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许时乌不知道问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不喜欢吗?”看见他的表情,魏然复倏然间变得挫败,“那你为什么在知道没有诅咒后还要吻我?” 许时乌:“……” 因为当时的情况下不吻你,我就被你打死了啊!怎么可能还能躺在这里被你乖乖占便宜! 他心中如此腹诽,但表面却不能这么说。 “……因为,”许时乌艰难的想当时的感受,但他奇怪的是他根本就不记得刚才的感觉…… 他只是想着,魏然复能不能快点变回来?这样子好丑……摸起来也冷冰冰的。 可也只有这个想法…… “因为什么?”魏然复的眼睛又像小鹿一般湿漉漉的了,像是在等待什么审判。 “……没什么。”许时乌推开了他,将目光在他的眼睛上挪开了,他抬手按住疼痛的太阳穴,“你别多想,我对你没有那么多……” “可你是第一个不畏惧乌骨的人。”一声轻笑落下,魏然复说,“你没有用火烧我……也没有骂我是怪物……” 许时乌一顿,又想起梦中的那些怪物,以及那只会笑的乌鸦。 他身体本能的恐惧一颤,至今还记得那发凉的感觉。 “……谁烧你了?”许时乌听着他宛若指责的话,没好气的说,“你一个能打他们几十个,乌骨骨架还不怕受伤,谁能伤到你?” 低下了头,魏然复动了动唇,“……很多,他们发现我杀了妹妹以后……他们都来说我是怪物。” “……谁?”许时乌敏锐的问。 整个别墅的人不是都被他杀光了吗?哪来的人烧他? ……难道是历代邪神的记忆里有这种情况? “那些没回来的人,”魏然复垂头,“被我赶走了……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沉默着看向他,许时乌心里突然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他想起自己初次在魏然复房间睡觉时遇到的种种古怪事迹,“……是被赶走了,还是被你杀了成为墙里的人了?” 他知道这样说出来可能会让魏然复很伤心,但他要确定那些人是否全被他杀害了。 许时乌自认为不是个道德感强的人,可如果他真的杀了那么多人,他也断然不会再用温和的态度对待魏然复了。 他说这话时特意盯着魏然复,以防他有什么表情被自己错过。 可魏然复只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许时乌沉默了,想说抱歉,可此刻魏然复却又惨然一笑:“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也能理解……毕竟我刚刚差点杀了你。” 看着他伤心的样子,许时乌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却也还是没说出口。 “你要那个门牌号,对吗?”魏然复突然看着他的眼睛,问。 这是许时乌第一次正视他这双褐色的眼睛。 深邃的眼窝里包裹着一双宛若大自然神迹的褐色眼眸,望着人的眼神很深情。 他的眼尾似乎还因为许时乌刚才的话而生出了一缕伤心的薄红。 “……对。”许时乌垂下眼,不再去看那好像会勾人心魄的眼睛。 魏然复看见了他的动作,只觉得心脏又是一疼,但他嘴上却只说,“我可以给你……我送你离开,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请求。” 可能是恐惧抬眸会对上魏然复的眼睛,也可能是怕自己心软,许时乌闻言一顿,依然维持着垂眸的样子,“什么请求?” “可以和我一起在山巅上跳一只舞吗?” 他轻轻的说。 倏然间许时乌眼前闪过了魏梦之的话—— “是喜欢谁才邀请谁跳舞的!不是随便抓一个人就跳!” 心脏被莫名的情绪弄得有点发闷,许时乌终于敢抬头看魏然复的眼睛了,可这次却换成他移开了眼。 他不再看许时乌了。 “……好。”许时乌动了动唇,答应了。 魏然复闭了闭眼,好似早就料到这个结局。 他原本以为,许时乌或许会留下的。 “早点睡吧。”魏然复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间,“明日的月升之时,我会来带你去山巅。” 他把门关上了。 那声音仿佛一个什么开关,他离开后许时乌瞬间觉得心脏闷闷的疼了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他一想到会离开魏然复,就会如此痛苦? 明明……这只是个游戏啊。 眼前走马观花一般快速闪过这几日的点点滴滴,最终定格在了刚才魏然复的一句—— “你愿意吗?” 愿意什么? 许时乌摸了摸喉结上那微微疼痛的地方,总觉得他好像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他想得有些心烦意乱,索性不想了,倒头又睡了起来。 窗外的月光倾泻入地,树林里间风声飒飒,一片惬意安宁之色。 但许时乌又做了一个梦。 一个、旖旎的梦。 “……你这里好烫……” 微微冰凉的手指触上许时乌红得好像发烫的耳朵,轻忽深情的声音落在了他的耳畔,“……你真的不愿意吗?” 感觉到身下是柔软的床,许时乌冰凉白皙的手指抓紧了床单,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魏然复,仿佛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不愿意。”梦境中的他扭过了头,不知为何拒绝了魏然复,明明之前做这样的梦时都会想着先爽再说。 可这次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为什么不愿意?”