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李安洲怔了一秒, 脸上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他把人推开:“当然不是了, 你在想什么呢!” 丢下这么一句话,他步履匆匆地跑走了。 程景望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有些无奈地笑了。 刘姨不在,他们的中午饭要自己解决。 本来李安洲提议叫外卖或者出去吃的, 因为他不会做饭。 但程景望说他可以烧个面,问李安洲想不想吃。 能尝尝霸总的手艺,李安洲欣然同意了。 李安洲还特地去厨房观看程景望做饭,看人洗菜切菜入锅,他都特捧场地夸奖—— “哇,程总,你这洗菜手法太干净利落了!” “哇,程总,你这刀工也太好了!” “哇,程总......” 程景望很受用,可对方连他切根葱都要夸上一句切得漂亮,他哭笑不得,忍不住说:“洲洲,够了,别太夸张了,你之前没有自己做过饭吗?” 李安洲摇了摇头:“很少很少,我一直都住校,一般在食堂吃。寒暑假的时候去打工,我会特意找些包吃饭的兼职。自己做饭的话......泡面算吗?” “泡泡面有手就行,”程景望说,“没事,反正我会,以后可以我来做饭。” 李安洲说:“也不用你会啊,可以点外卖,实在不行还能下馆子。” “你......”李安洲这话回得太“不解风情”了,搞得程景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热腾腾的面上桌,李安洲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说:“程总,你这手艺可以去当厨师了。” “夸张,”程景望笑着低下头,拿筷子夹起面条,吃了一口。他想起什么,看向李安洲,笑了笑说,“其实,我从来没有被这么夸过,谢谢你,洲洲,我很开心。” “啊?”李安洲十分意外,“不会吧......你从小到大那么优秀,学习直接跳了三级,21岁人家大学都没毕业,你就国外名校硕士毕业了,自己创业又搞得那么好,老程总这都不夸你吗?” 程景望听笑了:“夸我?他不打我都不错了。” 虽然李安洲知道祖孙俩一直不对付,但听程景望这样说还是有点惊讶,皱眉说:“什么?他为什么要打你?” 程景望沉默几秒:“我一个堂哥,叫程易璘,比我大三岁,我们的父母都不在身边,算是老头把我们养大的。” “因为小时候目睹了老头开枪打我妈的事,这么多年,我一直跟他对着干。” “对他来说,我只不过是他培养出来的一个失败品,打骂失败品稀松平常,程易璘才是他最满意的作品。” 在公司时,李安洲听人聊起过霸总的堂哥,没有一个人不赞不绝口的。 可今天,他听程景望说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 难以想象,这些年程景望活在怎么样的高压下。 他伸手拍了拍程景望的肩,安慰说:“程总,你才不是什么失败品,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而且老程总不惜用你的母亲逼你回来管理程氏,不也是看重你的能力吗?” “是,看重我的能力,利用我为程易璘铺路。” “这又怎么了,铺路就铺路呗,反正你有能力,国外还有自己的公司,也不用依附程氏,”李安洲一本正经地说,“在我眼里,你就是最棒的。” “谢谢,”程景望对他笑了,然后问,“如果以后要去国外的话,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当然啊,有你这么好的老板,我巴不得这一辈子都抱紧你的大腿呢!” 说完这句话,李安洲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们之间...... 能有一辈子吗?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程景望情绪上涌,眼眶都有点潮湿,怕被看出来,他转移话题,“赶紧吃面,再不吃就凉了。” “啊对对对,这可是程总烧的,千万不能浪费了,”李安洲吃了一口,突然严肃地说,“程总,我刚才有句话说错了。” 程景望:“什么?” “你这手艺远不止可以去当厨师了,你烧的面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程景望被逗笑了,他看着李安洲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内心深处仿佛被什么击中了。 他无路可逃,无处可去,只能乖乖地缴械投降,自愿臣服。 * 程景望的心情很不错,打算晚上也要露一手。 可惜的是,周连勋找上了门,说请吃饭,硬把他俩拉出去下馆子了。 三人来到了一间日式料理店,李安洲在网上刷到过这家店。 这家店出名的原因就一个字——贵。 人均能达到好几万,看来这回小周总是下血本了。 点完菜后,周连勋感叹说:“早知道商会周年庆典的宴会上有那么一出大戏好看,我说什么也不去出差了。哎,错过了任子炼被泼成落汤鸡的场景,真的是太遗憾了。” 李安洲有点担心:“小周总,连你这个不在场的人都知道了,那岂不是已经传开了......” 周连勋说:“你放心,没有人敢明面上说程家坏话的,顶多私底下传传。” 李安洲松了口气:“那就好。” 