣,相比应该是问二师兄怎么没来,他作为三师兄是这里最大的一个,主动解释道: “二师兄被灵草园的管事叫走了。” 沈持峦蹑眉,“他叫你二师兄去作甚?” “可能,可能是二师兄照顾灵草的手艺比较好,管事的想请教请教……” 花赢落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低下头不敢去他看。 “看着我,再说一遍。” 沈持峦声音中蕴含着薄怒,怎么说也是圈里混过的,这话里请教的水分有多大,他是知道的。 还请教? 不如说是叫来白干活的吧! 区区一个灵草园管事的都敢欺负到他徒弟身上,莫不是把他当死人来的! 花赢落被他吼的浑身一抖,再回首泪花已然在眼中打转,“是,是灵草园管事的把二师兄叫走了。”
第5章 沈持峦眸色渐深,当时看剧本的时候还在感慨,他这收容所圣母所长也太不负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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