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以死亡为代价,从鞋底泥摇身一变成了渣攻心尖上的朱砂痣。 多么荒唐可笑。 傅赫川尽管伤心欲绝,恨不能和池绪一起跳崖落海而死,但他终究没跳,爱得一番死去活来之后,又找了个和池绪很像的小明星陪在身边。 也不知道是在恶心谁。 按小说的基本套路,池绪当然没死,命大得离谱地被渔民救了起来。 但他失忆了,忘记了自己是谁。 裴谨修:“……”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池绪从死神手里捡回了一条命,或许是因为忘记了过去,他的身体没有过去那么差劲了,勉强养好病后,就开始在社会上零零散散地打一些杂工赚钱。 于是,某一天当池绪在高端私人会所里被有钱富二代为难时,他和傅赫川再一次相遇了。 认出池绪的傅赫川有种难以名状的失而复得的喜悦,但他没有说实话。 傅赫川知道如果自己和盘托出的话池绪一定不会原谅他,更何谈和他在一起? 于是他装出了一副深情缱绻,温柔体贴的模样,有礼而又克制。 但或许是烙印在灵魂里的厌恶与恐惧,失忆的池绪对傅赫川始终保持着警惕,疏离而又抗拒。 这里距离悬崖上的那场绑架案已经过去了三年了,傅赫川当然查出来了那场绑架案的最终指使者是江泊文。 他毫不费力地把江家从昇阳资本里剥离了出去,狠狠地警告了一番江泊文后,与江泊文彻底决裂。 三年后,偶然间在一次宴会上见到活着的、再次出现在傅赫川身边的池绪,江泊文目眦欲裂,难以置信,他嫉妒得发狂,恨池绪阴魂不散,恨不得生啖了池绪!! 他费劲千方百计见到了被傅赫川牢牢保护着的池绪,然后给池绪看了几段视频。 正是因为江泊文,池绪才恢复了那段卑微不堪,痛不欲生的记忆。 剧情发展到这里,以正常的逻辑推测,池绪怎么都不可能和傅赫川he了。 他们中间一来隔着祯河;二来隔着裴家;三来还有池绪本人被葬送的前途、梦想、自尊、健康。 桩桩件件,都是血海深仇。 书里的池绪记起一切后濒临崩溃,身体状况急转而下,再度住院。 然后他又被绑架了,在这场绑架中傅赫川为他挡了三枪子弹,性命垂危。 急救过程中,傅赫川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和池绪翻来覆去地说他不在的那三年傅赫川有多失控崩溃,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 所有人都站在傅赫川这边,希望池绪能接受傅赫川的爱。 于是,《豪门之抵死缠绵》的结局: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午后,傅赫川从重伤中醒来。 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求池绪留在他身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守在病床边为傅赫川削苹果的池绪缓缓点了点头,答应了和傅赫川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裴谨修在心底反复地咀嚼着四个字,匪夷所思地想:怎么可能呢? 商人重利轻别离,傅赫川不光是个商人,还是商人里最没原则也最不计较代价的那一类。他怎么可能给池绪挡枪,又怎么可能无条件答应池绪所有要求? 池绪的态度更不用想了,他应该在急救室外边祈祷那三枪一定要了傅赫川的命。 还给傅赫川削苹果,傅赫川配吗? 毒苹果还差不多。 哪儿都不对劲。 突然叮铃的一声,搅乱了裴谨修思绪。他抬头一看,最后一节课结束,学校中午放学了。 最后一节是美术课,美术老师教大家画简笔小猫咪。裴谨修浑水摸鱼,随便画了两笔敷衍了事。 池绪则按老师教的画了一遍。 简笔画对他来说太简单了,其他小朋友还在歪歪扭扭画圆的时候,他早就已经画完了。 大概是闲着无聊,池绪又画了几张素描版小乖,下课前还被美术老师大力表扬了一顿。 都是去校门口坐私家车回家,他们三个人一起,结伴下了楼。 霍凌宇家里也养狗,是只陨石边牧,拥有一双湖水般湛蓝清透的眼睛。池绪和霍凌宇就养狗经验交谈了一路,最后顺便发出了邀请,让霍凌宇哪天有空可以到他家里玩。 霍凌宇欢欢喜喜地答应了,和池绪裴谨修在校门口道别。 裴谨修向来话少,他和池绪从前相处的时候总是池绪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裴谨修偶尔应一两句。 现在介入第三个人后,就变成了池绪和霍凌宇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裴谨修一路沉默。 上车之前,池绪突然问道:“我和霍凌宇交朋友,你会不开心吗?” 大晴天,阳光亮得有些刺眼,裴谨修皱着眉,被问得怔了一瞬,一时间没想明白其中的逻辑。 没等裴谨修反应过来,池绪软软糯糯的声音复又响起。 他表情格外认真地解释道:“你是我第一个朋友嘛,妈妈说了,交新朋友之前要考虑到之前的朋友的感受。” “……”裴谨修这才回忆起了自己的人物设定,恍然大悟。 在池绪眼里,他估计是个敏感阴郁又缺爱的可怜鬼,得小心翼翼地呵护着。 像小孩子过家家游戏,在乎谁和谁天下第一好,真是……怪无聊的。 裴谨修倦怠地垂下眼,没什么所谓道:“不会。” 身上被晒得暖洋洋的,有些困了,介于午休只有两个小时,他推了推池绪,催促道:“走了。”