冰凉的手指倏然扳住他的下巴,让许时乌只能看着他,“……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 我喜欢他吗? 眼神茫然的看着梦中这双褐色的漂亮眼睛,许时乌在内心诘问自己。 他在怔愣,梦中的魏然复也没动,仿佛想等到不一样的答案。 “……不。”等待了许久,许时乌还是说。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 “那就只能……”魏然复叹了口气,“这样了。” 身体好似蓦然间被撕裂开来,许时乌脸色瞬间发白,冷汗不断落下。 魏然复的腿挤进了他的双腿间,压在许时乌的嘴唇上粗暴的吻着…… 梦中疼痛的感觉太过深刻,就像是现实一般,将许时乌生生惊醒了。 可面前什么人也没有。 为什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许时乌坐起身来,摸了摸额头的冷汗,却发现自己的被褥好像更乱了。 或许是睡久了,腰也有点疼。 ……是我身体真不行了吗?许时乌在心中抱怨,扭头又看向了窗外。外面已经是一片天光大亮了,清晨的阳光余晖映在了地面上,照得那铺地的花毯子看起来十分温暖, 他怔了一瞬,收拾了一下,穿好衣服,打算下楼看看。 “奇怪……腰为什么这么酸?”许时乌嘀咕着起身,打开门下了楼。 他叫着魏然复的名字,想问问能不能早点跳那个什么舞,却发现根本没人回应。 这整栋别墅好像都空荡了起来。 许时乌喊了两声就没喊了,灰溜溜的去向厨房,想找点东西来吃,然而就在他走到一楼的时候,却发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食物。 牛奶、香肠、还有一个看起来卖相不太好的三明治。 ……这是魏然复亲手做的吗?许时乌拿起那个三明治,咬了一口,发现那味道竟然意外的不错。 那魏然复人去哪儿了?非得晚上才出现吗? 他吃完了三明治,喝了牛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昨晚的梦。 梦中的魏然复问,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说喜欢会怎么样呢?许时乌突然想,会被诅咒着然后留在这里吗? 说起来,他该去找找那个壁鬼,问问那邪神是不是真的会用树皮脸所说的方法去蛊惑别人…… 这样想着,许时乌又上了四楼,看见了那些柱子。 可这一次,那些东西没有见他。 或许是那自称魏梦之的女孩不在的缘故,那些柱子上的画没有丝毫动作,更没有上次那样恶魔用叉指着他了。 泄气的坐在了沙发上,许时乌叹了口气,揉了揉仍然有点酸痛的腰,但就在这时—— 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那一刻许时乌突然想起这沙发曾经被那鬼女孩当蹦床踩过。 不会这么倒霉吧?! 然而事实证明了他就是有这么倒霉,只见那沙发突然深深的凹陷进去,许时乌惊恐的睁大眼睛,连忙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但令人奇怪的是沙发里面竟然是真空的,没有棉絮。 那为什么会有柔软的触感? 许时乌蹙眉,半蹲下来,好奇心迫使他伸手探进了沙发里…… “诶嘛!你干嘛呀!” 突然响起的老人声音让许时乌蓦然缩回了手。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沙发叫! 但随即反应过来了什么,他突然一脸难以置信,难道这里的许多东西都是活的吗? “你是什么东西?”抱着这样的疑惑,许时乌问出了口。 他原本以为这沙发不会轻易和人说话,却没想到那声音又说:“我看你长得那么好看的眼睛,不应该瞎了呀……没错,我就是你面前这个沙发!” “……”许时乌的大脑卡壳了一下。 因为沙发不仅长出了一对眼睛,还从那破烂的洞里伸出两只瘦长的、像是干枯树皮的老人手臂,眼看就要来抓他。 “别碰我!”许时乌惊恐的往后退了两步,“不然我动手了!” 他拽下了头发上的笔刀,显然是随时准备着扎进去。 “你这小娃娃还怪心狠!我可是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呢!”沙发精的声音变得弱了下来,“连梦梦都不敢这样对我!” “你说的是本来的魏梦之还是那个裂嘴的女孩?”许时乌却问。 “嗨呀,不管是谁,那都是梦梦!”沙发精用温柔的口气说,“我喜欢那孩子,就算她身上只是附了一缕怨念。” 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许时乌声音微微疑惑:“怨念?” “是哇,怨念……不能入土的怨念。”沙发又说,“说起来那孩子一直想被埋葬呢,不过好些日子没看到她了……” “她不是昨天才在你这上面踩来踩去吗?”许时乌又觉得不对了,蹙起眉来。 “梦梦昨天来了?”老人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了一丝欣喜,“真的吗……或许是我又忘了吧,唉……老人家就是健忘哩。” 许时乌:“……” “说起来,你又是什么人?”老人疑惑起来,“我怎么以前没在这看到过你?” “……新来的。”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来源,许时乌只能随口搪塞。 “你也是受到邪神感染的人吗?”沙发精老爷爷带了一丝惋惜的情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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