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懂晚上吃着夜宵,刷剧打游戏的快乐啊。 尤其是明天不上班,嘿嘿。 “我就在街上走一走。” 不过在那之前,简初柒道:“二爷,我们先引导,再扎血。” 桓慕珩点头:“好。” 陈二陈三/退下,两人双手合十,简初柒闭眼引导他体内的阴气煞气。 这过程不算长,却也不算短,桓慕珩已是适应,目光自紧紧交握的手上移动至简初柒的脸上,眉眼幽深,似在细细描绘、打量。 这倒是格外陌生的体验,桓家二爷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 ——彼此贴近、十指交缠,皆是第一次。 近到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嘴唇,还有白皙细腻到几乎不见任何毛孔的皮肤。 最为出彩的是此刻闭起的这双眼眸,灵动璀璨,好像倒映着一片星辰,轻轻一眨,便能泛起细碎的涟漪银光。 这会儿,这双眼眸睁开,先是对着桓慕珩弯了弯,笑意盈盈,随即双手熟练地一拍,把又一团引导出的阴气煞气拍进桃符。 简初柒道:“这桃符都快要盛满了,再多弄些,估计要裂开。” “但幸好,我们现在有了阴阳雷击木,二爷,快过来滴血。” 简初柒直接在房间的角落布置了一下阵法,阴阳雷击木的树心被放在已经镌刻好符文的盒子里面,打开,一左一右分别有一个好似烧焦过的、异常漆黑的木头,这便是阴阳雷击木的树心了。 简初柒的阳木在左,桓慕珩的阴木在右。 仔细看,这两块犹如烧焦的木头上,似乎隐藏着一种特殊的纹路,在特定的光线下面才会显出一二。 陈二曾好奇询问。 简初柒的回答是,这种纹路是由于天雷击中所形成的,树心里蕴藏着一丝雷电之力,千万别小看这“一丝”,有了它,阴阳雷击木坚硬无比,任何鬼怪都别想轻易破坏,寻常鬼物甚至都不敢靠近。 简初柒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刺血针,这针比普通的针要粗一些。 他本来是要递给桓慕珩,但想了想又收回,道:“二爷,还是我来吧,手指给我,就一下下,虽然有点小疼,但很快过去,别怕啊。” 桓慕珩不由得失笑,他看起来像是怕的样子吗? 简初柒攥住桓慕珩的中指,在指尖的位置扎出一滴血珠。 鲜血滚落,滴在了右边的阴木上,竟很快便被阴木吸收,消失不见。 紧接着,简初柒又在自己的中指指尖扎出一滴血。 见阳木吸收后,他道:“好了,前阶段需要指尖血,之后要再加上舌尖血,最后,要取心尖血赋予阴阳树心灵性。” “二爷不必担忧,我有别的办法取心尖血,不需要把这里……” 简初柒点了点桓慕珩心脏的部位,做了个刀划开的手势,道:“不会有丝毫伤口。” 桓慕珩将手帕裹上简初柒刺出血的指尖,道:“还要出门溜达?” “要,消消食。”简初柒摸摸肚子,又蔫了。 “我让陈二跟着你,早点回来。” “好,谢谢二爷。” 平远县的夜晚安安静静,少有人出来走动。 简初柒与陈二从这条街溜达到那条街,还真没有碰上几个人,道路也是漆黑的,没有多少亮光。 陈二提着煤油灯道:“这平远县到底是小地方,夜晚少有消遣,不像大上海,晚上也是灯火通明,这个时间点,安平路多着人呢。” “安平路?”简初柒疑惑。 陈二张了张嘴想回答,又沉默,不知道该不该对七少爷解释清楚。 简初柒眼睛一转,靠近说悄悄话:“安平路上是不是有歌舞厅啊?” 陈二惊讶:“七少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电视剧里看的。 简初柒:“广云道长和我讲的。” 对不住啦,张广云,借你的名号用用。 陈二:广云道长,你也不怕孩子学坏! 他也是,他就不该提。 瞧瞧七少爷的样子,明显感兴趣了。 做下去上海后有空得参观看看的决定,简初柒道:“溜达完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他们住的是平远县的一家客栈,桓家财大气粗,把这地方全包下了。 客栈老板眉开眼笑,平远县很少来外人,这也算一次大开张了。 他们客栈后院盖个小厕所,但总有客人嫌脏,夜晚也不愿意从楼上下来,那便只有弄个马桶,在侧间出恭,清晨再由客栈的伙计提走,交给倒夜香的处理。 倒夜香也就是倒粪便,平远县落后,不比大城市,可没有自动冲水的厕所,有的人家里还都在使用木桶,装满后是需要清空的。 于是就有了专门挨家挨户收集马桶粪便进行处理的工作。 他们会半夜来收,一直忙活到大早上,待马桶洗干净后,还要再还回去。 这天清早,客栈的伙计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赵老头来收夜香。 “奇怪,平常这个点不是早已经来了吗?” 现在人呢,怎么还不见踪影? 客栈老板:“快出去找找,催一催,马桶这样放着多不是味儿,难闻死了。” 伙计立马出门,回来时却是一脸惊慌:“死、死了!” “什么死了?”老板纳闷。 “赵老头死了!他头朝下,闷死在倒夜香的木桶里了!” 奇事怪事。 那木桶虽然有半人多高,是用来收集粪便的,集中在一个里面,拉着省事,可是还并没有装满。 更何况,赵老头倒了半辈子的夜香,怎么临到头来,却一下子扎进里面给活活被粪便憋死了?! 呕,当时发现的人,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由于赵老头死得太过离奇恶心,以至于今早,差不多整个平远县都快要传遍。 简初柒出去买个早餐回来,都听了一耳朵。 这真是一个有味道的早晨。
