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瓶子闻言宽慰道:“公公放心,奴才定会保护您的安全。” 杨清宁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道:“但愿如此吧。” 看着杨清宁进了凌南玉的寝殿,小瓶子脚步一转出了东宫。 没过一会儿,杨清宁打开殿门,看向小顺子,明知故问道:“小瓶子人呢?” 小顺子四下瞧了瞧,小声说道:“公公,他出去了。” 杨清宁会意,“你也累了,去歇着吧,这里有咱家。” 小顺子笑着说道:“谢公公体恤,奴才告退。” 坤和宫内,小瓶子将陈钰去见杨清宁的事,如实地禀告了福禄。 “你可听到他们都说了什么?” “陈钰很谨慎,让小宁子支开了奴才,奴才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 福禄点点头,“事后,你可问过?” “问了,小宁子说陈钰质问他算计自己的事,还有意无意地套他的话。” “套话?陈钰想从小宁子嘴里知道什么?” 小瓶子如实答道:“小宁子说他虽然确定被算计,却不确定是否有目击者存在,套话的目的便在此。” 福禄若有所思地来回走了两步,出声问道:“你觉得小宁子的话是否可信?” “奴才以为可信。”小瓶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奴才虽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却可以看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从两人的神情中能推断他们说了什么。” “咱家知道了。你回去吧,好好保护小宁子。” 小瓶子迟疑了一瞬,“公公,有件事奴才想不明白,还请公公赐教。” “何事?直说便可。” “既然知晓秦流是被陈钰所害,为何不对其发难,而是放任不管?”小瓶子问出心中疑惑。 福禄意味深长地说道:“放长线,钓大鱼。” “公公可查到那个泄露消息的人是谁?” “没有。”提起这事,福禄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是马力?” 福禄摇摇头,“你也了解他,最是怕疼,可咱家对他用了不少刑,他依旧不松口,咱家以为他应该不是那个细作。这人藏得很深呐。” “公公不觉得奇怪?” 福禄一愣,随即问道:“哪里奇怪?” “马力素来怕疼,却受了那么多刑,依旧死咬着不松口,这不奇怪吗?” 福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反常。” 小瓶子提议道:“奴才以为公公可以先放了他,然后再派人盯着,看他是否有所行动。” “这主意不错,那就找你说的办吧。” 细作的事说完,小瓶子又开始回报今日发生的事,“公公,今日皇上召见了三皇子,说从明日起,鸿吉便到东宫授课。” “此事皇上征询过娘娘的意见。殿下如今已经五岁,确实到了该启蒙的年纪,你好好留意着,鸿吉教了什么,殿下学的如何,都要及时回禀。” “是。”小瓶子应声,接着说道:“在从东宫去往御书房的路上,厂公曾对小宁子多加纠缠,还说了不少公公的不是。” “说咱家的不是?”福禄眉头皱起,道:“都说了什么?” “说公公惯会收买人心之类的话。”小瓶子提醒道:“奴才以为应是王杨一事,让厂公与公公之间产生了嫌隙。” 福禄冷哼一声,道:“有些人坐的位置高了,就容易被权势迷了眼,自认为无所不能,而事实恰恰相反,不过是嫌日子太好过,自寻死路罢了。” “公公,奴才担心厂公会因此改变立场。” “这是早晚的事。”福禄那双深邃的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这些事你无需过问,只要保护好殿下和小宁子便可。” 小瓶子没再多说,径直回转东宫。福禄则将小瓶子所说,如实禀告了张明华。 张明华听后,眉头皱紧,道:“既如此,那便派人盯着点,若有什么异动,即刻禀告。” 福禄应声,“是,娘娘。” 第二日清早,鸿吉便来了东宫,为凌南玉正式授课,杨清宁就站在书房内旁听。杨清宁本来还有所期待,结果一节课下来,他听得哈欠连天,差点没站着睡着。 再去看凌南玉,精神头满满,大眼睛盯着鸿吉,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看得杨清宁一阵汗颜。 鸿吉见凌南玉如此,感到十分满意,根本不在意杨清宁在做什么,毕竟在他眼里杨清宁就是个侍候人的奴才,他要教的是凌南玉。只是凌南玉在冷宫里受了不少罪,对杨清宁有些依赖,才向凌璋请求,让杨清宁旁听。 “好,这堂课就到这儿,课后作业是背诵今日所学,明日为师会考教。” 凌南玉甜甜地应声道:“是,先生。” 见凌南玉这般好学,鸿吉很是高兴,尤其他还长得瓷娃娃一般惹人怜爱,便更多了几分喜爱。 “殿下聪慧,若再能好学,相信将来定有所成就。” “多谢先生提点,我定好好读书,不让先生失望。” 鸿吉没再多说,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东宫。作为内阁首辅,他的官职已经到了头,又没有谋朝篡位的想法,唯一的挑战性便只剩下党派之争。这个问题历朝历代都有,且断绝不了,所以目光要放的长远,凌南玉便是他将来取胜的希望。 如今的问题是如何将凌南玉拉到他们的阵营,与张明华划清界限,这也是个需要时间来处理的问题,好在凌南玉还小,可塑性很强,可以慢慢地潜移默化地去改变。 