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看,狰狞,全然的病态。 可他见不到姬洵的每一日。 每一日。 伤疤都在增加。 “……倘若本侯能表现得更好,芳岁,你会不会施舍给我一点情意啊?” “芳岁,你与我是同类,我等你好久,你怎么还不来?” 尉迟璎眼眶里滚下泪珠,他眼皮哭得泛红,边掉着眼泪边亲吻自己手臂上的伤疤,似乎幻想到了那种场景,他激动地浑身发抖,又低声笑起来, “我脏死了,芳岁,我还要更脏了,你要快些来取我的命啊。” 作者有话说: 两千字改了我五个小时!尖叫了! 困得要没了,我先睡觉,明天起来看情况精修一下本章!晚安晚安大家,假装这章是二合一吧030请原谅我更新迟到了! 感谢在2023-10-01 03:02:56~2023-10-02 04:42: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osqi 54瓶;梨花白 29瓶;夏澍 20瓶;明月何皎皎 19瓶;柏 18瓶;清岚、nebula 10瓶;67669012 3瓶;阿卡姆病院院长 2瓶;月下木、洛清、Erudit、衍笑、静碧与欣、黎迷蝶舞、寒时、山上瞧见北极星、k、祁鸢、雁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金雪城。 又是一夜疾风狂舞,暴雨倾盆。 河水漫溢到城内,水面漂浮的烂菜叶晃晃悠悠流淌过去,水深粗粗没过人的脚面。 雨势过大,街上看不到几个商贩的人影。 国师府的侍从身披蓑衣,一行十二人弯着腰趟过水,在街上记录今夜之后涨水的高度。 领头的侍官没说话,其余人自然也不敢开口抱怨。 直到有人眼尖,遥遥看见了两个鬼鬼祟祟正搬东西的人往这边来。这种鬼天气搬个寻常的木箱子,那也是极不寻常了。 肯定有古怪。 那两个人被侍官派人阻拦下来,“箱子里装了什么?” 两人显然认得出国师府的白衣,吞吞吐吐道,“是……是……”他们说不出。 侍官听不下去他们磨蹭,干脆让人将箱子打开了,只见抬着的箱子里赫然装了一具尸体。 侍官一愣,随即要命人将他们拿下,谁知那两人看瞒不下去,突然跪在地上哭诉起来。 为首披着黑蓑衣的人哭嚎道:“这是家中远房的老姑母,病死了好多天,遇上这鬼天气没法子办丧,实在没办法了,总不能一直停在堂屋里,小人想着让俺兄弟陪着一块儿将她埋了,也免得停在家中让幼子受惊……” “叫什么,住哪里?” “胡大胜,”那人眯眯着眼睛,像看不清一样擦了下眼角,“住河口巷子下。” 国师府的侍从如是查看尸体,侍从发现尸身上有些许溃烂和黑斑,看着确实是停放许久的模样。 国师府的人心中存疑,不肯轻易放过胡大胜二人,还是选择盘查了一番,胡大胜言辞虽有些粗鄙,却都答得滴水不漏。 “打算埋哪儿?” 胡大胜羞愧道,“左右是个不熟的,也实在是没得办法,打算先埋山上去,过几日雨停了,再为她老人家操办。” 暴雨仍旧未停,侍官不想久留,便对那二人道,“此时不能掩埋尸体,拖回去吧。” 那两个人听了不明所以,“这……怎么行,为何不能埋?已经停放太久了,再放下去,别说孩子了,大人,俺也要怕了……” 侍从有些看不起他们二人,不耐烦道:“让你拖回去便拖回去!” 看出他二人的为难,侍官撑起耐心解释道:“近日雨水太大,山上怕是要走蛟,若将尸身掩埋到山上十有八九会被冲散下来,介时若是不慎滑入到水道,谁也担不起麻烦,你们可明白?” 若当真污染了京城的水源,那才是真正灾难的开始。 那两个人听了以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们互相打量了一番,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嗫嚅说道:“那、那俺们就把这尸体拖回去!” 国师府的一行侍从点点头说:“如今情况极端,还是改日另行下葬为好。何况怎能如此用箱子一装便了事?” 那两个人尴尬地点头,“这婆母只是表亲,苦她来得巧,死得也巧了……” 国师府的侍从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先回去,近日雨太大了,今日最好不要外出。” 那两个人不得已又把装尸体的箱子拖了回去。他们顺着河道走,渐渐远离了那群白衣侍从,一直走到了城内一片很少有人来的景处。 四野无人,河水湍急,河堤上都是新鲜的土泥。 这处原是枯了的细流,只是近日水下的大又将它满溢出来。 那两人互相对视一番,其中那矮个的男人很烦躁地问:“我们当真要这么做?” 胡大胜回答,“不然呢,钱你都拿了。 ” 雨越下越大,天空中一道惊雷,闪电照耀过两人的脸,显得两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他们看着尸体看了良久。 其中那胡大胜狠狠心将尸体拖出来,他面目阴狠地说:“这件事情你不做,我来做!钱已经到我嘴里,万万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另一个人脸色更加难看。 他像是有些反悔,低声懊恼道,“这种事情做了只怕要遭天谴的!