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那似乎是一道水流、应该说是用水流凝结出的一道鞭子。 这可真是...太不科学了! 雁西楼见眼前的人一点愧疚也无,还有心情发呆。当下心情更为不愉,捏紧手中幻化出的那条水鞭,不由分说的把人往寒潭里扯:“既然你不配合,那还是为师亲自动手吧。” “.....!” 眼见着自己又要被推进那冰凉彻骨的池子,花自流身上几乎立刻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跌下寒潭前,下意识的拽住了身边人的衣袖。 哗啦一声。 比上次激起的水花更大,两具身体重重砸进不大的潭水里,仿佛把地下沉积的泥土都搅混了。 又是那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的寒凉顺着毛孔疯狂的往体内钻去,花自流猛地站起来,抹了把脸就往岸边蹿。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掌攥住他的衣襟,又把他拽了回去。 “师尊,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就、就让我上去吧” 花自流挣扎不开,再度讨饶,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冻成冰棍了,说话都开始不利索了起来。 雁西楼本来眼中还有些不忍,但是听到对方脱口而出就是‘老人家’三个字,仿佛是破防了,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一言不发的把不停往上蹿的人往水里压。 花自流此刻终于体会到齐天大圣被压在五指山下是什么滋味儿了,简直是动弹不得啊! 无计可施的沉默里,山上的冷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风声在空旷无垠的空气里肆虐,发出令人惊悚的诡异嘶吼。 随着那缕缓慢溢出的好闻香味儿,花自流的意识再度陷入了混沌,整个人都被本能驱使,猛地朝着寒潭中唯一的热源扑去。 朦胧的视线里,唯一看清的就是对方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那张脸带着水雾,像是被滋养过的红芍药,昳丽又迷人,仿佛胜过世间万般美景。 “冷...” 呢喃不清的呓语在耳边回荡,雁西楼面无表情的站在寒潭中,伸手摁住了花自流那不停往他衣领里钻的手掌。 声音轻的像是羽毛在耳边挠:“再忍忍,再忍一盏茶的时间,为师就带你出去。” 花自流迷迷糊糊的追问:“一盏茶的时间...是多久?” 雁西楼闻言不禁失笑,少见的耐心十足:“从倒茶至茶凉,很快的。” 沉默了片刻,眼睛逐渐合拢的青年不放心的来了句::“雁西楼,多大一碗的茶啊?” 雁西楼:“......” 没别的,这问题还真是角度清奇。
第38章 花自流也可能是个蠢材 回了居所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花自流此时再度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陷入了沉睡。 而雁西楼虽然是公主抱着他回来的,可就像是端着一盘菜,缱绻没有,距离倒是拉的很远。 直至把对方放在床上,花自流才微微动了下脖子,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烛火的暖光昏黄轻柔,落在青年的脸上,营造出的氛围却莫名的遥不可及。 雁西楼站在厢房驻足了许久,似是在做什么艰难的抉择,直至天边微亮,他动了动有些泛酸的身体,弯腰从被子里捏住了花自流的脚腕。 白天练剑崴了的脚,此时已经肿得像个馒头,摁上去硬邦邦的。 这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徒弟,总不会为了心里那点别扭的情绪而放任对方的伤势不管。 这么想着,他心理果然没负担了。 掌心氤出一层薄薄的潮气,轻轻揉捏着手下的肿块... 次日,花自流又起了个大早,没别的,天天太阳才落山就昏睡了,起得早也正常。 但好歹混的跟太阳同一个作息,告别了夜猫子大军。 最重要的是...今天给大家授课的是戚长老那位女魔头,花自流虽说上次没受罚,但许是受周围环境影响,看到那女人也跟着犯怵。 今天的课程依旧是在演武场。 花自流自动站到了叶楠歌的身边,刚站定,手里就被对方塞进来一沓白纸。 “二师姐,你这是...?” 叶楠歌拍了拍花自流的肩膀,顶着副黑眼圈哭诉:“小师弟,只有你能帮我了。” “干嘛?” “抄书,十遍。” 花自流这才想起来,昨天二师姐好像又被雁西楼给罚了,一时心头五味杂陈。 他俩还真是难姐难弟,被雁西楼虐身又虐心。 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二师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叶楠歌啧了一声:“这话说的就见外了。都是江湖儿女,什么你的我的自己的!” 花自流不肯屈服,把那一沓纸又塞了回去:“话虽如此,但男女有别。” 叶楠歌把纸推回来:“你这小古板,写个字还分上男女了?” “好了,上课!” 叶楠歌的话被一道严厉的声线打断,在见到戚长老那张脸时,不自觉的把手里没送出去的宣纸又塞回了乾坤袋中。 见对方怂了,花自流才松了口气,但凡换个体罚他都不会这抗拒,抄书...还是算了吧! 高台上的女子身量芊芊,满头乌发被一根朴素的青簪挽住,诡异的是她整个人却气场十足,眼波流转间皆是冷肃。 “今天我们来学习一种身法——弥飘仙踪。”