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名曰百花城,城内百花齐放,争奇斗艳,正是一年中赏花的好时节。 行过无数姹紫嫣红装点的门面,花阴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花阴和潭渊本来打算去寻客栈落脚,洛君林却道:“我在此地有位朋友,可以去他那里借住。” “那就走吧。” “在此之前。”洛君林将视线投向潭渊,“请你先把面具戴上。” 花阴不解:“为什么要让他戴上面具?” 潭渊倒是瞬间了然。 他身为邪神,行走江湖确实多有不便。 前面那些穷乡僻壤就不说了,百花城里的人见多识广,万一认出他来,可就不好办了。 他随手取来几片树叶,缠成一个面具,戴在脸上。 “行了吧。” 洛君林微微向他颔首。 三人行至洛君林友人的宅邸处,花阴惊叹道:“你朋友这么有钱的吗?” 这房子看起来比慕容吹箫的地方还要排场。 洛君林叫小厮去通传,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迎接。 “啊哈哈哈,洛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出来的是位显眼包公子,穿的是花花绿绿,戴的也是珠光宝气,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做派,浑身上下从头到脚写满四个大字:有钱,任性。 “金兄,我与友人游历至此,想在此借宿一晚。” “好说好说,快请进,快请进。” 金则言把大家迎了进去,为三人准备了丰富的餐食。 这是花阴自穿越以来吃的最好的一顿饭,他半点没剩,吃了一个精光。 吃完后,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和金则言四目相对。 “啊哈哈哈,柳公子快人快意,真是有趣。” 花阴尴尬地笑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结果因为吃得太多,花阴的身体又虚弱,闹了肚子。 他从房间出来到处找厕所,找不见。 一拐弯,竟然遇上了金则言。 “柳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花阴急道:“金公子,你这厕所在哪儿啊?” “就在走廊尽头,左转就到。” 花阴急不可耐地冲了过去,一泻千里。 正爽着,就听外面有人问他:“柳公子,要纸吗?” 操! 这人怎么跟来了? 花阴四下环顾,厕所里确实没有手纸,他拉开门,向显眼包伸出手去。 金则言把纸递了过来,花阴赶紧把门关上。 清清爽爽地出了厕所,发现那人就等在不远处。 “柳公子,在下在此恭候多时了。” 花阴打了一个寒颤。 这人,变态吗? “我与柳公子初次见面,就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在哪儿见过。柳公子觉得呢?” 花阴抽动嘴角,干笑道:“可能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吧。” 金则言笑道:“柳公子真是谦虚。” “不知道柳公子对江湖第七门有所了解吗?” 花阴一顿,他知道第七门的事? “略有耳闻,了解不多,怎么,这是个很厉害的门派吗?” “何止是厉害。能和深渊阁相匹敌的,也就只有第七门了。” 深渊阁? 那不是潭渊的门派吗? “之前六门约战邪神潭渊,用的却是第七门的力量。影门门主凭一己之力制约了潭渊,导致他无力迎战六门,惨败收官。因为这件事情,六门连带第七门没少被江湖中人诟病。” 也就是说本来约好六打一,结果临时来了第七个人,这个人还贼厉害,一下子就把潭渊给打趴下了。 看来这个潭渊也没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嘛。 “不知道柳公子对这些事情,有何感觉?” “嗯?” 花阴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他一个乡下来的书生,跟这些事情能有什么关系。 他笑笑:“我听着怪稀奇的,从来没听别人讲过。” “是吗?”金则言收回他咄咄逼人的态度,笑道,“那就不打扰柳公子。” 花阴逃也似的离开了茅房,总觉得这个金则言的态度有些奇怪。 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那些事情? 那些事情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回程路上,花阴冷不丁看到墙角有个熟悉的身影,他赶紧躲了起来。 定睛一看,是洛君林。 他往哪儿去? 花阴仔细辨认,发现他去的方向竟然是……潭渊房间? 不对不对,这两个人向来不对付,这大晚上的,洛君林怎么会主动去找潭渊。 他一定是去厨房找宵夜吃来着。 对,没错。 一定是这样。 下一秒,洛君林停在了潭渊的房门前,轻敲三下,推门进去。 花阴:“……” 操! 这俩人什么情况? 花阴仔细回想最近这段时间,每每遇上怪事的时候,潭渊和洛君林都默契非常。 他替他飞长剑断蛛丝,他替他移江水拦地母,他一句话,他就懂了,说戴面具,就戴面具…… 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听话呢? 花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偷偷跑到人家房门前面去偷听他们说话。 “你这位朋友,来头不小啊。” “他本不是江湖中人,之前曾经加入过生门,但现在已经不是生门中人了。” “所以呢?” “不要动他。” “呵,本座若是想动手,凭你能拦得住我?” “我拦不住,但他可以。” 什么? 这屋里还有第三个人吗? 花阴探头去看,一不小心将门撞开了。 就听吱呀一声,房门错开一条窄缝。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来都来了,进来坐吧。”潭渊大手一挥,直接把房门完全打开。 花阴被他的掌风打到,险些被他扑翻在地。 白他一眼,这人,就不能轻点儿。 他大刀阔斧地走进房间,一副女主人赶来捉奸的架势,干咳两声:“这么晚了,你们关起门来聊什么呢?” “与你无关。” 花阴瞪向潭渊,不是你求着老子给你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时候了!什么态度! 系统:“恭喜邪神大人完成让花阴吃醋的任务,获得一成功力!” 潭渊抬眸,他?吃醋?吃谁的醋?洛君林?他以为自己跟洛君林之间有什么?瞎了他的狗眼。 “呃,那我听听不成吗?” “你刚才不是都已经听到了。” 花阴憋嘴,一副被夫君训斥但无话可驳的憋屈模样。 洛君林向潭渊道:“记住我的话,如果硬碰硬,你不一定赢得过我。” 潭渊想起刚才洛君林抹额的动作,沉下眸光,没有回话。 洛君林提步离开。 他的额前有一道封印,那不仅是用来封印功力的,也是用来封印人格的。 如果潭渊没有猜错的话,如今他所见过的解开封印的洛君林还不是完全体。 如果他完全解开封印的话,现在的自己很有可能不是他的对手。 罢了。 这么多年他都等了,再等几年又如何。 六门之仇,誓死必报。 不急于这一时。 花阴用手在他面前来回摆动:“嘿,回神儿,想什么呢?” 潭渊淡淡道:“没什么。” 花阴兀自憋气。 一个两个,有话都不明说,把他当成一个傻子看待。 “不说算了!” 花阴气急,转身要走。 潭渊一挥衣袖,直接将门关了起来。 花阴冷哼一声,你能关门,我就不能开门了吗? 他作势要去开门。 潭渊又一挥手,门锁也落上了。 花阴气得从鼻子里挤出一股气来。 锁了我也能开。 “你开一个试试。” 威胁我? 老子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花阴的手刚握住门锁,下一秒,潭渊的衣袖就挥了起来。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绳子瞬间将花阴捆成了一个粽子。 操! “你放开我!” 潭渊上前,直接将人扛了起来。 花阴本以为他会把自己扛到床上,但没想到,他竟扛着自己推开门走了出去。 “喂!你要带我去哪儿?你答应我不在外面碰我的!你个混蛋!说话不算话!放开我!快放开我!” 潭渊听得烦了,索性抓了一块布来,直接塞住了花阴的嘴。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潭渊扛着他纵身而起,轻点房顶的瓦片,一路向着硕大的圆月,飞往了百花城的城中心。 这里有一处人造花田,正当中空出一块可供休憩的位置。 潭渊带着花阴,稳稳降落在那片区域。 争奇斗艳的花束将他们围在中间。 他挥动衣袖,解了花阴嘴里和身上的束缚。 “混蛋潭渊,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花阴环顾四周,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什么情况? “你说谈恋爱需要约会,花前月下,你侬我侬。” 所以这是……约会? 花阴愣了三秒,大脑瞬间宕机。 这人,还真打算跟他谈恋爱啊! “喜欢吗?” 花阴惊恐地笑了一声,我该说喜欢还是喜欢还是喜欢呢? “喜欢……吧。” “本座今日来时便选好了这个地方,就知道你会喜欢。” 你哪儿来的主观自信? “今夜月光如水,正好适合约会。” 这倒是。 花阴抬头看向夜幕,皎洁的月色撒下清晖,笼罩整片花田,为所有本就娇艳欲滴的花朵上了一层模糊滤镜。 “这里确实不错。” 潭渊低头看向花阴的侧脸,从他脸上看到了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之色。 那份舒适和放松,从前从来没有过。 他轻轻捏住花阴的手,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下一秒,他低头,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花阴额前。
第15章 你干吗?沐浴。 花阴难得如此惬意,就连潭渊亲了他的额头都没有跳脚。 只是略微有些惊讶。 纯爱战士登场了。 他憋不住笑,潭渊问他:“笑什么?” 花阴摇摇头,心里想的是,别人都是从牵手到拥抱,你可好,从限制级到亲额头,越活越回去。 月光之下,花阴的侧脸美得不似凡人。 他眉毛纤长,却盈盈无力,像是缀不住这世间的任何一点愁绪。 而眼眸浩瀚,又仿佛装得下世间万物。 挺拔的鼻梁之下,一抹微红的嘴唇,隐隐泛着病态的白色。 让人忍不住想要为他补上更为深红的色泽。 让他迷醉,让他痴狂,让他随着自己的动作,变得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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