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知错。”容名叩头。父亲只有在教导时才会自称为父,可见父亲生气了。 他承认方才是自己做的不够仔细,虽然是悄无声息的将人处理干净,可还是有几人知道。 容晨见儿子知错,也没再多言。 “此事为父不会为你善后,你自己去收拾,别再留话柄。这宫中多的是高楼深湖,别再粘一身骚。” “是。”容名眼中闪过厉色,会一个个清理干净的。 此时的江之晏在亭中赏花,顺带等容晨回来。凤凰花开时似朵朵红云,远远望去连绵不绝,红花中夹有绿叶,何等生机勃勃。 “从前学校画室的教学楼也有种凤凰花,但开的没有那么好看。”江之晏百无聊赖的坐在亭子里,静静欣赏,只要是一个人在他就很从容。 整个院子没人,所以有点动静就很容易听到。 “谁?”江之晏回头,见来人吓一跳。怎么是他啊! “陛下?” 那个皇帝,全身轻颤,一身玄色龙袍,双手垂在两侧一步步朝着小笨蛋走过来。 “皇帝陛下?”江之晏不知怎么,面对他有恐惧。甚至不知道皇帝是怎么进来的,醒花和熄墨明明在门口的。 皇帝并不搭话,形似傀儡一步步朝着那个人走过去。 “陛下。” 小笨蛋心惊,他实在是不明白这皇帝要做什么,便只能随着一步步的接近一步步后退。捂住发慌的心口暗道:容晨怎么还不回来。 这个人眼里有他看不懂,但渗血的危险。 皇帝攥紧拳头,藏在手里的瓷器碎片刻进肉里竟不觉得疼,他要杀人,杀了这个人! 呼吸逐渐粗重。 原本艳色夺目的凤凰花,突然变得可怖起来,小笨蛋害怕。 杀了他! 杀了他,容晨就会生不如死,杀了他! 一想到容晨那张平和温润的脸上出现痛苦,眼里出现眼泪。皇帝就兴奋得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攥紧左手的瓷片。 只需要把锋利的瓷片轻轻划过这个人的喉咙,这个人就会像条鱼离水一样,慢慢的死去,变成一具漂亮的死尸。 而容晨会很痛苦! “哈哈哈哈哈!”皇帝原本空洞的双眼充满血色和诡异的喜色,高高举起左手。
第六十四章 江之晏被逼得背靠在红漆柱子上,无处可逃时终于看到救星,朝着门口颤声喊一声,“容晨!” 听到容晨二字,皇帝像是被点了穴,呆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把原本举起的缩回去。整个人像是被抽干力气,又变成空洞的木偶。 “容晨!”江之晏转身朝容晨跑过去,这个皇帝看起来好可怕。 “夫人!”容晨进来时看到皇帝也讶异,再看到夫人跑过来,赶紧迎上去扶住,“夫人?怎么了?” 小笨蛋说不出方才是什么赶紧,平复呼吸摇头道,“没,没什么。” 刚刚那皇帝笑得可怕,不是一个人正常该发出的笑声。 “别怕,别怕。”容晨将小夫人的头按到胸口,轻声安抚,眼神示意熄墨。 熄墨了然,叫人进来把皇帝拖走。 奇怪的是,本来面如死灰的小皇帝在眼神接触到容晨视线之后,整个人一哆嗦,颤着嘴唇无声的说些什么。 “容晨。”小笨蛋听到什么声音,正要抬头去看,又被按住,“怎么了?” “别怕,为夫在此。” 容晨看到皇帝左手的血迹,里面必定藏着锋利的东西。这小皇帝从哪里进来,居然想要小夫人的性命。 等江之晏挣开容晨的怀抱,环顾周围皇帝已经不见,有些讶异问道,“容晨,陛下呢?” “他累了,就先送回去休息。”容晨握着小夫人的手捏了捏,问道,“是不是方才吓坏了。” “有点。”主要是那个皇帝的眼神实在不善,看得小笨蛋后背发凉。 “为夫不会再留你一人了。”容晨担心,只是走这一小会儿就遇到这种事情,还把小夫人吓成这样。 方才皇帝的眼神确确实实的让江之晏心里发慌,心里留下痕迹,时不时就会回想。 秋风起迟了,到快傍晚才肆意起来。 容晨怕小夫人受风不舒服,便带人到殿中缓缓神。 “夫人,可要喝茶。”待容晨递过茶去叫小夫人,可见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并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到底是容晨心细,一下就想通其中关窍。 “夫人。” 江之晏被叫回神,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容晨腿上,有些奇怪。他,他什么时候做到这里来的,怎么没印象。 小笨蛋不知,方才出神的时候就已经任人摆布了。 “夫人,你可知昨日京中发生一件趣事。” “什么趣事?”江之晏听这一说,也来了兴趣。 “大理寺卿卓家的三公子,因在外养了个青楼粉头,被其正室夫人抓个现行。卓三夫人女中豪杰,差点将三公子的耳朵都扯下来。” 有瓜吃!江之晏瞪大眼睛一脸好奇,“为何啊?” “这事儿说来可就长了。” 江之晏吃瓜吃的兴起,一下就忘记方才小皇帝的事情,揪着容晨问好多细节。 “那,那这一番闹下来,三夫人可怎么好啊?”小笨蛋不免担心。 “三夫人写了合离书已经呈上来了。”容晨把玩着小夫人的柔荑,解释道,“此事,是卓三公子不对,三夫人可休夫。卓家还得上女方家赔礼道歉,到底是他儿子不对。” “那就好。”