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无间地狱,这里简直就是天国。”段群朴实地感慨道,他先看了一眼那些灵石,随后走去看那些藏书。 姬咎将莺儿放置在石榻上,自己坐下休息,花金瑶也跟着段群去看那些藏书,随后她惊喜地发现这些藏书都是外面已经失传的典籍,里面不乏有些大能所著的功法书,这些可都是不二真传,一时间他们都觉得公冶师兄妹没有和他们一起上来真是亏大了。 宋伶晚他们一步进入石室,但在抬脚进去之前,他眼前的景象却晃了一下,这让他一瞬间提高了警觉,他们眼前看到的东西并不是真的! 他想出声提醒,但他的咽喉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扼住了一般,让他根本无法发出半点声息,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离自己越来越远。 危险… 宋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断下坠,如同坠入云间一般,他的脑子里昏沉一片,再抬起头时,眼前的景色确是一片如梦似幻的粉白桃林。 有仙子在桃林之间追逐打闹,也有仙子趁着琴声翩翩起舞,而他往下看,那琴声却是出自他手。 “怎么了?喝醉了?”一道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出现在他耳边,宋伶抬眼看向自己旁边坐着的人,那张温润如玉,俊美端方的脸。 “凤阳真君…”宋伶有些怔愣地念出眼前人的名号,一时间分不清现在是今夕何夕。 “呵呵是我,看来你是真的喝醉了,这坠云间果然名不虚传。”凤月炀伸手勾起他脸侧的一缕头发,眸中光华流转,似潋滟情意又似春光乍泄。 “宋宫主,累了吧?”凤月炀的手不知何时轻抚上宋伶的脸颊,另一只手悄悄揽上了他的腰:“仙子们都已经醉了,没人会在意我们有没有离席,这落花洲还有别的好去处,我带你去看看?” 宋伶看着他心里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喝了太多酒,只觉得人有些晕乎,想找个没有脂粉味的地方好好透透气。 于是凤月炀领着他躲开那群醉的不轻的仙子,穿过满是落花碎光的桃花林,春风拂过宋伶的耳畔,他的眼里是眼前人雪白翻飞的衣袂,以及他看着自己的笑颜。 “宋宫主,早听说你喜欢奇花异草,我便特意去西方世界为你搜罗来了这种名为佛陀花的奇花。”凤月炀说着,两人穿过树林,宋伶便看到眼前出现了一片繁茂的花海,花海中的花是他从未见过的,花骨朵有人拳头那么大,白里透红的一种奇花,而这花完全盛开以后,又如莲花一般,被风一吹还有莲花的清香。 “你喜欢吗?”凤月炀看着宋伶,宋伶点了点头:“真君有心了,这花我的确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漂亮娇嫩,想必让真君花了不少心思吧?” “只要能博君一笑,我不远万里搜罗来这些花也是值得的。”凤月炀弯下腰将一把花捧在怀里从下至上地看向宋伶:“宋宫主,在下钦慕你许久,如今借这佛陀花借花献佛,也是为了能在宋宫主的心里留下一席之地,不知宋宫主看在花的份上可否给我这个特权?” 宋伶愣住了,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花,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他的心里无端生起一股恐惧来,就好像那人捧的不是一束花而是他鲜血淋漓的心… 可是他又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的,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清醒的宋伶:妈的你还敢出现在劳资面前,吃劳资一个上勾拳一个下勾拳。 不清醒的宋伶:凤揽亭你和你儿子好好学学说话。
第59章 梦境 凤月炀就像他承诺的那般, 自落花洲的赏春宴后,经常会来合欢宫找宋伶,而宋伶也会专门腾出时间去赴他的每一场邀约。 凤月炀人长的好, 性格好,还在神庭任职, 和宋伶在一起的时候, 他总会和他带点新鲜玩意,会哄着他说些甜言蜜语, 宋伶沉浸在这样如同热恋一样的氛围中,只觉得凤月炀简直就是最完美的选择, 整个上重天没有比他更好的伴侣了。 但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 他的师姐花有闲像是看出了什么,特地语重心长地找到他和他说:“你没有听说过一个传言?” “什么?”宋伶不解地问? “凤阳真君和他那位上神爹其实关系并不好, 他就是为了摆脱他爹才去神庭任职的。” “是吗?” “是啊, 据说是干了什么事惹到了那位伐魔上神, 所以将他赶出了武心殿。” “这样啊, 可是我是和他在一起, 又不是和他爹在一起, 又没有什么关系。”宋伶一边看着手里的账本,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而且那伐魔上神不是传闻一等一的凶残吗?说不定他离开武心殿, 也正是因为受不了他爹的残忍呢?” 花有闲拿开他的账本语重心长道:“怎么说那伐魔上神也是为了九重天守魔渊才疯魔的, 他作为伐魔上神的儿子, 不在他爹身边尽孝,反而抛弃了生养他的武心殿, 我觉得他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十全十美。” “那万一他是有苦衷的呢?”宋伶看向花有闲, 他的这位师姐, 明明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 但性格方面却尤其谨慎多疑,作为合欢宫的弟子她是完全不合格的,可是她好像也不在乎。 “可是最近神庭里一直有人散播伐魔上神不好的谣言,他既是伐魔上神的儿子,又在神庭任职,为什么没有出面制止这些谣言呢?反而任由它们愈演愈烈?”花有闲觉得自己推测的很有道理,目光灼灼地看向宋伶。 宋伶皱了皱眉,按花有闲这种说法,确实能察觉出一些不对劲来,他和凤月炀待在一起的时候,他也的确从未提起过自己的父亲。 难道真如花有闲所说,他只是利用了伐魔上神的声望给自己找了份官职,但实际上却根本是个不忠不孝之人? 