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魏宋玉经历的苦难,没有人能比李福看得更清楚。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可是你的忘却红尘,何曾不是让那些人互相折磨。” 李福言尽于此,即便说的再多,发生了的事情,也无法改变。 就算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发生的事情就是发生了,覆水难收。 法因看着他们离开后,陷入寂静的房间,心里涌出淡淡的悲伤。 当年就是因为他太懦弱无能。 这才导致那些曾经仰仗自己活在宫中的人,都成为了论人随意利用的傀儡和棋子。 法因确实是有罪,若不是因为他是太子,牵一发而动全身。 纵然是被亲人背叛,他也不该不顾旁人的生死,决然选择出家。 他是孑然一身,但是那些旧人却永远留在了那个深渊。 法因沉默许久,就连面前的几杯茶水也都凉了。 倏然屋内的安静被一人打破。 他从梁上跳了下来,若是柏药药还在定然会吃惊。 那竟然是新亭城时出现的那个神秘人。 “法师在忧虑什么?” 法因淡淡的叹了口气,“贫僧一生做错过许多事,其中最对不住的便是陛下。” “犯下的过错已经铸成,便也只能用一生在佛前忏悔罪错。” 神秘人不屑的冷哼一声,“你又不是神,又有何错。” “他们的怪你,何尝不是因为过于依赖你,你没有那个义务承担他们的一切!” ——— 柏药药看着面前有些消极的人,一时间也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安慰他才好。 但是没等他来安慰人,魏宋玉就已经率先停了下来。 “你....还好吗?” 柏药药看魏宋玉的神情与身后的雪景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不免有些担心。 “没事。能陪我再去那个祈愿树下走走吗?” 眼下李福并没有跟上来,所以此刻魏宋玉只想和柏药药一起。 “当然可以了,走吧。”柏药药主动牵起魏宋玉的手。 他们两人手上的温度并不高,但是此刻心里的温度却在慢慢升高。 魏宋玉在茶室时,所说的其实是真话。 若是法因还俗,他可以亲手将这个皇位让给他。 恰好他还可以借机把所有麻烦事都还给他。 只可惜,法因不敢。 当他们重回树下,大树被积雪压低了不少,但依旧挺拔。 柏药药站在树下,仔细寻找着自己的那根红条。 ——惟愿余生平安喜乐,能与所爱之人,真心相许,执手白头。 当时柏药药写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现在看起来反而肉麻了很多。 不过柏药药侧目看了一眼身侧的人,总归对自己写的这条心愿很满意。 只要能帮瑞瑞报仇,这样他就可以一直陪伴在魏宋玉身边了。
第89章 赋王 魏宋玉察觉到柏药药在看自己,也扭头对上他的目光。 “怎么这么看着我?” 柏药药只是笑着,“我觉得你现在心情不是很好,要怎么样你才能好一点?” 闻言,魏宋玉的小算盘就开始打了起来。 面上依旧是落寞的神色。 “要是我想要你一直亲到我不难过,也可以吗?” 柏药药:“......”得,我就知道。 “不行。” 魏宋玉委屈的吁气,没来得及在装委屈,唇上一软。 他眼底闪过晦暗,加深了眼前的这个吻。 他们在雪里相吻,周围只有风雪飘过的呼呼声。 不知道多久,他们分开,柏药药的神情柔和,“只有这一个吻,其他的没有了。” 魏宋玉看他满面霞红,可是那双闵亮的眼睛却能让人轻易沉沦。 他想,要是时间能够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啊。 “嗯。” 柏药药看他脸色确实没有刚才那么低沉,便也暗想这个办法确实很好用。 就是需要克制一下时间。 魏宋玉轻拥着他,心里的黑暗不被面前人察觉。 当他们回到马车时,李福等候已久,看到他们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陛下,我们该回去了。” “嗯。” ——— 巩城,军营。 严褚卫坐在军帐里,座下还有两人,正是霍将军和夏晋朗。 他眸色也随着手上刚送上来的军报渐渐冷冽了起来。 “漠北王说只要我们交出赋王,就可以免战。” 霍将军闻言,眼瞪的跟个铜铃一样。 “赋王?!” 就连夏晋朗都有些意外,“漠北王难道是为了赋王来的?” 严褚卫不多说,便叫自己的心腹暗中传信回皇城。 赋王再怎么说,也是藩王,可不是他们能够做主的。 但是那个心腹刚出去,赋王就亲自找上了门。 赋王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恰好就在此刻出现在军帐之外。 他神色肃穆,甚至还能察觉到一丝怒意。 严褚卫闻言,也不好让人等候太久,立即就让人进来。 赋王气度不凡,琼林玉树,在进入军帐时身上的气质依旧不失藩王风范。 严褚卫立即离座去迎,无论如何礼数不可失。 “拜见赋王。” 霍将军和夏晋朗也随之站了起来,微微弯身行礼。 “免礼吧。” “严将军,本王有一事不知是真是假。” “只要将本王交出去,便可息战?” 