更何况、更何况是那么多的贵人都在京城,这万一要是被发现了……” 拿着尸体的胡大胜阴森森地笑了,他反问:“出事?能出什么事情?国师大人不是还在吗?更何况,你没听他们传言说陛下能够守护堇国吗?” 胡大胜冷哼一声,“这尸体扔进去也就是扔个水花,发生不了什么事情咱们还有钱拿!就这么简单!” 一提到国师两个字,原本脸上神色不坚定的人,叹了口气也点了点头。 反正都有那些大人物操心,他们就负责拿钱办事,能出什么乱子? 两个人互相打气,劝住了对方。 他们冷着眼将尸体拆卸开,分散着扔到附近各处的水井、河道。 为了防止上浮,还在尸体下面都绑了石块。 眼看着那些石块沉入水底连一声咕咚都没冒出来。 他们的手紧张地握紧,矮个子的男人身体上发寒发冷,牙齿都在颤抖。 这些事当然不是正常人能做的,可他们别无选择。 两个人彼此看了一眼,坚决要扔尸的胡大胜说:“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再有旁人知道。” 矮个男人心神恍惚地点头,他麻木道:“放心、你放心吧李大哥,我不会说。” 用了假名字应付的李巍呵呵一笑,揽过心神恍惚的人,他笑着说:“我拿你当亲兄弟看,所以有发财的事情我都第一个想起你,你怕什么?真出了事儿,当大哥的能扔下你不管吗,我肯定顶着。” 矮个男人感激地看向李巍,“李大哥谢谢你,要不是你给我这次机会,我真不知道这药钱从哪儿来!” 李巍笑了笑,揽着矮个男人往回走,就在两个人即将转过拐角的时候,他突然将那矮个儿男人摁在墙上,死死地压住了男人的脖子,啐了口唾沫:“你放心去吧弟弟,你那妹妹我自然会照顾她,我左思右想这秘密交给第二个人我都不放心,那银子你是不是还放在老地方藏着呢?大哥都替你管着好了!” 男人挣扎着捶打踢踹,他想活下去,可他的力气比不过李巍人高马大,等一个惊雷响过,男人的手垂落下去,他的舌头也挂下来。 他被活活掐死了。 急雨激烈拍打着地面,河道传来扑通一声。 李巍处理好了一切,他回到了家,将自己收拾妥当,又去附近邻居家敲门,问了问这两日的情况,隔着门抱怨了几句真不好过。 到了辰时,他又转身去了方才那矮个兄弟的家中。 这一户离得远些,家门紧闭,稍显落魄,他不在意地开了门走进去,床榻上扶着一个细瘦伶仃的小姑娘,那姑娘闷声咳嗽,听见声音用无神的眼睛看过来,低声问:“是哥哥回来了吗?” 李巍没拿这瞎子小娘们当回事,他走过去,顺便看了一眼那瞎眼小姑娘,只见女孩脸上溃烂的脓疮和暗斑,看着渗人得很。 他没说话,趴伏下去用手在床底下摸索了一番,果不其然找到一个布包,拎着十分沉手。 小姑娘伸手想来摸李巍,李巍嫌她烦,推了一把直接将人掀到床底,他怕耽误久了难免出问题,便扛着布包走了出去,又折返回来,从外面将门反锁上。 趁着雨势渐大,他急忙爬墙跑了。 雨水淹到了门口。 * “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客栈的小二倚靠在窗边,唏嘘道:“各位官爷打算今个走?这可不是个赶路的好天啊,您若远行可要小心些。” 副将嗯了一声,他问小二:“东西都准备好了?” 小二忙道:“昨夜里就给您备好了,怕您路上急着用!” 副将又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楼上传来脚步声,他回过头,看到他们将军从楼上走下来,走到他身边时,副将听到萧崇江咳嗽了两声。 他看萧崇江的脸色并无明显的病色,副将忙问:“将军这是身体不适?” 萧崇江摆了摆手,并未在意,“许是风寒,此行都小心些,别让手底下的人病了。” 副将道:“明白!” 萧崇江又看向外面的雨,这雨太大,只怕赶路的时辰要被磨蹭向后推延,只能等稍晚一些在小雨的时候再继续出发。 他今晨起来便感觉有些轻微的发热,看来返程时不能离姬洵太近,否则这病过给姬洵,便不好了。 另一侧,温城壁也从楼上走下来,他看着外面的雨指尖微微掐算,眉头紧皱起来。 这是副将第一次看到国师大人未戴眼罩的样子,而且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赫赫有名的国师居然皱这么紧的眉。 副将窥看了一眼萧崇江的脸色,确认并无阻拦之意,忙紧张地问:“国师大人,莫非我等此行?” 他没敢继续往下说,毕竟同行的有贵人,要避讳。 温城壁摇了摇头,转而看向萧崇江,他淡淡地开口,“此行难,返京中更难,陛下先前所说的异象,许是将在眼前。” 温城壁走到萧崇江身边,探究的视线望向楼上,他有些困惑地低声反问,“若此行有灾殃,无可避,他为何执意要来……?” 萧崇江:“你没把握?” 温城壁摇头,“是不知、不明之症,从未有过先例。陛下昨日让我巡视附近,我并未发现所谓的病源,但近日风寒者居多,天气莫测,难免。” 风寒? 萧崇江不动声色地绷紧了神经,他问,“回京时兵分两路如何。” 温城壁看了他片刻,“你……”他停顿了,猜测到原因,又道,“你最好不要让陛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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