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儿臣现在觉得,若不能与他在一起,哪怕万人之上,终将面临的,也是寒冷的孤独。” “阿景...” “母后,”离景抓着她的手,眷恋地在脸上蹭了两下。 “儿臣已与他心意相通,儿臣不能负他。” 听到这话,连映荷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 最终,连映荷叹了口气,“也罢。” 她忽然莞尔一笑,“母后倒是希望你是个负责任的好孩子。” 离景怔了一瞬。 他听出来了。 连映荷的话里有话。 她不希望自己变成离弘那种人。 为了江山可以置爱人于不顾的人。 “母后放心。” “好。” 连映荷笑着瞪了他一眼,“磕头便磕头,将自己额头磕成这样?傻里傻气的。” 离景拽着连映荷衣袖,也笑着说:“母后答应了?” “母后只能为你说上两句,具体你父皇同不同意,还得另说。” 离景没接话。 其实只要连映荷同意,离弘就算反对,也不会反对的太过分。 他毕竟对连映荷心有愧疚。 “谢谢母后~” 离景心情大好。 连映荷无奈道:“同母后回宫,派太医给你看看额头。” “不用~” 离景恬不知耻地说:“东宫还有一朵解语花等着儿臣回去呢~” 连映荷噗嗤一乐,“你这小混蛋,有了爱人不要母后了是不是?” “哪能呢...” 两人笑着一路走远。 气氛十分温馨。 ...... 林序秋窝在东宫的长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手中拿着一本书籍翻开着,正止不住地打哈欠。 离景脚步飞快地赶回东宫。 一眼,他就看到了椅子上的小美人。 离景绽开笑容,慢慢走到他面前。 林序秋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烛光被挡住,他才发现离景回来了。 离景弯腰看他,“小美人~想夫君了没~” 林序秋“......” 他忍不住将书砸到他胳膊上,“离景,你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 离景哈哈一笑,在他额上吻了一口。 “脑子没坏,还是那么喜欢你~” 林序秋气急反笑,挪了挪身子,给离景让了块儿地方。 离景乖乖坐下,“成贵妃母子平安,陛下很高兴。” 林序秋嗯了一声。 忽地,他看到了离景额头上的淤青,“你这额头是怎么回事?” “没事~” 离景看起来心情就很好,语气都一直扬着。 “母后答应了,会请求陛下将你赐给我~” 林序秋惊讶道:“皇后娘娘竟然会同意?” “你夫君磕了好几个头换来的。” 离景将人拦腰抱起,往后殿走,边走边说。 “可疼了~” 林序秋迟疑了一秒,还是伸手抚上了那块儿淤青。 “傻。” 离景也不反驳,唇边的笑意愈来愈大。 按照宴书澈今日说的话来看。 下一步,连映荷会去找离弘。 他要做的,是将成贵妃难产这件事,嫁祸到荣瑨太子妃身上。 借此机会,让她出宫养胎。 不然,闲言碎语事小。 若荣瑨太子妃用身份来压他,再加上离弘的暗中阻挠。 他恐怕没有办法将林序秋娶回来。 没办法。 他真的好心急,好想将林序秋娶回来。 让这小美人,彻彻底底成为他的人——
第165章 意料之中 今日下雨了。 宴书澈站在廊檐下,惊讶地看着落雨。 这是入春以来第一场雨。 下得很大。 这场雨过后,天色应该要彻底炎热起来了。 云逐渊在房间里鼓捣了很久,才找出一件薄的披肩,披在他肩上。 “阿宴,你喜欢雨吗?” “很喜欢,”宴书澈轻轻笑了,“我小时候喜欢在雨中奔跑,被雨淋也很开心。” 云逐渊:“难怪你身子不好。” 宴书澈“......” 他嗔怒道:“也不是这个原因。我就是很喜欢下雨,何况我没有那么弱,我只是不能习武而已。” 云逐渊也不说话反驳他。 曾经西藩娇生惯养的二少主,娇气一些也是正常的。 “阿宴,跟我讲讲你哥哥的事情吧?” 宴书澈伸着手,任由雨水打在掌心,语气有些恍惚。 “我哥哥叫宴书阅,比我大四岁。” 云逐渊认认真真地听着他说。 “他自小便很聪明,是父皇属意的储君,也是作为国主来培养的。” “但他死在了十三岁那年,和我娘一起。” 宴书澈眸间溢上了哀伤,“我从漠北赶回去的时候,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来得见到他们的棺材。” “西藩国主没有追查凶手吗?” “查了很久都是一无所获,”宴书澈扭头看他,坏心眼儿地将雨水抹在他脸上。 “凶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渗入西藩皇宫,杀了当朝皇后和少主,实力深不可测,连一丝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 云逐渊将娇气包的手握在掌心,拢进衣袖中暖着。 “阿渊,你对离弘这个人了解吗?” 听到问话,云逐渊开了口,“先帝继位后,就封了十四岁的离弘为太子。” “两年后先帝便因病去世,离弘顺理成章的做了皇帝。” “我一直怀疑,先帝的死有蹊跷。” 