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并不介意,甚至有些期待有缘再见。 ——不过,这场相见比我想得快许多。 作者有话说: 回忆片段开始,不会很长,估计一万字。都是感情线关键情节~对后面影响会很大,希望喜欢~ 求海星走榜单~~
第15章 渣痞 因为裴家的问题并没有解决。 我是在深夜被一通电话叫到裴家的。他们夫妻向来讲礼,会这么做的确是出于极度的焦虑和紧张。 这次先开口的是裴太太。 “我总是看到奇怪的手掌印出现。”她脸色苍白,脸上还带着泪痕,和上次判若两人。 据她所说,她下午开车回家时,正转弯要进小区,忽然车窗上的水汽中印出两个五指张开的掌印。就仿佛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扒上了她的车窗! 裴父也说,仔细回想,车祸时他也在车窗上看到了类似的东西,一偏头间就差点出了事。 “裴追呢?有类似的经历吗?”我看向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的黑发男孩。 裴追将我们带去了浴室。 浴室的玻璃上用勾出两个红色的掌印。 我凑近一看,当真怔住了:“这还是红色马克笔?” 裴家的鬼怪有点学院派啊。 裴追面无表情:“这是我画的。” 原来,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到蒙着水汽的玻璃上有这样一双掌印。 这少年果然非凡,一没被吓到,二没担心被看光,十分镇定自若地去书房拿了笔,在第一时间记录下案发现场。 “只是当时雾气还是有点散了。边缘估计不够精准。”裴追说。 我仔细打量这个掌印,边缘圆润、偏椭圆形,其实看不出清晰的五指形状,不过也可能是掌心腾空或者半握拳的状态。 我们回到客厅。裴氏夫妇明显没有上次那么镇定安心、言听计从了。不过,直到这时候,我也并没有把这桩事情特别放在心上。 毕竟比起我从前处理过的那些血腥致命的古怪事件来说,裴家的事情显得很温和。 一般越是凶的事情发作越快。而裴家从第一次异常到如今已经有三四十天。真要有什么大事早出了。 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我从前目下无尘,其他人不论是情绪还是观点,全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这套敷衍的说辞后,我便开始提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触发过什么诡异的事件。比如捡到无主的东西,收到奇怪的信件之类的。 裴母立刻说:“沈顾问……我不小心点开了一个灵异帖子里的语音,语音里说,谁听到这条录音老头鬼就会去找谁,除非在一天内转发9个人。” 我:“……” 我还未说话,裴追便淡淡道:“这估计就是个骗回帖的。” 我看了下那个手掌印的位置和高度:“而且从掌印高度看,老头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个侏儒……或者孩子。” 当我说到“孩子”时,敏锐地感觉到氛围有了变化。 裴总看了看他太太,忽然烦躁地叹了口气:“沈顾问,您看……这掌印会不会属于一个婴儿啊?” 的确,那掌印说是婴儿粗短的五指还算有点道理的。 根据裴总的说法,在裴追之前,他和太太年轻的时候曾有过一个孩子。但因为当时在事业关键上升期,再加上当时物质条件也不好,就做了流产。 “我过去太重视事业,忽视家人。当时决定不要这个孩子,我妈还怪了我很久,她走前都没完全原谅……” 裴总说到这里,连惯常不敏感的我都觉得氛围有点不太对,尤其是裴追,原本就是冰山似的少年,现在脸色都和冻起来似的。 是因为提到了他过世的奶奶? 裴总微一停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当时孩子已经快成型了。我太太倔,做完手术就要让护士把……流下来的孩子抱给她看。” 他有些激动地红了眼眶:“是个小女婴!” 裴母擦着眼泪:“孩子投胎都是修行来的缘法。我们对不起她。我们做慈善,也是在为这孩子积福行善,希望她早点去好人家投胎。” 裴总夫妇都信佛,因此把这事当成了桩罪孽。 我听着其实没什么感觉。只是想,如果真是这样,堕胎的人成千上万,唯独他们撞邪,未免太倒霉了些。 除了我,还有一个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是裴追。 他那时还是个没成年的学生,看上去却比父母还要冷静,和我确认:“沈无,你真的能确定是我多年前被堕胎的姐姐在作秽吗?” 我其实有点惊讶他会叫那东西“姐姐”。但这些细枝末节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这孩子问到点子上了。 我可以确认码? 其实不能。 不是做不到——只需要在邪物曾出现过的地方,我就可以回溯出当时的场景。 但是,我没有。因为从理性上说,我不觉得这案子配不上我这么做。 所有和时空相关的法术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比如,如果我要看血掌印留下的场景,就属于“时间回溯”的范围。虽然是最基础的那种,但依然很麻烦。 同样的损耗,我还不如装个防护法阵。或者多接几个其他更危急的案子。