否则,江之晏怕那夫人以后日子不好过。 “大雍朝不拘这些男女规矩,妻子有错便罚妻子,丈夫有错便罚丈夫。”容晨绘声绘色的讲完这个趣事,见小夫人不再为方才的事情惧怕也放下心。 容晨不仅顾忌小夫人的身体,还会顾忌情绪。 “确实该如此,谁有错就罚谁,在才是对的。” “夫人。”容晨抓着小夫人的手亲了亲,笑道,“还好为夫清醒,不会犯错。” 小笨蛋点头道,“我信你。” 容名过来时,便看到两人互相依偎深情款款的模样,思索一番没进去打搅。 皇帝被拖回属于他的寝殿。 “陛下好好反省。”朝云抬手关上门,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居然叫皇帝给跑了,实在是失职。 皇帝被丢在地上,看着门缓缓关上突然发疯似的开始脱掉身上的龙袍,“朕要见容晨,朕要见容晨!” 朝云并不理会,皇帝可没权利调动他。 “朕要见容晨,朕要见他!” 中秋宴酉时一刻开始,赴宴谈的百官早就携家眷入座,就等着宰辅大人和皇帝陛下。 中秋宴设在大明殿外的空旷地方,这里正可以抬头赏月。左右两边,左边文官右边武将,按照品级从上到下。 上首皇帝做的龙椅左手边还放着一张张桌子,这是容晨的位置。 “宰辅大人到!” 江之晏本来还有些害怕,可入席后发现他做的地方是台阶上面的,这里离下面有点远,加上天黑根本看不清人。 “这里离得远,我好开心,我看不到他们。”江之晏落座后在容晨耳边嘀咕一句,“远远看着就是一个个萝卜。” 容晨闻言轻笑,抬手搂住小夫人的腰,附耳过去问,“那为夫是什么?” “你是容晨啊。”江之晏莫名,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容名坐在后方的桌子上,默默喝酒,一杯接着一杯饮。 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江之晏很好奇。听丝竹之声响起,从左右两边舞姬进来。今日应景,跳的是《广寒宫》。 伴舞的都是白衣服,唯独领舞那位身着水袖红舞衣,那位领舞跳的是最好,姿色颇佳。 江之晏正想看看那红衣领舞什么样子,她就甩着漂亮的水袖上台阶,莲步款款到了容晨跟前。 “芜湖!”是个美女!江之晏待她走近才看见舞姬长相,眼前一亮。 舞姬无视江之晏,一个水袖甩到宰辅大人跟前,再妩媚收回一个回眸百媚生,勾引意味明显。 “唔!”江之晏惊讶的捂住嘴巴。这个水袖甩起来好好看啊,果然比电视里那些转圈圈的演员好看不少。 这舞姬也好好看啊。 容晨突然抬手,捂住小夫人的眼睛。哪有夫人看舞姬引诱自己丈夫,还看得那么开心的,还恨不得把眼睛贴过去! “滚!”容晨轻声呵走舞姬。 “容晨,你做什么啊?我看的正兴起。”等江之晏把容晨的手扯下来时,舞姬已经翩然而去。 容晨咽下的酒差点又吐出来,掰过小夫人的下巴,三份醋意五分难过的问道,“竟是为夫不好看,叫夫人你只能去看别人。” “不是,我!”江之晏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做错就要道歉。 本有几分气,小夫人一道歉容晨气也消大半,直问道,“你可知那舞姬要做什么?”她要勾引你丈夫。 “不是在跳舞吗?”江之晏以为这是跳舞都要走的流程,也不懂这舞的流程,应该都是不一样的吧。 容晨长舒口气,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直接说道,“方才夫人看那舞姬出神,为夫吃醋,至少要亲两下,才能消火。” 这样直说,江之晏就懂了。凑过去认认真真的亲两下,轻声道,“你不要生气了。” “不气了。”容晨哪会真的生气,只是寻个由头罢了。 听到容晨不气,江之晏才放心下来。 宴席过后文武百官还需到大明殿里拜月娘。 好一通折腾,到亥时才算完。 “容晨,我好困。”到最后,江之晏整个人都只能靠在容晨怀里走路。到这里之后从未那么晚休息过。 就做的时候容晨也会关心一下时间,不会做的太晚。 “好了,为夫带你回去休息。”容晨半抱着小夫人回去。 到家中又将人放到床上,亲自给小夫人卸冠脱衣,洗脸擦手。整个过程温柔细心,没有惊动迷迷糊糊的人。 “夫人,好眠。”容晨为夫人盖好被子,确定不会醒连夜折返回宫里。 这一次的中秋宴皇帝没有去,他也不想去。那些人都是为容晨马首是瞻,他是个什么皇帝?狗屁皇帝。 皇帝一直坐在地上,身上龙袍凌乱,没有人来伺候也没有人来送饭。肚子一声声咕噜咕噜的叫着,可是主人无暇顾及。 他连自己的性命都无暇顾及,何况是肚子饿的事情。容晨一定会来算账的,一定会的。 那么晚了,他还没来。 想到之后要面对什么,皇帝摊开左手看伤口。他想杀容晨的,但是不敢,最后只能把目标转到那个蠢货身上。 果不其然,在皇帝惴惴不安时,门突然被从外踹开,吓得皇帝如惊弓之鸟,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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