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逐渊熟练地起身,将伸着胳膊的娇气包抱进怀里,“见你晚膳吃的不多,不饿吗?” 宴书澈揽着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阿渊喂我就不饿了~” 云逐渊猛地红了耳尖,“阿宴......” 宴书澈噗嗤一乐,没再作声。 这两人都成婚五年多了,云逐渊还会被他一句话逗到红了脸。 真是可爱死了...... ...... 昏暗的房间内,角落的榻上,躺着一道身影。 余风终于在一个时辰后醒了过来。 刚一醒,他就察觉到了四肢传来的束缚感。 他被几根十分粗的绳索束着手脚,绑在了榻上。 他先是皱着眉挣扎了两下,见挣扎不动,便扭头开始打量所处的地方。 ——一间再平常不过的房屋。 但不是他居住的地方。 似乎像是...偏殿的某间空置了很久的房屋。 桌案上还有一层浮尘。 正思索着,却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余风想了想,还是先闭上了眼睛,装作昏迷未醒。 很快,那人打开了房门,脚步声到了榻边。 忽地,那人轻笑了一声,“装睡?” 余风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 看清来人的脸,余风脸色一沉。 没想到,风听弦就是萧北雁,萧北雁就是风听弦。 “师父,”风听弦坐到榻边,伸手抚上他的脸,“这么久没见,师父还是这么好看。” 余风一脸不善,“萧北雁,你翅膀硬了是吧?敢绑我?” 风听弦无辜地耸了耸肩,“徒弟也不想啊...谁让师父这么着急与旁人成婚呢?作为师父唯一的徒弟,自然要帮师父冷静下来了。” 余风重重闭上眼,气的深呼吸了好几口。 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孩子哪里去了! “你不必叫我师父,我也没教过你什么。” “那可不行,”风听弦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父对徒弟有恩,徒弟怎能忘记?” 余风嗤笑一声,“我教了你这样对师父吗?” 风听弦定定地注视了他几秒,忽地笑开,“师父别生气,徒弟给你带了吃食回来呢。” 余风不理他。 风听弦便自顾自地打开食盒,自顾自地将里面的一碗汤端在手中,瓷勺漫不经心地搅动。 “师父,您可有想念徒弟?” 余风依旧闭着眼,不回答。 倏地,下巴被捏了起来。 “师父怎么不说话啊...”风听弦掰过他的下巴,凑上亲紧紧盯着那张脸,“师父冷着脸的时候最好看了,让徒弟心痒难耐的...” 余风猛地睁开眼,“萧北雁!” 风听弦:“在呢...师父想吃东西了吗?” 余风只感觉快被愤怒埋了起来。 明明五年前的萧北雁不是这样的。 怎么现在长残了呢! 瓷勺被递到嘴边,余风紧抿着唇,就是不张口。 “师父,”风听弦叹了口气,“只要你不和旁人成婚,徒弟就放了你。” 余风咬了咬牙。 想踹他一脚,可绳索缚得太紧,试了两试,愣是抬不起来。 气得余风恨声道:“我要与谁成婚,你管不着!萧北雁,你真是长本事了!牙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儿,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风听弦滞了滞,突然弯腰,在余风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你!!” “师父你看徒弟牙长齐了吗?”风听弦弯着唇笑,可那笑容里怎么都看不出来尊敬,“疼不疼?” 余风疼的眼冒金星,拳头越攥越紧,“我为我当年做了你一段时间的师父而后悔!你就是一匹白眼狼!没良心!” 风听弦却无所谓地道:“随便师父怎么说。徒弟现在只庆幸来得早,没有让你彻底与旁人成了婚,否则......” “否则什么?” “其实我这次回来,已经打算好了。” 风听弦放下瓷碗,拿起另一盘糕点,云淡风轻地说:“若是师父成了婚,我便带师父远走高飞。” “谁要跟你远走高飞!?”余风越说越生气,“萧北雁,你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风听弦忽然沉默了下来,好半晌都没开口。 房中陷入了一段很诡异的寂静。 余风瞟了他几眼,喉结滚了滚,“北雁,你放了我,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风听弦忽然站起身,几步走到窗边,低沉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师父,你知道这五年,我都经历了什么吗?”