严褚卫犹豫片刻才点头,“确实如此。” 赋王确认了答案,便也清楚了那个漠北王的真实身份。 他眸中隐忍,胸膛起伏,“若是可以免战,将军不必犹豫,将本王交出去便是。” “赋王殿下。” 赋王抬手制止了他的话,可心里也是耐人寻味。 更多的还是愤恼。 “漠北王与本王有过仇怨,如今不过就是想要报仇罢了。” “本王身为禘国赋王,何惧于他。” “只要能息事宁人,避免战争带来的伤亡也是好的。” 严褚卫是断然不能擅自做主的,只是眼下赋王愿意舍身顾全大局,倒是他意想不到的。 “殿下,此事请容臣等商量一番,毕竟漠北王此番确实触犯了我禘国的威严。” “若将您交出去,我们又如何给陛下一个交代?” 赋王即便是被魏宋玉驱逐到巩城的藩王,那也是皇家的人。 赋王也跟着沉默,虽然他也知道以严褚卫的性格,断然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对于漠北王的性格,他实在是太清楚了。 那个人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但凡没有达到目的就会不惜一切的也要得到。 回到他的住处时,赋王便朝着卧房的方向而去。 虽然他是藩王,但是魏宋玉还是给了他足够宽敞的住宅。 一到卧房,他习惯的将身上厚重的斗篷解开。 外头的天气严寒,当下人替他准备好沐浴的水后。 赋王也将手上的书籍放下,屏退了所有人,他便开始卸下衣袍。 入水时,温热的水没过他的胸膛,热意熏陶了他的寒凉。 赋王的名字叫魏确,是先皇的第五子也是在这一些皇子当中,最没有鸿鹄之志的人。 不如魏宋玉的落魄,魏确却是因为自己不思进取。 他从来都不在意什么皇位,甚至曾在宫学之时就已经和那些争权夺势的皇子和世家弟子们说过。 只不过那时他的母妃却是先帝最喜爱的宠妃,所以难免有那些不好的目光纷纷投到他的身上。 不过之后随着他的母妃犯了错失了宠爱,那些不好的目光也就慢慢的散了。 直到现在魏确也没有恨过魏宋玉。 他本身就不怎么喜欢这些皇家的明争暗斗。 再者他自己本身就是他母妃为了争宠的工具,所以就连对他的关爱都很吝啬。 以至于在他收到魏宋玉驱逐出皇城的圣旨后,也并不觉得不爽,反而还很高兴。 魏确泡在水里被水汽熏去一身的疲惫,不可控制的喟叹了一声。 正在他享受的时候,模糊间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魏确察觉不对,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阴鸷的眼睛。 “唔......” 魏确被捂住要喊叫的嘴,瞳孔猛然一缩。 眼前的人眉宇修长,鹰目鼻挺面部轮廓英挺,透着一股子的野性。 他看着面前被热水泡的肌肤发粉的男人,笑意也逐渐扩散在冷硬的脸上。 “赋王殿下,许久不见,可还记得我?” 魏确使劲捶打捂着他嘴的手,可还是抵不住对方手劲大。 还没反抗成功,就反被控制了双手。 男人乌黑的墨发被编成了不少的小辫,甚至上面还用银制的图纹小环固定在发间。 一看便不是中原人。 “呜呜呜!”燕缇! 燕缇笑着邪气,但是也察觉出他的恨意,有些不太自然的嗤笑了一声。 “只要赋王殿下不大喊大叫让你那些下人过来,我就放手如何?” 魏确瞪着他,可听他下一句说出的话是又羞又怒。 “毕竟你现在还在沐浴,但凡惊扰了那些下人,让他们瞧见你的身体,我还是很不爽的。” 魏确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点头。 燕缇见状这才松开了捂着他嘴的手,可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魏确就率先给了他一拳,立即离开了浴桶,快速穿上内衫。 燕缇都没能好好欣赏,就被来了这么一招。
第90章 哭了? 要说不爽自然是有的,但是对着魏确恼红的脸,也不好抱怨。 “赋王殿下连澡都不泡了吗?” 魏确冷笑了一声,“有你这个漠北王偷窥,我焉能洗的下去?” “不曾想大名鼎鼎的漠北王,还会有偷窥男人洗澡的癖好。” “阿确,你一定要这么话里带刺的和我说话吗?” 魏确很不满的不去看他失落的脸,语气依旧冰冷,“你向军营里传达的那个消息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难道你要不惜武力相逼我和你走吗?” 燕缇敛眸,“是又如何。” “你不是在意巩城那些人的意见吗?那我就威胁你成为我的人。” “这样就算被他们嚼舌根,那些恶语只朝着我罢了,而你却是为了满城百姓牺牲的大善人。” “这难道不好吗?” 魏确听得脑子一阵嗡鸣,“所以.....你那么大费周章的,就是为了这个?” “燕缇.....何至于此啊!” 魏确没想到燕缇就因为这个小事,就带兵兵临城下。 他从不知他的身份会是漠北王,也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么的偏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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