第18章 桓家只包了住宿,下面还是有人吃饭的。 一早,桓慕珩等人坐在椅子上用餐,是桓家大厨借了这里的厨房做的。 简初柒照例出去逛一逛,买回平远县的特色早餐,红枣糯米粥和红枣饼,闻着都是香甜甜的味道。 但自从他坐在桌子旁后,周围的话语总是传来耳边。 “诶,你知道倒夜香的赵老头死了吗?” “知道,有听闻,这不都传遍了,死得也太奇怪了,我本来想过去瞧瞧,但尸体早就已经被警署的人拉走,就留一地味儿,臭死了。” “我和你说,我可是瞧见了,啧。”这人一脸恶心嫌弃的表情,道:“没看着是好事,我都吃不下去饭了。” 听的人却是格外好奇:“你和我说说呗,赵老头死啥模样,真是被屎尿憋死的?” “那可不,整个人倒/插/进夜香桶里,拽出来的时候,半个身体都是屎尿,鼻子、嘴巴啊,甚至耳朵都灌满……” “呕,别说了,我要吐。” 简初柒拿着红枣饼,突然间就吃不下去了呢。 而桓慕珩早已撂下筷子,没了丝毫胃口。 陈二道:“咱们还不如在房里用餐。” 来这大堂,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陈三压低声音讲:“不过这赵老头死得确实稀奇,七少爷,你觉得会不会是鬼怪作祟?” 周玉兰没在这里,带着人出门去了。 简初柒道:“这不好说。” 或许是鬼魂索命。 或许,现实更加荒诞。 他也得亲眼见过才能判断。 “呕,呕。”那人干呕半晌问道:“妈呀,那去拉尸体的警察得恶心成什么样子?” “脸都绿了呗,挨个到墙边上吐去,我这不也吐了一回。” “这赵老头是自己不小心跌进去的吗?” 既然饭吃不下去了,简初柒就竖着耳朵听了听。 “奇怪就奇怪在这儿,那收集夜香的木桶足有半人高,被推车拉着,赵老头要怎么不小心才能跌到里面去?” “更何况,警察说他没有半点挣扎的痕迹,你想想,要是你跌进去不得使劲挣出来吗?” “可那木桶周围非但没有脏污,更没有倒下,警察赶过去的时候,木桶还好端端的放在推车上呢。” 所以这赵老头死得可真是太古怪了。 这人听了啧啧称奇一番,又问:“咦,赵老头不是有个婆娘跟着他一起倒夜香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婆娘前两天就已经死咯,听说是一口气没上来,人就没了。” “咋回事?” “他婆娘身体早就不行了,劳累命。” “哦。”这人道:“赵老头不是还有五个女儿?” 这年头都讲究多子多福,赵老头一心想要个儿子,却不曾想他婆娘一连五次怀孕,次次都是女儿。 “好像都嫁出去了。” …… 接下来简初柒没听着,因为有人来报,说长福寺的门外来了两人,一个要拜访慈生大师,一个在外面转了好几圈想进入寺庙,都被他们暂时拦了下来。 在灵山寺的和尚还未来前,长福寺暂由桓家接管。 简初柒好奇问道:“这两人不认识?” 怎么赶一天去长福寺了? 回禀的下人恭敬说:“并不认识,七少爷,他们一个自称是平远县周府的少爷,一个是从平远县外面来的,今天刚到县里,还不知晓慈生大师早已圆寂的事情。” 桓家的队伍里多出简初柒母子两人,甭管什么身份来历,只看陈二总管和陈三总管对他们以礼相待,尤其对这位小少爷恭敬的模样,就知晓他们得罪不起,言语行为上自然也得恭恭敬敬。 桓慕珩带着人过去长福寺。 确实有两人正在台阶上等待,一个穿着布衣,身后背着包裹,手里也提着一个东西,长长的,用布裹着,长相年轻,安静不语。 另外一个人也是二十多岁的模样,身穿西式马甲,头发向后梳,用发胶固定,穿着皮鞋,一看就是有钱人。 毕竟在这个年代是很新潮的打扮,难得在一个小地方的县城瞧见。 下人介绍,前者是今天刚从平远县外面过来,要拜访慈生大师,后者则是平远县周府的少爷,他说不知道寺庙里没有和尚了,想求一串佛珠。 这位周少爷被桓家的下人拦住,很是不满,简初柒到时,他正嚷嚷着知不知道他是谁,他父亲周老爷,可是连县长见了都礼让三分的人物,你们是谁?竟敢拦着他?! 周少爷面容苍白,眼底挂着青黑,有点油头粉面,虚浮、外强中干的样子。 他也就是喊一喊,瞥见桓家护卫腰间挂着的木仓套,不敢上前动手。 这会儿桓慕珩到来,见下人行礼,周少爷更是住了嘴,无他,实在是桓二爷的气势不似普通人,单一个眼神就把他给定在了原地,一时间噤若寒蝉,不敢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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