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有什么大动作吗? 萧惟想不通,干脆不想了。 房内,云逐渊只小憩了片刻。 宴书澈一醒就看到云逐渊靠在榻边,一只手还拽着自己身上的缎被。 现在再看到云逐渊,宴书澈不知怎么,心里有一股很奇妙的感觉。 好像心尖浸染了一小撮蜜汁一样,甜滋滋的。 而且看到云逐渊就开心,就想亲亲他。 宴书澈还真就这么做了。 他探着身子上前,柔柔地在云逐渊唇边啄了一口。 “阿渊...”他语气里含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甜蜜,“别让我等太久,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说完,他就轻笑了声,从床榻的另一侧下了榻。 他打着哈欠开门,和不远处站的笔直笔直的萧惟眼神撞了个正着。 “还在守着啊?”宴书澈失笑道,“回去休息吧,这边有阿渊的人在呢。” 萧惟乖乖点头,“少主,花愁姑娘昨夜来了,说是您吩咐的。” 宴书澈:“嗯。” “林公子和宣王殿下也来了,在那边房间休息,说您醒了之后让属下去唤他们。” “嗯......” 萧惟:“那属下先回去休息了...” 看着萧惟从面前走过,宴书澈沉默了片刻,忽然出声喊住了他。 “萧惟,你昨夜说好欢楼是有背后势力的,那么好欢楼背后的势力,你可有查出来是何人?” 萧惟顿住脚步,一脸疑惑地回过头,“督主没跟您说吗?属下以为所有人都知道呢!” “好欢楼背后的人,是中书令江上青江大人啊?” “江上青?!?” 宴书澈猛地一激灵。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这次京中出现流寇,离弘就是派了江上青和叶乾来查的。 中书令是个什么样的职位? 在离国,中书令大过丞相。 若不是有东厂西厂,中书令甚至可以统领所有宦官。 离弘派权力这么大的人入京,不会只为了查一伙流寇吧? 话又说回来。 离弘会给叶乾一封亲笔密信,自然也有可能给江上青一封。 给叶乾的密信是要他除掉林序秋,拔除无双坊。 那么给江上青的密信会不会是...... 宴书澈迅速转身,开门,一溜烟冲了进去。 萧惟目瞪口呆。 “阿渊!” 宴书澈心急地抓着云逐渊衣袖晃了几下,“你醒醒!” 云逐渊很快睁开眼睛,“怎么了?” “余风一夜没有回来,你不着急吗?” 云逐渊面无表情,“你放心,余风很机灵,若有事他会跑的。” “不行不行,我不放心!” 宴书澈先拿过一旁托盘上摆着的衣衫,往云逐渊身上套,边套边说:“你知道吗,花愁和林序秋,还有离景,现在都在好欢楼。” 云逐渊倏地皱起眉,“他们都来了?” “嗯!”宴书澈继续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对吗?” “意味着,现在对我们动手,是最好的机会。”云逐渊默默接话。 “没错!” 宴书澈又跑到一旁的架子上拿狐裘。 云逐渊其实有点儿惊讶。 这好像是娇气包第一次帮他整理衣衫。 宴书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是继续开口道:“好欢楼就是中书令江上青的产业。” “我们这一批人,全部都在这里,若有人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就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嗯,” “阿渊,你立刻离开好欢楼,去和余风汇合!”宴书澈急声道。 云逐渊:“为什么你不与我一道去?” “我要留下,”宴书澈顿住动作,深深吸了一口气,复又仰头看他,“我要来个将计就计。” “你放心,萧惟和寒声都在,我不会有事的,何况,我还有你给我的梅花袖箭。” 云逐渊还是不放心,“可...” “相信我,我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中。”宴书澈重重吻在他脸颊上。 复又挪开脸,眼中是坚定的光。 “阿渊,快去!” 云逐渊最终还是没有反对。 孤身一人,飞快地离开了好欢楼。 人一走,宴书澈立刻跑向了林序秋在的那间房。 可林序秋刚打开门,还没等说话,宴书澈的脸色就瞬间沉了下去。 他霍地转过身,紧紧盯着楼下大堂走进来的那个男子。 “那是...” 顺着宴书澈的目光望过去,林序秋茫然了一下。 离景在一旁接过话。 “江上青。离国唯一的中书令,朝中文官之首,是当今陛下的左膀右臂。” “他身后的是...”离景也皱起眉,“是御林军。” “这么多?”林序秋震惊道。 那个中书令身后跟着数不清的御林军。 楼下大堂站都站不下去。 “想必好欢楼已经被御林军包围了。” 宴书澈恨恨地咬了咬牙。 来的真快! 萧惟在这时跑上前,“少主!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想将我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宴书澈长长地吸了口气。 好一个江上青!
