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心烦 集上人来人往，青哥儿和竹哥左看看右瞧瞧，好久都没来镇上了，两个哥儿好奇的很。 “青哥儿，你看那家胭脂铺子，里面好多人啊！我们也去看看。” 竹哥虽不太抹粉擦脂，但对于胭脂、口红很感兴趣，这些东西很神奇，一抹上人就大变样了。 青哥儿不太感兴趣，想早点转转回家，但耐不住竹哥卖萌撒娇，只好点头答应。 竹哥拉着青哥儿挤了进去，“麻烦让一让。” 刚站稳，就听见了铺子掌柜绘声绘色地描述手中拿的香水。 “各位小姐、哥儿，这可是我们家最新研制出来的持久香水，洒在身上花香飘飘，就好像身处在百花之中，令人流连忘返，依依难舍。” 说着，掌柜朝空中洒了一下，空气中立马充斥着花香，浓郁扑鼻。 竹哥动了动鼻子，微微蹙眉，这味道太浓了，香是真的香，就是有点令人犯呕。 他有点失望，还以为只多好的东西，没想到也就那样，他转身拉着青哥儿就想走，但被掌柜给拦住了。 “哎，哎，这两位小哥儿怎么走了，我还没介绍完呢？” 竹哥不想与他过多纠缠，撂下一句有事就走了。 “没钱就不要进来，真是扫兴。”掌柜不满他们拆台，说话没留情面。 竹哥被气的涨红了脸，这人还真是无赖，不想买就吐槽客人穷，明明是他家的香水不好闻，还怪他们。 “是啊，有钱也不买你这的便宜货，就那样的味道，还敢卖那么高的价格，还有脸在这吹的天花乱坠，真是笑死人了。” 眼看事情闹大，青哥儿拽住竹哥的手就往外跑，唯恐掌柜追上来找他们算账。 “呼呼，别跑了，我跑不动了。” 竹哥拍了拍青哥儿，让他稍微听一下，允他喘口气。 “好，正好这有个茶摊，我们坐会，喝口茶。” 青哥儿觉得竹哥真是太猛了，不过能看到他还像以前一样活泼，心里稍稍放下心。 回想整件事，竹哥被气的不轻，他咽不下这口气，但想到青哥儿还在，秉持着不惹事的原则，放弃了回去找人理论的做法。 两人买了时兴的菜和水果就回家了，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山里的野菜都吃不完，何必浪费钱买些菜回来吃，简直败家。 牛车上坐着的村里人，瞧了眼青哥儿筐子里的东西，不禁摇摇头，这青哥儿也太不会过日子了，陆肖也不管管，就任由他胡乱花钱。 竹哥自是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他狠狠地瞪了回去，之后也不管他们的窃窃私语，他们要做的事没必要跟这些长舌妇交代。 “等你过来。” 青哥儿与竹哥在路口分开，他嘱咐竹哥过来吃好吃的，今天是陆肖下厨。 回去的路上，青哥儿遇见了自己的那个便宜爹，但他没搭理林老汉，径直走了过去。 林老汉一见青哥儿的态度，强忍怒火，几步走了上去，舔着笑脸，语气放缓道：“青哥儿，这么久没见，脸色好多了，想来陆肖对你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青哥儿心里有些不耐烦，他不懂林老汉到底想干嘛，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就不要再装着关心他的样子。 见青哥儿不搭腔，林老汉脸色僵了僵，沧桑的脸色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眼圈瞬间红了，干涩的嘴唇一张一口，试着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 “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青哥儿作势要走，林老汉直接倒地哭出声，“青哥儿啊，你要是不管爹，爹就无家可归了。” “爹求你了，看在我们的亲缘关系上，求你帮帮爹，爹真的是无路可走才来求你。” “是爹错了，是爹混蛋，不还见钱眼开卖了你，更不该任由黄氏磋磨你，是爹没用，现在爹知道错了，求你看在你小爹的份上，帮爹这一次，就这一次，我发誓以后绝不再来打扰你。” 青哥儿明白不该心软，但林老汉搬出小爹求他，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你先起来，说吧，要我办什么事。” 林老汉见青哥儿松口，喜从心来，立马直起身子，悄声说道：“你帮爹求求陆肖，让他想想办法将你弟弟从衙门赎出来。” “你弟弟做了点错事，爹不是想着陆肖在镇上有认识的人，你让陆肖去求求那些人，将你弟悄摸地救出来。” 青哥儿冷笑了声，他并不感到伤心，只是看在小爹的面子上才愿意听听林老汉的请求，但在听完了，该走人了。 “我们这是发了点小财，不是一步登天，这种涉及官家的事恕我们无能为力。” “而且就算我们可以救，那我们凭什么豁出人情脸面救你儿子，当初卖我的时候说的很清楚，我现在是陆家的人，不是林家人，所以没有弟弟。” 青哥儿说完，就绕开了林老汉，大步往前走。 “好，好的很，你别忘了你小爹的尸骨还在林家，你要是想让他在地下不得安宁，你就尽管说风凉话。” 林老汉咬牙切齿，他明白青哥儿就算不管林家，也不会不管他小爹。 青哥儿脚步一顿，没回头看一眼，然后快步离开了。 回家后，青哥儿像往常一样往鸡圈丢了一把野菜，然后又去菜园子看了看，之后他手上的活就没停过。 “青哥儿歇歇吧，给我说会话。” 陆师父放下手上的编竹，虽然他不能打猎了，但好歹手工不错，编点竹筐拿去卖点钱，补贴家用。 “去镇上卖药材，可是受委屈了？”陆师父见他一回来就心神不宁，看似手里的活都干了，但明显心都没在这上面。 “啊，忘给陈老钱了，师父等会给您说，我先去一趟陈老家。” 青哥儿心虚地看了眼陆师父，然后迅速出了门，他就知道瞒不住师父，但这件事他不想说。 “青哥儿来了啊，快坐。”陈老招呼青哥儿坐下歇会。 “呐，新泡的清火茶，趁热喝一口尝尝味。” 青哥儿接杯子，喝了一口，没感觉出什么味道，可能是他的心太乱了，没细细品尝其中的滋味。 “陈老，这是卖药材的钱，一两银子。” 虽然这些草药都是青哥儿炮制的，但要是没有陈老的指点和教导，他也不学不会这门手艺，所以，这钱理所应当该给他。 陈老没拒绝，直接回了屋，塞给青哥儿半两银子。 “一人一半，很公平。” 陈老笑的眼睛眯起来，一脸慈祥地盯着青哥儿，青哥儿只好接下。
第76章 压抑 陆肖一回村就直奔老房子处，他现在颇有干劲，希望快速将房子盖好。 “你以后别来了，在家好好读书，这里有我呢。” 亭哥知道陆肖今天去找夫子，为陆肖开心的同时也很担忧，毕竟他没从小接受教育，读起书来他可能会吃力。 “没事的，亭哥，这之后有的忙，这事我们回去说。” 亭哥见他坚持，想着村里人都在，便没有继续讨论下去。 晚风袭来，带着点凉意，几颗星星藏在天空中时隐时现，几人吃完饭坐在院子里聊天，顺便消食。 今晚陆肖试着做了些红糖馒头，甜丝丝的，带着点水果的清香。 “好撑啊，你这才是自然的味道，哪像今天那天那个臭掌柜，将香水吹的绝无仅有，实际上就是味道一般般。” 不知怎得，竹哥又想起了卖香水的掌柜，他心里憋闷，将这件事从头到尾细讲了一遍，最后还愤愤地砸了一些椅子。 陆肖上下打量了下青哥儿，发现他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没听几人再说什么，只是盲目地点头。 “竹哥，你也太冲动了，你们两个哥儿要是被掌柜寻人教训可怎么办。” 陆肖板起身子，严厉教育他做事不可如此冲动，亭哥不舍的骂他，便站在陆肖一边，表达自己的态度。 “但那人说话也太气人了，什么叫我穷倒人胃口，我看他简直不要脸。” 竹哥在那口若悬河，青哥儿在这边神游，陆肖看着帮亭哥教育竹哥处理事情的方式，实际上心还在夫郎身上，一时间场面极度热闹。 “这样吧，我答应你，一定会做个让你满意的香水如何。” 陆肖信誓旦旦地许下承诺，但遭到竹哥的怀疑，但他知道给陆肖留点面子，敷衍地应了下来。 说干就干，陆肖第二天一早就跟着青哥儿进了山，他四处搜罗颜色鲜艳，味道浓郁的花草。 梨花、桃花、芍药花、迎春花、杏花、杜鹃等等，味道应有尽有。 青哥儿漫无目的地走在坡上，他想着该如何处理林熙胜的事，并且要回小爹的尸骨。 虽然很小的时候小爹就走了，但记忆中他是个很温柔的人，会耐心地教导青哥儿，会做好吃的哄他，哪怕生病严重也会跟青哥儿缝制衣服。 “小爹，我好想您····” “小栀，小心。” 话音刚落，青哥儿就一脚踩空从坡上滚了下去。 “小栀” 亲眼看着青哥儿滚下山，陆肖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句，他的内心极度恐惧，像失去了生机的花草，没有理智不管不顾地往下冲，直到来到青哥儿身边，才稍稍冷静些。 “哪里疼？手脚活动一下看有没有问题。” 陆肖说出的分明是关怀的话，但青哥儿感到了他的冷漠，他明白陆肖生气了。 “没事，都不疼，所幸坡小，就擦破了点皮。” 青哥儿笑的没心没肺，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堪堪站了起来。 陆肖仔细检查了一遍，怕青哥儿不愿意说实话，执意要带他去找陈老看看。 “拿上药材和那些花。” 青哥儿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只能乖乖地听从安排，但还不忘提醒陆肖散落一地的东西。 陆肖背上是青哥儿，青哥儿背上背着竹篓，两人一路上沉默地去了陈老家。 “陆肖啊，你帮老夫我去陆三家跑一趟脚，年纪大了，腿脚没那么灵活了，只好麻烦你了。” 陈老见青哥儿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又看了眼旁边陆肖阴沉的脸色，便想个办法支开了陆肖。 “你们吵架了？”陈老关怀地问青哥儿。 青哥儿摇摇头不语，他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陆肖，但还是搞砸了，陆肖绝对察觉到他有事瞒着家里人。 陈老轻叹了口气，青哥儿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心思太重，怕麻烦人，但这样做往往会伤害那些真正关心他的人。 陆肖正好想跑一趟陆三家，陆奶奶的事他虽知道，但却不知该如何下手，若是陆奶奶还是像以前那样宠溺陆三，那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她。 陆肖到陆三家的时候，家里没人，只有陆奶奶躺在床上呻吟。 陆肖快步走了进去，发现屋子简陋破败，潮气特别重伴随而至的是浓重的霉味，这屋子似乎常年照不进一点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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