他心里存下了淡淡的疑惑,下次见面时他问过凤月炀此事,但却被凤月炀说他爹镇压魔渊任务很重,每日忙于公务不便见人,就算是他从小到大也没见过他爹几次,他到神庭来也只是因为想要施展抱负,关于传言,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宋伶的疑问被他一番话给打消了,看着凤月炀带着淡淡惆怅的脸,他甚至觉得他们两人是同病相怜,他也是从小就没见过自己亲爹长什么样,长大点连娘也离他而去了。 两人仍旧是保持着经常联系的关系,花有闲明里暗里提醒多次,宋伶也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是她疑心太重。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宋伶,来云水泽一叙,我等你不见不散。” 宋伶收到飞书时心里自然是无比高兴,心想他们终于到了这一步,凤月炀应该是要和他商量结侣仪式的事了,但不知为什么,他刚要起身赴约,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慌,他猛地坐下了,捂着自己的心口惊疑不定。 不能去不能去不能去… 为什么…他的心跳的这么快?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宋伶手脚发麻地坐在原位上,眼睁睁看着金乌西沉,花有闲进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宫主?你在这坐了一整天?” 听到她的声音,宋伶如梦初醒,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满是冷汗的手抓住了她的手:“师姐,我需要出门一趟,宫里就暂时交给你了,你和长老他们说一声。” 说完,他运起术法,头也不回地御剑离开,留下花有闲一脸懵:“这小子是火烧屁股了?” 宋伶几乎是以燃烧所有灵力不要命地向荒北飞去,等他到了地方却看见了一片焦黑的土地。 似乎是刚有人在这里放了一把火,火焰焚尽了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灵,甚至连白骨都未曾留下。 他不敢停留,他向着魔渊入口,也就是武心殿所在的方向飞去,但还不等他看见那巍峨的大殿,一条蛟龙的尸体便横呈在他面前,墨色的蛟龙断成了两截,双目圆瞪地看向天空,它几乎是流干了身体里最后一滴血,血尽而亡。 宋伶看着它,心里却冒出来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它到底是没有变成壁虎逃走,它胆子那么小却战到了最后一刻… 他伸手合上了墨蛟的眼睛,目光向墨蛟尸体背后看去,只见一座巍峨的大殿被黑雾笼罩,一股不详的魔气几乎冲天而起。 但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这股魔气,使得这魔气虽然看上去恐怖,却依旧没能冲破武心殿。 宋伶刚走进武心殿,就看见一只不知名的魔物正在啃食一名女子,那女子手里还拿着板斧却明显已经死去多时,在宋伶看见时,魔物正在啃食她的脑袋,浆液横流,宋伶几乎没有思考,手中的剑脱手,将那魔物钉在了柱子上。 魔物嘶鸣两声不再动弹,宋伶将女子的身体上盖上布,继续向里面走,不出所料的是,这座武心殿几乎全被魔物所占领,里面找不出来一个活口,宋伶看到一棵巨大的柳树拔地而起,但却已经被火烧成焦炭,又见一名老者护着一名少女,走近看却发现他们已经是两座石雕。 魔渊的禁制已经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魔气和魔物同时从那缺口中喷涌而出,明明还没到血月,这些魔物却依旧见人就杀,嗜血凶残,毫无理智可言。 宋伶不知自己到底杀了多少魔物,身上染了多少魔物的血,但他仍旧没有退缩,他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一直揪着自己的心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他只知道他一旦走了,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终于,他到了魔渊的入口,也就是武心殿的最深处,那里站着两个人,一人容貌艳丽雌雄莫辨,一人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但身姿挺拔,气势可怖。 “凤郎,你终究还是逃不过宿命。”那雌雄莫辨的人笑着说道:“从今以后,你便是新的魔神,你与我一起,推翻神庭,让九重天的那些没用的饭桶明白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那人没有说话,但身上的威压却更重了,重到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雌雄莫辨的人刚刚还能笑着说话,但在下一秒他却像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怖东西一般,还不等他逃离,他的脚底下猛地窜上了一股白焰,将他焚烧成了飞灰。 “凤…” “凤揽亭?” 宋伶心如擂鼓,他从未如此恐惧过,就好像一直羸弱的鸡崽面对一只猛虎一般,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和那人的差距,本能让他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但他的脚却像是不受控制般向前:“凤揽亭,是你吗?” 男人缓慢转身,而他的模样却让宋伶吓了一跳,只见他的肌肤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浑身上下甚至脸颊上面都布满了金色的梵文,他的眼睛下面流下了两道金色的眼泪,心口处竟然变成了一个金色的空洞。 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的背后出现了另外四条胳膊,有一条胳膊却伸手掐住了他自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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