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听弦垂下头,倏地弯腰,跪在了余风面前。 语调虔诚,“师父若生气,便杀了徒弟泄愤。否则徒弟还是会喜欢师父,会一直喜欢下去!” “你!”余风气得胸腔不断起伏,长剑再次抵在了他喉前。 风听弦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请师父杀了徒弟!” 余风:“萧北雁!” “师父不杀徒弟,徒弟就会追求师父!吻师父!” “你闭嘴!” 风听弦咬着唇,“请师父杀了徒弟!” 余风已经快被风听弦气死了。 这个小孩子根本就说不通! 倔的像头驴似的!! 看来硬的不管用,只能用软的了。 余风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语气,“北雁,你年龄小,说话不过脑子,师父不怪你。” 风听弦睁开眼,灼灼地望着他。 “你要知道,师徒只能是师徒。你的想法是有违人伦的。” 风听弦:“哪里有违人伦?是追求心上人有违人伦,还是年龄差太多有违人伦?” “你还知道年龄差太多?”余风都被气笑了,“我可比你大六岁。” “六岁很多吗?”风听弦反倒诧异了一瞬,“云督主不是也比宴少主大六七岁吗?” 余风一哽,“这不一样...”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风听弦望着眼前的长剑,忽地伸手,顺着剑身上的血槽一路摸了上去。 直到摸到余风的手指才停下。 “师父,您说徒弟不懂什么是喜欢,那您便给徒弟一个机会。” 他诚恳地说:“您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若一个月后,您还是不喜欢我,我就放弃。” 余风沉思了几秒,“太长。” 风听弦:“半月。” “三日。” “十日。” “三日。” “七日。” “就三日。” “好吧...我听师父的。” 风听弦跪着向前挪了两步,俯着上半身,凑到余风握着剑柄的手前,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 “谢师父。” 余风一抖,猛地将长剑甩了出去。 还没等开口斥责,风听弦忽然双眼一闭,直直地倒了下去! “北雁!” 余风心急地将人扶起。 这才想起来,这小孩子刚被长剑划了一道血口。 现下怕是失血过多了。 他将人架起,大声喊着:“去传太医!” “是!” ...... “余风把萧北雁伤了?” 宴书澈捧着镶金边的漂亮瓷碗,调皮地冲云逐渊眨眼,“看不出来啊,你这个贴身护卫,下手够果断啊!” 云逐渊失笑道:“余风本来就愧疚,这下更愧疚了。” 宴书澈:“萧北雁这小孩子,心思还不少。知道利用余风的愧疚把人留住,这一招想输都难。” 云逐渊不置可否。 余风这个人,不懂情爱。 让他这么轻易接受萧北雁,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只能另辟蹊径,换个方法,让他想不管萧北雁都不忍心。 这下好了。 余风彻底陷进萧北雁织的网中,不过是时间问题。 “阿渊...” “嗯?” 云逐渊急忙起身,走到宴书澈面前,将空碗拿过来,“还想吃?” 宴书澈眼巴巴地盯着空碗,“想吃,但是不能再吃了,我今天都吃了两碗了...” “你之前在云府,一天吃三顿,一顿吃三碗。”云逐渊跟说风凉话似的,语调慢吞吞的。 “现在你不吃了?” 宴书澈“......” “我现在可是皇帝,皇帝还是要管住自己的!要少吃一些!” “哦,”云逐渊端着托盘往门外走,边走边说,“桑寄拜托天驰国君送来西藩的牛羊到了好几天了,本来想着今天杀了给你吃涮肉的,既然你说要少吃,便算了吧...” 宴书澈一怔,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几步追上云逐渊,“那不行!那我要吃!” “不可以。皇帝要管住自己的嘴,要少吃些。” “明日再管!” “不可以。” “云逐渊!你竟然敢不听皇帝的话!” 云逐渊笑着顿住脚步,转而弯下腰,“上来,我带你去御膳房,看看羊杀好了没有。” “走走走!” 宴书澈满意地扒住他的肩膀,“皇后娘娘这么乖啊?” 云逐渊哈哈一笑,“阿宴,离国现在一切安稳,离景发来消息,说过段时间带林序秋过来。” 宴书澈一阵狂喜,“真的?只有他们两个吗?” “明面上只有他们两个,但暗地里应该不止。” 云逐渊向上托了托小娇气包,语带笑意地说:“郁飞和桑寄来不了,桑寄有喜了,不适宜舟车劳顿。” “啊......” “离仟的孩子也还小,也不能来。” “唔...” 云逐渊笑着继续道:“舒贵太妃和离鸢应当能来。” “那也好~”宴书澈叹了口气,“正巧好久没见到和安公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她啊,据说时不时跑到凤仪宫找林序秋聊天,搞得离景没事儿就一脸幽怨。” 宴书澈噗嗤一乐,“这你都知道?” 云逐渊:“毕竟西藩国主成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作为西藩唯一的皇后,自然要事事尽心。” 宴书澈不满地撅起嘴,“我哪有成日吃喝玩乐?西藩现在国泰民安,不需要我怎么操心好不好...” “是是是...” 云逐渊没再作声。 很久前,他就觉得宴书澈为了拉下离弘,步步为营,很是疲累辛苦。 现在好不容易一切都结束了,宴书澈也该休息休息。 好好休息。