戚长老扫了一眼下面一个个乖的跟只鹌鹑似的修士,神情略满意了一些,继续讲解:“首先气沉丹田,不滞不散,再以心行气,长如急息...” 花自流环顾四周,见大家都闭上了双眼,出于从众心理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至于丹田在哪里?这是一个困扰了许久他的问题,到现在也没有找到答案。 还有就是...戚长老到底在说什么啊?! 过程中,戚长老的嘴一直都没有停:“想象自己是一只灵猫,步伐轻盈...” 嗖的一下,身边传来一道破风声,他的衣袖不受控制的被带飞起来。 花自流下意识的看向叶楠歌的方向,发现自己身旁此时已空空如也。 再一抬头,对方已经站在了十丈开外,那双妩媚的狐狸眼失了风情,满是得意的瞧着身后的众人。 戚长老垂眸望着短短几息之间就学会了这门身法的叶楠歌,难得的赞赏了一句:“不错,叶楠歌你的悟性很好,天资也高,需谨记戒骄戒躁,未来可期。” 叶楠歌躬身应是,随即一脸期待的望向花自流。 花自流却欲言又止,踌躇不前:“......二师姐。” 叶楠歌疑惑的挑了挑眉,可能并没有听进去戚长老的劝解,显摆一般又嗖的一下飘了回来:“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赶紧学习身法,别丢了我的脸。” “等等,等等...”花自流被催促着往前推了一步,艰难的扭过头,小声嘀咕:“二师姐,丹田在哪儿啊?” 叶楠歌收回手,转而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说啥?” 花自流忍着难堪,又问了一遍。 叶楠歌木着一张脸,声音听起来机械感十足:“脐下一寸半为丹田。” 沉默了几秒钟,花自流还是没动,张了张嘴:“那个二师姐...一寸半大概是多长啊?” 叶楠歌:“.....小师弟,你是故意的吗?戚长老的课你确定要耍小聪明偷懒?” 真的冤死了,花自流冤死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动不动,沉默在无声的蔓延。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附近的修士全都嗖嗖嗖的一阵风似的从身边飘过,可是有苦难言的花自流却依旧站在原地,跟叶楠歌大眼瞪小眼。 “花自流,你不修炼发什么呆呢?” 这时,戚长老那威严的声音从高台处传来,吓得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嗖。 “我在问你话。” 没办法了,花自流只能把身体转向高台的方向,恭恭敬敬的对着戚长老鞠了一躬:“戚长老,我还没学会?” 戚长老垂眸,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哪里不会?” “哪里都不会。” 这话答得,就跟调皮学生在老师课堂上故意捣乱一样。 这边闹得动静不小,浮生宗的人向来爱看热闹,当下全都望了过来,眼中浮现出幸灾乐祸。 可是等了好半晌,戚长老都没有发怒,而是慢条斯理的掏出传音玉牌,朗声开口:“孤鸿圣君,你这徒弟我教不了。” 话音刚落,她就迅速切断通话,根本没管对方回了句什么。 就这样静静的又等了大概五分钟的时间,雁西楼御剑而来,轻飘飘的落在了演武场的高台上:“戚清芳,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的徒弟我教不了’?” 戚长老依旧板着一张脸:“就字面意思,你这个叫花自流的小徒弟简直是太笨了。” 雁西楼向来挑剔,从他门下就三名弟子可以看出,天赋相貌必须样样出色才会入得他眼,拜入师门,这冷不丁冒出一位说他徒弟笨的,恕他不能接受。 当下想也不想就反驳上了:“不可能,一定是你没用心教。”
第39章 ‘文盲’的身份好像暴露了 戚长老眼眸半阖,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三炷香的时间,连弥飘仙踪这种基础身法都学不会,你说他笨不笨?” 雁西楼不信,花自流能一笔成符,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身法都弄不明白? 遂看向叶楠歌,眸色漆黑,眼含询问。 叶楠歌撇了撇嘴,老实巴交的交代了个干净:“回师尊,方才小师弟问我...丹田在哪儿?” 话音刚落,又是一连串乱糟糟的哄笑声。 花自流顶着一张羞的通红的小脸,有些无地自容。 偏偏这个时候,雁西楼还来了一句:“你是不是没上过学?” 天呐,虽然他学习不好,但好歹也是大专毕业,没想到一遭来了异世,居然成了一个正经文盲。 夭寿了! 可能是雁西楼的掘劲儿上来了,居然现场给花自流翻译了一遍这身法口诀的意思,并亲身演绎了一遍。 这边花自流却还是在雁西楼期待的目光中艰难摇了摇头。 雁西楼皱眉,催促着威胁:“你是不是不想吃饭了?” 花自流:“......” 行吧,练就练吧,虽然不知道嗖一下能蹿那么远的原理是什么,但是跳远他会。 然后他就在万众瞩目中,站在演武场给大家来了一个纯正的立定跳远。 当然,依旧收获了一连串的嘲笑声。 偏偏这个时候戚长老还要在旁煽风点火几句:“我就说是他太笨了吧?你还不承认。” 雁西楼闻言顿觉颜面尽失,深吸了一口气,理直气壮的狡辩:“一定是你这破身法不行。” “既然你这么行,那你来!”戚长老来了火气,抱着手臂冷眼望着这对奇葩师徒。 雁西楼瞥了一眼紧咬嘴唇惴惴不安的小徒弟,心中却没有被赶鸭子上架的紧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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