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那时实在傲慢,共情不了裴家的焦虑,更不觉得还是少年的裴追会比我敏锐。 那时我还太年轻,并不知道……傲慢,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16章 口是心非沈顾问 我当时只想着说服裴家人了事,便指着浴室门上马克笔画出的赤红掌印,解释道:“从这掌印的尺寸位置推理,的确可能是婴灵作祟。而之前你们遇到的那些意外,也有点孩子恶作剧的意思,我觉得是说得通的。” “推理?”少年裴追不信任地看着我:“沈无,你这是神棍还是三流侦探?” 裴父始终有点怕我,当即暴躁地瞪了裴追一眼:“没教养,叫’沈顾问’!” 裴母又对着我好声好气道:”沈顾问,您是圈里有名的大家,著名的泰斗人物。我们夫妻自然是放心的。仔细回想起来,今年清明给小宝祭祀时香倒了,可能就是她在警告我们。” 小宝是裴追父母给未出生的女儿取的昵称。 我便道:“在哪儿祭的?带我去看。” 裴总带我到了客厅东面的一个香台。 我沾了一点香灰,抹在眼皮上,阂眼再睁开,便见台案笼罩着一片幽幽红光。 有光则说明真有阴灵宿于此地。 而一般来说,平静状态下的灵体会呈现蓝色,比如保家仙就在此列。 而红色则说明灵体情绪激荡,最常见的就是怨灵恶灵。 眼前这红光浅淡单薄,并不算成气候,即使作祟也顶多让主人家倒霉,不会到伤人性命的地步。也符合我之前“这么久没死人,应该就没什么大事”的判断。 证明婴灵的确存在后,我对自己的判断更自信了。裴母听说未出世的女儿至今还在身边,当场落泪不已。 我走前,他们又拉着我连连道谢。裴追的父亲还又主动追了一大笔钱,说是作香火请愿,希望我为他们的女儿好好超度。 这件事到此应该结束了。 ——我是说,应该。 * 当晚,我接到了裴追的电话。 那时我正在外头和朋友喝酒。 朋友是玩塔罗的,已经靠算明星塌房登上直播热搜,有望成为一代网红。 而且她本人也很有品牌营销天赋,从不愿提真名,只让我们都喊她“塔罗”。渐渐还真有人当了真,有些格外信她的土老板甚至一口一个“塔小姐”。 裴追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我们有点醉了,我反应慢了些,他的第一通电话没接到,也懒得回拨了。 而塔罗醉得更厉害。她把自己珍爱的马赛塔罗牌在酒桌上一排铺开,迅速起了个阵,然后自己呵呵笑了起来。 她一脸八卦朝着我:“沈顾问啊,相好的啊?我可算出来了,你和打电话的这个人…… 未来预兆是’爱极恨彻,死生缠绕’。唉哟,还挺带感的。” 我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裴追的新一个电话又追了进来。 “你爸妈没教过你,除非生死攸关的大事,否则不要随便打扰我吗?”我仰头喝酒,淡声道。 裴追却和他父母不同,从一开始便不怕我,也不买我的帐。 “沈无,我还是觉得不太对。”男孩的声音清凌凌的,十分能提神洗脑、驱散酒浊。 “怎么不对?” “第一点,如果真是婴灵作祟,她死了也十几年了,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出现,总得有个原因吧。” 我昂首灌了口酒:“或许只是巧合,人有诸多动机欲望,鬼怪邪祟却未必——你还有最后一分钟,用理性说服我。” 裴追沉默了一下,我以为他会挂电话,没想到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第二点。”少年说:“我一帧一帧地看了我妈车载记录仪的视频,发现手掌印是从上而下出现的,就好像那时候有什么东西正扒着车窗悬挂在上面,正在攀爬。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细节。” 我微微坐直身子,稍微引起了一点重视:“什么细节?” “手掌攀爬过程中,车窗水雾上还出现了几道细痕。”裴追缓缓说道:“就像是…… 极其尖锐的指甲划在玻璃上似的。” 我却有些失望:“恐怖片会告诉你,很多女鬼都有恐怖的黑色长指甲。年轻人,艺术来源于生活。” 裴追却说:“但从画面上来看,那东西应该很尖和锐利,和人圆润的指甲并不同。我觉得那更像是…… ” “像什么?”我心不在焉地问。 裴追可能也在思考。过了一会,他才缓缓说道:“…… 就像,某种动物。” 这就更离谱了,动物寿短智缺,要成精怪比人困难百倍不止。 因为我这电话接得太久,塔罗已经在故意露出八卦的神情。我便将电话挂了,继续喝酒。 酒过三巡,塔罗向来外向爱热闹,喜欢呼朋引伴,便叫来另外几人一起玩。 她喊的有男有女,染发纹身,奇形怪状,大多是和神秘学圈子沾点边,会点又没那么会的,属于对一切最好奇的状态,便对我又敬又怕。 我说一句他们便要捧十句,我沉默他们便不住地偷瞟。 我觉得聒噪得厉害,便站在酒吧门口抽烟吹风醒酒。 不知什么时候,塔罗站在我边上,低头点一支细长的女式烟:“怎么了?看你接了个电话,就心不在焉的。” “哟,难不成我那随手占卜的还真对了?”她打趣道:“目下无尘的沈顾问还沾染上情债了?” “胡扯什么。”我吐出口烟,顿了顿:“一客户家的小孩。那案子很常见,我按照常规处理好了,但他心里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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