第241章 番外:风听弦/萧北雁X余风》 风听弦昏迷了一整日,余风就在榻边守了一整日。 中途,萧惟和花愁来看了一眼。 看到余风憔悴的模样,花愁意味深长地说:“余风,你对这孩子只是愧疚吗?” 余风恍然点头,“对啊。” “给你句忠告,”花愁叹了口气,“不要太相信小孩子。” 余风:“啊?” “过来人的忠告。”花愁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小孩子最是难缠,又倔又爱哭,难搞的很。” 余风似懂非懂,“哦......” 他没有懂花愁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将目光放到了面无血色的风听弦脸上。 木木地盯着他发呆。 这孩子说三天之内若自己还是对他没感觉,他便放弃。 可就这样躺在这里,有什么用啊? 余风不由得陷入思索。 失血过多也不会整整昏迷一整日吧? 怎么直到现在这孩子还没醒呢...... 余风累了便趴在榻边休息,饿了便拿着吃食。 自己一口,喂风听弦一口的吃。 这样的日子,真的足足持续了三天。 第四天,风听弦才幽幽转醒。 手臂上的绷带已经换了一次,现在也不往外渗血了。 只是稍微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 风听弦蹙眉看了一眼手臂,又望向趴在榻边睡觉的某师父。 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轻唤了一声,“师父...” 余风蹭地一下抬起头,“北雁?你醒了,疼不疼?” 风听弦紧紧皱了下眉,又忽地放松了开来。 “师父,我睡了多久?” “三天。” 余风轻轻拿过他的手臂,看了两圈,又摆在榻案上,“这三天都没吃什么东西,饿了吧?” 风听弦摇了摇头,“师父,我言而有信。既然三天已经到了,你我的约定便作数了。” “师父若无事,便回房休息吧,我若饿了会自己出门寻吃食的。” 听到这番话,余风恼怒地瞪着他,“萧北雁!你就这么没良心!?” 风听弦:“啊?我...” “我在这里照顾你三天,你醒了就赶我走,怎么,当我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奴才?” 风听弦吓了一跳,立马出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师父讨厌我,我不想师父不开心。” “那我真的很讨厌你。” 余风冷笑一声,“亏得我担心了好几天,亏得我茶饭不思照顾你。” 风听弦下意识伸手抓他的手,“我不是...” “既然太傅大人有吩咐,臣自当离开!” 余风狠狠甩开他的手,起身,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风听弦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半晌,挪动着有些僵硬的身子下了塌,随意披上外衫,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 余风坐在窗边的桌案旁,数不清第多少次琢磨。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明明这件事已经处理了。 萧北雁也履行了承诺,表达了以后不会缠着他。 可他为什么就是有一种不甘心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萧北雁不懂报恩? 余风晃了晃头,气恼地一掌排在桌案上。 上面的茶盏颤了几颤。 桌案也瞬间多了一条裂痕。 看着那条裂痕,余风若有所思。 忽地。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余风竖起耳朵,望向门口。 可脚步声忽然消失了。 余风呆了呆,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窗户忽然被从外面砸了开来。 风听弦一个轻巧的跳跃跳进屋,刚想说话,就被余风一个茶杯砸到了腿上。 “有门不进,你是贼吗?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闻言,风听弦低笑一声,“师父,你太草木皆兵了。” 余风:“这话什么意思?” “师父还是该练练胆量,否则...” 余风还在思考风听弦在说什么东西,风听弦却没给他半点儿时间,说完之后就一步上前,左手扣住他的后颈,侵略性十足地直接咬了上来。 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缠绵悱恻。 全是纯粹的冲动在作祟。 理所当然,风听弦被余风一口将嘴唇咬出了血。 “萧北雁!”余风红着脸颊,将他一脚踹了出去,“你言而无信!” 风听弦吃痛地低呼了一声,眸中覆上了寒意。 “师父,我本来是很有诚信的,但是是你给了我机会,你就没有资格说我。” 余风:“哈?” 突然,余风感觉脑中传来一阵晕眩感,顿时一激灵。 风听弦扬唇一笑,“师父,是不是觉得自己没力气了?” 余风把着桌案的边缘,手背上的青筋凸了起来,“你敢给我下毒?” 风听弦摇了摇头,“不是毒药,只是让人暂时失去力气而已。” “何况...”风听弦又一脸无辜,“我也是抹在唇上的,现在你没力气,我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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