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声音掠过耳朵,这一跪把沈持峦吓了一跳。 屋中跪在地上的少年鼻青脸肿,很难认出来这是谁,倔强要强的模样被低头认错紧紧压住。 很明显,这都不是心甘情愿认错的,只为这一时达到目的。 “你这是作甚?”沈持峦凝着声音问道。 整个屋子里寂静无声,他怀疑掉根针都能听见声响,他根本不敢多说,虽然名字是都知道,可这在场的几个他都不知道谁是谁,多说多错啊! “师尊,求您不要把小师妹送走,我们日后一定谨遵教诲,不再到处惹事惹您生气了。”封楼说完紧紧的闭上了眼,等待着师尊最后的答复。 他知道若是师尊有了定夺,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徒劳无功,可是他还是想试试。 他答应过于芷蓉保护她…… 沈持峦的沉默落在几人的眼中,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纷纷跪在地上为她祈求: “师尊,我们一定好好听话不惹事,求您别送走小师妹……” 沈持峦目光流转在几人身上,决定还是先套套话,好整以暇的说道:“哦?那不如我们先说说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提到伤口,封楼怔了怔身子。 “大师兄在后山抓鱼,我看到了就想着帮帮大师兄,谁知道大师兄二话不说就对我动起手。”他道。 沈持峦视线在跪着的几人身上打转,后知后觉才发现他忽略了个徒弟。 那徒弟脸上也是鼻青脸肿的,比这只求情的徒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在一侧始终未动。
第2章 “他说的对吗?是你先动的手?”沈持峦出声问道。 清咧的声音响起,那徒弟动作缓缓跪在地上,他垂着的眸中一闪而过的阴狠,“是。” 他依旧安静的跪着没有辩解,仿佛入定了似的,这种行为反倒让沈持峦觉得不对劲。 按常理来说,不是多少得来点不服气之类的反应吗? 小孩子十二三叛逆期是太早,可现在是古代应该也差不多吧,他猛的想起什么,“你叫什么名字。” 话音落下引来了众人惊诧的目光,他们的师尊竟然到现在都不知晓大师兄的名字吗? 本来以为大师兄不受师尊喜欢是假,现在看来仙门里的传言貌似是真的。 虽然他们都是被师尊收下的徒弟,实际上与其他弟子无异,平时很少见到师尊本人,学习东西也是跟着大家一同在大殿,只不过有时遇到难题,或是遭了什么事都会寻方画仙尊帮忙。 他们师尊很忙,是这个仙门之中最忙的人,不是整日在书阁里便是在丹房之中,又或是闭门修炼。 从他们拜入师门起,见师尊的面屈指可数。 第一次是拜师之时,第二次便是沙枞大战,第三次便是现在。 修真界之中流传着不少他的传闻,天资聪慧灵根丰盈,十几岁时便已成功筑基,据说现如今已经是元婴大圆满的修为,是修真界百年难出一个的天才。 大师兄比他们要早入门,师尊到现在还未记住他名讳,那他们就更别说了…… 几人脸上一改幸灾乐祸瞬间蔫了起来,各个都愁眉苦脸的。 “回师尊,弟子叫连胤修。” “什么?” 沈持峦惊的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晦暗不少,“你且再说一便。” 屋中前方的少年骨瘦嶙峋,瘦弱的连弟子服穿的都显得偌大,外杉在腰间裹了快要两层的样子。 少年垂着眸不卑不亢的说道:“回师尊,弟子叫连胤修。” 沈持峦一口老血哽在心头,来回打量他的眼神跟凑他眼前看无异,那认真的模样活像他犯了什么事。 这哪儿像反派? 剧本里也没说反派小时候这么稳重啊。 按理来说他作为仙尊这个位分就甩人几条街,他的徒弟怎么可能差的连弟子服都穿不上合身的。 难道是因为他对连胤修小时候的漠不关心,由此也不受其他人的尊重,反倒被人欺负。 这才导致他从小就很老成沉稳吗? 所以对他的恨意才那么大,怪不得最后亲手剜了他的小心脏。 沈持峦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只觉得浑身发凉,打了个冷颤。 这叫个什么事。 穿个书还要被威胁到生命,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 他极力回想剧情,穿来的时候正巧正主修炼出关,又逢人听说他弟子内讧打架这才全叫了过来。 现在一切才都刚刚开始没多久,按这个时间推算,男主也才入门没多久,时间还很长不如闲鱼一段。 沈持峦这般想着,被连叫几声才回过神,地上的几个徒弟已经全然站在了他身边,脸上无一不是担心。 一二三四…… 反派猪头被完美的挤在外圈,根本没法子靠近一步。 他清了清嗓子,“本尊无事,你们该做甚去作甚吧。” “是。” 几人虽有些担心,还是听话的退了下去,其中脸上最为焦愁的便是于芷蓉,师尊今日未提她的事那是不是代表了默认。 她终究还是要离开这里吗……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于芷蓉脚步顿了顿,还没来得及心喜下一秒便被现实给打脸,“连胤修留下,本尊有事同你说。” 面对这几个小孩一脸羡慕的表情,连胤修一脸的漠然,心中冷笑。 