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书澈刚想说话,忽然看到余风从门外跑了进来。 云逐渊和离景也停下了切磋,齐齐看向余风。 “你怎么跟过来了?”云逐渊沉着脸。 余风先恭敬地给两人行了个礼,之后就飞快地跑到宴书澈面前,语带焦急。 “夫人,出事了!” 宴书澈猛地起身,“出什么事了?” 余风:“快马加鞭刚送来的消息,西藩国主病重,要您立刻回西藩!” 宴书澈睁大眼睛,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你说什么...” “夫人!” 余风刚伸出手,准备和林序秋一起扶着宴书澈。 但云逐渊的动作更快。 “阿宴!” 宴书澈紧紧揪着云逐渊的衣袖,再次问了一遍。 “余风...这消息的可信度有多少?” 余风皱着眉,“夫人,八百里加急传到云府的消息,可信度应该是十成。那传信的人刚到云府门口就口吐白沫昏过去了。” “走!” 宴书澈一只手拽着云逐渊,一只手拽着林序秋。 “序秋,劳烦你,若可以的话,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人唤醒!” 林序秋:“好。” 一行五人,离了江府,直奔着云府而回。 宴书澈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了。 西藩国主向来身体健壮,怎么会忽然病重!? 马车刚停下,宴书澈就一步迈下马车。 四个人在身后跟着他。 “序秋!” 林序秋急忙上前,沉声道:“放心,交给我。” “好!” 宴书澈扭头望向离景,“太子殿下,您若无事,还是回宫比较好!” 离景慢慢摇了摇头,“那不行。我弟弟夫人的父亲生病,我怎么也要看看。” 宴书澈随意地嗯了一声,“阿渊,你们先去正堂等着!” 云逐渊木着脸,“好。” 待两人离开,宴书澈吸了口气,“序秋,麻烦你了。” “客气了。” 林序秋将手搭上了躺着那人的脉搏。
第169章 希望如此吧... 正堂中。 云逐渊神色不耐。 “离景,你这个时候最好还是先回宫。” 离景的脸色也不太好,“我知道,这个消息很快会传到宫中。逐渊,你是怎么想的?” 云逐渊:“你问哪方面?” “若西藩国主当真病重,宴少主要回西藩继承皇位的话,你是跟着去,还是在离国等着?” 云逐渊蹙了蹙眉,没作声。 “你在离国等着,我们就将所有事搞定,等宴少主那边安稳下来,你们再团聚。” 离景难得的严肃正经,“若你和宴少主一道回去,那你们的安全,亦或西藩那边有事,我是帮衬不了的。” 云逐渊忽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件,扔到桌案上。 “陈滨首领的那支亲卫,日后听你差遣。” 离景沉默着,喝下一口茶水。 “西厂的人也同理,但西藩那支十三人暗卫,我们得带走。” 离景目光沉沉,“你决定好了?” “嗯。” 离景一阵唉声叹气,“真是,这件事也太突然了,宴少主要做的事还没有做完,西藩先出事了,真是难搞。” 云逐渊:“你做好你的事,想娶林序秋,就抓紧娶,否则我担心我们离开离国后,离弘会反悔,到时也没人能帮衬你。” 离景:“放心,我明白。” “嗯。” 两个兄弟难得的碰到一起没有打嘴仗。 而是认认真真地就这件事商讨了起来。 ...... 侧堂之中。 林序秋慢慢抽回胳膊。 宴书澈心急地问向他,“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能醒?” “余风!”林序秋喊了一声。 “属下在!” 余风本就在门口候着,听到呼喊很快便冲了进来。 “立刻去无双坊,找到萧惟,让他去地下密室东墙的暗格中,拿一味药。” 林序秋走到书案前,拿过一张纸,在上面画着什么。 宴书澈好奇地伸长脖子看。 “长这个样子的小瓷瓶,千万别拿错了。” 接过林序秋现画的画,余风又再次冲了出去。 “这个人能撑到这里,将消息送过来,已经是天大的能耐了。” 林序秋背着手,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最多能再活一个时辰,我的药只能让他在死之前,有半柱香的清醒时间,能保证他将话都说清楚。” 宴书澈低着头,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那个士兵。 那人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 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了... 哎...... “书澈,逐渊一定会想和你一起回西藩,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同意他也不会听的,” 提到云逐渊,宴书澈的语气又温柔了不少。 “他多幼稚,不可能同意我自己回西藩。” 林序秋默默拽下胸前的墨玉哨子,扯过宴书澈的胳膊,放在他掌心。 “这个人带回来的那封信,你也看过。” “嗯。” 宴书澈攥紧了掌心的墨玉哨子。 他心里很清楚,西藩国主病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但离国距离西藩可不近。 少说半个月的车程。 他可以不等这个人醒,直接准备东西,启程回西藩。 但他现在不能着急。 离国这边事情都没有解决,他需要先冷静下来,做好万全准备之后,再走。 