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力凝成了一颗“水晶球”,在晨光下闪烁璀璨的光芒。 在这期间,小婉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 东市区,某个高档小区的住宅。 吴文进身着正装,坐在桌前悠闲地沏茶。 “出来的时候被那小子看到了?” 他一提到“那小子”,脸上的笑容就泛冷。 平时阮景喜欢跟自己唱反调就算了,就在昨天竟然让人着手清查公司的账目。 这半年来他暗中挪用资金的事……要是被知道了…… 吴文进额头微微冒汗,差点把手里茶杯捏碎。 以防万一,必须先下手为强! “这是我的疏忽。”身旁的黑衣人九十度鞠躬,连忙补救道: “我……我把您要的东西都带回来了。” 黑衣人把染血的衬衣,还有两个放着发丝的透明袋,摆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吴文进脸色瞬间好转,没一会儿就把他打发走了。 他拉开了一道遮光的普通门帘,显出后面的一只檀木的小神龛,昏暗的光线下,透着阴森森的气息。 他把衬衣和发丝扔进火盆里,瞬间火焰的冰冷异光就蚕食了它们。 吴文进脸上映着诡异红光,眼睛空洞地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他把胸前的一个红绳扯出来,下端坠着块“佛牌”。 然后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神龛深深叩拜。 吴文进口中念念有词,声调喑哑滞闷,像是一串难以辨别的请神咒语。 “请主显灵,请助我一臂之力。” 在神龛之中,供奉着一尊奇怪的神像,六手四眼,正面表情凶恶狰狞,背面作垂眉悲伤状。 这明显是一位异教邪神。
第22章 天亮后。 阮景在床上睁开眼睛,然后看到窗边爬进了一道黑影。 “去干什么了?”他幽幽开口。 小克苏鲁在墙上“定”住,几条触手在空气中扭曲、游动。 ——我……就在这里。 阮景发现它并不习惯表达信息,常常只流露出一部分,剩下的全靠他连蒙带猜。 他仔细看着那些触手攀附在窗沿,心想不会是为了蹲黑衣人,小克苏鲁一直趴在窗外的墙壁上吧? “……”小克苏鲁没回答,触手尾端在轻轻摇晃。 阮景翻了个身,半梦半醒地嘟囔道: “他不会再回来了,你……也别去找。” 这件事该由他自己处理。 既然知道吴文进在用“超自然”力量害他,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最好还是用同样的手段加以抗衡。 比如说找个大师,办个神秘仪式…… 在这样的担忧之下,还有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那就是投喂小克苏鲁的食物,现在已经见底了。 小克苏鲁正值口欲旺盛时期,挨饿两天就变得蔫了吧唧的。 阮景一开始觉得这是伪装,但是他很快就心软,朝夕相处看着也很不是滋味。 而且,最近异能局都没有动静,也许是解决完“微笑男”事件归队了。 不过阮景每周只让它出去三次,只捕猎“异常生物”不要引起别人注意,而且两小时后必须回来。 小克苏鲁通过自己动手,这几天勉勉强强吃饱了。 因为他这次好说话,小克苏鲁就得寸进尺,还想白天跟着他去公司。 “……”阮景盯着它半空中嚣张的触手,有种不答应也会想办法跟上来的感觉。 他抬起手把那条触手薅下来,拉起被子给它蒙上了。 “明天再说。” 触手尾端刚刚探出被角,瞬间就默默转了个弯,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鼓起一个小小的包。 上午,阮氏集团的大厦里。 自从阮景重新接管董事长职位后,顾溢之手里掌握部分股份,于是退居为股东之一。 两人仔细商量过后,阮景决定核对公司过去几个重要的业务。 但是这里面接手的人大半是吴文进,可能会涉及账目清查,因此吴文进和其他几位股东都不同意。 早上开了一个会议,众人都兴致缺缺的样子。 十五分钟后散会,等阮景离开之后,赵胜转头和另一人低头耳语。 “这是又要‘折腾’我们了。” 另一人点头附和,随即又不屑地摇了摇头,说: “以前顾溢之就不好对付,现在更没有办法‘除掉’他了。” “他就是阮景身边的一条狗。” 空气突然停滞了几秒,忽然有人破防冷笑了一声。 “一个血统不纯的私生子,没爹没娘,早年被赶出家门,要不是发生那件事……谁会知道他是谁?” 中间没说出口的话,大家都心照不宣。 有人则讽刺地嗤笑道: “还不是踩着老爸上位,老爸死了,心里指不定多高兴!” 赵胜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却没有出声阻止。 毕竟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行了,嘴巴放干净点!”吴文进突然开口,洪亮的声音把他们吓了一跳。 他们想到吴文进和阮景父亲当年交好,一时之间面色有些异样。 “老吴,别生气。”赵胜堆起个笑脸,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了却收起笑容,说: “现在最该担心的人是你,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怎么都逃不掉啊!” 吴文进默不作声,面色比他们还难看。 