第54章 江上青 江上青的长相,和宴书澈想象中区别很大。 他想象中的文官之首中书令,应该是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男人。 万万没想到,江上青不但年轻,生得还十分俊朗。 那人在堂中站了一会儿,忽然抬头,目光直直望向了四人站着的方向。 四目相对,宴书澈毫不示弱地盯了回去。 江上青眉毛一挑,微微勾唇。 在他那英气上扬的剑眉下,有一双宛若冬夜寒星的瞳眸,透出一股不可抗拒的贵族气息。 “这个江上青什么来头?”宴书澈皱了皱眉,轻声问向离景。 “离国存在了多久,江家就存在了多久,”离景的声调有些苦涩,“江上青今年只有二十八岁,却在中书令位置上坐了十年。” “离国朝堂上的所有文官,都唯他马首是瞻。” “这么厉害...”宴书澈眉头蹙的更深。 表面上,手下有兵马的武将很强大。 但实际上,能统领百官的人,比武将更为强大。 换句话说,叶乾在京中的势力,或许连江上青一半都比不上。 离弘派江上青入京,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沉思间,好欢楼的所有客人都被御林军赶了出去。 江上青顺着一侧楼梯,慢悠悠地往楼上迈步。 步伐稳健,神态自若。 望着宴书澈时,眼底好似飘荡着一层迷雾,显得高深莫测。 宴书澈咬了咬牙。 这个江上青的气势有点儿强。 明明是个文官,周身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真是离奇。 “臣,参见宣王殿下。” 江上青先走到四人身前,朝离景行了个礼,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离景没好气地开了口,“江大人率领这般多御林军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江上青微微一笑,“臣此次来好欢楼,是为了捉拿犯人。” “犯人?”离景哽了哽,下意识地看向宴书澈。 “不知江大人说的犯人是何人?” 江上青语调很慢,“西厂督主,云逐渊。” 宴书澈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 “云逐渊昨夜灭了薛府满门...陛下勃然大怒,臣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说着,江上青还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王爷应该不会阻挠臣为陛下办事吧?” 他还特地在“陛下”这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宴书澈听得懂,离景自然也听得懂。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云逐渊灭了薛府?” 在离景身后站了很久的林序秋忽然开了口,“江大人,抓人也要有实证。” 江上青好奇地往离景身后看了两眼,“何人在说话?” 林序秋从离景身后走了出来,微仰着头,毫不畏惧地道:“昨夜云督主可一直在好欢楼,我...” “你是谁?” 江上青忽然向前踏了一步,差点儿撞到林序秋身上。 他紧紧盯着林序秋的脸,又问了一遍,“你是何人?” 林序秋一愣,“我...” 江上青好像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一般。 看着林序秋的眼神好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来人!”江上青猛地抬高声调。 几个御林军冲上前,“大人!” “将这个人带走!” 江上青抬手指着林序秋,指尖竟然还在战栗,脸上的表情更是奇怪。 宴书澈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明白江上青这个反应是怎么回事。 他只能先拦在林序秋身前,“江大人,林公子向来安安稳稳,为何要抓他?” “宴少主,此事与你无关。”江上青扯唇一笑,“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宴书澈反而笑了,“莫说你没有证据,便是逐渊真灭了薛府满门,又如何?” 江上青缓缓扭头,“宴少主,这是离国,不是西藩。” 宴书澈还想说什么,却被林序秋的动作止住了话头。 林序秋忽然从胸前扯下墨玉哨子,塞到宴书澈掌心,对他摇了摇头。 宴书澈怔了一瞬。 “我跟你走,”林序秋拨开宴书澈的胳膊,轻轻向前走了一步。 江上青忍不住笑出了声,“算你识相。” 离景登时心急地想冲上前,林序秋却转过身,对离景说了一句。 “王爷,我是江湖中人,与你不熟,你若无事,请离开。” 离景沉默了下来。 他明白林序秋的意思。 虽然林序秋不知道江上青为什么要带走他,但他不想将自己牵扯进去。 那自己也只能先静观其变。 林序秋被御林军押了过去,此时已经控制不住地轻咳了几声。 宴书澈看着揪心,拳头渐渐攥了起来。 江上青明明是奔着云逐渊和自己来的,为什么现在要抓林序秋? 还好叶乾和花愁现在都在房中休息。 若他们也出来了,恐怕也逃不过。 “宴少主,请吧,”江上青伸手,对宴书澈做了个请的手势,“陛下的意思,是将你和云逐渊一起押回宫中。” 这下安静很久的萧惟不同意了,迅速地冲到宴书澈身前,“你敢!你敢动少主一根头发试试!” “你先下去,”宴书澈十分冷静地对萧惟小声说。 江上青这次带的人实在太多了。 至少上千御林军。 明显做了充足准备。 若真在好欢楼打起来,自己有暗卫保护倒是死不了,萧惟绝对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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