第236章 番外:风听弦/萧北雁X余风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风听弦向余风讲述了这五年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听着听着,余风便沉默了下来。 据风听弦所说,他带着宴书澈和余风给他准备的银两行囊离开云府之后,便准备启程离开离国。 可没想到,在半路遇上了山贼。 行囊被洗劫一空,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没给他留下。 但还好,命保住了。 风听弦顺着不熟悉的路,一步一步往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等到回过神来,看到的,便是面前的山洞。 他又饿又累,加上已经夜深了,只想着找个地方避避风,便进了那个山洞。 可山洞里竟然有个人在休息。 “那并不是什么隐居的老者,而是某杀手组织的首领,”风听弦慢声道,“他说我是上天赐给他的徒弟,说什么都要收我为徒。” “我拒绝了他,我告诉他我有师父,可他不但没有放弃,还一掌打断了我的经脉,逼迫我同他学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狠武功。” 余风扭过头,盯着他的背影出神。 “剧痛和饥饿让我生不如死,可我还是没有妥协。” “他便强迫我吃下他们组织毒性最烈的毒药,威胁我,若我不答应,便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毒药一发作,身体每个穴位,是每一个,都会奇痒难忍。” “痒过之后,便是剧痛。” “每三日都会发作一次,每次都会持续一整天。” 说到这儿,风听弦的语气更加阴冷,“他折磨了我三个月,我终于撑不下去了。” “我拜了他为师,答应了他赐给我的名字,断裂的经脉被那武功一寸一寸修复了回去。” “他用那毒药牵制着我,让我一步都没有办法离开他。” “师父啊...”风听弦忽然扭头看了余风一眼,“我不过是想活下去,十二岁的时候是,被他折磨的时候也是。” 余风忍不住开了口,“后来呢?” “后来,离国出了很多事,风云变幻太过迅疾,他便带着我逃到了西藩,寻了处隐蔽之所,生活了下去。” “三年前,我听说宴少主回了西藩,还带回了离国曾经的西厂督主,我便知道,师父你一定也来了西藩。” “从那时候开始,我便刻苦钻研武功。” “我不但武功长进迅速,更是让那人渐渐放下了戒心。” 风听弦顿了一顿,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我找到了机会,在一个深夜,我拿到了解药,我杀了他。” “至此,我身上的毒才彻底解。” 余风:“之后你便...想办法进了西藩皇宫?” “没错,”风听弦转身,向着榻边走来。 他沉默着,解开束缚余风左手的绳索,抓着他的手,抚上了自己胸前。 “师父你想看看吗?” 余风愣了愣,“看什么?” “毒药发作的痕迹,被他毒打的鞭痕,剑伤和刀伤,经脉断裂的地方,师父你想看看吗?” 余风猛地缩回手,“没这个必要了。” 风听弦轻笑一声,“师父,我每次不想活的时候,我都会想到你,想到还有恩情没报答的宴少主。” “可是师父,这五年来,你可有想到过我?想到过你还有一个徒弟?” 这几句话说的余风有些自惭形秽。 他不自然地别开脸,“北雁...” “我父母不要我,宴少主不要我,连师父你,也不要我。” 风听弦苦笑一声,“我不想再亲眼看着我在乎的人离开我了。” 余风顿时警觉,“你想干什么?” 风听弦没作声。 只是认认真真地将绳索拿过来,准备再次将余风绑上。 余风莽着劲儿,狠狠一拳照着他的脸打了过去,却被风听弦轻飘飘地挡了下来。 “师父,你别闹。” “徒弟手腕的经脉也是断过的,好疼呢。” 余风一僵,破天荒地爆了一句粗口,“你他娘的还想打断我的手筋?萧北雁!你脑子被驴踢了!?” “噗...”风听弦竟然笑出了声,“师父,你骂人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余风“......” “师父你老老实实在这里留着,徒弟还要去教导太子呢。” “就你这样还教导太子!?”余风咬牙切齿。 “你放心,宴少主对徒弟有恩,徒弟会尽心尽力的。” 余风:“谁管你是不是尽心尽力!你放开我!” 风听弦:“师父听话,别闹。” 余风气的脑子嗡嗡响。 他为刚刚还对风听弦有了怜悯之心可愧疚之心而后悔! “先吃点儿东西吧。” 看着眼前再次被端上来的吃食,余风干脆张开了嘴。 他需要吃东西补充体力,不然很难挣开这绳索。 见余风这么乖的吃东西,风听弦很满意。 待所有吃食下了肚,余风才继续躺下,“我困了。” “好。” 风听弦动作利落地拿过缎被,将人罩住。 而后自己躺在一旁,“休息吧师父,晚安。” 余风沉默着,缓缓阖上了眼。 ...... 深夜,余风偷偷睁开眼,看了看身侧睡熟的人。 稍稍动了下手腕,发现现在力气很足。 应该能强行挣开这些绳索。 余风接连深呼吸了好几口,刚攒足力气,风听弦忽然出了声,“师父......” 余风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风听弦没有醒,只是在说梦话。 “师父...别不要我...师父...” 余风微微一怔,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他敛眸松开手,心内五味杂陈。 细想想,这孩子也确实蛮可怜的...... 可是...... 这也不是他能这样囚禁自己的理由啊... 余风狠下心,使劲一把将绳索从榻上拽了起来。 砰地一声。 绳索没有断,但榻就这么塌了。 余风迅速起身,双手扼住了风听弦的脖颈。 风听弦慢慢睁开眼,目光中尽是悲凉,“师父还是要离我而去,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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