等到周围人都走了,他才握紧了拳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董事长办公室。 阮景正埋首在桌前,签一份项目合作协议。 忽然,李秘书对他说,“阮总,吴董事想见您。” 他惊讶地抬起眼睛,果然看到玻璃门后光溜溜的“卤蛋”。 从第一次开会到目前,吴文进都没有来找过他,看上去颇有“你不能奈我何”的感觉。 现在这是……沉不住气了? 阮景先前也做了一番心理准备,他合上了协议书,然后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小克苏鲁。 小克苏鲁立即会意,触手从桌沿爬进了桌底。 吴文进的目光先落在桌面,但是很快就放在了阮景身上,仔细打量了一会儿。 阮景和他对视了片刻,就快要顶不住之际,问: “吴董事,有事?” 吴文进忽然笑了笑,说: “小景,我们两人私下聊一聊好吗?别把关系搞得那么紧绷。” “……”阮景心里感到莫名,但还是半真半假地喊了一声: “吴叔。” “哎,好多年没有听你这么叫我了。” 吴文进上前一步来到他面前,目光欣慰道: “我记得小时候还抱过你,当时阮哥也还……没想到一眨眼就过去了,过了十四、五年吧。” “当初你父亲和我是拜把子的兄弟,就连这个公司也愿意分我一半。” 吴文进自顾自地说着,忽然转过身看着他,自以为慈祥地微笑道: “看在我是你唯一的‘叔叔’面上,别再追究过去的那几个账目好吗?” “……” 阮景从始至终无动于衷。 他望着对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轻轻一笑反问道: “我心里也有个问题,您让小婉取那几样东西到底要什么?” 吴文进愣了愣,眸光闪烁,疑惑地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您不舍得交代。” 吴文进心下思忖,他养的“庇护神”能给自己招财走运,事业顺遂,阮景只是“拦路石”之一。 而且他不惜耗费大量心力,为“庇护神”聚集残魂,请神仪式即将成功。 他怎么可能冒险说出“庇护神”的事?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阮景略有些疲倦,双手指间交错,说道、 吴文进眼睛布着血丝,突然靠近过来,冷笑了一声说: “别得意太早了,你还太嫩,是斗不过我的。” 阮景目光不闪不避,悄然握紧了手。 这个人的眼神真可怕。 然后,吴文进就转过身准备走人,可能是心太急脚下绊到东西,往前踉跄了一大步。 吴文进脸色微变,刚才那是……什么? 他狠狠瞪了阮景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看着前方地板上的一团触手,阮景佯装训斥地说道: “怎么跑那儿去了?” 小克苏鲁慢吞吞地回来了。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听到女助理在旁边犹豫着开口。 “我泡好了咖啡,刚要端过来就不见了……” 现在却自己“长脚”跑到了办公室里? 阮景循着她的目光,看到桌前的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还有趴在一个文件上,在空气里扭曲、摇晃的细小触手。 阮景掩唇轻咳了一声,随口说: “……是李秘书吧。” 女助理顿时恍然大悟,微笑着出去了。 在阮景看不到的角度,女助理和李秘书身上萦绕的“信仰力”,会飘到小克苏鲁身上,最后被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 后面,像这种小事频频发生。 不知不觉,小克苏鲁就晋级为“贴身”秘书,而且记忆力惊人,帮阮景记着许多大小事务。 当然了,公司里千八百个人,偶尔有几个“灵感”较强者,像是顾溢之就常常能感觉到“异常现象”存在。 赵胜和几个股东虽然看不见,却也经常遇到“怪事”,前两天胆战心惊,魂不守舍,好像是做了某些亏心事一样。 夜半三更,阮景无意识地枕着一条触手睡着了。 小克苏鲁用另一条触手小心托住他的手,然后把压麻了的触手慢慢抽出来。 五六条触手爬上了窗台,眨眼间消失在黑夜里。 又到了捕猎的时间。 这次,它决定去附近一个公园看看。 城市的环境不比野外,找一只异常生物并不容易,必须耐心等待才能“钓到大鱼”。 …… H市内,异常局刚解决完“微笑男”事件,不久后又发生了各种“灵异”事件。 但是经过专业检测,他们发现并非是人类的灵魂作祟,而是特殊的异常生物。 一辆红色的敞篷车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来两名身穿绿夹克的男女。 面前是一个僻静的废弃公园,深蓝的天空却飘着无数的白光,形状各不相同,但是都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夜空。 女人仰望着天空,惊讶地喃喃道: “那都是残缺的半魂体,是……死域的食‘腐’生物。” 如果放任不管,假以时日它们会凝成“邪神”。 男人表情凝重,皱着眉说: “这种邪神在现实世界乱钻,倘若被有心之人恶欲吸引,就会顺势显出真身,去四处作祟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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