宴书澈来了兴趣,“为何这般说?” “离国的江山,有一半都是先帝和陈穆将军打下来的。” 云逐渊顿了一顿,“先帝那时才三十多岁,正是龙马精神,怎么会刚继位两年就病故?” 宴书澈缓缓点了下头,“你怀疑离弘为了做皇帝,害了先帝?”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离弘那个人,为了握紧江山,什么事做不出来?” 这话,宴书澈倒是很赞同。 离弘真的是很少见的那种帝王。 虽然大家都知道帝王无情,但离弘的所作所为,早已超脱无情的范畴。 想到这个人,宴书澈的心内都起了一股火。 “他很能忍,”宴书澈嗤笑一声,“能忍这么多年,说他是王八都抬举他了。” 云逐渊没作声。 忽地,萧惟顶着大雨,从外面跑进来。 斗笠下的脸上都是雨水。 “少主!” 萧惟蹭蹭跑到他面前。 “快进来,”宴书澈笑着说,“别急,慢慢说。” 萧惟拱手行了个礼,“少主!宫中的发展与您想的一模一样!” 宴书澈:“慢慢说。” “皇后娘娘去了金銮殿,请求陛下将林公子许配给太子殿下,果不其然,陛下勃然大怒,当场砸了很多东西,将皇后娘娘赶出了金銮殿!” “然后呢?” 萧惟咽了咽口水,“然后荣瑨太子妃果然去了金銮殿,同陛下明里暗里说了一堆太子殿下的不是!” 宴书澈一挑眉,“之后?” “之后太子殿下也被陛下召去,跪在殿外跪了两个多时辰,直到皇后娘娘带着荣瑨太子妃谋害皇子的证据回来!” 宴书澈:“离景便借此机会,将事情翻转,将矛头对准了荣瑨太子妃。” 萧惟:“嗯嗯!” “荣瑨太子妃不停喊冤,但陛下本就被最近发生的事情搅得十分烦躁,也不管荣瑨太子妃如何辩驳,直接下旨,让荣瑨太子妃出宫养胎,还给了她一个什么夫人的头衔。” 宴书澈越听越开心。 还有什么,比事情的发展都在意料之中,更开心的事呢? 萧惟猛吸了一口气,“还有,江上青那边!” 宴书澈兴致高昂,“陛下怎么处置的他们?” “说是念在江家为国有功,江上青又十分衷心的份上,饶了江上青的死罪。” “顾淮之救了成贵妃母子,也折了罪。”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要江上青伤好之后,亲自去东宫请罪。后来,他们好像又被打了几十大板才放走。” 宴书澈倒吸一口凉气。 江上青重伤未愈,顾淮之身子本就差劲,这几十大板打下去,还能活吗? 云逐渊默默道:“想活,总能活下去。” 宴书澈心口一堵,有些不知所措地牵过云逐渊的手。 云逐渊这话一说,他就又想起小时候的云逐渊。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在深山老林中,与野兽为伍,究竟是怎么撑下来的? “阿渊...” 云逐渊没什么反应,“嗯?” 萧惟瞪着眼睛看宴书澈,“督主,少主心疼您。” 宴书澈和云逐渊齐齐一愣。 这小家伙,还挺会说话。 宴书澈垂着头,笑了,“阿渊,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撑下来的,但我知道你很难,是我想象不到的那种难。” 萧惟非常有眼力见的冲向了隔壁的房间。 跑得飞快。 云逐渊这才揽过宴书澈的腰,“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再见到你。” “我知道...我知道...” 宴书澈强忍着心头涌上来的歉疚,捧着云逐渊的脸送上了吻。 “真的谢谢你,谢谢你...”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云逐渊的深情。 刚重生回来的时候,他只觉得,只要他愿意爱云逐渊,就够了。 但到后来,他又觉得,好像怎么做都不够。 怎么做都没有办法让他不再心有歉疚。 前世也好,这一世也罢。 他都欠云逐渊的。
第166章 幼稚鬼+恋爱脑=离谱 东宫。 离景已经盯着林序秋看了很久了。 自从林序秋知道江上青和顾淮之各自被打了四十大板,遣回了江府之后。 他就没有平静下来过。 表面上,他在研究冰蛇心。 其实,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有集中下来。 离景幽怨的不行,“阿序,我已经坐在这里坐了半个时辰了。” 林序秋漫不经心地道:“嗯。” “你都没有看我一眼!半个时辰你都没有看我一眼!” 离景满脸都是恼怒,“有些事情急不得不是吗!你就算想救你哥哥,不也得先安心研究冰蛇心吗!” 林序秋眼睛都没抬,“嗯。我这不是在研究吗?” “你人在这里!心早飞到江府去了!” 闻言,林序秋无奈地抬起头,“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你半个时辰都没看我一眼!” 离景越说越委屈,鼻尖竟然还泛了红。 林序秋震惊地盯着他,“阿景,身为太子,不能这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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