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昔流震惊,抽了一下,没抽出来。 他也没想到自己只是赌气“摸”一下,居然就被男人无赖扣在那了。 而且对方贴着还不算,脸上还一副相当舒爽的表情,看得许昔流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起来。对比平时的阴冷沉默,男人此刻的动作表情堪称放荡,也不知道对方若是清醒,知道曾做过这样的事后会不会社死后悔。 许昔流使劲抽了半天,才把自己手抽回来,他警惕地看了男人一眼。 对方的发烧时过热的体温好似也传到了他身上似的,许昔流觉得刚才自己贴着对方脸颊的手掌心温度都上升了几分,怪怪的,他捻了下手指,抿着唇又看了两眼秦罹。 秦罹浑然不觉,继续提着要求:“还要,其他地方也要摸一下。” “这边也要摸......” 屋子里突然十分安静,许昔流顿感不对,迟疑着转头,果然见到门口站着一抹人影。 不知何时,管家端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站在了门外,瞠目结舌,明显是听见了男人刚才哼哼的几句。视线在许昔流身上以及秦罹身上转来转去,眼神从惊讶到复杂再到一丝奇怪的欣慰。 他果断关门:“麻烦许医生了,许医生加油!” 就嗖一下闪身离开了,还没忘记把那碗姜汤放下。 反应过来的许昔流大惊失色,尔康手。 不! 钟叔,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32章 管家跑的比谁都快,生怕晚走一秒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只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被放在靠近门口的小桌子上,孤零零的,自带一股萧瑟遗世独立感。 被人误会是他的宿命,许昔流无语。 回过头来瞥见一直盯着他看的男人,没好气:“摸什么摸,被人误会了吧,看你退烧之后清醒了是什么感觉。” 想到秦罹正常时阴恻恻自己唾弃自己自己嘲讽自己的场面,许昔流自个儿先绷不住笑了。他唇角扬了扬,笑意愈深,由于准备睡觉临时过来没戴金丝眼镜,一双桃花眼弯弯笑意盈盈的十分惹眼,眸底盛满了细碎的光点。 这么一笑气也没了,许昔流看着发着烧一张俊脸苍白且潮红的男人,只剩下了无奈,轻声嘱咐:“老实点,别乱动,要给你打吊水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男人发烧时难缠的紧,讲道理完全没用,语气都不对劲了。以前都是阴沉沉冷冰冰的恨不得一张嘴把人嘲讽死,现在倒好,重感冒瓮声瓮气的还隐约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猛男撒娇最为致命。 许昔流打了个寒颤,挥散自己脑子里离谱的想法,拿着东西到秦罹跟前。 他支了个架子挂上吊瓶,又蹲下来握住男人的手,再一次温声嘱咐:“我要开始扎针了,不可以乱动,听见没?” 秦罹垂眸,看见自己的手被握在青年手中,蜜色的皮肤和白皙的皮肤交相辉映,竟有一丝和谐的美感。他感受着青年手上的温凉细腻,心里很满意,也便没有抗拒感,哑着嗓子囫囵应了声。 许昔流狐疑地盯了秦罹几眼,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开始扎针。 他都做好对方会挣扎不愿的准备了,结果过程相当顺利,除了男人始终垂眸盯着他的手不知道在看什么外,顺利的不可思议。直到许昔流弄完直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紧张的出了点汗。 真是怕了主角攻了。 许昔流瞥见一旁管家匆忙留下的一碗姜汤,觉得不能浪费了,于是端过来递给男人:“把这个喝了,慢点喝。” 他给秦罹扎针扎的是左手,所以右手完全有能力端碗。 许昔流把碗往男人手里一塞,不管了。 他现在看见碗都有阴影了,实在是中午时的经历有些操蛋,莫名其妙就发展成了他喂男人饭,气氛又那么诡异,还一喂就喂三大碗,喂的他手都酸了。 往事不堪回首。 许昔流撇撇嘴。 盯着男人慢吞吞喝完姜汤,察觉到对方神情疲惫有要睡着的趋势,许昔流顺手端着空碗,悄悄地退出了这间房。索性一瓶吊水至少得掉半个多小时,他没必要一直在这待着,还是把管家找回来比较好。 于是许昔流径直往楼下走。 管家钟叔瞧见许昔流,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空碗,意味深长:“先生果然很听许医生的话,姜汤这种东西,先生最讨厌喝了,每次都很抗拒。” 许昔流闻言诧异。 抗拒吗? 他看刚才男人喝的还挺顺利的,除了慢慢吞吞。 然而反应过来管家话语之下的意思,他又皱了皱眉,一本正经和管家解释自己和男人真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刚才只不过是对方贪凉。“应该是我手有点凉,秦先生烧起来身上难受发热,所以觉得我摸上去舒服才一直要我摸摸的......” 许昔流越说越别扭,越说越觉得好像是在掩饰什么似的。 于是只好闭嘴。 并投给管家一个大家懂得都懂的眼神。 管家失笑,轻叹一声:“我知道的。” 许昔流自觉解释到位,心下安定,然而没想到对方接下来语气一转:“不过先生在许医生面前,多少还是有点不同的。” 许昔流呛了一下。 管家给他倒了杯水,笑的和蔼,慢吞吞继续说:“先生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小时候的先生比较活泼爱动,也调皮,和一般的男孩没什么两样,招猫逗狗上蹿下跳,好奇心又重,说实话,挺叫人头疼的......” 许昔流听着听着面色逐渐怪异。 调皮?活泼爱动? 