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才恍惚间发现,闻钧差几个月便要成年了。 成年以后,这个喜欢黏在他身边的小少年便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可尽管季兰枝知道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很容易气血上涌,但闻钧这突然上涌的也太奇怪了… 上次是中了情毒不得已,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闻钧的手还放在他的脚上,不知是不是季兰枝的错觉,那只手的手心似乎比刚刚要烫多了。 哪怕隔着冬日的衣服,那玩意儿也太过抢眼,季兰枝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逐渐开始发烫的耳垂,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磕巴:“你…你突然间激动什么?” “……”闻钧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心虚似的垂下头,依然一句话也没说。 这一下把季兰枝给气笑了,他将还被对方捏在手中的脚收了回来,挪到了闻钧身边,又问道:“躲着我做什么?” 闻钧头埋的更低了。 季兰枝一把捧起他差点要埋到地里的脸,果不其然便见小师弟满脸通红,有些乞求地看着他:“师兄…” 季兰枝目露警觉:“你怎么按个脚也能激动起来,不会是背着我偷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书吧?” 皇城中古里古怪的摊子应有尽有,之前他们逛街时,季兰枝还看到了专门卖小黄书的小摊,听说那书好像还是从魔域买来的进口小黄书,当时路过摊位时,闻钧不甚明显地顿了一下。 不甚明显,但还是被眼尖的季兰枝给发现了。 小师弟正是春意萌动的年纪,会对这种事有兴趣也挺正常,如果真的是因为看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才这样,不会就是那个时候偷偷买的吧? 季兰枝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闻钧委屈道:“我没看!师兄要是不信,乾坤袋可以交给师兄检查。” 季兰枝:“那你怎么按个脚都能激动?” 闻钧:“……” 闻钧又把头低下去了。 季兰枝:“嘿你个倔驴!” 闻钧小声道:“过会儿就自己好了,师兄不用太关注我。” 季兰枝闻言,没忍住又瞅了一眼。 生龙活虎。 也不知道让他自己好得等到何年何月。 季兰枝放缓了声音安抚道:“其实你这个年纪,看点那什么的书也挺正常的,师兄又不会骂你,干嘛跟师兄藏着掖着。” “……” 似乎是这番话起了效果,闻钧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季兰枝真诚的目光,试探着小声问道:“那…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才…师兄也不会骂我吗?” 季兰枝犹豫了片刻,根本想不出除了看小黄书外他还能有别的什么原因,于是果断便点头道:“当然了,师兄是那种古板不讲理的人吗?” “那好吧…”闻钧垂了垂眼皮,眸子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随后又摆出了一副害怕又为难的样子:“师兄自己说的,不会骂我。” 季兰枝:“当然,师兄说到做到。” 闻钧缓缓仰起头,削薄的嘴唇逐渐靠近季兰枝耳边。 唇锋擦过那白玉般的耳垂,声音低沉。 “刚刚师兄叫的声音太好听了,我没忍住…” “…………………” 几秒钟以后,闻钧的脑袋挨了季兰枝一巴掌。 后者红着脸,又羞又气地躺回床榻最里面,将被子往身上一裹,一点没给闻钧留。 “……” 闻钧可怜巴巴地凑过去,捂着头哀怨道:“师兄,你明明说了不会骂我的!” 季兰枝恼怒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没骂你啊!” 骂是没骂,但是这一巴掌力道丝毫没减,差点把闻钧从床上打下去。 季兰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躲在被子里,但他面容发烫,哪哪都发烫,恐怕这时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更不知在听完那句话后该怎么面对闻钧。 他脑子正混乱着,偏偏刚刚那个还一脸乞求不愿意跟他说实话的倔驴此时此刻正不断摇晃着他的肩膀,话密的不行。 “师兄,师兄,师兄你生气了吗?” “我刚刚不想说的,可是师兄一直问我,我就说了,谁知道…”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控制不住。” “师兄,师兄,师兄!” 他颇有种季兰枝不理他就一直喊下去的倔强感,季兰枝被他吵的不行,一把掀开了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许喊了!” 见他愿意理自己,闻钧一下以便老实了。 不过他本人是老实了,某个位置依然精神满满,十分抢眼。 季兰枝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上次“教学”时的手感,拿起被子便将对方腰部以下的位置盖了起来。 “……你。”季兰枝张了张嘴,看着面前人委屈又纯良的表情,深吸一口气,教育道:“你给师兄按脚,有点疼,所以师兄叫了一声,很正常,谁疼了都会叫,你怎么就能…” 后面那句话没好意思说出来。 