待鸿吉离开,凌南玉神采奕奕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转头看向杨清宁,委屈巴巴地说道:“小宁子,我好困!” 杨清宁见状一愣,随即轻笑出声,而且是越想越好笑,一时有些停不下来。 凌南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小宁子,你是在取笑我吗?” “没有,不是,哈哈……”杨清宁嘴上这么说,却笑得停不下来,道:“奴才还以为只有奴才犯困,原来……原来殿下也是。” 凌南玉委屈地噘起嘴巴,“小宁子不是说要讨先生欢心嘛,为何这时却要笑我?” 看着凌南玉的包子脸,杨清宁顿时手痒起来,忙上前安抚道:“奴才错了,殿下莫怪。殿下做得很好,鸿大学士很是喜爱殿下。” 凌南玉听到杨清宁的夸奖,大眼睛亮了亮,却还是噘着嘴巴说道:“那小宁子还笑我。” 杨清宁实在忍不住伸手刮了一下他的小嘴巴,调侃道:“殿下这嘴噘的,都能挂油瓶了。” 亲昵的举动让凌南玉想笑,却又生生控制住上扬的嘴角,道:“我不管,小宁子不许笑我!” 杨清宁看得一阵好笑,不过这次他忍住了,哄道:“好好好,奴才不笑,奴才不笑了,殿下不气。” “我想吃鸡腿。”凌南玉趁机索要好处。 “好,午膳让他们做鸡腿,多做几个,让殿下吃个够。” “那我就原谅小宁子了。”凌南玉这才满意地扬起嘴角,笑得眉眼弯弯。 “殿下宽宏,奴才感激不尽。不过在开饭之前,殿下还需背一背课上学过的内容,明日鸿大学士要考教。” “那小宁子陪我一起背。” “好,奴才就跟殿下比一比,到底谁背的快,如何?” “好啊,比就比,我一定不会输给小宁子。” 午后,杨清宁正打算午休,小顺子进来禀告,“公公,宫外有人找。” “找我?”杨清宁好奇地问道:“谁啊?” 小顺子答道:“是一名禁卫军,说是叫陈慧。” “陈慧?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杨清宁脑海中浮现一张少年的脸,不禁有些惊讶地说道:“不会是他吧,他什么时候做了禁卫军了?” “小宁子,谁找你?”凌南玉从床上爬起来,好奇地问道。 “奴才不知,殿下乖乖午睡,奴才出去瞧瞧,一会儿便回。” 杨清宁和凌南玉打了声招呼,便走出了寝殿,看向小顺子,叮嘱道:“你在这儿守着,咱家去去就来。” “是,公公。” 小瓶子见状出声说道:“奴才与公公一起。” 杨清宁想了想,道:“也好。” 陈慧那傻小子虽然为人单纯,武力值却不弱,若要动起手来,小瓶子还能制得住他。 宫门打开,杨清宁看了出去,果然看到身穿禁卫军常服的男子,正背对着他站着,听到宫门开启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 “还真是你!”杨清宁惊讶地打量着陈慧,抬脚走出宫门。 陈慧自来熟地走了过来,在杨清宁身前转了一圈,笑着问道:“怎么样,我这身衣服神气吗?” “神气。”杨清宁敷衍地回了一句,好奇地问道:“五公子,您何时进了禁卫军?” “昨日刚刚报到。”陈慧英挺的眉毛微微上扬,上下打量杨清宁,道:“看你气色红润,身上也长了肉,若非知晓你的身份,定会以为你是哪家小姐淘气,在玩女扮男装的把戏。” “多谢五公子夸赞。”杨清宁脸上的笑容一僵,若他没记错,上次见面陈慧说了同样的话,“不知五公子来此有何指教?” “上次是我大意,让你给赢了,这次我又来挑战。” 杨清宁试探地问道:“五公子不会是为了这个,才进的禁卫军吧。” “那是自然!”陈慧挺着胸脯,就好似骄傲的孔雀,道:“自出生以来,见到我的人都说我聪慧,学什么会什么,还从未被谁比下去,上次我竟然连输三阵,简直是奇耻大辱!那日之后,我便发誓一定要赢过你!” 杨清宁看着陈慧,额角的青筋抽了抽,也不知该说他单纯好,还是愚蠢好。 “五公子才华横溢,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之前咱家能赢你,纯属巧合,五公子无需放在心上。” 陈慧眉头一拧,道:“那不成,我要凭实力赢你,才不枉我一世英名!你出题,这次我一定答得上来。” 就他一根筋儿的思维方式,能答上来才怪。 “五公子,要不还是你出题,奴才来答吧。” “我出题?”陈慧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怔,随即拧紧了眉头,似在思考什么题目能难得倒杨清宁,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我们对对子,我出上联,你对下联,如何?” “好,五公子请。” 杨清宁才不在乎他出什么题,反正他的答案只有一个‘答不出’,他可没时间陪这个大少爷玩游戏。 “上联是‘画上荷花和尚画’。” 杨清宁听着有些耳熟,这个上联他好像在网上看到过,据说是唐伯虎去游历时,在一座寺庙所留,下联他也有些印象,好像是清代李调元所对。陈慧怎会想出这个对联,难不成写原书的作者和他一样,也在网上看到过? 杨清宁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了嘀咕,面上却学着陈慧的模样拧紧了眉,装模作样半晌道:“太难了,咱家不会,五公子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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