不然,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趁着余风取药的这一会子功夫,宴书澈坐到桌案前,埋首苦思冥想着。 他刚刚下定决心要尽早除掉离弘,西藩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离景刚刚能将娶林序秋这件事摆上台面,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 宫中的话... 舒贵妃和成贵妃都安分了下来。 连映荷也没什么大事。 江上青那边也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样想来,最近需要注意的,还是离景。 只是... 看到宴书澈紧皱的眉头,林序秋开了口。 “书澈,你是担心我们吗?” 宴书澈答应的很爽快,“是,你们成婚了什么都好说,但你们现在还没成婚,那变数就太多了。” 林序秋也像个长辈似的拍了拍宴书澈的肩膀,语气老气横秋的。 “你放心。阿景不是傻子,我也不是...” 说到这里,林序秋忽然顿了一下。 不对。 离景好像现在就是个傻子。 ——傻得离谱。 宴书澈忍不住笑出声,“我们走了之后,宫中的事情,我们不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自然也没办法帮到你们什么。” 林序秋:“放心便是,若事情发展太离奇,我就和阿景私奔,去西藩找你们。” 宴书澈:“哈哈哈...我看行。” 两人相视一笑。 正巧这时,余风脚步匆匆地赶了回来。 “药取回来了!” 林序秋点了下头,接过药,走向榻边,“余风,你帮我掰开他的嘴,给他灌进去。” 余风:“是!” 宴书澈只能站在原地等。 不过林序秋的药当真是见效极快。 喂下去没多一会儿,榻上的人就咳嗽了几声,缓缓醒了过来。 看到宴书澈,那人甚至还想起身行个礼,“参见少主...” “不必,”宴书澈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西藩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先说清楚。” “是......” 接下来,那人同宴书澈讲了近日来西藩的情况。 据他所言,自从宴书澈以质子身份入离国后,西藩国主的身子就开始每况愈下。 只不过国主一直不肯让这个消息传出去。 结果现在过了半年,他已经卧床不起,每日与药为伴。 西藩的大臣们轮番上奏,请求西藩国主给宴书澈递消息。 西藩现在连少主都没有,将来国主殡天,西藩该何去何从? 但西藩国主一意孤行,死活都不肯将消息递出去。 这个士兵是冲破层层阻碍,从西藩逃出来的。 就为了将此事告知宴书澈,让他尽快回西藩。 “父皇究竟是什么病?” 那人气若游丝道:“少主...国主他...怕是心病啊...” 宴书澈一怔,眼眶不由自主地泛了红。 他能理解父皇。 亲儿子和妻子死得早,最后一个儿子还被送走,他能不难受吗...... “少主...” 那人还是艰难地从榻上坐了起来,跌到地上,给宴书澈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国主并非不想见您...他是不想让您亲眼见到他死的那一刻啊...” 宴书澈强忍泪水,“我明白...” “求您回去看看国主吧...”士兵哽咽着,“少主...” 宴书澈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才压住即将汹涌而出的眼泪,转而将那人扶了起来。 “辛苦你了...” 士兵笑着摇了摇头,“属下也算是幸不辱命...此生无憾了...” 说完这句话,士兵便支撑不住,头一歪,身子也倒了下去。 余风眼疾手快地上前,从宴书澈手中接过了他。 他神色复杂地望向宴书澈,“夫人...” 宴书澈:“余风,去准备路上的行囊。” 余风指了指那个士兵,“那他呢?” 宴书澈顿了一顿,苦涩道:“将他带回西藩,总归...他该葬在家乡的。” 林序秋适时开了口,“我会帮你想办法让他的尸首腐烂的越慢越好。” “不必,”宴书澈轻声说,“将他...烧了吧。骨灰带回去。” 余风:“是...” 宴书澈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 林序秋也不知该说什么。 一时无言。 过了许久,林序秋先开了口,“书澈...要不我同你回西藩,想办法救你的父皇...” 宴书澈猛地抬起头,“序秋,我父皇是心病,你能救得了吗?” 林序秋哽了哽,没再说话。 是啊。 照这个士兵的话来看。 西藩国主这个病药石无医。 除非宴书澈能回西藩,一直陪在他身边,再也不离开,才有可能。 但很明显,暂时,宴书澈还做不到。 他既然已经到了离国,就一辈子都不能回西藩。 若不是这段时间宫中的事情太多,离弘无暇顾及他们,宴书澈恐怕连西藩国主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序秋,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宫中已经全部稳定了下来。” 宴书澈沉着声音,慢吞吞地说:“你们做事要三思而后行,绝对不能让自己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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