闻钧抬起手去扯他袖子:“对不起师兄,我也不想的,实在是…” 实在是叫的太好听了。 无数次梦中才能听见的声音和台词,突然一下在现实之中听到,那一瞬间的刺激感让闻钧根本就忍不住。 见他这副样子,季兰枝突然便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他刚刚真的发出了什么有伤风化的声音,才会让小师弟这样…把持不住? 这个词好像在哪个话本里看见过。 季兰枝没答话,闻钧怕他真生气了,连忙找 了个借口道:“可能是下山后没什么时间练剑,精力有点太旺盛了,师兄你别生我气,明天我就练剑去。” 季兰枝没好气道:“你去哪儿练剑?这里都是凡人,别把人家房子给砍坏了。” 闻钧没说话,一双漆黑的眸子就这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季兰枝重重叹了口气:“消下去了再上床睡觉。” 他凶巴巴地说完,便又卷起被子,用后背对着闻钧躺了回去。 看着那个气鼓鼓的后脑勺,以及隐藏在发丝中红透了的耳尖,闻钧无言片刻,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师兄对他的容忍度,实在是比想象中高出太多了。 原以为这一次的试探,师兄会直接把他赶出去,可让闻钧没想到的是,方才仅仅只是撒了个娇认了个错,对方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原谅了他。 这样看来,煮狐狸的火,似乎可以再多添点柴了。
第32章 自从苗先生开始继续炼制新药后,便开始不断有丹药从皇城运送去了其他镇子。 皇城的百姓也度过了风平浪静的半月。 然而半月以后,原本像是已经彻底结束了一般的疫病却又再次席卷了整个皇城。 皇帝愁的几宿几宿没睡着觉,苗先生被叫来丹曦殿的次数也比平常多了好几倍。 “苗先生,丹药进度如何了?今日士兵来报,城里又死了许多人,再这样下去,恐怕过不了多久皇城之中便要尸横遍野了!” 看着殿上那满眼着急的皇帝,苗先生眼中流露出为难之色:“陛下,在下灵力有限,这段时间日夜不停地炼药,也只练出了两颗灵丹来。新药还有些库存,不如暂且发放下去,再拖拖时间。” 皇帝道:“苗先生,新药虽能压制疫病,可长此以往,只会如同现在的皇城一般重蹈覆辙,没有灵丹治疗,疫病只会不断反复。朕愿花重金购买先生的灵丹丹方,是要灵石还是法器,请苗先生开口,朕一定尽力满足!” 苗先生坚决道:“陛下,我说过,丹方是散修的命,我断不会用任何东西去交换。凡间之事我本不应插手,还请陛下莫要再逼我。” “苗先生…”听后半句话,皇帝怕再说下去对方当场撂挑子不干了,只好软了语气,好声好气地问道:“难道除了这样拖下去,便无其他办法了吗?” 丹曦殿中寂静了一瞬,苗先生抬起头,语气凛然:“陛下,灵丹难练的原因,是因对灵力要求极高,以我的修为,半月炼制两颗已是咬牙硬撑,若是要生产够一定数量的灵丹也不是不行,但是…” “但是什么?”皇帝连忙道:“苗先生不必犹豫,如今疫病横行,民不聊生,若是皇室能帮得上忙,朕一定倾囊相助。” 苗先生道:“陛下爱民如子,既然陛下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向陛下说句实话,古籍所记载的阵法之中,有一阵名为聚灵阵,阵眼处需放置一尊上古法器作为灵力支撑,再以阵法为媒介,将灵力灌入布阵人身体之中,以借此阵的灵力,便能突破身体极限,批量炼制灵丹。” 皇帝眼睛一亮,问道:“有此方法,苗先生为何不早点告知于朕?” 苗先生解释道:“陛下有所不知,此阵虽能短时间内提高人的修为灵力,可对布阵人灵脉伤害极大,一点错处便能要人性命。原先我以为,新药能够压制疫病,也能为我炼制灵丹拖延更多时间,可如今我才发现,疫病受制时间远比我预想的要短,皇城之中百姓因疫病复发而死,也有我的一份责任。” “今日我愿意说出这个方法,便是打算以身入阵,弥补这个错误。” 皇帝微微动容:“苗先生…” 苗先生又道:“陛下,聚灵阵随时可用,但在下为难之处便在于,聚灵阵缺少上古法器作为阵眼。说来惭愧,在下虽是修士,可只是一介散修,身上法器虽有不少,但却都是最为普通的法器,成不了阵。阵眼之事,还需陛下相助。” 听到“上古法器”四个字,皇帝愣了愣,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迟疑着问道:“苗先生,这阵眼要求真的如此苛刻吗,必须是要上古法器才能成阵?” 苗先生叹了口气,点头道:“陛下,若非此阵要求苛刻,对身体伤害巨大,我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才肯吐露一二…” “……” 皇帝默了默,旋即低声道:“朕知道了,今日便先谈到这里,苗先生这几日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看了一眼皇帝变幻莫测的神色,苗先生也没强求,拱手行礼道:“那在下便回去继续炼药了。” 皇帝没再回答,随着苗先生离开的脚步声逐渐变小,丹曦殿陷入了久久寂静之中。 …… “又有人被抬走了…” 这一次疫病的反扑似乎比从前更加严重,从客栈楼上往下看,街道之上已经能看到许多盖着白布的尸体被人抬走。 季兰枝趴在窗户上,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之色:“最近死的人也太多了,比疫病最泛滥的时候还要夸张。” “病情无法操控。”闻钧低声道:“但魔修操控魔气,易如反掌。” …… “陛下,除了皇城以外,其他各地疫病也再次反扑了!” “陛下!上午新死百姓百名有余,长乐街上的尸体已经快摆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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