第15章 下午是开学典礼。 每个班排好队,由班委组织到大礼堂入座。 为了开学典礼,学校专门请了好几位从洛津附小毕业的社会成功人士讲话,有洛津大学物理系教授,有创办了大型公司的企业家,甚至还有娱乐圈明星。 裴谨修自主惯了,早过了需要长辈讲话启蒙心智的阶段,屏蔽外界兀自去看自己的书了。 两个小时过后,开学典礼终于接近尾声,迎来了最后一项流程——新生代表发言。 大礼堂里突然嘈杂了起来,跟之前沉闷平淡的气氛相比好似水入沸油。 许多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包括裴谨修周围。 池绪当了班长,要维持纪律,所以坐在了班级最前面。 现在裴谨修身旁坐的是两个女生,一个是徐怡,另一个名叫师甜甜,是徐怡的前桌。 师甜甜凑在徐怡耳畔,小声道:“快看!是苏诚柏诶。” 徐怡完全在状况外,一头雾水地问:“苏诚柏?是谁呀?” 师甜甜奇怪地问:“你没看过《知识大陆》那个动画片吗?他在里面演那个很聪明的数学国王子呀。” 徐怡这才恍然大悟,但还是懵懵道:“看他干什么呀?” 师甜甜理所应当道:“你不觉得他长得还挺好看的吗?看着他的脸我心情就会变得很好诶。” 说完,她又双手合十,闭上了眼,十分虔诚道,“上帝保佑,希望他长大以后也能这么好看。” 裴谨修:…… 师甜甜说完,又自认为不着痕迹地瞄了眼裴谨修。 她在心底暗暗评价道:裴同学好看也挺好看,但看起来实在是太冷太凶了,让人连主动搭话的勇气都没有。 苏同学虽然也气质清冷,但冷地十分柔和,像是一块触感微凉的冷玉。 裴同学嘛,就像是万年不化的北极冰川。 不过呢,她最喜欢的还是池绪,乖乖软软可可爱爱的,看着就让人想团吧团吧揉揉捏捏。 想到这里,师甜甜的目光又振奋地放在了最前排的池绪身上。 苏诚柏上台后,大礼堂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他规规矩矩地穿着深蓝色的校服,面色清泠,声音清冽,小小年纪,气质却卓尔不群,演讲稿听起来也是自己写的,比前面那些老生常谈的说教有意思多了。 过于成熟稳重了,以至于看起来和大多数小学生都不在一个画风上。 不愧是苏氏集团的小少爷。 苏家主营商业调查,尤其擅长集团财务调查和反商业欺诈调查,集团的经营业务范围很广,子公司遍布全球,旗下能人众多。 裴谨修淡淡地注视着主席台前正在演讲的苏诚柏,心想:他以后或许有事,用的上这位小少爷帮忙。 他坐在主席台斜对角,收回目光时,余光不经意瞥到了隔着两列,坐在他前一排的一个男孩。 眉骨突,嘴巴突,两颊凹陷,长得活像原始社会里的猿猴。 裴谨修皱了下眉,脸色微变。 他眼神瞬间冰冷,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男孩的背影。 盯了一会儿,那男孩也如有所感般,回过头来稍显疑惑地左右张望了两下。 裴谨修不闪不避,正好和他探寻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 那个男孩脸上瞬间跟打翻了颜料盘般五彩纷呈。 他又惊又惧,带着点做贼心虚的恐慌,与裴谨修对视了一瞬后,就不敢再看裴谨修的眼睛了,视线上下左右不住地漂移着。 内心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他似乎终于鼓足了勇气,攥紧了拳头后,迅速地抬起头,虚张声势地瞪了裴谨修一眼。 裴谨修冷笑了一下,向后仰了仰。他微微抬起下巴,完全睁开的眼中不复以往的漫不经心,反而锐利至极,锋芒毕露。 那男孩吓了一跳,被这目光剜得转过身去。他低垂着头,深吸了口气,神色惊惧中又带着几分迷惘不解。 才一个月不见,曾经那个畏畏缩缩软弱窝囊的可怜鬼,怎么变得……变得如此……强势凌厉?! 身后如芒在背,孙志昊再也坐不下去了,落荒而逃。他从椅子上遁走,找了个借口和班主任请假去了。 裴谨修看着他偷偷摸摸地往五班班主任王琦的方向走去,装出一副肚子痛的模样,然后离开了大礼堂。 五班,和韩辰卓一个班。 裴谨修又恢复那股漫不经心的姿态,在脑海里对系统道:“查查孙志昊的家庭背景。” 在回教室的途中,裴谨修就收到了系统发来的资料。 孙志昊,西海省曲云市人,是原主的幼儿园同学皆邻居。亲生父亲孙骏抛妻弃子北上洛津找门路发财,母亲张小玲因精神疾病走丢,不知所踪。因此孙志昊从小由爷爷抚养长大。 以他的家庭背景来看,怎么都应该待在曲云市上当地小学,现在却突然出现在洛津附小,是因为他爹孙骏在洛津打拼多年,机缘巧合下承包了一些稀有矿物的开采项目,竟然真的发了财,这才记起来自己在“穷乡僻壤”里还有个老子和儿子。 孙骏未必多看中亲情,他发财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了,五年的时间对孙志昊爷孙不闻不问,换女人倒是比换衣服都来得勤快,但最终仍是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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