程景望喝了口茶说:“有事直说。” “哟,这都被你猜到了,程景望,要不你改行跟巴格去给人算命吧,保证能打出名堂来,”说着,周连勋打开了包厢里的一个平板电脑,给其他二人展示,“其实,今天是请你们来看戏的。” 李安洲凑上去看平板电脑里的内容,屏幕上显示的应该是监控里的画面,有两个人坐在包厢里,服务员正在给他们上菜。 看包厢的装修,好像就是这家店,李安洲再仔细一看坐着的两个人—— 竟然是任子炼和王高杰? 李安洲诧异地说:“小周总,这......” “这家店的老板,本来是王高杰的朋友,现在是我的朋友了,”周连勋解释,“他告诉我,任子炼和王高杰在他店里订了位子,我猜这俩货凑一起绝对没安好心,所以让你们也过来看看戏。” 平板的声音调大,甚至能隐约听到那两个人在说什么。 跟小周总猜得没错,王高杰正在说程家的坏话。任子炼则面无表情、爱搭不理地吃着饭。 不一会儿,包厢门开了,又进来一个人,任子炼笑着把人迎过来,让人坐到了他的身边。 李安洲认真一辨认来的人,这人就是警察安排在任子炼那边的卧底、之前被绑时帮过他的“坚哥”。 看来,坚哥在任子炼身边混得不错啊,都能参加这种小型聚会了。 而且任子炼对坚哥的态度跟对王高杰的态度,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有戏可看,搞得李安洲都没心情享用大餐,本来他也欣赏不来日式的料理。 就像这生鱼片小周总说好吃,可他却没尝出来哪里好吃了,完全比不上中午程总烧的那碗面。 任子炼那边,王高杰一直在倾诉程家对他王家父子的种种不好。 任子炼好像没有耐心听下去了,直接说:“你想怎么搞程氏?” 王高杰似乎就等着任子炼的这句话,殷勤地凑到对方耳边说了起来。 可惜就算有监控,也听不到别人的耳语,更不知道对方的计划了。 周连勋直呼:“我就说了,这俩货凑在一起准没安好心!程景望,你接下来可得注意了,任子炼这家伙阴毒得很,绝对会报你在宴会上的泼水之仇。” 程景望说:“他们要是敢做些触动程氏利益的事,都不用我出手,老头自己会教训他们的。” “说是这样说,有备无患总归是好的,看来我今天带你们来对了啊,”见李安洲不怎么吃,周连勋问,“怎么了洲洲,这些都不和你胃口吗?” 没想到被看出来了,李安洲笑了笑:“可能是......我有个中国胃吧。” 程景望附和说:“听到了吗?以后请吃饭就吃中餐,我也有个中国胃。” 敢情请吃饭还没落到好,周连勋气得怼了程景望一下:“你!怎么说话的?一边去!以后别吃我请的饭,我要请也只请洲洲。” 知道小周总一向嘴上厉害,李安洲调笑说:“小周总,你别生气,程总他......算了,我不帮他说话了,你以后请我们吃饭,不要让他坐下吃,就让他站旁边看着。” 周连勋被逗笑了,举起手跟李安洲击掌:“哈哈哈哈好有画面感,洲洲啊,狠还是你狠!” 程景望凑到李安洲耳边,说了句:“胳膊肘往外拐。” 李安洲小声反驳:“总不能让外人不开心吧。” 程景望低声问:“你这样说,那我是内人?” 李安洲一愣,明白意思后脸上不禁燥得慌,他把人推开:“你不是人。” “哎哎哎,干嘛呢干嘛呢?你们两个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不合适吧!”周连勋不满,“我请你们吃饭,可不是来看你们秀恩爱的,我才不想吃狗粮。” 李安洲有点不好意思:“小周总,我们没有......” “得了得了,别解释了,”周连勋摆摆手,然后冲李安洲眨眨眼,“洲洲,这店有个隐藏款小蛋糕可好吃了,必须要去找老板才能点,看你都没怎么吃,要不你跟我去看看?程景望,你在这等一下。” 小周总是想让他出去,有话跟他说? 李安洲站起来:“好啊好啊,小周总,我跟你一起去。程总,你就在这等我们吧。” 两人根本不管程景望的答复,直接一前一后出门了。 神神叨叨的,程景望任由他们去了,并没有跟上去。 周连勋直接把李安洲带去了另一个空着的包厢。 李安洲好奇问:“小周总,你叫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啊,还不能让程总知道?” 周连勋开门见山:“你和程景望现在怎么样了,确定关系了吗?” “啊?”这话问得李安洲都不知道把手往哪放了,他如实说,“没、没有......” 一听这话,周连勋叹了口气:“唉,程景望也真是的,明明都去临溪追你了,居然还没在一起。” 李安洲有些意外:“小周总你连这件事都知道啊。” “当时他让我帮忙查你的去向,”周连勋解释,“不过,在我查到之前他好像就找到你了。” 李安洲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周连勋说:“程景望这个人很固执的,看不上眼就是看不上眼,一点也不会将就,所以一直单身到现在。能遇上你,也算是他的幸运了,不然,我真的会认为他那种人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李安洲:“小周总,说笑了。” “我跟你说实话,别看程景望整天一张冰山脸,西装革履,跟个霸总似的,他小时候可没少挨程老爷子的揍。” 周连勋轻叹,继续说:“他们家程老爷子也是,对两个儿子的教育失败了,对孙子就怎么严怎么来。程景望那脾气你也知道,又臭又倔,偏偏跟他爷爷对着干,只会被揍得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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