他们若是知道他们的好师尊,要说的事是惩罚人的还会不会这么羡慕,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么。 见他还在原地站着,沈持峦伸出手朝他招了招,要不要杀了他? 毕竟有句话怎么说,趁他年轻要他命,他都死了那以后连威胁都威胁不到了。 况且现在自己身上还有原身的法术,叫这些徒弟的时候他就用的传音入耳,凭自己这身手这段位,应该不会输吧。 可是他还没杀过人会不会太血腥,不太能下得去手啊,可是现在不杀以后打不过就没机会了啊。 杀,还是不杀。 沈持峦纠结万分,殊不知他的表情都被连胤修收入眼底,他藏在袖间的魔匕被他渐渐收紧,仿佛只要沈持峦敢做什么,这匕首就会落在他胸膛上。 纠结之际门被敲响。 “仙尊,我家师尊唤您去一趟前殿。” “嗯。” 沈持峦即刻起身从椅子上起来,他顿住推门的手,转过身看向屋中紧绷的徒弟,“你也与本尊一同去。” “是。”连胤修眉微蹙,心中不解这沈持峦究竟是要做什么? 不时沈持峦便站在前殿外,建筑宏伟壮大充满威严之气,跟他拍的那完全就是两个样。 殿外更是有数名弟子把手,以至于沈持峦往里走的时候心里一颤一颤的,生怕露了馅被人发现。 他看剧本的时候有个设定,那就是仙门发现伪装者会将人关进雷笼,直到被雷电的吐露真言。 剧本对雷的描述是:这是蕴藏天地间的无昇之雷,落在身上需受抽魂剥骨之痛,它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会让你痛苦,倘若受不住,不到一时三刻便会叫你灰飞烟灭。 殿中主位之上三把大椅坐落,一把为仙门掌门人,一把为方画仙尊,一把为他。 见到他来,众人争吵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是为他,为他身后鼻青脸肿的小弟子。 “临昱仙尊大驾光临现身前殿,还真是蓬荜生辉啊。”殿堂之中也不知是谁出言讥讽道。 沈持峦鸟都不鸟他,带着徒弟直直走上前,停在一白发清颜,身着黑衣道袍的男子身前,拱手作揖道:“师叔。” 跟这些小瓜小落的没必要去争,毕竟人红就是是非多些,他好歹也是个仙尊,一点是太不符合他人设了。 一点是被秦湖岳压榨那么久好日子突然就到了,他是实打实的享受派,实在是懒得去争辩。 他身上气息已是化神,崔岩之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他的眼中满是赞赏。 他这个师侄竟用短短三年的时间,从元婴大圆满到了化神初期! 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 倘若师兄知道了一定会乐不可支的冲他炫耀,只可惜他再也看不见了…… 崔岩之叹息之际,被自家师侄身后的人吸引了注意,那鼻青脸肿的不说,光是这小身板怕是被人来上一拳就不行了。 难道这又是他师侄下山捡的徒弟? 不对啊,师侄今日才出关哪儿来的时间去捡孩子。 崔岩之望着他身后的人,欲言又止,“你后面这是……” “我弟子。” “啊,弟子啊,什么时候准备拜师仪式?” “师叔,这是我大弟子。” “……” 崔岩之满脸的不可置信,开玩笑,沈持峦当初收第一个徒弟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着的,那孩子跟这孩子不是一个人吧? 怎么瞧这都不像啊! 崔岩之压下声音说道:“师侄没关系,你收多少徒弟咱谪昇门都养得起,咱不用换孩子。” 沈持峦:“……”师叔,请你静一静。 他的脸上从始至终都无表情,对上那双眸子崔岩之都开始否定自己,试图再次确定一遍,“真不是别的孩子?”他小声问道。 “师叔,你是少白头,不是老眼昏花。” 沈持峦撂下这句话就在一侧坐下,果然如他所想,这石头凳子就是凉屁股,好在现在天气还算暖坐上去正合适。 崔岩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要不是当初你师父撂挑子了,他还用这般日夜操劳吗? 这般想着他又硬气了回来,正准备再跟他继续理论理论,目光扫过殿前众人,这才想起来这事还没完。 “栎丹,不是本座不想答应你,只是你要知道是我弟子寻恤滋事挑衅在先,对方还是人家宗门宗主的女儿。”他一脸愁容苦口婆心道:“现在人把咱们的人扣下了,你让本座去把人要回来,你觉得可行吗?” “你觉得合适吗!” 他声音之中明显动了怒,众人也不敢再说一二,只觉得自己是被长老给利用了,向他逼问道: “什么?你徒弟调戏的是人家宗主的女儿?” “倘若真心把我们当自己人,你何须遮掩徒弟恶心,我对你太失望了!” “邱栎丹!你瞧瞧你都怎么教的徒弟,一个在冕洄之战中当了叛徒,一个又到处调戏人家女孩被人扣了下来,我们谪昇的脸面都要让你丢尽了!” “你不该瞒我们……” 沈持峦在殿上与邹方江聊的很是投缘,几番言语下来就清楚了他的身份。 跟原身一样,都是前掌门郭化申的弟子,他们的师父在冕洄之战中以身饲魔,压制封印了弑杀的魔尊。 那一年他在闭关潜心修炼,而邹方江则在外历练对这场仙魔战争丝毫不知。 两人皆出关,历练回门出现在谪昇门中时才被崔岩之告知,他们的师父已经在冕洄之战中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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