这两个形容词怎么看都不能和如今阴沉沉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吧。 然而看管家像是兀自陷进了回忆打开了话匣子似的,他也不好打断,就当个合格的听众,乖巧的听着。 “先生幼年虽然调皮,却也不顽劣,可以说很聪明,当时照顾先生的保姆和夫人都对先生很喜欢和疼爱......” 夫人? 那岂不就是主角攻的妈? 许昔流听到这心神一动,回忆起来了自己刚穿书那晚的抓马经历。他一个大好青年,被另外一个不清醒的大老爷们抓着当场喊妈,要不是他足够镇定,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哪怕是现在,他想想,都忍不住脚趾抓地。 听管家的讲述,主角攻和他妈妈的关系应该很好才对,母慈子孝的,但是在别墅里待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这里除男人之外的主人,儿子生病,当妈的没道理不来看看,现在这样,除了两人闹了什么不愉快之外,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许昔流没忍住问了一下,果然从管家嘴里得到男人双亲已逝世的答案。 果然啊。 啧,小可怜。 怪不得那时逮着他喊妈呢,原来是想妈了。 许昔流这一刻决定原谅男人当初的离谱行径。 管家说着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先生性格上不好相处,浑身是刺,实际上是他防备心太重的原因,这和先生的过去经历有关。而在许医生面前,先生有时候似乎会忘记不开心的事,展露更柔软真实的内里,这对他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希望许医生能够多多和先生相处。” 中年男人转头看着许昔流,笑眯眯的:“无关其他,以朋友的身份。” 许昔流微微怔住了。 “这,我......不能吧?” 和主角攻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这在许昔流心里是从未出现过的设想,毕竟他一直很能认清自己工具人的身份,对于管家口中的他能改变对方性格的说法,许昔流第一反应是觉得荒唐。 开玩笑,工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用处? 但管家似乎很执着且认定的样子,不欲与他争辩,轻轻摇摇头,笑笑:“许医生以后会明白的。” 他能看出来,男人与青年在一起的时候,要更活泼一点,比起往日的死气沉沉简直是质的飞跃。虽然先生自己感觉不到,但时间一长,总会慢慢琢磨出来的,死气沉沉的世界里闯入一点明亮生动的微光,谁会舍得放手呢? 许昔流还想说些什么,被管家笑眯眯的轻摁了下肩膀:“许医生饿了吧,我看你中午晚上都没吃多少,刚才又忙活了一会儿,肯定消耗了许多。厨房里准备了夜宵,等会儿吃点吧。” 被对方这么一提醒,许昔流的确觉得自己有点饿。 他暂时放下心里的那点别扭,点点头。 管家又笑笑:“那许医生先吃,我上去看看先生情况。” 许昔流答应,管家起身离去。 夜宵没有正式的晚饭那么丰盛,但是味道一如既往的好。许昔流吃着吃着,就忽略了和管家聊天时带来的困惑,只是心里想着对方话里的“小时候的男人”。 在管家的讲述里,秦罹小时候又活泼又爱玩,拥有一切那个年纪的男孩子的特质,同时,他又出身豪门,父母宠爱,且自身天资聪颖,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然而现在的秦罹,双亲俱亡,不知何种原因被家族抛弃,独自居住在这山庄里,身体不好,性格又阴沉狠辣,还被反派视为眼中钉,那叫一个惨字了得。 从幼年时的性格到如今,其中必然有一个转变的过程。 而且,之前管家提到的男人雨夜曾经历过不好的事也很令人在意...... 许昔流一想就想多了,连吃饭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微微皱着眉。 倏地,他眨眨眼,愣了几秒后,自哂地笑了一下。 真是的,他想那么多干什么。 还真把管家的话当真了? 做好他的本职工作不就好了。 思及此,许昔流又继续吃起夜宵来。愣了一会儿,夜宵的温度都快没了,索性味道不赖,他三下五除二赶紧吃完,上楼去看看情况。 男人下午吹冷风吹成重感冒发烧,这会儿应该是困倦的缘故睡过去了。 许昔流再过来的时候,对方还没醒,闭着眼睛睡着,眉心习惯性的微皱,一张俊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惫。管家瞧见他进来,默契地一句话没说又走了,相当放心,把空间让给他。 见此,许昔流嘴角抽了一下。 估摸了一下男人打点滴的时间不会太长,许昔流索性也没回房,直接在这等着了,等着吊完给男人拔针,省得回去了还要再回来,麻烦。他在小沙发里窝着,玩着手机,时不时瞅两眼男人那边的情况,屋子里十分静谧宜人。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夜渐渐深了。 中途许昔流甚至过来又试探性地摸了摸男人额头,凉凉的,已经退烧了,他又放心坐回去。 秦罹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睁开眼睛。 屋子里很安静,甚至安静到让人怀疑是没有人的程度。 秦罹觉得自己脑袋还有点晕沉,喉咙有些刺痛,是感冒带来的症状。但之前身体发冷的感觉已经没有了,随之而来的是从身体内部涌上来的虚软,那种大病过后的亏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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